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然而秦清言從頭到尾沒有給過蘇歆一個眼神。
蘇歆就更郁悶了。
車子在餐廳附近的停車場泊車，幾人下車后，秦清言和程宇并肩走，作為程宇的小迷妹，李婷也跟了上去。
周赫放慢腳步，走在最后面的蘇歆身邊，問：“蘇歆，視頻看了嗎？”
蘇歆扭頭看他，臉已經(jīng)熱起來，強作鎮(zhèn)定：“沒有�！�
“你臉紅了，”周赫笑，“你不擅長說謊哦�！�
蘇歆覺得他真是討厭死了。
她咬咬嘴唇，“是你拍的嗎？”
“對，那天你把酒撒在衣服上，老大要給你穿外套，你死活不肯，后來老大拉你出去，我就跟了過去，看到你們在樓道里拉拉扯扯的，”周赫回想著，“太罕見了，你知道嗎，我認識老大這么些年，從沒見過他對哪個姑娘這樣，所以我就拿出手機，記錄下這寶貴的畫面�！�
蘇歆：“……”
周赫不做個自媒體什么的，真是可惜了。
她視線往前，看了一眼秦清言高大的背影，又收回目光，問周赫：“那……視頻你沒給他看吧？”
“第二天我就發(fā)給他了，”周赫說：“不過其實沒多大意義，老大那人冷冰冰，玩笑開不起來，再說當時他也沒醉，視頻里的事兒他都記得，你就不一樣了……”
周赫眼底都是看熱鬧的興味，“無論你斷沒斷片，我都想幫你重溫一下你的酒風�！�
蘇歆：“……沒這必要�！�
“哈哈哈哈哈！”周赫爽朗地笑出了聲，“看完什么感覺？”
蘇歆偏過臉，手撫額，“別說了……”
虧她進酒吧的時候還裝模作樣，特意要烈性酒，結(jié)果自己是個菜雞，最后還要秦清言為她善后。
甚至，她還恬不知恥地騷擾了他……
蘇歆想起什么來，又問周赫：“我看過視頻這件事，能不能……不要告訴他？”
周赫一愣。
不過很快，他就洞悉了蘇歆的小心思，“你想假裝斷片，不記得這些事？”
蘇歆有些慚愧，但確實想不出更好的辦法，“拜托了。”
“也不是不行，”周赫想了想，“不過你得老實回答我?guī)讉�問題。”
蘇歆：“什么問題？”
“你和我們老大是什么關(guān)系？”
“鄰居啊。”
周赫一臉不信，“你看你這人，一點不誠實，我就不信老大會對一個普通的鄰居妹妹那樣，從我在美國認識他，到現(xiàn)在，他就沒有對哪個姑娘有過那種耐心，被吐身上了，不但不發(fā)火，還幫忙清理�！�
蘇歆沉默了。
她和秦清言之間的關(guān)系，確實不算熟，曾經(jīng)她還是霸凌過他的一員，這樣的關(guān)系，怎么和周赫說？
作為秦清言的好兄弟，他可能會給她來一拳……
她不說話，周赫嘆口氣，“我和你說，其實老大在美國那時候，過得并不好，他的家庭情況，我知道一點，讀研那兩年，他為盡快修夠?qū)W分，說是廢寢忘食也不為過，還要打工賺生活費，他真的……挺不容易的�！�
蘇歆安靜片刻，才說：“我知道�！�
她知道，她所目睹的，不過是秦清言所經(jīng)受的苦難之中很小的一部分而已。
快到餐廳了，周赫看一眼前面幾人，腳步更慢，“其實，老大長那樣，身邊也不缺姑娘，不過他對女人這塊真的挺冷淡的，在美國的時候還有同學懷疑過他是不是gay，我就覺得……”
“他一直沒談戀愛，我就少點安全感�！�
蘇歆：“……”
“你……會不會想太多？”蘇歆步子也慢下來，眼角抽抽，她覺得就算秦清言喜歡男人，也不太可能是周赫這樣鬧騰的。
周赫哈哈一笑，“開玩笑，不過，作為兄弟，我確實希望老大能脫單，他對你真的不太一樣，你考慮考慮？”
蘇歆真不知道這要怎么考慮，秦清言又沒跟她說什么……
再說，他怎么可能喜歡她？周赫是不知道過去那些事，要是知道，也不會朝著這個方向想。
不會有人喜歡霸凌過自己的人，多年前的那一天，她對上秦清言的雙眼，那時她不明白的情緒，現(xiàn)在她懂了。
那是輕蔑和厭惡。
前面幾人已經(jīng)進了餐廳，周赫著急，催她：“說話啊�！�
蘇歆安靜幾秒，最后二話不說話，快步往前，也進了餐廳。
周赫：“……”
蘇歆跟上李婷腳步，在服務員帶領(lǐng)下，一起進入包廂。
包廂空間很大，因此雖然是圓形桌，就他們幾個人距離也能拉開。
李婷坐在程宇身邊，蘇歆就坐在李婷另一邊。
秦清言一言不發(fā)，選了程宇旁邊的座位坐下。
周赫進來掃了一眼，笑說：“程宇果然是香餑餑，誰都想粘著你，那我就坐蘇歆旁邊吧�！�
蘇歆低頭看菜單，心里還在想，秦清言是不是還生氣？他坐得距離她好遠。
幾人點完單，周赫想起什么，問蘇歆：“要不要再叫上你其他朋友？畢竟今天是你的生日�！�
蘇歆腦子里第一個閃過的名字是秦敬軒。
她表情有些僵硬，過了兩秒才勉強扯了一下唇角，“不用了。”
她有點兒痛恨自己沒出息，為什么都到了這個時候還會想秦敬軒？
他已經(jīng)和江顏去了香港，樂不思蜀，隨隨便便用一份禮物打發(fā)她，她不知道自己在留戀什么。
忽然之間，她的心情極度惡劣，那是對于自己不爭氣的氣惱。
但性子使然，她不愿意在這個時候表露情緒，讓朋友們不高興，所以她假裝自己很開心，叫來服務員，問大家需不需要什么酒水。
“你還喝酒��？”周赫意有所指。
蘇歆臉有點燥，“我不喝，你們想喝的可以喝啊。”
李婷點了果酒，和蘇歆說：“沒事，你跟我喝這個吧，這個度數(shù)很低。”
經(jīng)過一次酒醉，蘇歆對自己的酒量已經(jīng)有了清晰的認知，也不裝逼了，“我還是喝果汁吧�！�
今天人這么多，要是再像那天那樣丟人，她怕自己真的得跳樓。
男人們要了幾罐啤酒，飯菜上桌，大家一邊吃飯一邊聊天。
秦清言今天的話比往常要多點，原因是，他在和程宇聊團隊的前景。
蘇歆起初還說話，后來慢慢地也不吭聲了，她發(fā)現(xiàn)秦清言就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桌上有周赫和李婷兩個活寶活躍氣氛，倒也不至于冷場，飯局至中途，有人敲響包廂門，進來個騎手小哥，“周先生為蘇小姐訂的蛋糕，麻煩簽收一下�！�
蘇歆今天過得太過于跌宕起伏，生日蛋糕這事兒，她自己是徹底忘了。
沒想到周赫還記得。
周赫去簽字拿蛋糕，李婷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沖蘇歆瘋狂眼神示意：有情況？
蘇歆手在桌子下面暗戳戳地戳了李婷一下，眼神示意她別瞎想。
回頭時，卻不經(jīng)意地對上了一雙熟悉的黑眸。
秦清言正盯著她。
這也是他今天第一次拿正眼看她。
蘇歆感覺自己的心跳，瞬時漏掉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