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這是第一次，自己沒有主動同沈墨寒說話。
而沈墨寒望著那垂下的馬車簾子，皺了下眉，便躍上馬背。
“啟程�！�
……
靈覺寺離京城并不遠。
燕辭楹聽著馬車外時不時傳來的交談聲，想起那日江染眠說：“希望你與沈墨寒能夠幸福。”
但其實如果可以，自己更希望她能和心愛之人相攜到老，哪怕那個人是沈墨寒！
只可惜事已至此，他們都回不去了。
燕辭楹眼神微黯。
就在這時，馬車突然停下。
她掀開車簾，就見江染眠走過來：“前方山路被堵住了，墨寒說帶人去看看。”
燕辭楹點了點頭，走下馬車：“那……”
話剛出口，只聽身后突然傳來沈墨寒焦急凌厲的聲音。
“小心！”
兩人皆是一怔，茫然回眸，便見數不清的箭矢攜著冷光，破空刺來！
江染眠迅速拔出劍，護在燕辭楹身前。
但飛來的箭雨太過密集，她心有余而力不足。
眼看一支箭妘直直射來，燕辭楹躲閃不及，下意識看向正跑來的沈墨寒。
“沈墨寒……”
她輕喚了一聲，卻眼見著他從自己身邊掠過，直直奔向江染眠！
一瞬，如墜冰窟。
燕辭楹從昏迷中悠悠轉醒時，人已回到了攝政王府。
她緩緩坐起身，手撫上心口的傷，眼神微黯。
昏迷前的畫面重新涌上腦海，想到毫不猶豫奔向江染眠的沈墨寒，只覺得疼痛加劇。
燕辭楹深呼了口氣，嘗試著想要下榻。
轉頭間，卻見弟弟燕明慎坐在外殿木椅上，正沉思著什么。
察覺到她的注視，燕明慎看過來，見燕辭楹雙眸清明，他頓了幾秒，猛地起身走近。
“長姐，你醒了！”
“阿慎�！毖噢o楹嗓音微啞，氣息因虛弱還有些紊亂，“你怎么在這兒？”
燕明慎點頭：“聽聞你受傷，我心中擔憂，便帶了太醫(yī)來，幸好你無事……”
說到這兒，他臉色驟然沉下：“長姐放心，那些傷了你的刺客我定一個都不放過。至于攝政王與江將軍，他們未護長姐周全，同樣難逃懲處。”
“不可！”
燕辭楹渾身一震，她起身去抓燕明慎的衣袖，本就素凈的臉此刻更加蒼白：“阿慎，長姐是自己不小心才受了傷，與他們無關，你莫要牽扯無辜�！�
過往十二年，燕明慎向來最在乎燕辭楹，幾乎言聽計從。
然而這次，他卻始終沉默。
寂靜卻在殿內許久蔓延。
僵持間，燕辭楹正想再說些什么。
燕明慎卻別開眼，嗓音淡涼：“長姐身子虛弱，須得精心休養(yǎng)，宮中還有事要處理，我便不打擾了。”
說完，他便抬步離開了長樂宮。
望著弟弟的背影，燕辭楹微蹙起眉，心里莫名一陣不安。
而這預感……終在第二日成了真！
“公主，皇上剛剛下了旨，攝政王護主不力，罰一年俸祿，以儆效尤。”
聽著雪兒的話，燕辭楹不敢相信，當即起身就要進宮。
不想竟在府門處，撞上沈墨寒。
他眉眼微冷，燕辭楹看得心底一顫：“墨寒，我正要去找陛下讓他收回旨意，你……”
還未說完，只聽沈墨寒嗓音寡淡——
“不必，皇上金口玉言，圣旨已下，斷無更改�！�
燕辭楹頓住，掩在袖中的手不自覺收緊：“可……”
“若公主于心不安，便替臣給皇上傳句話�！鄙蚰蛔忠痪洌澳軅皇陆允浅家蝗酥^，與江將軍無關，還望皇上莫要牽扯無辜�！�
燕辭楹望著他眼中對江染眠的關切和在乎，再思及生死一瞬時沈墨寒的選擇，鼻間發(fā)澀：“……好�！�
“多謝公主�！�
言罷，沈墨寒越過她就走，下一秒，衣袖卻被拽住。
燕辭楹望著他看來的目光，輕聲問：“你非要與我如此生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