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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八年,祁澤在婚房直播了與十位新娘的婚禮洞房。
我生日這天,祁澤帶回來第十一位,作為送我的生日禮物。
他把我的東西丟出來,讓人為新娘裝扮婚房。
瑩瑩今晚和我結婚,你把當初那套高定婚紗禮服,項鏈耳飾都拿出來給她用。
等會兒別忘記跪下給瑩瑩敬茶,記住,在這個家里,你永遠只配給她提鞋。
彈幕瘋狂刷屏:「恭喜祁哥,集齊與白月光99%相似真人!」
我再一次提出了離婚。
祁澤毫不在意地諷刺道,你要真敢離婚,我在直播間發(fā)一億紅包。
從你逼走茵茵那天起,你就不配擁有幸福。
直播間里網(wǎng)友嘲諷我欲擒故縱!
祁澤也認定了我不敢真離婚。
直到他親眼看到,我從窗戶爬出,坐上京圈太子爺?shù)闹鄙w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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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間開啟投票,投真敢離婚0人,不敢離婚10萬加。
「祁總發(fā)一億紅包,你們都不賭祁夫人真離婚」
「欲擒故縱的把戲!」
「她鬧多少次了,祁總直播一次婚禮,她提一次離婚�!�
可最后還是沒離成。這成了直播間里網(wǎng)友的樂子。
我苦澀一笑,我和祁澤奶奶的約定期限快到了,我終于能離開他了。
我平靜地通知祁澤,周六我們去辦離婚吧。
從前我提離婚從不約時間,這是頭一回。
直播間里有大佬連刷好幾個火箭入場,他成了唯一投票真離婚的人。
「榜一是京圈大佬秦淮!」
「他投離婚,666!」
祁澤煩躁地瞥了眼直播彈幕,命人將秦淮踢出直播間。
按照祁澤的要求,我像從前一樣彎腰提著新娘的裙擺,又為她恭敬地遞上一杯茶。
據(jù)說這是長得最像祁澤白月光的面容,臉蛋漂亮又清純。
祁澤有過十個新娘,你穿這件婚紗是最合身的,也是最像她的。
你放心,就算祁澤喜新厭舊,他給的補償也很大方。
祁澤買下直播公司,逼我放棄畫畫的工作,成為新娘隨叫隨到的保姆。
照顧她們的衣食住行,甚至按照祁澤的口味,挑選直播當晚她們與祁澤夫妻生活時的情趣衣服。
祁澤樂此不疲的玩著婚房直播游戲。
現(xiàn)在,我不想繼續(xù)了。
我轉身離開。
卻被祁澤猛地拽了回來,不小心踩到了新娘的裙擺。
他紅著眼,用力掐住我脖子,當初你為了嫁給我趕走茵茵,現(xiàn)在是在故意踩壞瑩瑩的婚紗嗎
你想走,你穿的衣服都是花我錢買的。你真能我和斷干凈
「她想離婚,但她不敢脫衣服的。」
「既要又要!」
「脫,快脫!」
直播間里禮物特效刷滿了屏,越來越多人參與了起哄。
可沒人知道,當初祁澤白月光逃婚,是與人私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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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認識祁澤時,他因出車禍雙腿被壓在車下,是我一點點用雙手刨開泥土將他拉了出來。
祁澤失憶忘記了白茵茵,我精心照顧了他三個月,他喜歡上了我。
直到他奶奶找上門來,她繳清了媽媽和弟弟欠下的醫(yī)藥費,我很感激她。
在他奶奶撮合下,我們結婚了。
我和祁澤也有過半年幸福的時光。
直到我生日那天,他給我的驚喜是,將我珍藏很久的結婚禮服,套上了他帶回家的第一個女人身上。
他舉辦婚禮,在婚房直播他與新娘的新婚夜,讓上萬人圍觀我的狼狽屈辱。
只因白茵茵微信里向他控訴,是我逼走了她。
從那時起,祁澤帶了一個又一個酷似白茵茵的女人婚房直播。
他逼我像仆人一樣侍奉在一旁,讓我聽一整夜他們曖昧的聲響,
為防止祁澤再度心理崩潰,他奶奶去世前,讓我保守白茵茵私奔這個秘密,答應她八年內不和祁澤離婚。
八年之期快到了,我再也無法忍受這樣的羞辱了。
行啊,我都還給你。我踹掉鞋子,脫下外套直到露出吊帶衫。
直播間里有很多猥瑣的聲音品頭論足著。
祁澤懷里摟著細腰,冷眼看我,似乎斷定了我不敢脫下最后的遮羞布。
可我面無表情地拉下吊帶,引得直播的工作人員發(fā)出倒抽氣聲。
祁澤推開懷里的女人,飛撲著將我摁在地上,扯過浴巾將我兜頭蓋住。
夏離!你還是祁夫人一天,就別給我做下賤的事。
還敢再看,眼睛挖出來!祁澤瞥向一旁的攝像師。
還不快滾!
他們放下攝像頭麻溜地跑了。
我撿起外套穿上,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離婚吧。
這么愛演,我讓大家都看看!祁澤將攝像頭對準我的臉。
我哭得越慘,直播間的人越興奮。
我轉頭望向祁澤,這一次我是真的想要離婚了。
祁澤瞳孔幽深,指尖輕抵我的下巴,考慮清楚!為你植物人媽媽,還有小腦萎縮的弟弟,想一想。
我可以隨時中斷繳費。
他厲聲質問:你逼走茵茵,不就是為了成為祁夫人享受榮華富貴,為了有錢給你家人續(xù)命嗎
祁澤一直以為是我聯(lián)合奶奶趕走白茵茵,當初車禍救他,也是為挾救命之恩讓他娶我。
他痛恨我的一切,連帶著當初車禍后我照顧他的真心實意,也是假的。
對于這些,我已無力再解釋。
好痛啊,剛才她踩到我的腳啦!周瑩委屈地抱怨。
祁澤摁壓著我跪在周瑩面前,你做錯了事兒,給她道歉!
他扔給我一個醫(yī)藥箱,給她上藥!
白皙的腳指頭看不出任何紅腫跡象。
這些年里,酷似白茵茵的金絲雀們,一個比一個驕縱任性。
只要我對待她們稍有怠慢,或是她們抱怨我做的不好,祁澤就會逼我下跪道歉。
他說,這是我逼走白茵茵的代價,是我欠她的。
就因為我用洗衣機洗壞了上一任替身的裙子,祁澤讓人將我弟弟放在了樓梯口。
弟弟從樓梯滾下后渾身抽搐著吐了白沫。
對于祁澤的安排,我不敢再說不。
對不起,周小姐。
我給周瑩的腳涂上藥膏。
我的順從,讓直播間的人越來越覺得來沒勁兒。
「剛進直播的人都還不知道吧,祁夫人伺候新人,這是直播間固定戲碼了。」
「要不還得是祁夫人能忍呢!」
可我越是能忍,祁澤反倒不高興了。
他臉色陰沉的將我綁在椅子上,我的面前是早就準備好的大畫框。
他將攝像頭對準了婚房大床,女人爬上床擺出妖嬈的姿態(tài)。
最諷刺的是,床頭還掛著我與祁澤的巨幅婚紗照。
直播間里瞬間涌入幾萬人。
「靠,刺激啊,祁總來真的。」
「真正的好戲就要開場了!」
他把畫筆塞在我手里,似笑非笑道,大畫家,等會兒好好畫!
他利落脫下周瑩的婚紗。
在他悶頭載進去之前,我用紅布蓋上了攝像頭。
直播間嘩然——
「炸裂。」
「也夠扎心的,自己老公當著自己的面......」
我無視直播間這些言論,聽著耳邊不小的動靜,平靜地畫著這幅活色生香圖。
這是最后一次了。
以往每次直播,祁澤都會逼我在他們最火熱的時候畫一幅油畫。
畫的主人公就是祁澤和那些女人,女人的臉他讓我換成了白茵茵。
如果不夠具象寫實,他會要求我重畫,畫到他滿意為止。
之前那十幅圖掛在家里的各個角落,我偶爾抬頭就能看見,他很樂于看到我吃癟的神情。
他們一結束,我的畫就完成了。
祁澤在油畫上系上白紗布遮住關鍵位置,讓我在直播間展示。
我一一照做。
祁澤突然生氣了,搶過我手中的畫摔在了地上。
他吩咐我進入下一環(huán)節(jié),我聽話地遞上提前挑選好的情趣衣服。
祁澤索性眼不見心不煩地,將我關在了陽臺上。
陽臺和臥室間只隔著透明落地窗,整夜燈火通明。
醫(yī)院護工給我打來電話。你媽出現(xiàn)了心臟驟停,急需手術,快來醫(yī)院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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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了,瘋狂地敲打窗戶,放我出去!
祁澤翻身看了我一眼,當身后那雙纖纖玉手攀附住他,他又開始了。
像是知道我在看著,祁澤這次格外的久,尤其賣力。
周瑩雙腿打顫著從床下下來,打開門。
你看她,故意弄出動靜,打擾我們的好事兒!
我跪在祁澤面前,求你放我去醫(yī)院,我媽出事了。
周瑩不滿道,你吃醋故意的吧,偏得我們正在興頭上的時候說你媽。
你媽一植物人,死了正好,真晦氣啊!她譏笑一聲。
祁澤面不改色的聽完,回了房間再出來,臟臭的床單兜頭砸我臉上。
洗干凈!
他們將我鎖在了門外。
我把床單綁在窗上順著床單滑下樓,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雨水順著我的小腿下流,鮮血蔓延了滿地。
別墅在半山腰,根本打不上車,我只能拼命往山下跑。
剛下山我就摔在了一輛黑色賓利前。
車里走出的男人,撐開傘遮在我頭頂。
他送我到醫(yī)院門口,撐不下去了就來找我。
我誠懇道謝,不顧一切地往手術室沖。
終于趕到了,卻還是來晚了一步。
怎么才到啊,人已經(jīng)死了,你現(xiàn)在來也沒用。護士憤怒極了。
我胸口絞痛著兩眼一黑。
再醒來,護士劈頭蓋臉的罵我,不孝女,給你媽停了最貴的特效藥,怪不得她心臟病復發(fā)......
聽她說了,我才知道祁澤助理來過醫(yī)院,為節(jié)省開支給我媽停了一種藥。
我抱頭痛哭,都是我害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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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著骨灰盒回了家,一進門就看到祁澤陪著周瑩給她的母狗接生。
幾天沒回家,反了天了!
你給小狗定做個金狗窩,再訂一批國外空運的最新鮮的奶。
給我媽停藥,為了一條狗卻不計花費。
周瑩望著我懷中的骨灰盒,含沙射影道,今天投胎到小狗身上的會是誰��!
能當我的狗一定很幸福!
我抱緊了骨灰盒,將離婚協(xié)議摔在了桌上。
簽字離婚吧!
祁澤撕掉離婚協(xié)議,發(fā)什么瘋!你覺得我會讓你解脫嗎
我早已徹底死心了,不想多和他爭辯。
這個家里沒什么我能帶走的,除了母親清醒時我為她畫的肖像。
我越過周瑩伸手去拿畫,她卻故意假摔在地上。
痛死了!她故意推我。
祁澤憤怒地一腳將我踹翻在地,懷里的骨灰盒炸裂開來。
粉塵濺落了滿地。
周瑩勾勾手,母狗就過來了,她惡劣的吐出兩個字,尿尿。
母狗在滿地的粉塵上撒了尿,粉末被液體沖淋開來。
我腦子里嗡鳴一片,瘋狂地撲向周瑩,揪住她頭發(fā)將她整張臉都摁在狗尿里。
我和周瑩廝打在一起,她嘴角掛著晶亮的液體,趴在地上不停地干嘔。
祁澤抱著周瑩去了醫(yī)院。
茵茵要是出事,你們全家都要陪葬。
保鏢將我也壓去了醫(yī)院,為了哄著周瑩洗胃,祁澤說要給我也洗一遍胃。
我被摁在床上,一根管子硬生生從鼻子插進去,嘔吐到幾乎快要暈厥。
連續(xù)三天,我吃任何東西都會全嘔出來。
祁澤破天荒地守在床邊,督促醫(yī)生要快點治好我。
半夜,我接到了一個海外電話。
夏離,我是白茵茵,失去母親的滋味兒,很痛苦吧!
祁澤都已經(jīng)這么對你了,你還死賴在祁家!不要臉的賤人。
他找的每一個女人都有我的影子,他心里,從來都只有我一人。
我提醒她,祁澤很寵愛周瑩。
你真是傻子,沒有我授意,周瑩怎么可能整容得和我那么像。
你媽已經(jīng)走了,你最好別再糾纏祁澤,否則你弟......
我心跳一窒,周瑩竟是她安排的。
我飛奔去弟弟病房,周瑩正嬌滴滴地哭訴,他非禮我——
當初弟弟是為了救溺水的我才意外撞壞了頭部,他被冤枉,卻只能不停地搖頭。
祁澤狠狠剜了我一眼,愛憐地抱著周瑩輕哄,放心,我會給你交待。
他抬手一巴掌甩了過來,現(xiàn)在又想指使你弟弟,傷害我身邊的人嗎
周瑩靈機一動道,小腦萎縮,就是腦子供血不足嘛,吊起來讓他清醒清醒!
祁澤遲疑地看了我一眼,隨即示意保鏢按周瑩的話做。
弟弟被倒掛在墻上,我拼命地去救他,卻被綁了扔在門口。
房間內弟弟痛苦的嗚咽聲越來越小。
過了許久,周瑩扣上裙子紐扣,面色紅潤地施施然走出房間。
祁澤讓人給我解綁,哭什么這是對你弟弟做錯事的懲罰。
大不了,我找最好的專家來治療你弟弟。
我摸了弟弟的鼻息,已然停滯。
心口傳來什么東西破碎的聲音,我無力地抱頭蹲在地上痛哭。
祁澤攬著周瑩,已經(jīng)走了。
我蜷縮在一旁,一遍又一遍地跟弟弟說對不起。
我掏出手機,播出了那個電話。秦先生,我想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