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傅雪辭,你也要我給莊牧風(fēng)輸血嗎?”
傅雪辭第一次看到沈云諫這樣的眼神,仿佛透著無盡的絕望和荒蕪。
心沒來由地生出不安來。
很快,她又回想起這三年與莊牧風(fēng)翻云覆雨的畫面,黑黝黝的眸子里染上欲色。對于她來說,沈云諫是不可褻玩的神明,莊牧風(fēng)則是能滿足她一切癖好的床伴。
床伴自然比不上神明。
但兩者她都不想失去。
眼下并不是二選一,只是取些血而已,沒事的。
“不管怎么樣,你們是兄弟�!�
傅雪辭下意識躲避沈云諫的目光:“有醫(yī)生在,你不會出事的�!�
“我會幫你補回來的,我這就讓管家給你燉些補氣血的湯來�!�
說著,傅雪辭拿起手機走出病房。
沈云諫像是被一下子被抽空了般,躺在病床上出神地望著她的背影。
還記得6歲那年,莊牧風(fēng)摔死了他的貓,他向父母控訴,得到的只有斥責。他不甘心,又哭又鬧,最后換來的不再是母親溫暖的懷抱和安撫,而是無情的耳光。
他背著書包離家出走,是傅雪辭找到了他。
她牽著他回家,說她會快快長大,給他一個溫暖的家,養(yǎng)很多的貓。
她食言了。
傅雪辭走后,沈母再無顧忌:“你現(xiàn)在不是沒事了嗎?輸些血給阿風(fēng)怎么了?阿風(fēng)傷到的可是腦袋!他本來身體就不好�!�
“我看你就是想拖時間,害死阿風(fēng)!”
沈聽眠擰眉:“只是要你一點血�!�
不等沈云諫反應(yīng),她沉聲吩咐醫(yī)生。
“快抽�!�
“這抽傷患的血恐怕不太合適�!贬t(yī)生擦汗,“院方已經(jīng)從市醫(yī)院調(diào)取血源了,再等半個小時——”
“不行!萬一阿風(fēng)出什么差池怎么辦?”
沈母憂心如焚,眼看著說不通,索性快步上前,動作粗暴地抓起沈云諫的手,將針頭插進血管里。
冰冷的觸感讓沈云諫的靈魂都在顫抖。
生機隨著鮮血一同快速流逝。
一陣陣眩暈讓沈云諫仿佛回到了最幸福的幼年,感受到熟悉的氣息,想要再瞧瞧母親的面孔,視線模糊得實在看不真切,只好用極低的氣音喚了聲:“媽”
“媽,好疼啊�!�
“媽”
這一聲聲小貓似的“媽”讓沈母心頭莫名一窒�?伤芸煊窒肫鹆硪婚g病房里生死不知的養(yǎng)子。
“云諫,別任性了�!�
沈母狠狠心轉(zhuǎn)過頭不看兒子,埋怨道:“要不是你,阿風(fēng)也不會遭此劫難,你好好長長記性吧�!�
“已經(jīng)抽了200毫升了�!贬t(yī)生趕緊提醒。
沈父催促著:“繼續(xù)抽�!�
沈母遲疑了下,點頭附和:“多抽些以防萬一也好�!�
沈聽眠滿腦袋都是被摔出血窟窿的莊牧風(fēng),無暇顧及哥哥,頻頻看向病房外,念叨著:“阿風(fēng),你千萬不要有事�!�
【警告!宿主目前身體不足以支撐到新身份亡故�!�
系統(tǒng)發(fā)出刺耳警報聲。
似乎是回光返照,沈云諫將他們的話聽得清清楚楚,余光中還看到那個他視為救贖的女人掛了電話回到病房。
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眸。
【系統(tǒng),要多少積分你扣吧�!�
【帶我離開�!�
系統(tǒng)沉默了好一會兒。
它本沒有托管靈魂的業(yè)務(wù),最終還是為宿主破了例。
【靈魂即將脫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