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陳道祖
陳道祖
太華山腹…
有一處紫氣洞府。
劍氣兩宗弟子涇渭分明的立于洞府外兩側(cè)，一為待客引路維持秩序，二為守衛(wèi)洞府中的太華玉璧。
那洞府相傳是陳道祖落腳地，原本只是一個山洞，經(jīng)后人不斷地修葺開拓，冠以紫氣之名，如今已成了可容納數(shù)百人的紫氣洞府。
太華玉璧，便在其中。
每逢太華論劍期間，劍氣兩宗為不負(fù)‘武林圣地’之名，便會將紫氣洞府對外開放幾日，容來往的客人參悟其中絕學(xué)。
往屆的太華論劍中，不乏有悟性高絕之輩從中悟得絕學(xué)，從而叱咤江湖。
黃炎雖不是江湖之人，但對那太華玉璧也是好奇的緊，故而在劍宗落腳后便讓人領(lǐng)著自己前往紫氣洞府，以窺那太華玉璧之妙。
紫氣洞府內(nèi)。
石壁上燭火高懸。
一塊黃白色的碩大玉璧嵌與石壁最內(nèi)部，其上并無文字，反倒布滿道道刀刻斧鑿般的痕跡。
那些刻痕看似雜亂無章，細(xì)看其中卻又暗藏著某種極為奇特的韻味。
地上約莫放置了百余個蒲團(tuán)，來自江湖各地的武林之人靜坐其上，以觀玉璧。
洞府內(nèi)人頭攢動，卻少有聲響，眾人皆是看著那塊太華玉璧，或眼神空洞做沉思狀，或眉頭緊鎖似有所悟。
黃炎見角落里有個兩個空蒲團(tuán)，便領(lǐng)著顏惜月到蒲團(tuán)上靜坐。
他打量著玉璧上那些極具韻味的刻痕，冥冥中仿佛看到了一個身著青色道袍的虛影在一塊石壁前練功。
那虛影常常酣睡養(yǎng)神，可只要睡醒，便在練功，看起來似乎陷入了一種極為奇特的忘我狀態(tài)。
他每有所悟便會開懷大笑的屈指彈出一道勁氣，在石璧上留下一道痕跡。
周而復(fù)始，不知年月。
黃炎心無旁騖的看著那道虛影練功，不知不覺中，竟失了神。
可他那雙空洞的眼神中卻不斷有光景閃爍，猶如放電影一般，倒映出了一個人的生平。
那人自幼天資卓絕，不過弱冠之年便已達(dá)武道先天之境，一人一劍挑戰(zhàn)江湖宿老，無一敗績。
冠絕當(dāng)下后有感前方無路，游歷山川大澤，尋覓仙蹤，找尋出路。
后在太華山中頓悟。
在那頓悟狀態(tài)下，他除了睡覺便是練功，每有所得，便會隨手記錄在石壁之上。
石壁被削了一層又一層，成了石洞。
許是其真氣長年累月的澆灌在太華山的石壁上，竟讓其發(fā)生玉化反應(yīng)…
一甲子后。
他有感大限將至，從頓悟中醒覺。
而那石洞內(nèi)部的石壁也成了玉璧。
他帶著諸多遺憾下山，本想最后再看看這束縛了自己一生的天地，途中卻偶遇一個有帝王相之人。
為試自己所悟所學(xué)，便與那人打賭。
當(dāng)推測一一應(yīng)證，他帶著諸多遺憾老逝。
紫氣洞府中。
黃炎坐在蒲團(tuán)上眼睛微合，也不知是太累了還是何故，不多時竟睡著了。
“道友~”
一身呼喚，將黃炎心神拉回。
他回過神卻驚異的發(fā)現(xiàn)自己不在紫氣洞府中，而是身處一處黑漆漆的山洞中。
而他面前，站著一位身著青衣的老者，其人須發(fā)皆白神似老翁，可面色卻紅潤的猶如少年。
仿佛那個練功的虛影此時在他面前具象化了��！
那青衣老者見黃炎神色有異，笑著解釋道：“道友莫驚，這是夢中�！�
“夢中？”
黃炎看了看四周的環(huán)境，見自己卻是不在紫氣洞府內(nèi)，周邊也無旁人，頓覺驚奇：“你是陳道祖？”
“陳道祖？”
那青衣老者聞言微微一怔，反應(yīng)過來后朗笑道：“貧道俗名陳川，這‘陳道祖’之名想來是后世之人為貧道所起？”
“不錯。”
黃炎微微頷首，略帶疑惑的問道：“前輩應(yīng)當(dāng)在兩百多年前便已故去，為何能將我拉入夢中相見？”
“貧道都死兩百多年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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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道祖
陳道祖從他人口中得知自己已經(jīng)死了兩百多年，非但沒有介懷，反而灑脫一笑的揶揄道：“許是貧道死時心有不甘，讓這怨氣化做了鬼？”
“前輩說笑了。”
黃炎見他神態(tài)溫和，甚至還有心思和自己開玩笑，亦是忍俊不禁的說道：“若是前輩這般人物死后都能化作厲鬼，那這天下早成鬼蜮了�！�
“貧道除了死的早點(diǎn)，當(dāng)不得道友前輩之稱。”
陳道祖對他所言不置可否，只笑著擺擺手，非常篤定的問道：“更別提，道友身具龍氣，想來是當(dāng)今圣上？”
“不錯�！�
黃炎也沒藏著掖著，起身拱拱手直言道：“寡人黃天覆，乃是炎漢開國之君�！�
“炎漢……”
陳道祖目露緬懷之色，隨即又想到已經(jīng)過去了兩百多年，便釋然了，同樣拱手行禮：“貧道揖首了。”
黃炎見他也不像是對自己有惡念的模樣，便直言問道：“卻不知前輩將我拉入這夢境，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當(dāng)�！�
陳道祖搖搖頭，說道：“貧道死時心有不甘，留有些許殘魂附著在此，想著看看后世之人有沒有能在此開辟出新路的俊杰，不曾想竟等來了道友。”
“可能要讓前輩失望了。”
黃炎沉吟了一會兒，解釋道：“我所辟新路并非是在前輩的基礎(chǔ)上，而是通過一些外法結(jié)合自身武道修行經(jīng)歷所悟，我將其稱之為凝血境�！�
“凝血境……”
陳道祖目露恍然之色，再次拱手道：“恭喜道友將這天下武道拔高一籌。”
隨即他滿懷期待的再次問道：“卻不知這天下除道友外，可還有其他人達(dá)到此境？”
“暫時沒有，但想來也快了�！�
黃炎見其神色不解，解釋道：“修行到凝血境之法如今已被我傳至軍中，待真正完善，便會傳與天下。”
“道友大德。”
陳道祖聞言面有異色，竟正了正衣冠再次行一大禮：“貧道為天下習(xí)武之人謝過陛下大恩。”
“前輩言重了。”
黃炎似有所指的問道：“若我所料不差的話，前輩應(yīng)該也尋到出路了才是�！�
“是尋到了，奈何壽元不足�！�
陳道祖頗為無奈的感慨一句，卻又突然話鋒一轉(zhuǎn)的問道：“卻不知道友對這方天地有何看法？”
“我們這方天地？”
黃炎意味深長的咋舌兩聲，說道：“不過是一方規(guī)則不全的小洞天罷了。”
“規(guī)則不全……小洞天……”
陳道祖呢喃自語，莫名覺得用‘規(guī)則不全’和‘小洞天’來形容這方天地竟這般形象，于是滿懷期待問道：“你也感覺到了？”
“不是感覺�！�
黃炎搖搖頭：“而是我見過天外之人�！�
“……”
陳道祖聞言如遭雷擊，口中迷蒙不清的呢喃著：“天外之人…你竟見過天外之人……竟真有天外天！”
他的語氣中透著一股既心酸，又憤懣，還有幾分豁然開朗的震驚。
“說來也不怕道友笑話，我一直覺得這方天地少了些什么東西！”
陳道祖的聲音中都帶著顫，不知是哭還是笑的說道：“就好像一個人被人抽去了骨頭，怎么站都站不起來�！�
“我就一度懷疑這天外，是不是還有天。”
“天外之人~哈哈哈~天外天��！”
他笑的前仰后合，眼淚都笑出來了，卻又滿懷期待的看向黃炎，問道：“道友，卻不知那天外之人是何風(fēng)姿？那天外天又是何等模樣？”
“天外之人。”
黃炎的腦海中閃爍過任凌風(fēng)、沈妙涵、顏惜月三人，不屑的撇撇嘴：“也就那樣�！�
說罷，他大致的將近期發(fā)生的事復(fù)述一遍。
順便也描繪了一下修仙主界的大致格局。
而聽到天外之人來到此間的種種，陳道祖眼中的興奮漸漸淡去，沉默了許久卻只失望的道了句：“狗茍蠅營，不過爾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