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燈光忽現(xiàn)時,我還是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一眼望不到頭的監(jiān)獄里,關(guān)押了數(shù)不盡的人。
每間牢籠里的人都在瑟瑟發(fā)抖,越往里走,陰氣越重,甚至還能看到幾個被砍掉四肢的人,眼神絕望而空洞。
十八層地獄也可能不過如此!
我咬牙切齒,定不能讓楊帝召死的痛快!
拐彎到了一間密閉的屋子外,推開房門。
里面陳列著密密麻麻的刑具,無疑不泛著冰冷的血光,裴硯承被綁著鐵鏈,正一下一下的往墻上撞著腦袋。
“砰砰——“一聲比一聲劇烈,不知已經(jīng)撞了多久,墻上攤開大面積的血漬。
丑奴背對著我們,以為是楊帝召來了,跪地就開口“殿下,這罌粟膏是在是喂不下去了!”
我飛身上前一腳踹開丑奴,撲到裴硯承面前伸手隔開墻,把他抱在懷里“阿承,對不起,對不起,我來遲了!”
憋了這么多天的淚水終于侵襲而下,眼前模糊到裴硯承抬頭看我都沒意識到。
“鐵牛?我終于是要死了嗎?能看到你,真好�!迸岢幊信e起千斤重的手顫顫巍巍撫摸我的輪廓。
“鐵牛,我對不起你,不要為我而哭泣,我不值得�!�
我抓起他的手緊緊貼在臉上“值得的,值得的,阿承——阿承!”
裴硯承暈了。
我抱著他匆匆往外走,沒忘了撂下話“這里的每一個刑具,都給她上一遍!”
“這里的每一個人,都要親手把他們經(jīng)歷的還給她!”
“別把她弄死!”
裴硯承昏迷了幾天,我就親手折磨了她幾天,她喜歡的鐵鏈,專門弄回來的電鰻,愛用的鞭子,我通通在她身上試了個遍。
她的身上沒了一塊好肉,原本還硬氣地罵人的嘴,除了呻吟就是求饒。
我伸手戳著她滲血的傷口,質(zhì)問她“才幾天,你就受不了了?被你折磨了這么多年的人,你可曾想他們是如何煎熬下來的!”
“饒你?你問問他們同不同意!”
地牢里關(guān)押的所有人都被送了出去,其中大多數(shù)都是無辜之人,有無意沖撞了楊帝召的,有因貌美抵死不從被抓到這里的,更喪心病狂的是,為了讓有家室的不去告狀,全都把他們關(guān)在這里折磨。
送出他們后,好多人都返了回來,要親眼看著楊帝召刑。
求饒半天無果,楊帝召露出本來的面目“我是大雍的公主!最尊貴的公主!就算父皇死了,天下還是楊家的!三哥不會允許你殺掉我!”
我擺弄著鞭子,細(xì)細(xì)觀摩它,楊帝召以前最喜用它來鞭撻別人,上面鑲砌的鐵刺,因為接觸了太多人血而未來得及清洗,已經(jīng)生了鐵銹。
一鞭甩到她胸前勾出血肉,楊帝召疼到干嘔。
“先帝駕崩,長公主悲傷過度,隨先帝而去。”
我一字一句,宣告了她的死刑。
“你活不了啦!你如何能活?”
她狼狽至極,我暢快淋漓。
“來人,把她關(guān)到水牢!”
楊帝召原地?zé)o力垂下的頭昂起“你殺了我!魏恬釉你殺了我!殺了我!”
楊帝召的水牢,倒入了很多珍貴的鹽,鹽水之刑,生不如死。
7
裴硯承醒了,婢女說,他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床上,不顧傷口裂開就要往床下爬。
她攔不住,害怕一攔裴硯承抵抗地厲害,給傷口雪上加霜。
我進(jìn)來時,就看到他蜷縮在墻角,頭緊緊埋在腿間。
我試探著伸手碰觸,裴硯承打了個哆嗦,渾身顫抖。
“阿承,是我啊,我是鐵牛。”
裴硯承轉(zhuǎn)過頭,死水般的眼睛有了一絲波動,像在地牢里那樣,又伸手摸上來我的臉“鐵牛?鐵牛,鐵牛,能見到你,真好。”
他癡迷的盯著我的眼睛,著魔了一般。
可突然,他側(cè)過腦袋,用凌亂的發(fā)絲遮住半邊臉“你走!你走!”
“沒事了阿承,沒事了她要死了,沒有人能欺負(fù)你了!”
裴硯承不說話,只任由我抱住他,默默流淚。
哭累的睡過去,我陪在旁邊看著他的睡顏。
他醒來后,悄悄越過我下床走向書案邊寫信,寫一會兒,看我一會兒,流淚一會兒。
寫完,拿起在手上看,我悄悄移到他的身后。
冷不丁開口“在寫什么,阿承?”
裴硯承嚇得一激靈,卻不忘連忙將手里的紙揉成一團。
“沒什么,我困了,想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