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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眶一熱,咬唇忍住眼淚。
謝臨淵牽住我的手,人群往兩邊讓開,露出身后的十里紅妝。
各位,既然喜歡議論我夫人,不如去府上喝杯喜酒,我跟你們慢慢議論
謝臨淵疆場廝殺近十年,身上的殺伐氣很重。
周圍的人鵪鶉般閉了嘴,只有謝臨安不可置信的聲音。
蘇青月!你在鬧什么!
我沒有搭理他,只是將圣旨遞給謝臨淵,讓他宣讀內(nèi)容。
他一字一頓,敲在所有人心上。
不,這不可能!
謝臨安推開清漪,想要拉住我的衣擺。
沒等他上手,我便聽到骨頭錯位的清脆聲音。
夫人,你先上轎,等我來處理。
謝臨安顧不上手腕脫臼的痛,死死扯住我,
蘇青月!
青月,你在騙我對不對!是不是,你生我的氣了,故意這樣懲罰我
我從未聽過他這樣小心翼翼的語氣,可現(xiàn)在,我只覺得好笑。
用我的終身大事來懲罰你
謝臨安,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我推開他的手上了花轎。
隔著車簾,我聽到謝臨淵叫人清路。
你我兄弟同日大喜,可我是娶妻,你是納妾,更何況我還是你兄長,為兄先行一步。
謝臨安的人被控制住不得寸進。
吉時快到了,清漪盼望了多少年的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時刻就要到了。
可現(xiàn)在,要娶她的男人瘋了一樣追在我的花轎后面。
周圍人議論紛紛,可就連八卦,都沒有她的身影。
她被忽視地徹底。
謝臨淵是真的動了氣,叫人將謝臨安給清漪準(zhǔn)備的聘禮全丟進了護城河。
直到我被送進洞房,清漪才被安置在一頂簡陋的轎子里,從角門抬進了謝家。
聽說她進來的時候胡鬧,說自己是皇上賜給小侯爺?shù)膫?cè)妃,一定要從正門進。
可小侯爺也不知道發(fā)什么瘋,竟當(dāng)眾給了她一巴掌。
我示意丫鬟不必再說。
大喜的日子,何苦關(guān)心那些晦氣的東西。
洞房內(nèi),蓮子花生撒了滿床。
直到現(xiàn)在,我才有終于和謝臨淵成了夫妻的真實感。
我安靜等著他來掀我的蓋頭,誰知謝臨安闖進了院子。
青月!你出來!
我知道錯了,從前都是我不好,我不逼你做妾了,你跟我走好不好
他的聲音已經(jīng)染上了哭腔。
想來溫潤如玉的謝臨安何時這般狼狽過,只是謝臨淵不會給他多說的機會。
我只聽到幾聲清脆的耳光,接著便是有人推開門,慢慢走到我面前。
修長的手掀起我面前的蓋頭。
我來晚了,讓你受委屈了。
我的眼淚奪眶而出,撲進他懷里。
謝臨淵有些無措地拍著我的背,連聲道歉。
他不知道,不知道我等了他兩輩子。
我與他幼時便認(rèn)識了。
母親還未離世時,常帶著我進宮。
謝臨淵當(dāng)時是太子伴讀,一來二去我便與他熟識。
那時我和他都是世家子弟中的另類。
我一個郡主整天上躥下跳沒正形,他一個書香世家的嫡子卻喜歡舞刀弄槍。
有人指著我的鼻子說我沒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時,他跳出來一槍挑斷那人的腰帶,讓那位三十多歲的大人在眾人面前露出了里衣。
后來他被前鎮(zhèn)北大將軍賞識,收為徒弟,五年后,跟著大將軍一起出征。
那天我在城墻上從早站到晚。
三個月后,傳來他被人重傷的消息。
我像發(fā)了瘋一般,騎上馬就往北疆趕。
路上遇到一隊受傷的士兵,救了他們后只讓清漪留下來處理便馬不停蹄趕去。
他醒來后看著我,突然笑了。
我問他笑什么。
他臉埋在我頸窩。
我笑我這輩子,大抵是栽在你身上了。
他說等他回京就娶我。
我等了他九年,卻只等來他的死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