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目標(biāo)醫(yī)院
那枚綠瑩瑩的源晶被李鶴軒妥帖收起,指尖還殘留著那股純粹的能量觸感。
剛才那頭大家伙,可比之前遇到的難纏多了。
“楠子,明兒一早,動身去第三市醫(yī)院�!崩铤Q軒擦拭著手里的彈簧刀,頭也不抬。
張楠剛給自己胳膊上的口子重新包扎好,聞言動作一頓:“去醫(yī)院?軒哥,那鬼地方現(xiàn)在指不定亂成啥樣,離咱們這兒也不近吶�!�
“越亂,咱們的機(jī)會才越大�!崩铤Q軒把刀收好,“醫(yī)院里有咱們現(xiàn)在最缺的玩意兒,抗生素、消炎藥,還有那些手術(shù)刀剪什么的,這年頭,這些可比金疙瘩還實在。我記得沒錯的話,第三市醫(yī)院的藥房是全市最全乎的�!彼掍h一轉(zhuǎn),聲音沉了幾分,“當(dāng)然,麻煩也少不了。除了水里那些東西,碰上活人的概率也不小,甚至……可能還有更不好對付的�!�
張楠咧嘴一笑,用力拍了拍胸口:“妥了,軒哥!你說上刀山,俺就跟你上刀山!”
夜里,李鶴軒沒急著吸收那塊源晶。
他把地下室翻了個底朝天,挑出兩把保養(yǎng)得還不錯的突擊步槍,又選了把大口徑的手槍,子彈匣一個個壓滿。
蓄電池的指示燈重新亮起綠光,旁邊還多了一個小號的備用電源。
張楠在一邊呼哧呼哧地打著拳,骨節(jié)噼啪作響,他隨手抄起一根撬棍,舞得虎虎生風(fēng),那鐵棍在他手里掂量著,竟不怎么費(fèi)力。
雞叫頭遍的時候,雨就跟從天上往下倒似的,砸得別墅窗戶噼里啪啦響,外面白茫茫一片,啥也瞅不見。
水面上浪頭一個接一個,小艇這種天氣出去,跟玩兒命沒兩樣。
“軒哥,這雨下得邪乎,要不……再等等?”張楠瞅著窗外,搓了搓手。
“等個屁。”李鶴軒把最后一件雨衣的扣子扣緊,“就得趁這種鬼天氣,外面才沒人瞎晃悠。誰知道這雨要下到猴年馬月�!�
兩人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武器也都用油布包了,這才推著小艇下了水,一頭扎進(jìn)雨幕,朝著市區(qū)那邊開。
小艇在浪尖上顛簸,輕飄飄的,隨時都會翻過去。
去市區(qū)的路,比預(yù)料的難走多了。
沒開出多遠(yuǎn),水里就躥出來好幾撥魚怪,這些玩意兒,八成是聞著味兒來的,從渾濁的水里頭接二連三往外蹦。
個頭是沒昨天那只能打,可架不住多啊,而且一個比一個兇,有的還學(xué)精了,借著水流從邊上摸過來偷襲。
“操!這些狗東西越來越滑頭了!”張楠罵了一句,手里的家伙“突突突”地響,把一只想扒拉船幫子的魚怪直接打爛了。
李鶴軒穩(wěn)著船舵,時不時從蓄電池引出一道電,藍(lán)幽幽的電弧“滋啦”一下,總能劈中最跳騰的那個,空氣里那焦糊味混著雨水的土腥氣,直往鼻子里鉆。
開了不知多久,雨小了點(diǎn),前面水面也開闊些,水流沒那么沖了。
李鶴軒做了個手勢,示意張楠留神。
不遠(yuǎn)的水面上,飄著一艘破破爛爛的皮劃艇,上面?zhèn)z人,看著要多狼狽有多狼狽,可不就是王瑞和賈舒文。
“王瑞!那半塊面包給我!老娘快餓死了!”賈舒文的嗓門尖得刺耳朵,隔著雨簾子都聽得清清楚楚,又哭又鬧的。
“舒文,這面包就剩這么點(diǎn)了,省著點(diǎn)兒……”王瑞的聲音蔫蔫的,一點(diǎn)底氣都沒有。
“我不管!現(xiàn)在就給我!不給我,我就跳下去喂魚!”賈舒文耍起賴來,把水里的危險忘得一干二凈。
李鶴軒他們的小艇從那倆人側(cè)后方悄沒聲地摸了過去。
賈舒文一扭頭,正好瞧見李鶴軒那艘改過的船,船頭還架著家伙,再看船上李鶴軒和張楠一身行頭,她整個人都僵住了。
那張臉上的神情,變了好幾變,有不信,有眼紅,可能還有點(diǎn)別的什么,誰也說不清。
以前,這男的在她跟前,連個屁都不敢放。
現(xiàn)在呢?
人家開著船,帶著家伙,她自己卻為了半塊破面包跟王瑞這種貨色在這兒丟人現(xiàn)眼。
王瑞也瞧見了李鶴軒,先是愣了神,接著那張臉就扭曲起來,死死盯著李鶴軒的船和船上的東西,恨不得撲上來咬兩口。
李鶴軒卻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這倆人,早就是他生命里翻過去的一頁爛紙,多看一眼都嫌臟。
他穩(wěn)穩(wěn)把著舵,小艇引擎低吼一聲,加速從王瑞那破筏子旁邊沖了過去,濺起來的水花劈頭蓋臉打在賈舒文身上。
“李鶴軒!”王瑞氣急敗壞地吼了一聲。
回應(yīng)他的,只有小艇遠(yuǎn)去的馬達(dá)聲。
賈舒文木木地看著李鶴軒的船消失在雨里,肚子餓這事兒,竟一下子給忘了。
沒再理會那倆跳梁小丑,李鶴軒和張楠繼續(xù)往第三市醫(yī)院開。
又往前拱了一段路,醫(yī)院那棟樓的黑影總算露頭了。
跟前的景象,讓人直犯惡心。
醫(yī)院大半截都泡在水里,就頂上幾層還干著。
樓邊上,飄著不少爛木筏子,還有些泡得發(fā)白變形的人,那股子血腥味和臭肉味混在一塊兒,熏得人想吐。
李鶴軒把小艇慢慢往主樓入口那邊靠。
這片水面,靜得出奇,連個魚星子都瞧不見,跟剛才一路上的熱鬧勁兒完全是兩碼事。
這種安靜,讓李鶴軒握著船舵的手緊了緊,引擎的聲響也下意識調(diào)小了。
太靜了,靜得瘆人。
他掃了一眼渾濁的水面,說不出的寒意從腳底板直往上冒。
“鶴軒,你看!”張楠猛地壓低了嗓子,指著船幫子底下,聲音都有些發(fā)顫,“水底下……是不是有個黑影過去了!”
李鶴軒順著他指的方向望過去,渾黃的水下,一個老大老大的黑影一晃就沒了,帶起的水流讓小艇都跟著蕩了一下。
那影子的塊頭,比他們先前碰上的所有魚怪都他娘的要大得多!
水下那道黑影,快得邪乎,體型也大得離譜。
李鶴軒喉嚨里壓出一句:“下面有貨。主樓那口子不能走,換個不起眼的�!�
張楠腦門上見了汗,手里的家伙攥得更緊,槍口在醫(yī)院大樓渾濁的水線附近來回掃:“軒哥,那邊!二樓有個窗戶,好像開著!”
李鶴軒瞥過去,主樓側(cè)面,確實有個窗戶半敞著,風(fēng)雨里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