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生日當(dāng)晚，蘇歆和李婷最后跟程宇一起打車回學(xué)校。
路上李婷和程宇聊天，程宇透露，他已經(jīng)決定要加入秦清言的團(tuán)隊。
李婷眼珠一轉(zhuǎn)，忽然問程宇：“那小秦總團(tuán)隊要不要翻譯？”
程宇一愣，“這我沒問�！�
李婷覺得他像個木頭，“回頭我問問去，我加了周赫的微信呢，他好熱情啊，不像某人�！�
蘇歆聽到了，趕緊喊李婷，“他們要翻譯的，秦清言和我說了，他們工作有些需要接洽美國那邊的公司。”
“太好了，我要去！”李婷像是打了雞血，又抱住蘇歆手臂，“歆歆，咱們一起去吧，那可是秦氏，秦氏哎！”
蘇歆很清楚，李婷說要去是為了程宇，她有些無奈，“你先去問問周赫具體情況吧，我畢業(yè)后搞不好還有別的計劃�！�
李婷：“什么計劃？”
蘇歆遲疑兩秒才說：“我……有點想出國讀研。”
“你來搞笑的嗎？要出國的那些人早都開始做準(zhǔn)備了，你現(xiàn)在才說想，等你出去黃花菜都涼了。”
蘇歆：“……”
“再說了……”李婷語調(diào)拖慢，湊到她耳邊，“我今晚可發(fā)現(xiàn)了，你和周赫，還有那個小秦總，你們仨關(guān)系不一般啊……”
蘇歆趕緊躲了躲，“別胡說�！�
“哼，一看你就心里有鬼，你們是不是三角戀？”
蘇歆想翻白眼，“怎么可能？！”
“說不說，說不說，不說我煩死你！”李婷去撓她腰窩，蘇歆不堪其擾，在后座狹小的空間躲避，喊程宇。
“程宇，你管管李婷吧！”
程宇看了李婷一眼，“你能不能安靜點？吵死了�！�
李婷嘟著嘴，對程宇說：“我聽你的不是因為我怕你，而是因為我樂意寵著你�！�
肉麻死了，蘇歆想，不過好歹她落了個清凈，李婷沒有再追問。
她其實還挺怕李婷問下去的，因為她和秦清言之間的關(guān)系，她自己也說不清。
本來是剛剛建立起的友誼，她就強(qiáng)行把人家給抱了，這算得上是性騷擾了。
這一晚回到宿舍，蘇歆有點失眠，有一回兒想秦敬軒，有一回兒想秦清言的那個邀約。
“是不是無論任何時候，任何事，只要讓你在我和秦敬軒之間做選擇的話，你都會選他？”
——這個問題重新浮現(xiàn)在她腦海。
秦清言這個問題，看似有些莫名其妙，但她知道不是沒有緣由的。
大概在她初一那年，秦清言高一，因為付婉雯的排擠，他已經(jīng)住校了。
哪怕放假，除了取東西，他也不怎么回秦家。
有個周末，蘇歆從外面的圍棋班上課回來，在別墅區(qū)的路上遇到了他。
他一個人走，身上的氣息一如既往，冷淡陰沉。
不過蘇歆發(fā)現(xiàn)今天的他還是有那么點不一樣的。
他的腳步不太穩(wěn)，原本蒼白的臉上，帶著不自然的潮紅。
她沒打招呼，就在他身后，錯開幾步距離，腦中混亂地猜測著，他這趟回來是要干嘛。
秦清言在走到秦家別墅之前就停下來了。
他走不動了，頭暈得厲害，他扶住路旁的樹干，大口大口喘息，喉嚨像是快要燒起來。
發(fā)燒到今天是第三天，他之前吃過藥，但是顯然沒見效。
蘇歆看他身體佝僂，頓時也顧不得其他，趕緊跑過去，湊他跟前問：“你怎么了？”
秦清言這時才看到她。
他眼神不像平時那么犀利尖銳，而是透出幾分虛弱，看到她也沒說話。
蘇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你生病了嗎？”
秦清言低下頭，沒有理會她。
“我扶你吧�！碧K歆伸出手。
她剛碰到他的手臂，他就一側(cè)身，躲開了。
“不用�！彼浔氐�。
說完他繼續(xù)朝前走。
蘇歆覺得，要不是看他可憐，她還不愿意扶呢。
別墅區(qū)沒有人會幫他的，大家都知道他是私生子，要是秦敬軒那幫死黨看到他，說不準(zhǔn)還會落井下石地罵他幾句。
她也不想讓別人看到她和他在一塊，雖然她心底對他有所虧欠，但對她來說，秦敬軒和付婉雯的感受顯然更重要。
她氣呼呼地在后面慢吞吞地走，看著前面腳步不穩(wěn)的背影，心想，看他能逞強(qiáng)到什么時候。
到了自己家，她沒進(jìn)門，悄悄繼續(xù)跟在秦清言身后。
然后她就看到，秦清言在秦家的大門前，吃了閉門羹。
他的指紋無法解鎖，他又試了試密碼，密碼錯誤。
他試圖按門鈴，讓用人遠(yuǎn)程幫忙開門，但是沒人回應(yīng)。
秦家家里用人永遠(yuǎn)是在的，如果沒人開門，只能說明那些人對他視而不見。
蘇歆湊在墻角，看到秦清言似乎體力不支，他手抓著老中式設(shè)計的大門鐵欄桿，身體慢慢往下滑。
蘇歆以為他要昏倒了，趕緊跑了過去，想扶一把。
然而，秦清言并沒暈倒，他只是站不住了，他的雙手抓著欄桿，勉力支撐，卻還是沒有力氣直起身。
付婉雯可能將他的指紋給刪了，這件事他完全不知道，用人也不應(yīng)門。
他知道那些用人也瞧不起他。
眼前一陣一陣的發(fā)黑，他快要看不清東西。
“我爸媽這會兒不在，你來我家院子里坐著，”一個細(xì)弱的女聲說：“我給你拿水和藥�！�
他側(cè)過臉，蘇歆雙手在半空猶猶豫豫，好像是想扶他，又不敢。
他還是不說話，呼吸急促卻微弱。
蘇歆心一橫，直接挽住了他的手臂，“快走吧，你得趕緊吃藥�！�
秦清言沒什么力氣，就這樣被她扶著，進(jìn)了她家院子里。
院中有花架，蘇歆將他安頓在花架下的椅子上，“你等我會兒，這里是我家，你可別亂跑啊�！�
秦清言哪里還有力氣亂跑。
不多時，蘇歆從屋子里跑出來，手里拿了一杯溫水和一個袋子。
她在他旁邊坐下，將水放在面前的桌上，然后從袋子里拿出紅外線體溫計，對著他的額頭按了下。
三十九度二。
蘇歆驚呼，“你發(fā)高燒了！”
秦清言覺得她很咋呼，他趴在桌子上，身體發(fā)軟。
蘇歆又在袋子里翻找，拿出退燒藥，“先喝退燒藥吧，對了，你是感冒嗎？這里還有感冒藥的，這個你能不能吃？”
秦清言根本不理她。
她只能先拿了一片退燒藥，往他手里塞。
秦清言不太配合，她就遲疑了。
初一這年紀(jì)，班里已經(jīng)有早戀的男女了，在她心里，和異性手指的觸碰都是很微妙的，她看著他攥成拳的手，不是很想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