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相戀六年,我陪著傅行知從無到有。
直到領證前一個月,我才知道自己被綠了。
口口聲聲說和我結婚的男人,早已背著我和別人領了結婚證。
1、
臨近婚期,我突然發(fā)現(xiàn)與我相戀多年的男友傅行知有了外遇,這讓我陷入了深深的困惑。
我們一起創(chuàng)業(yè),陪著他從零到有,共同積累了一筆可觀的財富。
我親眼見證了他從一無所有的年紀成長為今天事業(yè)有成的模樣。
但如今,我似乎已經(jīng)不再是他一心一意愛著的女人。
正因為見過他愛著我時的模樣,所以當他不愛時,才愈發(fā)明顯。
我應該快速和他分割財產(chǎn)然后分手嗎?
這對我并不公平。
或者我應該堅持到底,直到我們之間的感情消耗殆盡?
但這樣,不僅是對他們的折磨,也是對自己的折磨。
那么,最好的解決方案是什么呢?
我的答案很明確,可以分手!
但……
他欠我的,我要一筆一筆討回來!
都說上岸第一劍,先斬意中人。
曾經(jīng)我不信。
如今卻讓我不得不信。
發(fā)現(xiàn)傅行知的不忠,實在是非常偶然的機會。
那天,我剛好沒有出差準備大掃除。
換床單的時候習慣性的把枕套也拆了下來。
所以,當我從枕套里摸出那本紅色的結婚證時,整個人怔愣在原地,心底錯愕不已。
傅行知,他竟然背著我和別人領證了?
怎么會?
淚水濕潤眼眶,我試圖自我欺騙眼前的這一切都是假象。
拼盡全力尋找出一絲作假的痕跡。
可是,結果還是讓人大失所望。
明晃晃的幾個大字,寫在上面。
持證人:傅行知。
結婚日期:2024年3月15日。
凸起的鋼印無比清晰地提示著我被小三的事實。
那天,原本是我們定好去拍婚紗照的日子。
可他卻推脫公司有急事需要他去處理。
當時我竟然天真地相信了,相信他真的是在忙工作。
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下來。
一滴滴砸在他和另一個女人的結婚證上。
照片上,兩人的笑容明媚又刺眼。
仿佛在嘲笑我這個不自量力被蒙在鼓里的小丑。
我站在原地,攥著結婚證的手指止不住顫抖。
傅行知為什么要把結婚證藏起來,隱瞞他已背棄我的事實。
是對方掌握了他的把柄逼迫他去領結婚證,不得已為之?
還是他害怕我知道事情真相后曝光他的過去,毀了他的所有?
無論哪種原因,都不是他背叛這段感情的借口。
我面無表情地將結婚證放回原處。
我去了洗手間,用冷水洗了把臉,試圖讓自己的頭腦清醒。
但這并沒有起到什么作用。
2、
在沙發(fā)上靜坐了一個小時以后。
我給傅行知公司的助理林浩揚打了個電話。
本想間接地了解傅行知最近的行為。
電話接通后,我聽到林浩揚輕聲“噓”了一聲,隨后電話那頭的噪音逐漸消失。
過了一會兒,他帶著笑意問:
“念念,你打電話是找傅總嗎?真不巧,他剛剛出去見客戶了,現(xiàn)在不在辦公室。
”
見客戶不帶他的得力助手?
這個謊言未免太蹩腳了。
我冷笑一聲:
“不,我找你。
”
林浩揚愣了一下,然后笑著回答:
“念念,你有什么事需要我?guī)兔�,盡管說。
”
我用手指輕敲著沙發(fā)扶手,聲音冷如冰霜:
“林浩揚,你還記得我們從認識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幾年了嗎?”
那邊沉默了幾秒鐘。
然后他的聲音帶著一絲討好:
“當然,從認識到現(xiàn)在整整十年。
”
我繼續(xù)問他:
“當年你被一群人堵在巷子里暴打的時候,還記得是誰救了你嗎?”
“是……是你提前報警站出來,阻止了這場惡行,把我從那群小混混手中救下來,送我去醫(yī)院……”
林浩揚結結巴巴地回答。
即使看不到他,我也能想象他此時的尷尬。
我深吸了一口氣,壓抑住心中的怒火。
“那么,我現(xiàn)在要找傅行知,他在嗎?”
“……在!”
“你們現(xiàn)在在哪里?”
“金昌盛會所。
”
“房間號。
”
“7008。
”
我直接掛斷了電話。
情緒激動的情況下開車容易出事故。
所以我選擇乘坐出租車前往會所。
林浩揚已經(jīng)在會所門口等著我。
一看到我走出車門,就直直迎了過來。
接過我手中的包,引導我走向電梯。
在電梯里,他顯得有些局促,雙手不停地搓著,尷尬地向我道歉:
“念念……對不起,我,真的很抱歉。
”
“傅總他今天只是和一些朋友小聚,我怕你擔心,所以才說說他去見客戶了。
”
今天只是朋友聚會。
那么之前呢?
我面無表情,沒有再理會他。
一個相戀六年的男朋友都可能背叛感情。
我又怎能期待一個所謂的同學看在所謂的同學面子情對我忠誠。
林浩揚把我送到包廂門口后,就轉身離開了。
我本想推門而入,想要親眼看看傅行知選擇的結婚對象究竟是誰。
但包廂內傳來的調侃聲讓我停下了動作,靜靜地站在半掩的門口。
有人開玩笑說:“傅總真是守身如玉,我們一個個左擁右抱,他倒好,一個人喝著果汁。
”
另一個人立刻附和。
“那是自然,傅總的女朋友可是江州音樂學院的高材生,是我們這幫兄弟都羨慕的校花,標準的賢內助。
”
“聽說傅總創(chuàng)業(yè)初期,資金周轉困難,他的女朋友知道后不惜辭去音樂學院的工作,拿出全部身家也要幫他,真是讓人羨慕啊。
”
話音剛落,一道男聲插了進來,聲音很是篤定:
“這話你們可就說錯了!”
聽聲音像是傅行知的老朋友許家山。
似是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
“什么相戀六年的女朋友啊,誰家好人談六年還不和對方結婚?”
“你們不知道吧,他和林念說現(xiàn)在還沒結婚是因為他想攢夠錢,給她辦一場豪華婚禮,實際上他兩個月前就和別人領了結婚證了。
”
“說什么被逼無奈,對方握著他的把柄,還不是周瑜打黃蓋,一個愿打一個愿挨,他要是不愿意,對方還能摁著他解了他的褲腰帶啊。
”
周圍的人都一臉驚訝地笑了起來。
傅行知則靠在沙發(fā)上,嘴角帶著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許家山繼續(xù)暴料:
“那女孩也沒看出來比林念漂亮多少啊,連高中都沒讀完,是江州的網(wǎng)紅主播,你們說他到底怎么想的?”
包廂里頓時陷入沉默。
許知山則更加放松,左腿搭在右腿上,整個人看起來更加愜意。
“你們沒聽說過男人至死是少年嗎?我只是在追求新鮮感而已。
”
“你們不知道,林念她給不了我那種沖動,總是冷冰冰的,我現(xiàn)在一想到她那張冷靜克制的模樣就覺得倒胃口。
”
“再說了,就算她是天仙,我也睡了六年,整整2190天,早就睡膩了。
”
“如果不是分手要分她一半財產(chǎn),我早就和她攤牌了。
”
聽到傅行知親口說的這些話,我感覺自己就像是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盆冷水。
心寒到極致,就連骨子里都在散發(fā)著寒意。
如果不是親耳聽到,很難相信這些話會從對我一向百依百順的男朋友口中說出。
有些話確實沒錯。
你永遠無法想象一個男人變心后會有多么冷酷。
你對他而言,就是一個完全多余的人。
我沒有推門而入,找他當面對質。
而是選擇默默轉身離開。
哪怕是為了過去的六年,也選擇給彼此留一個體面。
3、
會所門口,林浩揚焦急地來回踱步。
看到我過來,他立刻迎上來,滿臉堆笑:
“念念,我沒有騙你吧,傅總今天就是和老朋友簡單敘敘舊。
”
“至于包間里那些女孩子和他一點關系都沒有,他還特意囑咐我給他點了果汁,怕喝醉了讓您擔心。
”
我看著眼前這個已經(jīng)變得圓滑的老同學。
多年前他眼中的滿目真誠早已消失不見。
他一臉討好的笑著:
“念念,我找人開車送你回去吧,還有,我不會告訴傅總你剛才來過這里。
”
我沒有拒絕他的好意。
司機開的是傅行知的商務車。
坐在后排,車窗上的兩雙一大一小的手印赫然映入眼簾。
心臟猛地一沉。
我死死地盯著那些錯綜復雜的手印,它們似乎在向我訴說這里曾發(fā)生過怎樣不堪的故事。
下車后,我交代了司機一句。
“謝謝你送我回來。
”
“哦,對了,后排車窗臟了,記得幫你們傅總擦干凈。
”
司機手足無措地愣在原地。
我剛到家不久,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是林浩揚特意打來的電話。
電話那頭,他聲音急切地解釋。
他說車子后座上的手印是他和新女友親昵時不小心留下的,并再三保證不會再有下次,懇求我不要和傅行知透露此事。
真是可笑。
他似乎忘記了是誰幫他坐上了今天的位置。
但我并沒有揭穿他的謊言。
深夜時分,傅行知終于回到了家。
我正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漫不經(jīng)心地看著電視。
屏幕上,女孩痛哭流涕:
“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你明明親口答應會娶我的,為什么到頭來卻要瞞著我娶別的女人?”
過去我一直都沒能看清楚傅行知的為人。
現(xiàn)在,我才知道一直以來可能我還沒有看到他最糟糕的一面。
“這么晚了,怎么還沒休息?又在追劇嗎?”
傅行知進門后,脫了他的西裝外套,一邊換鞋,一邊笑意盈盈地問我。
我轉過頭,凝視著這個和我相戀六年的男人。
已達而立之年的男人愈發(fā)成熟。
下頜角分明,有著一頭烏黑濃密短發(fā),渾身上下散發(fā)著成熟的魅力和紳士風度。
他的身材挺拔,穿著合身的西裝,更顯穩(wěn)重。
是我一點一滴塑造了這個男人。
我陪伴他成長,陪他創(chuàng)業(yè),陪他從無到有,一步步走到今天。
但現(xiàn)在,他卻背叛了我,和別的女人領了結婚證。
他脫下西裝,搭在沙發(fā)背上,然后坐在我旁邊,輕輕地按摩著我隱隱作痛的太陽穴。
“是不是頭又疼了?”
“等我忙完這段時間,帶你去醫(yī)院看看?”
“好。
”
我輕聲回答,不動聲色地移開了他放在我額頭上的手。
他沒有察覺到我的異樣,起身說:“那我先去洗澡,明天我得出差,可能要去一個月。
”
“去哪里?”
“海市,那邊的供應商在合同履行上有些問題,我需要親自去和他們談談。
”
他說得頭頭是道,毫無破綻。
我沒有再說什么,靜靜地看著他走回臥室。
直到臥室的門關上后。
我走到玄關,拿起許知山剛剛脫下的外套還有公文包。
仔細檢查了一番。
里面有一臺筆記本電腦、一些名片還有幾份文件。
筆記本電腦設有密碼,我無法打開。
文件和名片也翻了翻,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
就在我準備把這些東西放回包里的時候,西裝內里的一張紙引起了我的注意。
是一份超聲波孕檢單。
報告顯示早孕10周。
孕婦姓名:安然。
孕婦年齡:29。
安然……
我愣住了。
和傅行知領了結婚證的女人。
江州市新開業(yè)的美容店老板。
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xiàn)出她的樣子。
明顯做過醫(yī)美的整容臉,身材瘦弱,披肩長發(fā),穿衣風格偏性感,習慣露出她那雙修長白皙的美腿。
記得第一次見她,是陪朋友去她開美容院打水光針。
偶然聽她提起家庭條件一般,走到現(xiàn)在很不容易。
付錢的時候還主動提出打折,希望我們以后可以多光顧她的美容院。
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笑起來像月牙。
確實讓人印象深刻。
4、
我握著孕檢單的手漸漸收緊。
拿起手機拍下孕檢單的照片,然后將物品放回包里。
重新坐在沙發(fā)上,我打開手機,找到安然的微信。
點開她的朋友圈。
只見她的朋友圈僅顯示最近三天的內容。
她穿著一身及膝長裙,小腹微微隆起,右手戴著一枚鉆戒。
配文是:【你是我談過唯一一個沒有結婚的男人,為你,我心甘情愿!】
風暴呼嘯而至,我的世界瞬間崩塌成一片廢墟。
回到臥室時,傅行知已經(jīng)睡著了。
枕頭下露出手機的一角。
我輕輕地抽了出來。
按著原來的手機密碼,始終無法解開。
我自嘲般笑笑,把他的手機放回原位。
坐在床沿,久久地看著發(fā)出輕微鼾聲的男人。
上大一那年做兼職與他相識。
在他的瘋狂攻勢下,弄丟了自己的那顆心,不顧所有人反對,和他談起了戀愛。
大學畢業(yè)以后,考上了公立學校的音樂老師。
家里不同意我和他在一起,一再為我介紹相親對象,試圖讓我和他分手。
我想盡辦法說服爸媽給他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
最終,爸媽還是同意了我和他在一起,只是提出附加條件:如果結婚的話,該有的車房彩禮都不能少。
傅行知說他家庭條件普通,車房彩禮只能靠自己,讓我再給他一些時間。
我相信他,認為自己已經(jīng)找到了想要的愛情。
為了賺錢,和他一起貸款開茶館,還有采耳店。
只可惜,最后都以賠錢收場。
直到后來,我的初中同學提出打算做自媒體拍短視頻,問我有沒有想法。
我搖搖頭拒絕這個提議,但傅行知卻表現(xiàn)出極有興趣的模樣。
就這樣,在朋友的剪輯運營下,傅行知的賬號慢慢做了起來。
為了擴大知名度,甚至要我假裝成客戶幫他拍視頻內容。
我下意識的拒絕,因為我不喜歡把自己暴露在鏡頭之下,我想安安靜靜的生活。
可為了他,我最終還是答應了。
經(jīng)濟下行期間,很多實體店最后都瀕臨倒閉。
而傅行知卻因機緣巧合把握住風口,把生意做的風生水起。
之后不久,就賺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嘗到名利雙收的甜頭,傅行知開始慫恿我辭去學校的工作。
他總說靠我一個月幾千塊錢的工資,根本不可能攢到錢買房買車。
我那個時候也傻,真的就相信了他的話。
把全部賭注都壓在了他身上。
事實證明,我錯了。
且錯的離譜。
當然,這短短幾句話,遠遠無法概括我這一路走來的艱辛。
在創(chuàng)業(yè)中期,公司還有家里的那些瑣事全都壓在了我一個人身上。
無盡的疲憊如影隨形。
眼前的男人,曾是我并肩作戰(zhàn)的愛人,曾一路蹚過泥濘走到今天。
我以為我們會相互扶持到老。
但他先背叛了我們的愛情,將我的付出看得一文不值。
甚至打算將我踢出局。
那么,我也不會守著那些可笑的情分。
5、
傅行知說他要趕上午十點的飛機。
天剛亮,他就拿著行李箱急匆匆地出門了。
上午九點,我開車去了公司。
這時,他應該已經(jīng)在飛機上,手機調成了飛行模式。
公司里的員工大多都認識我,見到我都熱情地打招呼。
但他們的表情里似乎帶著幾分異樣。
我直接前往了傅行知的辦公室。
事實上,自從他的公司規(guī)模擴大后,我很少再來公司。
每次來,都是許知山陪著我,最多待兩個小時就離開。
我走進辦公室,輕輕地關上了門,并反鎖起來。
我開始仔細地觀察四周。
辦公室的布置變了不少,多了許多女孩子喜歡的裝飾。
辦公桌上了多了幾個古風手辦,座椅上還有粉色柔軟抱枕。
我走向角落。
那里有公司終端監(jiān)控。
我回放了近期所有的監(jiān)控內容。
從系統(tǒng)保存的近三十天的監(jiān)控視頻來看,安然幾乎隔幾天就會來一次公司。
難怪公司的人看我的眼神都那么奇怪。
最近一次來,是兩天前。
安然依偎在傅行知的懷里,哭得梨花帶雨:
“我們都已經(jīng)領證了,你為什么還不和她分手,你是想讓我和肚子里的孩子背上破壞別人感情的名聲么?”
傅行知柔聲安慰:
“你怎么會這么想,我當初就說過,我和她之間現(xiàn)在只剩親情,我現(xiàn)在愛的人只有你,還有你肚子里的孩子。
”
“你再給我一點時間,乖,過兩天我?guī)闳ズJ新眯�!�?br />
她抽泣著:“老公,我好害怕,萬一你后悔了……”
話還沒說完,傅行知已經(jīng)低頭吻住了她。
幾分鐘后,安然臉色潮紅地推開了男人。
“這是在公司,你冷靜一點,肚子里的寶寶會受不了的。
”
傅行知輕微地喘息著。
“傻瓜,你怎么這么可愛。
”
安然嬌嗔地捶了他胸口一下。
“老不正經(jīng)!那你說,我和她誰讓你更舒服?”
傅行知一把將她抱在懷里。
“小妖精,你說呢?”
安然仰起頭,露出纖細的脖頸,聲音微啞:
“你到底什么時候才和那個女人分手,我想堂堂正正地成為公司老板娘。
”
傅行知的吻落在她的脖子上,滿是情欲:“好,你等我處理好財產(chǎn),再過不久我就對外公開我們的婚訊……”
這一段我快速跳過。
但忽閃而過的一連串畫面還是讓我忍不住感到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