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只是領(lǐng)證的前一晚，盛潯軒接到緊急任務(wù)，匆忙歸隊。

    “對不起，明天不能去打結(jié)婚證，等我完成任務(wù)回來我們再去！”

    臨行前，盛潯軒信誓旦旦的承諾。

    可一個星期后他回家，卻好像忘了這件事一樣，再也沒提及過。

    張詩芬也嘗試過開口，卻每次都恰巧被盛潯軒的其他事耽擱。

    后來她也淡了，幾十年過去，就當(dāng)兩人已經(jīng)是事實婚姻。

    現(xiàn)在回想，做了一輩子“無證”夫妻，何其荒唐。

    張詩芬扯了扯嘴角，將那張結(jié)婚報告單一點點撕碎。

    “沒領(lǐng)證，走也走得方便�！�

    決定了要離開，也是時候清理家里有關(guān)自己的痕跡了。

    張詩芬將窗柩上、家具上所有的“囍”字揭下來，扔到竹簍里。

    柜子里，紅雙喜的搪瓷缸、大紅色的鴛鴦繡枕……

    每一樣都是她剛結(jié)婚時精心挑選準備的。

    現(xiàn)在看來，這些東西都沒留著的必要了。

    張詩芬全都清理進竹簍內(nèi)，沒有一絲猶豫。

    環(huán)顧四周，她的視線落在白墻掛著的結(jié)婚照上。

    自己穿著整潔的藍色工服，盛潯軒穿著筆挺的綠色軍裝。

    只是一個笑得燦爛如花，一個嘴抿成一條線，仿佛只是完成任務(wù)。

    對比上鎖的鐵盒里，他與柳淑英的那張合照。

    張詩芬覺得，也許那才是盛潯軒心中的結(jié)婚照。

    她踩上凳子，將相框取下來，又拿來剪刀。

    “咔嚓”一下，將結(jié)婚照剪成兩半。

    一刀兩斷，干凈利落。

    傍晚，盛潯軒剛回屋，就注意到家里變了樣。

    “墻上的結(jié)婚照呢？”

    張詩芬埋頭清理著書本，語氣平淡：“相框壞了，我取了下來�！�

    盛潯軒沒再多問，而是敷衍地應(yīng)了聲：“改天我修一修。”

    說完，他去了隔壁房間，陪盛母嘮嗑。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張詩芬在心底無聲地開了口。

    “盛潯軒，有些東西，永遠都修不好了�！�

    他們的婚姻，他們的感情，已經(jīng)有了永遠都無法修復(fù)的裂痕。

    晚上，張詩芬剛躺到床上，盛潯軒洗漱完也進了屋。

    只一眼，他就發(fā)現(xiàn)臥室里變得空蕩蕩，好像少了很多東西。

    “怎么空了這么多？房間里的東西呢？”

    張詩芬平靜的說出早已想好的說辭：“清理掉一些舊物，等過了年換點新東西。”

    盛潯軒點點頭，覺得她說的有道理。

    “等過了年，帶你去縣城逛逛添置些新的�！�

    張詩芬沒有將盛潯軒的話放在心上。

    過了除夕，她便會離開這里。

    家里添置新物的事，還是留給新的女主人來張羅吧。

    一陣夜風(fēng)吹來，屋內(nèi)冷颼颼。

    盛潯軒關(guān)了窗戶，再解下外衣躺到了床的外側(cè)。

    他替張詩芬掖好被子，便沒了多余動作。

    不久，綿長的呼吸淺淺傳來。

    張詩芬下意識扭頭看向他，熟睡的男人緊擰著眉，好像在夢里有什么煩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