第七章
三天時間過的飛快,處理好辭職事宜后,他一身輕松甚至有些無措。
北城古鐘整點敲響,男人看向山上寺廟旁不遠(yuǎn)處的別墅,決定去一趟。
“怎么自己一個人來,傅家那丫頭呢?拋棄你了?”
不加掩飾的嘲諷,卻是他的親生母親說出的話。
見盛希銘不吭聲,她又自嘲地笑笑,
“活該,要不是當(dāng)初你哭著告訴盛翊,他怎么會消失。我當(dāng)時恨不得掐死你,可你要是死了,他會更恨我�!�
盛希銘抬眼看著頭發(fā)花白的女人,笑出了聲。
“我這輩子最正確的事就是告訴父親,他離開了過得很好,而你成了殺人犯!”
“夠了!”
女人拄著拐杖,上前想要打人,卻被男人靈巧躲開。
“沈女士,你可不可笑。父親走了你后悔了,為此失手害了奸夫,曾經(jīng)商界不可一世的總裁躲在山里求神拜佛,可我告訴你,父親永遠(yuǎn)不會回來�!�
沈怡發(fā)瘋撲向盛希銘,
“你個不孝子,我就不該生你個畜生,清舟要是我和盛翊的孩子多好�!�
不經(jīng)意間,男人被推倒在地,鮮血從額間流下,盛希銘反而開懷地笑了。
“從小,我不明白你為什么只喜歡盛清舟,即使我再努力你也會貶低我。你為了盛清舟不在乎我的命,知青下鄉(xiāng)第一個把我送出去。你想讓我死在山梗田間,可我卻活了”
余下的話盛希銘沒說出口,他本以為遇見傅清歡是他這輩子最幸運的事,可現(xiàn)實給了他狠狠一巴掌。
三天內(nèi),她一個電話口信都沒有,是忘了還是篤定他不會懷疑?
盛希銘看著山腳的桃樹,扯了扯嘴角。
婚前她為自己種的桃樹垂垂老矣,如同這段感情的結(jié)局。
他渴望的母愛是偏心的、利用的;他追求的愛情是隱瞞的、偽裝的,這個世界確實不值得留戀。
迎著風(fēng)聲,他的聲音低不可聞。
“我馬上就走了”
沈怡罵罵咧咧離開,十幾年間她向來陰晴不定,每次盛希銘來時非打即罵,這樣生活早已使男人麻木,好在,他終于有勇氣解脫。
回到傅家時,客廳的燈驟然亮起。
“阿銘,你今天看沈伯母了,怎么不等我回來?”
“想去就去了”
平靜嚇人的態(tài)度讓傅清歡感覺到不妙。
“阿銘,快看這是我給你帶的禮物�!�
精致的糖果、各色的領(lǐng)帶。
“阿銘,巧克力你吃了嗎?好吃嗎?”
盛希銘剛想回答時卻被一身西服的盛清舟打斷,
“哥,我這身西服怎么樣?可是法國工匠訂制的�!�
男人掃了一眼便猜測出大概,
“挺好的,和我之前的一套很像�!�
“那是,我未來老婆送的。”
“清舟,你還有工作吧,快回去吧,我陪你哥說會話!你別在這礙事!”
傅清歡急忙打斷對話,推著盛希銘上了樓。
“別管他,阿銘馬上就是你27歲生日了,有什么想要的嗎?”
女人摟住盛希銘的腰,眼里滿是溫柔。
“我不是故意不回來,鄰市工作急,那地方通信又不好。我好想阿銘�!�
盛希銘卻覺得荒謬,他鄰市的朋友直接否認(rèn)傅清歡的到來,反倒是出境局的朋友問他傅清歡怎么突然開證明出國。
“我的愿望是,里辜負(fù)真心的人不得善終。”現(xiàn)實也是。
傅清歡僵在原地,聲音打顫。
“阿銘,你在開玩笑吧,是文學(xué)創(chuàng)作當(dāng)不了真。再想個其他的,什么時候告訴我都可以。”
盛希銘沉默著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