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小王爺有人說你不舉
南李寶順二十七年,家國安泰,商貿(mào)繁盛,百姓安居樂業(yè),人人富足自得。
京城中大街小巷,家家戶戶,門口都懸掛官府所贈的完稅燈籠,以示家財。燈籠越精美數(shù)量越多,則證明家產(chǎn)越豐厚。
除了攀比家產(chǎn),年輕的南李人還喜歡攀比游歷,無論男女,青少年間流行一人一馬,勇闖天涯。
沒有在二十歲前走遍南李大好河山的南李人都不好意思說自已是南李人。
除了那個被皇帝皇后寵壞了的小王爺李容祁。
李容祁是帝后唯一的嫡子,當今的寶順皇帝和椒崇皇后是少年夫妻,恩愛非常,但皇后少女時期就患有月經(jīng)不調(diào)之癥,遍尋名醫(yī)都沒能根治,婚后多年也都無子嗣,臨近四十歲才僥幸生下這個小兒子。
李容祁誕生的那天,帝后喜極而泣,大赦天下,皇宮里歌舞升平了三天三夜。
他剛出生就被封為了安親王,集萬千寵愛于一身長大,本來所有人都以為他會成為太子繼位大統(tǒng),可皇后只希望他平安長大,從小不讓他插手政事,也不允許他離開京城一步,只讓一個衣食無憂逍遙自在的小王爺就好。
今日是小王爺十九歲誕辰,也是他獨立開府的大喜日子,鞭炮聲響了快一個時辰,皇親貴戚,大小官員,京城紈绔們都備了豐厚禮品前來恭賀。
他李容祁什么好東西沒見過,那些禮品根本全都入不了他的眼。
管府內(nèi)事務的男人名叫顧仲鶴,從小就跟著李容祁一起長大,大手一揮就讓小廝丫鬟們把所有收到的東西搬到了地下庫房。
“顧長史,這幾個美人兒可怎么辦?”
只見府里的管事王大娘一個側(cè)身,身后四位亭亭玉立,面如桃花,衣裙飄飄的女子映入眼簾。
王大娘故意壓低了聲音,說道:“慶王家的保纓世子,說外邊兒都在傳咱們小王爺不舉,送來了幾位美姬作為賀禮�!�
“這是什么混賬話?!”顧仲鶴大聲呵斥:“這是從哪里傳出來的?他們是嫌命太長嗎?!”
“這我也不知啊。保纓世子說了,外邊兒都說咱們小王爺相看了那么多貴女都沒成婚,也從不在外留宿,皇帝還不立他這個唯一的嫡子當太子,而是立了母家沒什么根基的三皇子為太子,肯定是因為咱們小王爺沒有生育的能力。”
顧仲鶴氣得無語住了,這些流言怎么傳得還有理有據(jù)的。
“算了,把人帶著,咱們?nèi)枂柾鯛斣趺窗仓盟齻儼伞!?br />
顧仲鶴和王大娘帶著四位姑娘進了內(nèi)院,穿過了好幾扇門,才到李容祁所住的享樂堂。
這房間陽光充裕,窗外櫻花正怒放,陽光透過金線刺繡的屏風,映出一個臥地托腮賞花的男人身影。
顧仲鶴在門外行禮:“王爺,保纓世子來過,說外邊兒有人傳您不舉,特送來四位美姬助您立破謠言�!�
“什么?”屏風那頭傳來男人疑惑的聲音。
他迅速起身束好衣衫,赤著腳從屏風后走出來。表情相當陰沉,邊走邊咬牙切齒地說道:“是哪些活膩了的狗東西們敢傳本王的謠言?!”
“小的馬上去查!”顧仲鶴剛想走開,被李容祁捏住了肩膀。
“本王看著像是那方面不行的人嗎?”李容祁問道。
“看不出來�。 鳖欀羸Q趕快回應。
“那這流言是怎么傳出來的?”
王大娘管不住自已的嘴,說到:“保纓世子說,外邊兒的人說您總相親不娶妻。”
“還不是因為那些都是俗物入不了本王的眼嗎?!”
“還說您從不在外留宿過夜,也不去那煙花之地�!�
“那是本王自尊自愛!”
“還說皇上不立您這個嫡子當太子,是因為您沒有生育的能力。畢竟當年皇后生您就可費勁了�!�
“一派胡言!讓三皇兄當太子,那是因為母后不想我日夜憂心國事!”李容祁越想越氣,在門口來回踱步:“是誰說的這些腌臜話,本王一定要殺了他!”
“王爺息怒,既是謠言,之后定能不攻自破�!鳖欀羸Q說道。
“對對對,王爺別為這種小事兒煩心了,我看世子送來的美姬個頂個兒的漂亮,不如王爺看看?”王大娘拍了拍手。
四個美人兒走到了王大娘跟前。
李容祁長嘆一口氣,吹起額前幾根碎發(fā),他雙手叉腰,向后舒展了一下脖頸。目光從屋頂轉(zhuǎn)到面前的四個美人兒身上。
美人們也都很識趣,開始自報名字和特長。左邊第一位身穿牡丹圖樣的衣裙,名叫慕飛魚,最擅長制膳烹茶。
第二位膚色雪白,額頭有朵蓮花,五官深邃,來自遙遠的西留國,名叫阿那,最擅舞蹈。
第三位梳著時興的發(fā)髻,配飾衣裙都相當華麗,聲音宛如玉碎,手抱琵琶,名叫宋穿蕊,本是京城最大的酒樓繁樓的頭牌歌姬。
這三個的確個個面容姣好,各有千秋。
最后一個女子低著頭,李容祁等了很久她也沒有開口。
“你這丫頭,怎么不自報姓名?”王大娘用衣袖拂了拂她的身。
李容祁的目光投到她的身上,雖然衣衫寬松,也能看出她身材豐記,胸部高高隆起,腰又纖細如蝎,真是絕世尤物。
王大娘用手指輕輕抬起她的下巴,女人的臉才被李容祁看清。
李容祁眼神一凝,臉色微變。
雖然她裝扮樸素,也沒怎么化妝,但姿色難掩,她膚如凝脂,眉不畫而黑,雙眼細長,睫毛微垂,眼角有痣,嘴巴微張,五官像是女媧精心雕刻過。
“你叫什么名字?”李容祁說話聲音有些急促。
“王爺不要問她了,她叫岳瑤,她不會說話�!彼未┤镉檬纸佄孀煨α诵�。
“對,她三歲被人販子拐走的時侯被嚇出失語癥,世子把她買到園子里時聽她娘說的。”慕飛魚說著眼里含了眼淚:“瑤瑤很可憐,她是她爹娘從人牙子那買來的,她爹死了之后家里一貧如洗,她娘只能把她賣了給她弟弟娶媳婦�!�
“南李正逢寶順盛世,也還有這等事?”李容祁發(fā)問。
“您自小錦衣玉食,自是不知底層百姓辛酸,這樣的事情雖是不多,也是有的�!蹦斤w魚答道。
“算了,這些事情也不該我去想,我累了。王管事,把她們帶下去安頓到北院吧�!崩钊萜钣檬帜罅四竺夹模D(zhuǎn)過身去。
過了一會兒,他又開了口:“等下,那個啞巴留下�!�
“好嘞�!蓖醮竽飸曋�,帶著三個姑娘出了院子的門。
“仲鶴,趕緊去給我查到底是誰在造本王的謠!”
“是!小的這就去查!”顧仲鶴行了個禮,一溜煙兒跑沒了蹤影。
李容祁側(cè)過身子回頭,俯視著門外還在垂著頭的岳瑤,說了句“你過來�!本娃D(zhuǎn)身進了屋。
岳瑤抬起頭,微風拂過她臉旁的碎發(fā),她抿了抿嘴唇,眉毛微垂,有些不安。但她還是邁步上了臺階,小心翼翼地跟在李容祁的身后。
穿過了屏風,李容祁在一個巨大的木榻上坐下,他岔開雙腿,胸口前的衣衫本就沒有束好,露出兩塊結(jié)實的胸肌,姿勢看起來隨性松弛。
岳瑤低頭站在她面前,額頭出了薄汗,她感覺自已是被他控制無法動彈的獵物。
而李容祁也像一只猛獸看獵物一樣打量著她。
“你的三個姐妹都有特長,你的特長該不會就是閨房之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