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終身大事,換取尊榮。”裴櫻喃喃道。
姜唯舟點了頭,“可以這么說,所以歷屆監(jiān)正,他們都只忠心于一人,那就是當今皇帝。這是他們在選擇這條路時就立下的誓言。”
“所以,容大人本不必卷入這場漩渦的�!�
姜唯舟點頭,“是�!�
裴櫻張了張嘴,二人對視,他們心中都知道,容洵這般,除了因為姜唯舟本就是儲君之外,還因為他們也算是知已。
另一則,裴櫻想起她和容洵第一次交流時,他早早就知道自已就是當年贈他長命鎖的小姑娘。
所以,容洵他就是動了私心想幫夫君,亦或者是幫她。
“夫君,我們要對得起容大哥的信任�!�
少女依偎在男人的懷里,那顆被傷透的心,因為姜唯舟,因為容洵正在慢慢的治愈著。
也許,這世上不是人盡涼薄,而是有些人涼薄。
傳聞中暴虐的夫君,實則很尊重她,不近人情的監(jiān)正容洵,內(nèi)心里也一直念著她當年的恩情。
他們都是她人生中的一道光,漸漸照亮了她冰涼黑暗的心。
裴櫻第一次覺得,這世界最終結(jié)果不是唯一的信念,過程也很重要。
姜唯舟攬著懷里的人,輕聲應(yīng)著。
容洵的付出他怎么會不知?
還有母妃,若不是父皇納娟綾入宮逼迫太緊,母妃何至于在這個時候自戕?
這幾日他忙到麻木,可入睡前,喝水的時候,任何空閑的那個瞬間,總會想起母妃。
是他沒能護好母妃。
兩日后,姜唯舟陪同裴櫻去平西王府。
在下人的引領(lǐng)下剛到正堂,就遇到了要出門的姜烈,看到裴櫻和姜唯舟二人眉目傳情一般的坐在自家正堂喝茶,他就恨得牙癢癢。
他們來做什么?
那他們會不會胡說八道?
姜烈首先想的是,他們會不會把他去勢的事情說出來,光是想著,他都覺得備受煎熬!
這兩個人為什么還沒有死!
“烈兒。”
一回頭,發(fā)現(xiàn)是父王。
姜烈掛上笑容,回頭對著平西王行禮,隨后問道:“父王,他們來做什么?”
父子二人一起朝主院去,平西王道:“是你母妃,她想見他們�!�
“母妃?母妃她不是在齋院不肯出來嗎?”說到這里,姜烈就有些生氣,“上回她第一次出王府,竟然是去給別人送喪!”
自從他出生,有記憶開始,母妃就住在齋院里念經(jīng)理佛,從不參與外界的事情。
他作為兒子,時常去探望,母妃也十分淡漠,讓他覺得母妃分明就是在家修行的尼姑。
這么多年,父王的側(cè)妃,小妾,母妃也從未過問,更別說吃醋什么的。
平西王駐足,看著這個他最滿意,最優(yōu)秀的兒子有些發(fā)懵,他近來心性越發(fā)的焦躁,有時候甚至覺得小家子氣,全然沒有曾經(jīng)那樣的矜貴之氣。
“父王?”姜烈有些莫名,父王怎么用這種眼神看自已?
平西王回神,并未回答姜烈的問題,只道:“那個人——是你母妃年輕時的手帕交�!�
端皇貴妃竟是母妃的知已好友?
這一點姜烈倒是沒有想到。
“那母妃見姜唯舟他們做什么?”姜烈真的覺得頭疼,心里也有些后怕。
這兩個人弄得他身體都殘疾,再也不能做個正常的男人了。
而母妃,竟然還要邀請他們上門,奉為座上賓?
“不知道�!�
姜烈:“……”
平西王嘆了一聲,這么多年,皇帝如何對待端貴妃的,他就是如何對待平西王妃的。
現(xiàn)在,端貴妃走了。
“有時間,多去陪陪你母妃吧。”丟下這句話,平西王朝正堂的方向看了一眼,便走了。
姜烈愣在原地。
他不是不去看母妃,而是每次去看母妃,她都不冷不熱的,好像他是別的小妾生的一樣。
正堂,姜唯舟端坐在主位。
而裴櫻則和平西王妃進了二堂,裴櫻將香囊拿了出來,“這是母妃去世那日上午親自交給我的,她說有機會讓我交給你�!�
平西王妃雙目發(fā)紅,淚光在眼中打轉(zhuǎn)。
她如捧著珍寶一樣,面上帶著淡淡的笑容,接過之后,還打開看了一下,是一條辮好的青絲。
“好,謝謝你�!�
裴櫻垂著頭,良久問道:“母妃將你們的事情都和我說過了,母妃說,你最后一次給皇上去信,要他善待母妃,之后,真的沒有給皇上去過書信嗎?”
“沒有�!逼轿魍蹂届o的點頭。
“皇上多疑,他就是覺得你是因為母妃的苦求,所以才匆匆嫁人�!�
平西王妃笑了,“他自已清楚,我和你母妃同是候選的秀女,他選了你母妃,那我也必然會被指給別的王公大臣�!�
“不過是自欺欺人。”
當然,若她拼了命的,不顧家族顏面要等皇上,也行得通。
可問題是,皇上搶了平西王最愛的女人,平西王怎么會讓她如意,享齊人之福?
平西王妃淡漠的說著過往,就像是說別人的故事一樣。
裴櫻聽著,都覺得不可思議。
兩個看似深情的男人,分明就是自私自利,自以為的深情,實際上畜生不如。
兩刻鐘之后,裴櫻起身對著平西王妃行了晚輩禮,不管男人們?nèi)绾�,母妃和平西王妃,她們這對曾經(jīng)的好友是真的。
她轉(zhuǎn)身準備走的時候,平西王妃忽然喊住了她。
裴櫻回頭,“王嬸還有什么吩咐?”
平西王妃看著裴櫻,“我這些年深居簡出,但卻知道,烈兒曾與你定親,后來聽說你是替你妹妹替嫁入了淮南王府�!�
裴櫻點頭,“是。”
隨后她又補充道:“當初讓我替嫁,裴家的人,平西王,甚至你兒子,他們都清楚,也都知道�!�
平西王有幾分尷尬的點頭,“王爺不愿讓我多接觸烈兒,所以,自幼我都沒教導(dǎo)過他。”
裴櫻噎住。
平西王妃這么純粹的女子,若是姜烈是她教導(dǎo)著長大的,或許他沒有那么的自私。
“這些日子,我聽說了很多,你和烈兒,還有姜唯舟,你們之間的誤會很深�!�
“不是誤會�!迸釞呀忉尩溃拔蚁胗斜匾屇阒�,我們夫妻和你兒子之間的關(guān)系,是你死我活的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