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輕微的心臟病,那就是不算嚴重,絕不需要住進重癥病房。
我沒有再回袁景睿,而是低頭工作。
陶葉不肯放過我,她突然抓住我的手推搡起來,激烈不已。
她比我體型豐腴一些,力氣大一些,如果不是白成珉及時出現(xiàn)把我護在身后,我肯定會被陶葉直接掀翻在地。
“l(fā)da!”白成珉不悅地叫了一聲,語氣充滿警告,“這是上班時間,你在干什么?”
陶葉瞪著我,“白總,你妹妹害得時嫣心臟病發(fā)了,難道不需要負責嗎?!”
白成珉估計到現(xiàn)在才知道陶葉和時嫣關(guān)系竟然如此好,他回頭看了看我,隨后冷冷道,“不是她先害得小昕離婚的嗎?”
陶葉胸口起伏著,似乎難以接受白成珉這么說時嫣,她突然扯下自己的工作牌,“我辭職!”
她在白成珉手下做了這么久的事,能氣到提出離職,可想而知,她對時嫣有多在意。
可我不明白,僅僅是因為時嫣長得像她死去的妹妹?
“去人事部自己辦手續(xù)�!卑壮社胍苍跉忸^上,壓根不想留陶葉。
我心里有點愧疚,這事確實因我而起,如果我沒來他公司上班,陶葉根本不會辭職。
陶葉氣沖沖地離開了,白成珉把我叫到了辦公室。
“珉哥哥,對不起。”我十二分抱歉。
“這件事是lda太沖動了,工作期間動手推搡同事,本就不允許。”白成珉有些疲憊地捏了捏眉心。
“真的要她辭職嗎?”我問。
不得不承認,陶葉的工作能力是不錯的,她辭職了是公司的損失。
白成珉搖搖頭,“不會,我去找她談?wù)劸托�,小昕,你自己要注意處理職場上的人際關(guān)系,知道嗎?”
我點頭。
心情沉重地從白成珉的辦公室出來后,我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下班了就立馬離開了公司,趕回家。
沒想到于良朋竟然在樓下等我。
“你怎么在這?”我訝異地問。
“時嫣心臟病的事你知道了嗎?”于良朋也問我。
我點點頭,“嗯,但是不清楚到底什么情況。”
他答道,“我清楚,上去說�!�
我一聽,立馬帶著于良朋上樓,我開門的時候,對面的門也開了,靳遲鈞拎著垃圾走了出來,看到我和于良朋時,明顯愣了一下。
“良朋,你和白小姐……”靳遲鈞遲疑地開口了。
“我和她有些事需要談一談�!庇诹寂蠡卮鸬煤軓娜�。
我對靳遲鈞點點頭,然后開門把于良朋帶了進去,關(guān)門。
在沙發(fā)上坐好后,于良朋沒有廢話,“時嫣現(xiàn)在所在的醫(yī)院,是我一個同行好友工作的醫(yī)院,他是心胸外科,恰好跟我提起了時嫣的情況�!�
我靜靜聽著。
“時嫣有先天性心臟病,需要移植心臟,而且情況很復雜,等她情況稍微穩(wěn)定一點,沈諾會安排她去d國那邊的醫(yī)院,可能等待人體心臟移植,也可能選擇人工心臟。”
我聽得腦子里嗡嗡響,突如其來的消息,讓我有種不真實的感覺,時嫣怎么突然就冒出如此嚴重的心臟��?
難道沈諾的苦衷就是這個?
不對,時嫣的心臟病又不是因為他而發(fā)生的,他沒必要為此負責。
如果真是這樣,只能證明他心里有時嫣,舍不得時嫣出任何事。
突然,我的太陽穴傳來一陣暈眩感,眼前一下模糊一下清晰,耳邊于良朋的聲音像是從天邊傳來,“白素昕?你還好嗎?”
隨后我便失去了意識。
“她懷孕已經(jīng)十四周了,但是情況不太好,hcg比較低,胎兒發(fā)育偏緩慢,這次暈倒應(yīng)該是身體太虛弱了,加上情緒沖擊……”
我在一陣說話聲中緩緩醒來,入眼是粉白色的病房,手背扎著針,藥水正緩慢地滴落。
于良朋送走了醫(yī)生,來到我的病床邊,他不說話,只是用一雙清冷好看的眼睛看著我。
“于良朋……”我一張嘴,聲音有點沙啞。
“嗯。”他應(yīng)了一聲,唇張了張,“你懷孕了,沈諾的是嗎?”
我人已經(jīng)在醫(yī)院,肯定瞞不住,便默認了。
“為什么不告訴他?”于良朋的臉上有了一絲情緒波動,“你懷著孕,讓他陪著另一個女人,心胸就這么開闊?”
我苦笑一聲,“離婚后才發(fā)現(xiàn)的,沒有說的必要,我想要這個孩子,但是不想和沈諾繼續(xù)在一起,不沖突�!�
于良朋語氣變得充滿怒意,“既然不想和他在一起了,為什么要留下他的孩子?你有為你自己好好考慮過嗎?為孩子考慮過嗎?孩子不是玩具,是一條生命,你生下他就要對他負責,你要當單親媽媽!”
“我知道,我想好了,不會后悔�!蔽译m然有種被發(fā)現(xiàn)了秘密的心慌,但是很快,我就鎮(zhèn)定下來。
于良朋拿出手機,打開一張照片放在我眼前,“好好看看�!�
照片上是兩只緊緊握著的手,其中一只手手背上也扎著針。
配文很溫馨:沈先生,只要有你陪在我身邊,我便有面對一切的勇氣。
不用想,時嫣發(fā)的。
我的心確實被扎了一下,隱隱作痛,大概是因為此時此刻,我孩子的父親正細心地陪著另一個女人吧。
“她今天情況好了一些,過兩天就要去d國醫(yī)院等待移植手術(shù)�!庇诹寂蟀咽謾C收了起來,問,“你確定要一個人承受懷孕生孩子所帶來的問題嗎?”
我的手緩緩握緊,眼眶隱隱發(fā)熱,胸口像壓著一塊巨大的石頭,讓我有些喘不過氣,我已經(jīng)很久沒好好哭一場了,便習慣性地憋著眼淚。
我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那你就沒問問,如果我這個孩子掉了,還能不能懷孕嗎?”
于良朋愣住了,他的眼神里有震驚,隨后是不敢相信,“什么?”
我動過流產(chǎn)的心思,但是醫(yī)生很隱晦地提醒我,以我的身體條件,這個孩子如果沒了,以后很難再懷孕。
除非我異常好運。
“這可能是我這輩子唯一的孩子,我不能失去她。”我深吸一口氣,一滴淚沒控制住,從眼角滑落。
于良朋沉默了一會兒,抬手替我擦去眼角的淚水,深深地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