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智齒發(fā)炎這天，我強忍牙痛打車來到了老公的診所，卻被他要求在一旁等著。</p>
而周祁越初戀過來的時候，不僅直接插我隊，還膩歪著撒嬌:</p>
「我這顆牙還是不太美觀，你再幫我看看嘛�！�</p>
一向?qū)θ死涞闹芷钤剑χ饝幸�，不顧我痛得死去活來�?lt;/p>
在我提出質(zhì)疑的時候，周祁越更是面色不虞懟道:</p>
「牙痛又要不了命，你多等會怎么了？」</p>
舔了周祁越七年，此刻我卻無比心累，生出了想放棄的念頭。</p>
在周祁越帶著林倩出差度假時，我買了張海城的車票，一個人玩了一個月。</p>
這期間，周祁越瘋狂打爆了我的手機......</p>
1</p>
「司機師傅，麻煩您再快一點，我痛得快要不行了！」</p>
車內(nèi)，我死死捂住腫脹的左臉，有些崩潰的求司機師傅再快點。</p>
今天早上，我意外發(fā)現(xiàn)自己的左臉腫了一圈，一按就疼。</p>
后面疼痛越來越明顯，我有些害怕，就給周祁越打去了電話。</p>
可接電話的人明顯不在意我的疼痛，反而用工作中冷淡疏離的語氣對我說:</p>
「別急，你先打車來我診所吧。」</p>
聽到這話，我也不敢耽誤，當即就打了車趕往周祁越所在的牙科診所。</p>
司機師傅也很給力，半個小時的車程硬是十五分鐘給我送到了。</p>
我熟練的來到了周祁越工作的科室，發(fā)現(xiàn)周末人還挺多，前面排了四五個人。</p>
觀察了一下前面都是兒童換牙問診，情況并不嚴重，我便想偷偷開后門，求周祁越先給我排號。</p>
誰知周祁越一聽這話，就對我冷下臉，怒斥兩句:</p>
「你有沒有點規(guī)矩，插隊你好意思嗎？」</p>
「你先在一旁等著吧，等我忙完再說�！�</p>
周祁越轉(zhuǎn)過頭，再沒分給我一個眼神。</p>
周圍人朝我不滿看過來，我尷尬到不行，臉羞得通紅，連帶著發(fā)炎腫脹的地方也越來越痛。</p>
「對不起......」</p>
我小聲道了句歉，拿著剛開的單子，在后面老老實實等著。</p>
可不知為何，這次的智齒疼要比之前更為猛烈，痛得我?guī)缀跹蹨I都要流下來。</p>
終于快要輪到我時，門外走來一個俏皮好看的女生，一進門就膩歪的喊著周祁越的名字:</p>
「祁越，我覺得這顆牙還是不太美觀，你再幫我看看嘛�！�</p>
沒了以往冷淡嚴肅模樣，周祁越頭一次在人前笑了聲，眉眼溫柔至極:</p>
「好好好，就你會給我增加工作量�！�</p>
說完，倆人旁若無人的熱聊起來，周祁越甚至對后面的老人兒童說:</p>
「林倩的問題比較嚴重，我先幫她看一下，各位等我?guī)追昼�。�?lt;/p>
周祁越讓林倩躺在手術椅上面，開燈細細查看。</p>
我終于忍不住對周祁越發(fā)火，口齒不清的大聲懟道:</p>
「憑什么......她能......插我隊，這就是你的職業(yè)操守嗎？」</p>
2</p>
空氣凝滯一瞬，林倩一下子委屈起來，哭哭啼啼道:</p>
「對不起姜晚姐，我強迫癥犯了，一定要把這顆牙治好，是我忽略你了。」</p>
眾人見林倩委屈不已的樣子，紛紛表示諒解，并不在意。</p>
可我在意啊，但凡是智齒痛過的人，都不可能這樣云淡風輕。</p>
就在我想繼續(xù)提出質(zhì)疑時，周祁越臉色沉了下來，加重語氣道:</p>
「牙痛又要不了命，你多等會怎么了？」</p>
「我看你還是不夠痛，你在后面一直等到我下班再治吧�！�</p>
聞言，我瞪大了雙眼，眼淚要落不落的掛在上面，心里極為憋屈。</p>
周祁越知道我是最怕痛的人，平時在家里磕磕跘跘都能難受半天。</p>
可盡管如此，他還是為了袒護林倩，讓我一直在旁邊忍痛。</p>
我抿緊唇，突然笑出了聲，眼淚無聲息落下，扯了扯嘴角道:</p>
「行，會拔智齒的人不止你一個，我不等了！」</p>
周祁越擰緊了眉，似乎沒想到我態(tài)度會急轉(zhuǎn)而下。</p>
我轉(zhuǎn)身拿上包包離開，不再看周祁越和林倩一眼。</p>
話雖沒錯，這本地的牙醫(yī)診所多了去，但像周祁越這樣細心，手法專業(yè)穩(wěn)妥的醫(yī)生卻不多。</p>
我找了好幾家，發(fā)現(xiàn)時間太晚，他們都已經(jīng)下班了。</p>
最后我只能去大醫(yī)院開了點鎮(zhèn)痛的藥物，跟另一位牙醫(yī)約好明天的時間，才匆匆打車回家。</p>
一進門就發(fā)現(xiàn)家里寂靜得可怕，周祁越?jīng)]事就泡在診所里，回家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p>
我打開燈，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疲憊到說不出話。</p>
一想到下午的那一幕，我心里就堵的厲害。</p>
我舔了周祁越七年，從婚前交往舔到婚后同居，他一直對我不冷不淡。</p>
要說周祁越不喜歡我，可他也會在我生日那天準備驚喜，也會在我害怕打雷的時候，將我緊緊攬入懷里。</p>
他的關心似乎藏得很緊，而我每次只能用力扒開，才能窺得一點在意關心。</p>
可若說周祁越喜歡我，他卻總在林倩出現(xiàn)的時候，忽略我的感受。</p>
從我追周祁越那天開始，他就提過林倩的名字，說那是他喜歡的初戀。</p>
我以為七年過去了，林倩的痕跡總該淡去。</p>
沒想到今天一見，初戀的威力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大，連周祁越這么冰冷的人都能為她融化。</p>
想到這里，我心里就泛起了一灘苦水，不明白自己堅持這么多年的意義在哪里。</p>
周祁越似乎也很享受我的討好，認為我氣一會就沒事了，一整個下午都沒打來電話。</p>
可這次我卻覺得十分心累，甚至不想再無尊嚴的舔下去了。</p>
3</p>
牙痛讓我吃不進一點東西，我只好喝完止痛藥，蜷縮在被子里。</p>
半夜三點，我感覺到臉頰冰冰涼涼的，很是舒服，迷迷糊糊的伸手抓住眼前人。</p>
「左臉都腫成這樣了，也不知道冰敷一下�！�</p>
周祁越淡淡的聲音傳來，像沒有感情的醫(yī)生正在給患者治病。</p>
我猛地清醒下來，松開了抓住他的手。</p>
周祁越也沒在意，反而拿起我桌前的止痛藥看了兩眼，突然開口道:</p>
「過兩天我要出差，林倩想跟我一起去，大概耽擱個七八天就回來了，你若是不急，可以等我回來再看看牙�！�</p>
以前我牙不舒服，都是周祁越一人治療的，所以現(xiàn)在他也潛意識的以為我還會等他看病。</p>
「周祁越，你不會以為我離了你，就不行了吧？」</p>
「什么事都要先等著你，那是不是還要等著你將林倩娶進門，我再滾蛋��？」</p>
我這直白諷刺的話，讓周祁越一下子黑了臉，剛才的柔情消失不見，冷聲道:</p>
「我們都已經(jīng)結(jié)婚了，你還跟林倩較什么勁？」</p>
我自嘲一笑，不明白周祁越是不是故意裝不懂，繼續(xù)說道:</p>
「明明你這么在意林倩，明知道我牙痛到快死掉，也不愿意多看我一眼，你到底把我當什么了？」</p>
「林倩的替身嗎？」</p>
周祁越身體一震，拖動椅子猛地站起身，發(fā)出了不小的響聲，似乎是真的生氣了。</p>
「姜晚，你再這樣亂猜，就去醫(yī)院看看腦子！」</p>
周祁越婚后第一次發(fā)脾氣，卻是因為初戀林倩，這讓我的心沉到了谷底。</p>
第二天一早，我沒像往常一樣主動跟周祁越道歉，而是一個人打車去了約好的牙醫(yī)那里。</p>
不到半小時就拔掉了兩顆智齒，這其中的酸爽不言而喻。</p>
老牙醫(yī)仔細的幫我用棉花塞好洞口，一邊耐心叮囑道:</p>
「吃東西注意點，舌頭也別往這兒舔，小心發(fā)炎�！�</p>
「對了，你家人沒跟你一起來嗎？」</p>
我起身動作一頓，隨便找了個借口敷衍過去，心里卻五味雜陳。</p>
周祁越哪有功夫管我死活，他估計正忙著找林倩去了。</p>
下午，婆婆打來電話，讓我和周祁越回家吃頓飯。</p>
猶豫片刻，還是不想讓長輩失望，我便給周祁越打去了電話。</p>
可電話每次響了不到三秒，就被對面快速掛掉。</p>
索性我也不再堅持，獨自打車回了婆婆家。</p>
見我一個人回來，婆婆剛揚起的笑臉立馬垮了下去，不滿道:</p>
「祁越怎么那么忙，你也不把他勸回家�！�</p>
我習慣性默認，沒有繼續(xù)反駁，打算快速吃完飯離開。</p>
誰知婆婆哪壺不開提哪壺:</p>
「你和祁越都結(jié)婚三年了，肚子還沒有動靜，就不能努努力？」</p>
「祁越他不怎么回家，我倆根本沒機會。」</p>
我放下碗筷，擦了擦嘴，將真相如實表述。</p>
可婆婆不吃這一套，立即用力拍了下桌面，將所有過錯推到我身上，斥責不休:</p>
「你懷不上孩子是你沒本事，祁越工作忙又怎么了，你自己不會把握機會？」</p>
「當初是你死皮賴臉要嫁進來的，難道想讓我們周家斷后？」</p>
婆婆說話越來越難聽，可這樣的話，我卻聽了不下數(shù)十次。</p>
每次周祁越知道這事后，也只是語氣平淡說了句:</p>
「不必理會�！�</p>
可這背后所有的婆媳矛盾，所有委屈酸楚，都是我一個人默默承受。</p>
多年心酸終于在這一刻破防，我站起身，對盛怒的婆婆笑道:</p>
「媽，有些話你自己跟祁越說吧，我無能為力�！�</p>
「還有，我也不稀罕繼續(xù)待在你家。」</p>
也不顧婆婆難看的臉色，我起身離開，心情瞬間暢快不少。</p>
回到家后，我意外發(fā)現(xiàn)來了個不速之客。</p>
4</p>
林倩穿著我的新睡裙從衛(wèi)生間走出來，頭發(fā)還帶著出浴的濕氣，見到我挑眉一笑:</p>
「姜晚姐，祁越喝多了，我送他回家，不小心被他吐了一身，我借個衛(wèi)生間沒事吧？」</p>
不等我說話，林倩又自來熟的從冰箱拿了罐冰可樂，宛如在自己家般隨意喝了起來。</p>
這時，沙發(fā)上醉倒的男人哼唧兩聲，口中喊著林倩的名字。</p>
林倩舔舔嘴唇，向我挑釁般來到周祁越身邊，將他扶起，故意用柔軟的胸部緊緊貼著他的手臂。</p>
倆人曖昧無拘的在我面前摟摟抱抱，絲毫不顧我的感受。</p>
見我臉色越來越難看，林倩故意蹲下身子，柔聲道:</p>
「祁越哥，我扶你回房間睡覺，好不好？」</p>
周祁越一直閉著眼，聞聲點點頭，往日冷靜自持的模樣不再。</p>
就在林倩扶著周祁越經(jīng)過我面前時，她猛地踮起腳，一口親在他的唇角，故意舔了舔。</p>
林倩以為這樣的挑釁，我會暴跳如雷，實際上我只覺得惡心和幼稚。</p>
吻了幾秒后，林倩微微退后，卻被周祁越摟住眼繼續(xù)親了起來。</p>
一直沒說話的我，終于忍不住笑了起來，看來這倆人都不太清醒啊。</p>
要開房也得去外面啊，在我家里親親抱抱的有什么意思？</p>
為了幫助他們清醒，能夠外面開個好房，我轉(zhuǎn)身來到衛(wèi)生間，打了一盆冷水。</p>
在倆人沒反應過來時，一盆冷水澆了上去，激得林倩驚聲尖叫:</p>
「我靠，姜晚，你腦子有病��！」</p>
周祁越幾乎是立馬清醒過來，他抹了把臉，臉色越來越難看。</p>
「你們要親別在這里礙眼啊，小區(qū)外面就有賓館，歡迎你們?nèi)ァ！?lt;/p>
林倩看見周祁越清醒過來，也不再作妖，罵罵咧咧的穿好衣服離開。</p>
客廳里，我和周祁越大眼瞪小眼，沉默了許久。</p>
「你走還是我走？」</p>
周祁越揉了揉額角，沒反應過來我的話，卻下意識追著林倩離開，留下一句:</p>
「明天我和她出差離開，我走就行�！�</p>
我點點頭，笑容卻消失在嘴角，心里一片寂然。</p>
5</p>
第二天，周祁越帶著林倩坐上了飛機頭等艙，倆人名義上是去出差，實則就是度假旅游。</p>
我在客廳坐了一晚，直到腿腳發(fā)麻，清晨太陽升起，才做好了心中的決定。</p>
我打電話給朋友，讓他們幫我準備一份離婚協(xié)議書。</p>
與此同時，我也在家里收拾起來，將自己所有的衣物打包，寄回了外面的公寓。</p>
等離婚協(xié)議書拿到手時，秦悅有些古怪的看向我，不解道:</p>
「你愛了周祁越那么多年，真打算徹底放下了？」</p>
「你不會腦子燒糊涂了，瞎說的吧？」</p>
「這事，周祁越知道嗎？」</p>
說著，秦悅想摸我腦門，看我有沒有發(fā)燒，被我擋了下來。</p>
「愛了他那么多年，我也累了，真舔不動了�！�</p>
我笑了笑，眼睛卻干澀到難受，火速簽好離婚協(xié)議書后，將它放到了餐桌上面。</p>
坐車離開前，周祁越朋友圈發(fā)了條最新動態(tài):</p>
【出差帶了個饞貓......】</p>
上面配了一張照片，看起來是林倩指導過的，很有網(wǎng)圖氛圍。</p>
林倩手中抱著比臉大的薯片，靠在周祁越懷里，被他寵溺看著。</p>
底下一連串的吃瓜點贊，開玩笑評論祝久久之類的。</p>
隨后那條朋友圈被人心虛刪除，周祁越自始至終也沒有再打電話過來解釋一句。</p>
反倒是有人用小號加我，極其綠茶了一句:</p>
「姐姐，我用哥哥手機發(fā)朋友圈，你不會生氣吧？」</p>
以前周祁越總是我做事猶豫，如今我卻覺得林倩比我幼稚百倍，也更加可笑。</p>
我刪除了周祁越的聯(lián)系方式以及林倩的小號，打算眼不見為凈，不想給自己的旅途添一點不愉快。</p>
我打算去海城玩一個月，徹底給自己放個小長假。</p>
這期間，周祁越瘋狂打爆了我的手機，卻沒得到一句回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