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裴薰兒才抬起頭,她與姜衡對視上,苦笑著,“你也得死!”
但她不會親自動手殺平遙王。
深呼吸了一口氣。
她慌忙的去浴室洗干凈,再次走出來之后,裴薰兒讓人把翠珠給帶了過來。
主屋的狼藉,管家已經幫裴薰兒打理干凈。
但,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騙不了人。
翠珠滿臉不解,直到裴薰兒將所有人都遣散之后,裴薰兒忽然抱著翠珠嚶嚶嗚嗚的哭了起來。
“啊啊啊……”翠珠輕輕拍著裴薰兒的背部,啊啊的也說不清楚什么話。
她感受到裴薰兒的恐懼和無助。
裴薰兒哭了許久,才拉著翠珠說了今日的這些事情,自然,連母親、三哥哥他們對自已很失望的話,全都說了。
翠珠皺著眉頭,感同身受一般。
從前,裴薰兒有多風光,她這個貼身丫鬟也是一樣的,而現在,裴薰兒有多狼狽,她這個曾經的貼身丫鬟更凄慘。
“這一切都是裴櫻害的�!迸徂箖阂贿呎f,一邊抓脖子,接著抓臉。
臉上都抓起了紅痕。
翠珠大膽的拉著裴薰兒的手,別抓了啊,再抓就要毀容了。
“翠珠,我,我有預感……”
“我害怕了。”
“有人要害我,裴櫻她要我的命,她忽然變得好狠毒,太狠毒了!”
裴薰兒胡言亂語著,心頭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像是一座厚厚的大山壓在她心口,壓得她喘不過氣。
“翠珠,我可能會死掉�!迸徂箖貉劾锶求@恐。
“父親、母親、哥哥們,他們現在都對我很失望,他們現在都覺得我無用了,他們都要踩我一腳,都不要我了!”
“我現在是棄子�!�
翠珠心頭難過,她每天都怪裴薰兒,怪她絕情,不把自已帶在身邊。
可是現在看裴薰兒這般痛苦。
似乎心頭也有些心軟。
可,從她被割掉舌頭開始,她的主子再也不是裴薰兒了!
多年主仆情誼,翠珠輕輕拍打著裴薰兒的背部,安撫著她,只要努力活下去,會好的吧。
“癢,好癢……管家,管家�!�
裴薰兒大聲的喊著。
沒多會兒,管家匆匆前來,“王妃,裴夫人來了。”
“什么?”
母親又來了,也不知道她又要說些什么,真是煩人。
“劉大夫找到了嗎?”
管家搖頭,“沒有,不過李姑娘今日也過來了,她說想來看看裴小將軍的傷勢�!�
“你說李娟綾?”裴薰兒皺著眉頭問。
“是�!�
“她看裴向寒,她會醫(yī)嗎?”
管家道:“聽主子說過,是會的。”
“那你就讓她來見本宮,給本宮瞧瞧,我這到底是什么毒,能不能解�!�
之前的劉大夫,太醫(yī)簡直都是蠢貨,沒有一個看出這毒什么情況。
信口雌黃的說過幾日就好了。
她現在身上都有地方撓破皮了。
管家道:“王妃,裴夫人已經去裴小將軍院子了,您就不去看看?”
裴薰兒煩躁不已。
“行,那就一起去看看�!�
“那李姑娘?”
“她既然要去看裴向寒,就讓她去,便說是我為裴向寒請的大夫吧。”
“是�!�
管家一走。
裴薰兒跟翠珠道:“你幫我上藥吧�!�
那劉大夫留下的藥,雖然作用不大,但多少能抗一些癢,她現在沒有辦法,只能先用著。
翠珠點頭。
主仆二人在房間里寬衣解帶,上藥。
翠珠看著原本肌膚光潔的二小姐,現在渾身撓痕,關鍵是那些撓過的地方,毛發(fā)若隱若現的,像是要鉆出皮膚一樣。
裴薰兒明顯感覺翠珠抖了一下,她也看著自已的身體,特別是小腿,手臂上出現了許多的小黑點。
她搓了搓,黑色的毛發(fā)從腿上,手臂上鉆出來。
虛驚一場。
但,手腕上黑色的經脈格外的刺眼。
若不能早點解決這毒,誰知道明天會如何?
還有姜止躍,自上次她們歡好之后,就不見了人影,按照管家說的是,世子出了一趟遠門,親自去請什么神醫(yī),以及部署一些事情。
他都是為了他們的未來。
裴薰兒能依靠的只有姜止躍了,便是有些許的怨言,也都壓在了心頭。
“嘶……你輕點啊,疼死我了�!迸徂箖簨蓺獾穆裨怪�,“我一定要讓裴櫻付出代價,我一定要讓她付出代價�!�
翠珠抿著唇,專心的給她擦藥。
看著那些抓痕,藥擦上去,都會被血絲染成粉紅色。
擦好藥,翠珠為她穿戴整齊之后,跪在地上,對著裴薰兒磕頭,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盯著裴薰兒,嘴型說著什么。
裴薰兒道:“你想以后都伺候我?”
翠珠點頭。
“好翠珠,你起來,我也是這樣想的,雖然你不會說話,但是,你一定不會背叛我的,對不對?”
翠珠一愣,隨即點頭。
弄好之后,裴薰兒說道:“你在這里等我,我去看看,母親若是看到你,我也不好解釋。”
畢竟,翠珠在鎮(zhèn)遠將軍府里已經被割掉舌頭發(fā)賣了。
如果讓母親看到,她又要解釋一番。
翠珠點頭,她明白。
裴薰兒走了之后,平遙王才發(fā)出艱難的聲音。
翠珠踱步過去,看著平遙王眉頭微微擰了擰,此前,富貴胖的平遙王姜衡,如今瘦如枯槁。
一雙眼珠子都瘦的凹陷。
“幫幫本王,給你,金銀財寶�!逼竭b王粗喘著氣,同翠珠說。
翠珠點了頭,比劃著,筆墨在哪兒?紙在哪兒?
平遙王看她寫寫畫畫的,也瞬間明白,抬手一指。
翠珠連忙過去,很快找了筆墨紙來。
她將炕上的杌子搬到平遙王的床上,扶起平遙王,立馬拿茶水給他研墨。
平遙王滿眼驚訝。
也對,翠珠是裴薰兒的貼身丫鬟,但,她當王妃之后,這丫鬟卻被割了舌頭,成了啞巴。
就裴薰兒那樣的性子,丫鬟肯定是恨透了。
所以要幫他。
在翠珠的幫助下,平遙王使出了這些日子以來最大的力氣,他艱難的坐起來。
執(zhí)著筆的手都發(fā)抖。
即便是發(fā)抖,他也咬牙堅持著,唯有留下罪證,才能拉著那對狗男女一起下地獄。
另一邊。
裴薰兒趕到裴向寒居住的院子后,發(fā)現將軍府的侍衛(wèi)正抬著裴向寒出來。
“娘,你要帶三哥哥去哪兒?”裴薰兒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