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她早該想到的(2104字)
“對不住,棠兒,薇兒她一意孤行要去和親,皇上也同意了,我沒辦法留下她�!�
裴玉瑾嘆著氣,很是誠懇的與裴玉棠道歉,“但是北狄撕毀條約,后來又發(fā)生了很多事情,我要奉皇上回京,也沒仔細(xì)去了解……”
裴玉棠抿了下唇,面上擔(dān)憂之色越盛:“我、我今日攔下的軍報,當(dāng)真是二哥你寫的嗎?”
“你說的什么軍報?我不知道呀�!�
裴玉瑾有些驚訝的說完,又露出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你、你當(dāng)真信了母后的話?以為那軍報,是我……”
“不是,只是……”裴玉棠有些不知所措。
她自然知曉,自己是怎么獲得這軍報的——竟然從她府門口經(jīng)過,而且還很是有意的、讓她守門侍衛(wèi)聽到那是關(guān)于永安公主的信件……
這確實有些奇怪。
但看著裴玉瑾難過的模樣,裴玉棠還是連忙安慰道:“是我想岔了,不該疑心二哥的�!�
“我回來的匆忙又唐突,你們覺得不對勁也正常。”裴玉瑾自嘲的扯唇一笑,“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了�!�
“那、那二哥你快回去休息吧……”裴玉棠不敢再問更多,只能這般說道。
其余太妃也都散了去,只柔太妃還跪在廊下。
周太后還有些不舍裴硯元,跟著送了幾步,扭頭看到失神的裴玉棠,眼珠兒一轉(zhuǎn)便上前牽住她的手:“來,到哀家宮里說會兒話�!�
裴玉棠正不知該怎么辦,腦子亂哄哄的,被周太后一拉,便當(dāng)真跟著她去了。
慈寧宮的炭火噼啪作響,沈晚倚在軟枕上閉目養(yǎng)神,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劍鞘上的紋路。
“姑母�!鄙蝽淀蹬踔幫脒M來,眼圈還紅著,“劉院判說您受了驚,最好喝一碗安神湯�!�
沈晚睜開眼,看見少女袖口沾著的血跡,忽然想起先帝駕崩那夜,自己也是這樣攥著染血的詔書熬到天明。
她的兒子,她的兒子們……
哎。
沈晚輕輕吸一口氣,接過藥碗,一飲而盡。
“姑母……”沈淼淼嘴巴一咧就要落下淚來。
“傻孩子,哭什么�!笨辔对谏嗉饴_,沈晚卻笑起來,“你父親十四歲上戰(zhàn)場時,流的血比這多十倍。”
窗外傳來細(xì)碎的腳步聲,趙福全弓著腰進來:“主子,查清楚了。秦王確實在京郊的別莊里藏了私兵,約莫三千人。”
“他進京之前將人安頓好,隨后只帶了十幾人到京郊大營,急叫了京城守備軍進京,說的便是清君側(cè),為主子護駕�!�
沈晚指尖一頓。
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不過,三千人不足以造反,但若配上火藥……
“安諾·槃陀那邊?”
“按您的吩咐,老奴把虎符殘片給了他�!壁w福全壓低聲音,“方才線人來報,西域商隊一早就出了城門……”
“要走也不與哀家說一聲。”沈晚淡笑道,“潼關(guān)……”
燭火突然爆了個燈花,映得沈晚眼底寒光凜冽。
她早該想到的——裴玉瑾敢在京城動手,必然留有后手。
潼關(guān)離北疆不過百里,若與北狄合圍……
二十萬北疆軍,又該如何自保?
一夜未睡,又思之沒有結(jié)果,沈晚想的頭疼,這會兒安神藥的藥效也上來了,她干脆先睡一覺。
沈淼淼小聲提醒:“姑母,剛剛我去端藥時瞧見柔太妃快要跪不住了……”
“她跪在那里做什么?”沈晚已經(jīng)躺在了床上,半闔著眼睛說道,“讓她先回去,該做什么便做什么�!�
“姑母這般相信四表哥?”沈淼淼有些不明白。
沈晚勾唇笑了笑。
上一世,她臨死之前,最后一個冒險來通風(fēng)報信要帶她出宮的便是裴玉明。
那孩子不算絕頂聰明,也沒有什么很大的野心,卻是個品德極好的孩子。
只是那時候,沈晚還不相信裴硯卿會真的對她做什么,便拒絕了裴玉明。
倒是裴玉瑾,上一世在她的高壓之下都能做出勾結(jié)外邦的事情,這一世他能改邪歸正?
只怕看著裴硯卿和周太后好糊弄,更加肆意張狂呢。
不過,她現(xiàn)在著急也無用,只能等——
等沈止戈的消息,等裴硯卿和裴玉明回來,等她的人去潼關(guān)傳回信兒……
而在那之前,沈晚相信沈止戈有能力保住邊關(guān),不會被北狄闖入……
這些就夠了。
至于裴玉瑾,裴玉棠,裴玉薇,還有險些要被她忘記的裴玉昌,便都隨他們?nèi)グ伞?br />
沈晚逐漸陷入夢中,外面,沈淼淼扶起柔太妃,低聲安慰了幾句,并將人好好送走。
戰(zhàn)亂一夜的慈寧宮暫時落鎖休息,慈安宮中,周太后卻越看裴玉棠越不滿意。
哎,好好一個公主,怎么就未婚先孕了呢?
周太后不由又嘆一口氣。
裴玉薇已經(jīng)被她兒子送去和親,她好好的打算落空,但衛(wèi)家不能尚公主,她的臉又往哪里擱?
不過裴硯卿御駕親征又受了傷,周太后心疼還來不及,若只需要出一個裴玉薇就能換她兒子平安,那她覺得值得。
如此,唯一剩下的公主就是……裴玉棠了。
“阿棠,你這身子……有三個月了嗎?”周太后看著裴玉棠坐下時微微有些顯懷的小腹,輕聲細(xì)語的問道。
裴玉棠回過神來,輕輕點頭:“剛?cè)齻月。”
“哎,你這……”周太后拉住裴玉棠的手,滿臉為她考慮的意思,“若當(dāng)真愿意與那李大人在一起,便成婚再好好生下孩子,現(xiàn)在這般,哎……”
裴玉棠一怔,繼而微微蹙起眉來。
“怎么了?”周太后對這種事情倒是察言觀色,還很會勸人,“便是舌頭和牙齒也有打架的時候,何況人和人相處呢�!�
裴玉棠還是沒有開口,周太后笑道:“你們還年輕,鬧別扭是難免的。說起來,我也算是你大嫂,你有什么事情與我說也可以的�!�
“沒有……”裴玉棠有些不知道該怎么說。
要她嫁給李越之,那……現(xiàn)在她是不愿意的。
但要徹底分開,她又覺得不舍,冥冥之中,這人似乎已經(jīng)成了她的執(zhí)念。
她現(xiàn)在對沈晚態(tài)度轉(zhuǎn)圜,也是因為思來想去,似乎只有和李越之現(xiàn)在這般關(guān)系,才是最好的。
周太后笑吟吟看著她:“我也一直覺得那李越之配不上公主,只是公主肚子越來越大,也總要為自己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