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要錢去
弘皙聽到雍正問自己對策,笑道:“四叔原來的謀劃就很好啊,依法辦下去就是!”
“百姓鬧事,無非是為了錢,能用錢擺平的都是小事。”
“至于那些個貪官,不管什么太子黨不太子黨,一并抓了就是,而且他們肯自己認(rèn)罪的話,也就不用牽連甚廣了�!�
雍正聽后,微微皺眉,心里著急,嘴上不屑道:“我那些法子若是管用,何必拖一個多月呢?”
他本以為弘皙真能說出什么高論來,結(jié)果竟然是按照自己的辦法去做?
那當(dāng)初還要你來協(xié)同辦案做甚?
胤祥卻有些認(rèn)真地看著弘皙,他知道弘皙還有話說。
弘皙果然開口道:“事情一點點辦,首先是拿錢撫恤百姓,這錢肯定是從倉場衙門那些狗貪官嘴里吐出來�!�
“這點我可以先去辦,只要平息了民怨,后面的事也就好辦了不是?”
雍正怔�。骸澳恪惝�(dāng)真有辦法?說來聽聽!”
弘皙笑道:“這個還不能說,不過有幾樣?xùn)|西想請二位叔叔幫我準(zhǔn)備,只要有它們,我保證能手到擒來!”
胤祥心里跟有螞蟻在爬一樣,說道:“弘皙,你這小子凈會在這里讓人著急是不是?”
“真能搞到錢來,就是龍肝鳳膽我也給你弄來!”
弘皙樂了,然后叫人弄來紙筆,在上面輕輕寫了幾下。
剛頓筆,胤祥便上來就把那張紙拿起來了。
“嗯?!”
胤祥滿臉不解:“弘皙,你這到底搞什么名堂?”
雍正握著佛珠上前,瞅了一眼后也是大為不解。
“大阿哥,你這是……”
弘皙背著手站起來:“二位叔叔,你們聽我的,之后便知分曉!”
“東西備好以后,帶我去一趟倉場衙門,會一會那些狗貪官吧!”
胤祥還有些發(fā)愣,看向雍正:“四哥,這……”
雍正閉口片刻,又開口說道:“按他說的辦吧,且看他搞什么名堂!”
倉場衙門。
雍正等人要來的消息,提前就傳到了阿克敦等官員的耳朵里,眾人也開始準(zhǔn)備起來。
“大人,這回四爺會不會用什么別的手段��?”
一名管倉庫的倉吏不安地問了句。
自雍正開始當(dāng)差后,官場就有了句話: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四爺來問話。
前幾次雍正雖然無功而返,但也把他們這些人折騰得夠嗆,以至于現(xiàn)在都心有余悸。
阿克敦冷哼一聲,吸了口鼻煙:“怕個卵子!之前四爺不是沒來過,該怎么答話就怎么答話!”
“老子還是那句話,要錢沒有,要命的話,老子這條命跟著萬歲爺都死過好幾次了!”
他是武將出身,從前廢太子胤礽跟著康熙出征時,阿克敦就是廢太子的手下,沖鋒陷陣是一把好手,后來天下承平,他便在這干了個七品肥差。
話音未落,從外面又走進一名滿面紅光,走起路來還有點喘的官員。
阿克敦等人看了立刻行禮:“給侍郎大人請安!”
倉場侍郎宋有忠擦擦額頭上的汗:“你們這些人,有點官樣沒有?出了那么大的事,還不曉得謹(jǐn)慎點,一會兒四爺他們來了,仔細你們的皮!”
阿克敦則不屑道:“大人,你怎么也這么沉不住氣?左右不就是一陣問話嗎?”
“那些刁民已經(jīng)投案,犯事的也不是我們,怕個蛋��!”
宋有忠指著他:“你個醒不起的東西,知道這回除了四爺十三爺,還有誰來了嗎?”
“大阿哥也來了!”
在場的人,包括阿克敦在內(nèi)都是精神一振!
“大阿哥從宮里出來了?”
阿克敦大喜:“那是不是太子爺也快復(fù)位了?”
弘皙是他們這些太子舊黨的唯一指望了,如今弘皙可以重新出來當(dāng)差,那康熙肯定也有意要復(fù)立太子了!
宋有忠搖搖頭:“此語言之尚早,但你們都給我精神點,一會兒到了大阿哥面前別丟分!”
阿克敦等人聽后立刻開始忙活起來,大熱天的也給自己穿上朝服,戴好頂戴,跟著宋有忠一起出門迎接。
“雍親王、怡貝勒、大阿哥到!”
雍正等人的隊伍還沒到倉場衙門門口,就看到那些官員在那兒跪迎。
下馬后,宋有忠一個勁地上前噓寒問暖,把他們請到了衙門里面坐下。
雍正自然在主位,胤祥和弘皙坐在兩邊陪著。
但在場許多人的目光都在落在了弘皙身上,尤其阿克敦這些鐵桿的太子嫡系,更是眼珠子發(fā)亮。
胤祥臉上毫不掩飾地露出鄙夷之情,心想:這些混賬東西,汗阿瑪讓弘皙查案,為廢太子減輕些罪孽,倒讓他們起了別樣心思。
就你們這幾個還想扶持太子,做什么從龍之臣?呸!
雍正心中不滿,但想到眼下查案是正經(jīng),也只好按照弘皙在路上說的那樣行事。
他開口說道:“阿克敦!上次讓你想辦法籌錢,補回那些漕運工人錢,弄得如何了?”
阿克敦拍打馬蹄袖跪下:“回王爺?shù)脑�,奴才之前怎么說,現(xiàn)在還是怎么說!”
“兩個字:沒錢!”
可能是想到弘皙在這兒,他的回答也非常有底氣,聲音大得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胤祥惱了:“好你個狗奴才,上次說沒錢,這次還說沒錢?”
“非要我揭你的底嗎?你這倉場衙門,每年經(jīng)手的糧食少說也有四百萬石!”
“光是去年,調(diào)運到京城的漕運糧食就有五百七十二萬石了!”
“但各省送來的糧食具體有多少,中間損耗多少,實際到你們手里多少,發(fā)到宮中和糧市上的又有多少,你們又從中吞了多少……”
“這些貓膩,你當(dāng)你十三爺?shù)难劬κ窍沟�,還是耳朵是聾的?”
現(xiàn)場一片死寂,無人開口。
胤祥又說道:“實話告訴你們,我和你們四爺在外面辦差的時候,什么樣的貪官污吏,土豪劣紳沒見過?”
“當(dāng)年蘇北大水,那些個糧商鹽商一毛不毛,我們也硬是要了一百多萬兩修河堤!”
“你們幾個狗奴才還真不知道厲害對吧?”
雍正滿意地看了胤祥一眼,覺得這一番振聾發(fā)聵的正論,多少能敲打到這些人。
他又看了一眼弘皙,卻發(fā)現(xiàn)他始終沉默,沒有多說一句。
雍正皺眉:他到底來干嘛的?
還有剛剛他要的那些東西,究竟有何用處?
弘皙卻始終氣定神閑,除了偶爾跟身邊的小太監(jiān)交代兩句外,就再沒有別的動靜,反而微笑著看眼前的場景。
以前只在辮子戲里看堂審的情節(jié),今天好不容易看到真人的,可不得好好過一把眼癮?
“十三爺�!�
阿克敦開口了:“您剛剛說的那些,奴才不懂,奴才說了沒錢就是沒錢!您非要逼奴才,那不如看看奴才這條命值多少,拿去換銀子吧!”
胤祥惱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