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她是對整個裴家有敵意嗎?”裴櫻似自言自語,思索的說。
陽光從只有腦袋那么大的窗口透進來,照在裴櫻潔白的臉上,她高高在上,渾身散發(fā)著睥睨天下的貴氣。
裴薰兒倒抽了一口冷氣,身體因為巨癢,使得她的肌肉都在抖動。
整個人看起來如地獄爬出來的窩囊鬼。
憑什么��!
為什么這個賤人運氣這么好,嫁給淮南王那樣殘暴的活閻王,不僅毫發(fā)無損,現(xiàn)如今還貴為太子妃!
好恨��!
她并不知道娟綾的目的是什么,也開不了口說什么,就算知道,也絕不會告訴裴櫻!
便是死,也不能讓裴櫻好過。
“罷了,也問不出什么了,裴薰兒好好享受幾個月噬心之痛吧�!�
“啊啊啊啊啊啊。”
便是聽不出裴薰兒說什么,但裴櫻也知道,她應(yīng)該咒罵得挺難聽的。
不會兒姜唯舟過來,同裴櫻說道:“我已經(jīng)吩咐好了,獄卒會給她喂流食,會給裴薰兒安排最好的大夫,保證她沒那么輕易的死掉�!�
“啊啊啊!”
“啊啊啊啊�。。�!”
裴薰兒瘋了似的無能狂吠,眼淚,恐懼在她眼中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她是想通過絕食,早點死,早超生。
姜唯舟太恐怖了!
他竟然都不讓她死,真的比閻王還可怕。
她的驚恐慘叫,二人似充耳不聞,牽著手,那一對身影漸漸的消失在她眼界。
不,誰能幫她解脫!
腳步聲漸行漸遠,裴薰兒身上的癢和疼痛使得她痛不欲生,雙目猩紅,宛如厲鬼。
她一遍遍的在心中祈禱,她要化身厲鬼,要裴櫻、姜唯舟二人血債血償。
娟綾藏在暗處,冷眼目送裴櫻和姜唯舟遠離,好看的峨眉微微蹙著。
她一定能為娘復(fù)仇的。
一定不會讓裴家的人好過的!
獄卒走過來,說道:“小夫人,您可要快一些,你要見的人,太子殿下可是鄭重交代過,絕不能出差錯,所以,你只能見一面,別的要求,恕我等不能幫忙�!�
“放心,我沒有別的要求。”
獄卒松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總之,裴薰兒若是傷風(fēng)感冒,大夫會給她治好,但是,裴薰兒身上中的毒,卻是萬萬不能解的。
當(dāng)然,這世上,或許也沒什么人能解這毒。
昏暗的牢房中,彌漫著惡臭。
娟綾踱步過去,聽見裴薰兒那哀嚎的痛呼聲,是疼痛,是咒罵,總之,她的下場很凄慘。
腳步聲走近。
裴薰兒也冷靜下來,側(cè)目看過去,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娟綾那雙眼睛,還真是和裴櫻像極了。
她就是靠著這雙眼,走到姜烈的身邊的嗎?
當(dāng)裴櫻的替身,就那么好嗎?
正想著,娟綾言笑晏晏的樣子,環(huán)視了一圈臟亂的牢房,看著爛肉般躺在地上的裴薰兒,悠悠開口,“我今日來,興許是最后一次見你了。”
她要殺了自已嗎?
裴薰兒想著,眼里竟然燃起了一陣亮光。
娟綾繼續(xù)說道:“我來,是告訴你一件事,也不知道你是高興,還是難過。”
“就在你向姜唯舟發(fā)出邀請那天,姜烈世子擄走了裴櫻,妄想著和裴櫻成雙入對。”
“可惜了,裴櫻這個賤人挺狠的,她剪掉了世子的命根子,從此,他只能是個太監(jiān)了�!�
娟綾一邊說,一邊留意,是否有人靠近這邊。
而裴薰兒在聽見這個消息的時候,臉色很復(fù)雜。
她恨死了裴櫻,但同樣恨姜烈,如果不是他怯弱,不是他不管自已,她也不會這么慘。
沒了命根子。
哈哈哈,他是個太監(jiān)了,真是報應(yīng)不爽。
可是,這樣的報應(yīng)什么時候才能落到裴櫻和姜唯舟的頭上呢?
好,很好!
他們誰都沒有好過誰。
裴薰兒干裂的嘴唇微微一笑,撕裂間,血漬溢滿了嘴唇,如個嗜血怪般看著娟綾。
旁人都看得清。
可是,娟綾到底是什么人。
她分明是投靠姜烈的,姜烈這樣的慘狀,她說不上幸災(zāi)樂禍,但更沒有一丁點的同情。
娟綾到底要做什么?
“你很好奇我為什么這么對你,又或者好奇,我對姜烈到底是不是真心?”
“哈哈哈,這世上哪有真情,唯獨能靠得住的只有自已啊。”
“你是不是還想要止癢的藥丸?”
裴薰兒瘋狂的點頭,是啊,她想知道,也想要她手里的藥丸。
少女從衣袖里拿出一個瓷瓶,取了瓶塞,“想要這些止癢的藥?”
大眼睛眨啊眨,張著的嘴渴望著,想要吃進嘴里。
她快要被這些瘙癢折磨死了。
娟綾站在裴薰兒的身前,抬起手,將瓶子倒下,里邊滾落出來幾粒藥丸。
掉在滿是污穢的稻草上。
本就昏暗的牢房,手腳都不能動彈的裴薰兒如何能得到這些藥丸?
憤怒、絕望、各種強烈情緒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頂值。
為什么?
她為什么要這樣戲耍和折辱自已!
“別恨我,要恨就恨你自已,誰讓你是裴家的孩子,誰讓你母親是個惡毒的女人,是她害了我娘的人生,是她害得我一出生就賤籍!”
“你不是好奇嗎?”
“我這輩子沒什么期望,只想看著你們裴家家破人亡,每一個人都不得好下場!”
“我會成功的�!�
“我正在成功的路上,哈哈哈……”
裴薰兒腦袋混亂。
她在說什么。
娘害了娟綾的娘?
這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還能撐著的話,我會送你的家人陪你一起上路,當(dāng)然那,包括裴櫻,你最恨的裴櫻!”
裴家的人死活她不在乎。
她在乎的是裴櫻這個賤人!
這個賤人必須死!
裴櫻她必須死!
少女猩紅著眼眶,臉上是勝利的笑容,柔弱如她,卻還是能僅憑一已之力,總算站到了可以為娘親報仇的地位。
不僅如此……
出身青樓又如何?
賤籍又如何?
她還年輕,路還很長,只要她的兒子能成為人上人就行。
娟綾啐了一口,痰落在裴薰兒的臉頰,她連伸手拭去的能力都沒有,只能扭動頭顱,想用稻草擦干凈。
痛苦的哀嚎聲。
怨恨的氣息十分濃烈。
娟綾跨著輕快的步伐走出牢房,一種前所未有的愉悅感由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