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
絕境中的希望曙光
我蜷縮在巷口的破紙箱里,霉味混著潮濕的墻灰鉆進鼻腔。后頸突然炸開一陣刺痛——是趙大海的皮帶扣抽在皮膚上的灼痕。
死丫頭,又在翻死人東西
門被踹開的巨響震得灰塵簌簌落下。我本能地縮成一團,父親的舊西裝從懷里滑落,袖口還沾著我今早擦柜子時蹭上的灰塵。趙大海的皮鞋碾過那抹灰,咔嗒一聲,像踩碎了什么易碎的東西。
媽的,讓你擦柜子,你倒好,當自己是大小姐翻箱倒柜他的影子籠罩下來,啤酒肚頂?shù)瞄T框吱呀響,上個月打你不夠,今天加頓夜宵
皮帶再次揚起時,我聽見自己急促的心跳聲。我死死咬住嘴唇,嘗到鐵銹味——這是母親教我的,疼得厲害時就咬自己,別哭出聲,別讓趙家人看笑話。
可今天不一樣。
我的手在慌亂中碰到了樟木箱的縫隙,有什么東西硌著掌心。
那是母親的陪嫁,一個雕著并蒂蓮的木盒,父親說里面有他們最珍貴的東西。我的指尖剛觸到盒蓋,趙大海的皮帶已經(jīng)抽在腿彎:跪!
膝蓋砸在青石板上的悶響,比疼痛更先涌上來。我蜷著背,趙大海嘴角掛著涎水,眼睛紅得像頭被激怒的野獸:我讓你跪!跪到老子高興!
我突然想起三天前在菜窖里撿到的藥瓶。標簽上的字被雨水泡糊了,但救心丸三個字還清晰——趙大海有心臟病,這是我從張嬸那兒聽來的�;蛟S...
啪!
皮帶扣重重磕在我后頸,眼前炸開金星。趙大海的手指捏住我的下巴,強迫我抬頭:你媽要是活著,也得抽你兩耳刮子。死了倒清凈,留個賠錢貨給我養(yǎng)!
賠錢貨。
這三個字像根針,扎破了最后一層忍耐的膜。
我想起上周在廚房偷聽到的對話——趙大海的老婆陳氏壓低聲音說:這丫頭才十七,賣去山溝里當童養(yǎng)媳,怎么也能換兩萬塊。
趙大海的聲音像破風箱:急什么等她再大點,找個有錢人家當保姆,還能多賺幾年。
兩萬塊。
夠買多少包救心丸夠買多少頓飽飯夠買一張離開這里的火車票
我想起母親臨終前攥著我的手,喉嚨里發(fā)出咯咯的響:小...雨...床底...
床底。
樟木箱咚的一聲落在地上,我的目光落在掉在地上的木盒上,盒蓋裂開條縫,露出半截泛黃的紙頁。
那是父親的字跡,我認得,每個筆畫都像松枝般挺拔:致我最親愛的小雨:如果有天你看到這封信,說明爸爸媽媽去了很遠的地方,但你要記住,你是他們最驕傲的女兒。
趙大海的手在發(fā)抖。他搶過木盒,里面的東西嘩啦撒了一地——房產(chǎn)證、存折、還有母親的翡翠鐲子。他的肥肉堆在臉上,眼睛瞪得像銅鈴:原來...原來你們藏了這么多東西!
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我看見他的手指撫過房產(chǎn)證上的名字,趙海峰、周淑蘭兩個名字被他念得咬牙切齒。
那是父母的名字,是我從未見過的、屬于我的家。
你敢動這些我的聲音在發(fā)抖,卻比任何時候都清晰。
趙大海猛地抬頭,臉上的肥肉抽搐著。他抄起桌上的臺燈,燈罩在手里轉得呼呼響:敢動老子今天就讓你看看,動我家東西的下場!
燈罩砸下來的瞬間,我本能地翻滾。玻璃碎裂聲混著我的尖叫……。
醒來后,我撿起爸媽的物品,撞開虛掩的門,沖進漆黑的雨夜。
雨水灌進領口,凍得我牙齒打顫,可我不敢�!覒牙镞揣著那張從木盒里搶出來的紙,父親的字跡被雨水暈開,卻依然能看清最后一句:
記住,床底的鐵盒里有鑰匙,去銀行,取屬于你的東西。
身后傳來趙大海的罵聲,越來越近。我拐進巷口,看見墻根下有個破箱子。我縮進去,聽著自己的心跳聲,像擂鼓。
雨越下越大,我摸出懷里的紙,借著閃電的光,看清了上面的地址——市工商銀行,3號保險柜。
鐵盒。
我想起來了。父母去世前一周,父親帶我去過銀行,說要給我存嫁妝錢。
那時我嫌麻煩,說等我結婚再存,父親卻認真地說:小雨要永遠記得,這世上最靠得住的,是自己手里的東西。
趙大海的腳步聲漸漸遠了。我裹緊濕透的外套,輕聲說:爸,媽,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遠處傳來火車的汽笛,悠長而清亮,像某種預言。我望著巷口延伸向遠方的路,在雨幕中,那條路仿佛鋪滿了星光。
2
暗巷里的微光
我在巷口的破箱里蜷了整整一夜。
雨停的時候,后背已經(jīng)被木刺扎得血肉模糊,左胳膊肘腫得像發(fā)面饅頭。但手里還攥著那張從木盒里掉出的紙,皺巴巴紙里的市工商銀行3號保險柜幾個字卻像烙在心里,燙得我指尖發(fā)顫。
我扶著墻站起來,巷口的早點攤飄來豆?jié){香,老板娘抬頭看了我一眼,又迅速低下頭攪著鍋。
我摸了摸口袋,里面只有兩枚硬幣,是昨天幫趙家剝毛豆賺的。我咽了咽口水,轉身往醫(yī)院走。
昨晚被燈罩砸破了頭,現(xiàn)在太陽穴還在突突跳,得處理傷口,否則趙大海問起來,我連個借口都找不著。
市立醫(yī)院的消毒水味嗆得我瞇起眼。掛號窗口前排著長隊,輪到我了,醫(yī)生說:外傷科在三樓,先填病歷。
病歷本上姓名一欄,我頓了頓。趙大海給我改過名字,說周小雨太文雅,叫趙賤妹才配當奴才。
可此刻,我鬼使神差地寫下周雨——這是母親生前總叫的小名,帶著點甜津津的水汽。
醫(yī)生掀開我的劉海,倒抽一口涼氣:這傷...誰打的
摔的。我咬著嘴唇。醫(yī)生沒再追問,給我消毒時,酒精刺得我眼眶發(fā)酸。
姑娘,你這傷得打破傷風。醫(yī)生遞來單子,去繳費吧。
繳費窗口前,我數(shù)了數(shù)硬幣,只有三塊五。我攥著單子后退兩步,撞翻了旁邊的椅子。哐當一聲,引來了值班護士。
怎么回事穿白大褂的女人快步走來,聲音里帶著不耐煩。可當她看見我額角的傷口,眉頭又皺了起來,怎么不早說
沒錢。我低頭盯著自己的鞋尖,那是一雙趙大海穿舊的膠鞋,鞋幫裂著口,露出大腳趾。
護士愣了愣,突然笑了:我是小麗,值夜班的。她從口袋里摸出張五十塊,先去繳費,剩下的...我?guī)湍銐|著。
我抬頭,看見護士胸前的工牌:林小麗。我的手在發(fā)抖,不是因為害怕,是因為這聲小麗讓我想起母親——母親也愛穿白大褂,總說小雨要像護士姐姐一樣,給人溫暖。
謝謝。我接過錢,聲音輕得像片羽毛。
小麗沒說話,替我掛了號,又一路護著去繳費。路過樓梯間時,我聽見她壓低聲音:剛才那老頭是你爸怎么打得這么狠
我的腳步頓住。我想起昨夜趙大海舉著臺燈時的臉,肥肉堆在臉上,像團化不開的惡魔。
他不是我爸。我說,他是...我叔叔。
小麗沒再問,只是拍了拍我的肩:有事來找我,我在急診室值大夜班。
那天下午,我蹲在醫(yī)院樓梯間的窗臺上,我摸出懷里的信,父親的字跡在陽光下泛著暖黃:
小雨……不要哭,要像院子里那棵老槐樹,風吹雨打都往高處長。床底的鐵盒里有鑰匙,去銀行,取屬于你的東西。
屬于我的東西。
我數(shù)了數(shù)存折上的數(shù)字,三百二十七塊八毛。不多,但足夠我買一張去省城的車票,足夠我找個小旅館,足夠我...開始新的生活。
可趙大海不會讓我這么走。
傍晚時分,我聽見走廊盡頭傳來趙大海的吼聲:那丫頭呢看見個黃毛丫頭就說我打她
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轉身時撞翻了護士站的托盤,棉簽滾了一地。小麗從急診室沖出來,一把拽住我的手腕:跟我來!
我們躲進消防通道。小麗的呼吸噴在我耳邊:趙大海帶了兩個人,說是找跑了的丫頭。你先去樓梯間,我引開他們。
那你...
別廢話!她推了我一把,我下班了,正好去買菜。
腳步聲由遠及近。我貼著墻,聽見趙大海的聲音:那護士是不是認識她等會兒給她點顏色看看!
等腳步聲消失,我從樓梯間探出頭。我跟著小麗穿過一條窄巷,巷口的老阿婆正賣烤紅薯。小麗買了兩個,塞給我一個:趁熱吃,補充體力。
為什么幫我我咬了口紅薯,甜得發(fā)齁。
小麗低頭撥弄紅薯皮:我小時候也被欺負過。她的聲音輕得像嘆息,后來我媽說,遇到需要幫的人,就拉她一把。
我的眼眶突然發(fā)酸。我想起母親臨終前的眼睛,想起父親信里的話,想起懷里的存折。這些碎片在心里轉啊轉,最后凝成一句話:小麗,我想請你幫我個忙。
說。
我要查趙大海的賬。我掏出從木盒里拿到的房產(chǎn)證和存折,他霸占了爸媽的房子和存款,我要拿回來。
小麗的手指在存折上輕輕摩挲:趙大海在城建公司當會計,管著不少項目。我聽同事說,他最近在倒賣地皮,手底下有幾個混混...你確定要查
我確定。我攥緊存折,指節(jié)發(fā)白,我要讓他知道,我不是賠錢貨。
明天開始,我?guī)湍懔粢馑膭酉�。小麗說,你先找個地方住,別再回趙家。
還有...小麗猶豫了一下,你爸媽的事...我聽說他們是為了揭發(fā)城建公司的黑幕才出車禍的。
我的呼吸一滯。車禍我一直以為是意外,可小麗的話像顆炸彈,在我心里炸開。
我會查清楚的。我的聲音在發(fā)抖,卻比任何時候都堅定,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小麗沒再說話,只是拍了拍我的肩。
我知道,真正的戰(zhàn)斗才剛剛開始。但至少現(xiàn)在,我有了武器(存折、房產(chǎn)證),有了盟友(小麗),還有父母留下的火種(那封信)。這些,足夠我點燃第一簇反抗的火焰了。
夜風掀起我的衣角,露出藏在腰間的鐵盒——那是趁趙大海不注意,從床底摸出來的。盒子里除了鑰匙,還有半張照片,是父母的合影。照片背面寫著:小雨,要永遠相信光。
我摸了摸照片,把臉埋進圍巾里。抬頭望向夜空,月亮躲在云后面,可我知道,它就在那里,等著我去夠。
3
夜探財務室的貓鼠游戲
我在出租屋的燈泡下攤開從趙家老宅順來的賬本時,窗外正飄著今冬的第一場雪。
雪花落在玻璃上,像誰在輕輕叩門,我卻后頸發(fā)緊——這是我第三次翻到工程款挪用那一頁,數(shù)字后面的零多得讓我眼暈。
這哪是工程款我用鉛筆在紙上游走,市政修路的錢,有一半進了海峰貿易的賬戶。而海峰貿易的法人,正是趙大海的小舅子,那個總在牌桌上輸?shù)镁獾耐跖肿印?br />
小麗端著熱粥推門進來時,正撞見我趴在桌上。她的睫毛上沾著雪粒,鼻尖凍得通紅:我托醫(yī)院后勤的老張頭拍了趙家公司的稅務單,你看看這個。
一張掃描件被輕輕放在桌上。我湊近,看見趙海峰的名字在股東列表里赫然在列,持股比例67%。而周淑蘭——我母親的名字,原本該有的15%股權,不知何時變成了趙大海代持。
我查過工商登記檔案。小麗的聲音發(fā)悶,像是吸了冷空氣,三年前你父母出事前一周,有人偽造了他們的簽名,把股權轉讓給了趙大海。
我的手指捏得發(fā)白。我想起母親臨終前攥著我的手說床底鐵盒有鑰匙,原來那鑰匙不僅開銀行的保險柜,還開著一扇通往真相的門——門后藏著被謀殺的股權,被侵吞的遺產(chǎn),還有...
叮——
手機屏幕亮起,是小麗發(fā)來的消息:趙大海今晚十點去紅月亮KTV,司機說他要談重要項目,可能帶賬本。
我的瞳孔驟然收縮。紅月亮KTV是趙大海的老巢,二樓包廂的監(jiān)控我見過——四個攝像頭,死角在沙發(fā)背后。我摸了摸藏在枕頭下的鐵盒,里面除了銀行鑰匙,還有半截從父親舊手表里拆下來的細鋼絲。
我去。我把賬本塞進帆布包,你幫我盯梢,要是半小時沒消息,就報警。
等等!小麗抓住我的手腕,趙大海包里有保鏢,上次我看見他踹了個醉漢...
所以我需要你。我從包里掏出根發(fā)簪,這是我在趙家翻到的,銀的,能掰直當細鐵絲。我沖她眨眨眼,你不是說小時候被欺負過現(xiàn)在該我們欺負回去。
雪越下越大,紅月亮的霓虹燈在雪幕里暈成一團模糊的紅。我裹緊黑色羽絨服,把帽子壓得低低的,跟著幾個醉漢混進大門。
我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像敲在鼓面上的悶雷——這是我第一次主動踏入敵人的領地。
二樓走廊的地毯軟得像團棉花,消音效果極好。我數(shù)著門牌號,在208包廂門口停住。門縫里漏出昏黃的光,混著酒氣和煙味。我摸出鋼絲,對著鎖孔輕輕一捅——咔嗒,鎖開了。
包廂里的景象讓我倒吸冷氣。趙大海癱在沙發(fā)上,手里捏著半瓶威士忌,腳邊堆著幾個黑色文件箱。王胖子正往紙箱里塞賬本,另一個男人——我認得,是趙家工地上的工頭老周——正用封箱膠封箱。
趙叔,這批賬本得盡快處理。老周的聲音帶著討好,萬一被小丫頭發(fā)現(xiàn)...
發(fā)現(xiàn)趙大海打了個酒嗝,她現(xiàn)在連飯都吃不上,哪有勁查這個他踉蹌著站起來,踢翻腳邊的紙箱,幾頁紙飄落在地。
我瞥見上面的字:周淑蘭股權變更協(xié)議市政3號路撥款記錄。
我的手按在帆布包上,里面裝著從醫(yī)院順來的微型相機�?删驮谶@時,趙大海突然轉身,醉眼朦朧地看向門口:誰
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我迅速閃到墻角的大綠植后面,聽見趙大海的吼聲:老周!去門口守著!王胖子!把東西收起來!
腳步聲由遠及近。我的指甲掐進掌心,余光瞥見沙發(fā)上的文件箱——最上面那本沒封嚴,露出半截周淑蘭的簽名頁。我摸出手機,打開拍照模式,鏡頭對準那頁紙...
啪!
燈突然亮了。我眼前一片白,本能地蹲下。趙大海的聲音像炸雷:好啊,小丫頭片子,挺能耐��!
我抬頭,看見趙大海站在門口,手里舉著我落在老宅的樟木盒——盒蓋開著,父母的照片正對著我笑。
還有這個。趙大�;瘟嘶问掷锏腢盤,你以為我沒發(fā)現(xiàn)你媽臨死前塞給我的鐵盒,里面有這玩意兒。他按下播放鍵,錄音里傳來母親急促的聲音:...小雨,床底鐵盒有鑰匙...市工商銀行3號保險柜...那是我們的命...
我的耳朵嗡嗡作響。原來母親早有防備,把真相藏在最危險的地方。
趙大海一步步逼近,酒味噴在我臉上:你以為有小麗幫你她是我安排在醫(yī)院的眼線,你倆的一舉一動,我都清楚!
啪!
我的手機摔在地上,屏幕裂成蛛網(wǎng)。我感覺后頸一涼,是老周的手下掐住了我的脖子。趙大海蹲下來,手指捏住我的下巴:說,保險柜密碼是多少說出來,老子留你全尸。
我的眼淚涌出來,模糊了視線。我想起母親教我的,疼得厲害時就咬自己。于是我狠狠咬住老周的手腕,聽見一聲慘叫。趙大海的拳頭砸在我肚子上,我蜷縮成一團,聽見自己急促的喘息:密碼...是...我生日...
放屁!趙大海踹了我一腳,你生日我哪知道
1998年7月15日。我的聲音輕得像嘆息,我媽說,我是暴雨天來的,所以生日定在晴天的7月15。
趙大海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行啊,小丫頭,挺記仇。他掏出手機,我倒要看看,這破密碼能不能打開。
�!�
手機提示音響了。趙大海罵了句臟話,低頭去看手機。
我趁機翻身,撞翻旁邊的茶幾。玻璃杯碎裂聲中,我撲向文件箱,抓起那本周淑蘭股權變更協(xié)議塞進懷里。
抓住她!趙大海吼道。
老周的手下?lián)溥^來,我急中生智,抓起桌上的威士忌潑過去。酒精沾在對方臉上,他尖叫著后退。
我趁機沖向門口,卻被王胖子攔住。我抬腳踹向他的膝蓋,聽見咔的一聲,王胖子倒在血泊里。
走廊里傳來腳步聲。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卻在轉角處撞見了小麗——她舉著個滅火器,瓶口還冒著白煙。
快走!她拽著我的胳膊,消防通道在左邊!
我們跌跌撞撞跑下樓梯,背后傳來趙大海的怒吼:給我追!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我回頭看了一眼紅月亮的大樓,火光從二樓窗口竄出來——不知道是誰打翻了蠟燭,火勢正順著窗簾往上爬。
那是...小麗的聲音發(fā)顫。
燒吧。我笑了,眼淚混著雪水落進衣領,就當給他們的葬禮。
兩人在巷口分頭跑開時,我摸著懷里的文件,這是奪回的第一樣東西。
而更重要的,是我終于明白,真正的復仇,從來不是取回幾套房子、幾本存折,而是讓那些踐踏過她們的人,跪在自己的罪行面前,永世不得翻身。
雪地上,兩行腳印延伸向遠方,像兩把未出鞘的劍,在黑暗中閃著冷冽的光。
4
文件里的血色真相
我和小麗躲進城中村的舊倉庫時,天剛蒙蒙亮。雪停了,瓦檐上掛著冰棱,像一串透明的刀。
我把文件箱塞進裝化肥的蛇皮袋,又用破棉被裹住,這才靠著墻滑坐在地。
這是...小麗掀開蛇皮袋一角,看見封皮上市政工程黑幕幾個字被血浸透,你受傷了
趙大海的保鏢撓的。我掏出那沓被揉皺的股權轉讓協(xié)議,你看這個——三年前,我媽的股權被趙大海偽造簽名轉走,簽字日期是我爸出車禍前三天。
小麗的手指在周淑蘭三個字上停頓,喉結動了動:我查過交通局記錄,你爸媽出事那天,趙大海的車也在同一條路上。
她從口袋里摸出張照片,這是事故現(xiàn)場的模糊監(jiān)控,你看副駕駛座上的人。
照片里,一輛黑色轎車撞上路障,副駕駛座的男人正低頭操作導航。我湊近,血液瞬間凝固——那是趙大海的臉。
還有這個。小麗又掏出個U盤,我黑進了趙家公司的舊電腦,發(fā)現(xiàn)三年前你爸媽舉報的城建項目貪腐案,所有證據(jù)都在他們電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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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指發(fā)抖,插入U盤。屏幕亮起的瞬間,我看見滿屏的轉賬記錄:
海峰貿易向市政工程處匯入兩百萬,備注封口費;
趙大海的私人賬戶收到王胖子轉來的五十萬,備注辛苦費;
最下面是一條加密郵件,發(fā)件人是張院長——市立醫(yī)院的院長,母親生前最后見的人。
�!�
手機震動,是小麗設置的警報。我猛地抓起文件塞進蛇皮袋,拽著小雨躲到貨架后。
倉庫門被踹開的巨響震得灰塵簌簌落下,趙大海的聲音混著酒氣飄進來:那丫頭肯定躲在這附近!給我翻,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我摸出藏在腰間的鐵盒,里面除了銀行鑰匙,還有半截細鋼絲——這是我從父親舊手表里拆的,此刻正泛著冷光。
小雨,這邊!小麗拽著我鉆進通風管道,管道里飄著霉味,卻能聽見趙大海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抓住我!我拽著小麗翻出去,落地時踩碎了半袋化肥,刺鼻的氣味彌漫開來。
趙大海的手電筒光掃過我們,罵罵咧咧:跑啊我看你們能跑到哪去!
我們拐進一條死胡同。我的后背抵著墻,聽見趙大海的腳步聲在胡同口停下。
他點燃一支煙,火光映得他的臉青面獠牙:我給你最后一次機會。把文件交出來,我留你全尸。
我摸了摸懷里的文件,突然笑了,我舉起手機,屏幕上是剛收到的短信——已接收文件,警方已介入。
你!趙大海沖過來,卻被小麗從背后撲倒。我趁機爬上圍墻,跳下去時摔在一堆舊輪胎上。我聽見趙大海的怒吼,還有警笛聲由遠及近。
跑!小麗拽著我,去市立醫(yī)院,找林醫(yī)生!
市立醫(yī)院的走廊里,我攥著文件沖進院長辦公室。林院長正低頭看報紙,聽見動靜抬頭,鏡片后的眼睛瞇成一條縫:周小姐
張院長呢我把文件拍在桌上,三年前我爸媽出車禍那天,他在哪
林院長的手一抖,報紙掉在地上。他彎腰撿報紙時,我看見他后頸有塊傷疤,那是當年礦難的幸存者才會有的疤痕。
你...你怎么會有這個林院長的聲音發(fā)顫。
因為我爸媽是被你和趙大海逼死的。我打開文件,這里是他們的舉報材料,這里是你們收黑錢的記錄,這里是趙大海偽造股權的證據(jù)。
我的手指點在最后一頁,還有,我媽臨終前說的床底鐵盒,里面有段錄音——她錄下了你和趙大海合謀制造車禍的全過程。
林院長的臉瞬間慘白。他撲向文件,卻被我推開。
門砰地被撞開,警察沖了進來,為首的張警官舉著槍:林正雄,你涉嫌貪污、謀殺,跟我們走一趟!
林院長突然笑了,笑聲里帶著哭腔:你們以為贏了趙大海的錢早就轉移了!那丫頭拿到的文件,都是假的!
我的心一沉。我想起紅月亮KTV里,趙大海說你媽臨死前塞給我的鐵盒——難道...
小雨!
小麗從門外沖進來,手里舉著個銀色U盤:我在趙大海的車里找到的!這是他電腦的備份,里面有真正的賬目!
U盤插入電腦的瞬間,屏幕彈出一串數(shù)字:海峰貿易海外賬戶余額:二十三億七千萬。
下面是轉賬記錄:
周淑蘭死亡賠償金——兩百萬;
趙大海海外別墅——五千萬;
林正雄私人賬戶——一億。
還有這個。小麗點開段錄音,母親的聲音清晰響起:...小雨,如果你聽到這個,說明我和你爸已經(jīng)不在了。趙大海和林正雄勾結,他們逼我簽假股權協(xié)議,還制造了車禍現(xiàn)場。床底的鐵盒里有真正的證據(jù),鑰匙在我項鏈里。小雨,你要活下去,替我們討回公道...
警察同志。我轉向張警官,我要舉報趙大海、林正雄,還有海峰貿易的所有涉案人員。這些證據(jù),足夠讓他們在監(jiān)獄里過一輩子。
當天下午,新聞頭條炸了:《城建公司高管貪腐案告破,多名公職人員落馬》。我坐在醫(yī)院走廊的長椅上,看著手機里的報道。
手機突然震動——是小麗發(fā)來的消息:趙大海在逃,林正雄已被刑拘。
我走出醫(yī)院,陽光穿過云層灑在身上。我摸出藏在脖子上的項鏈,那是母親留下的最后遺物,里面裝著真正的鑰匙。
爸,媽。我輕聲說,我拿到證據(jù)了。接下來,我會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們是怎樣的人,那些傷害過你們的人,會得到應有的懲罰。
街角的報亭前,一個戴鴨舌帽的老人,手里舉著《今日說法》的專題報道,標題是《被遺棄的真相:一位少女的復仇之路》。
我突然笑了,眼淚卻止不住地流。我望著遠方的路,知道真正的戰(zhàn)斗才剛剛開始——但這一次,我不再是一個人。
5
逃亡者的困獸之斗
趙大海的逃亡比想象中更快。
我在整理父母遺物時,發(fā)現(xiàn)母親日記本的最后一頁夾著張泛黃的地圖——標著鷹嘴崖的紅圈,旁邊寫著若走投無路,取石下第三塊。
我把地圖拍給刑警隊長陳默時,對方盯著照片里的褶皺,突然一拍桌子:這是三十年前的老礦洞,早該封了!
陳默是父親當年的同事,當年礦難案他就參與過調查。
此刻他盯著我手機里的轉賬記錄,指節(jié)捏得發(fā)白:趙大海這畜生,把礦場的非法采礦權賣給了境外公司,涉案金額至少五個億!
他能逃去哪我攥著地圖,指甲幾乎要戳進掌心。
邊境。陳默調出監(jiān)控截圖,畫面里趙大海戴著鴨舌帽,上了一輛掛外省牌照的貨車,他聯(lián)系了境外買家,想把礦權變現(xiàn)后跑路。
我的呼吸一滯。我想起紅月亮KTV里,趙大海醉醺醺說的那句話:等老子拿到錢,就去國外當老爺,看誰還能揪住我尾巴!
我跟你一起去鷹嘴崖。我把文件塞進背包,礦洞地形我熟,我爸當年常帶我去。
陳默皺眉:太危險!趙大海現(xiàn)在像瘋狗,身邊還有王胖子的手下...
他更需要我。我指了指地圖,礦洞的入口密碼在我媽日記本里,只有我能打開。
我摸出從父親舊手表里拆的鋼絲,是我跟小麗學的開鎖技巧,此刻正泛著冷光。
我貓著腰往里走,手電筒光掃過洞壁,看見密密麻麻的炸藥包——趙大海竟然把礦洞改造成了彈藥庫。我的腳步頓住,突然聽見前方傳來爭吵聲。
老大,那丫頭肯定追來了!是王胖子的聲音,要不咱們先把貨發(fā)了
發(fā)個屁!趙大海的吼聲震得洞頂落灰,等拿到境外賬戶的確認函,再把礦權轉過去,到時候誰也動不了老子!
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我摸出陳默給的微型攝像頭,貼在洞壁上——這是警方的最新設備,能實時傳輸畫面。
屏幕里,趙大海正打開保險柜,里面整整齊齊碼著一沓沓美元,最上面壓著張紙,是母親的簽名:周淑蘭同意轉讓股權。
偽造的。我咬著嘴唇。我記得林院長電腦里的證據(jù),母親根本沒簽過這份協(xié)議。
把確認函發(fā)過來!趙大海沖手下吼道,老子要親眼看著錢到賬!
手機提示音響了。趙大海點開短信,臉色瞬間慘白——交易異常,賬戶凍結。他踉蹌著踹翻保險柜,美元散落一地:媽的!是誰干的
我舉起手機,屏幕上是陳默的消息:境外警方已介入,所有賬戶被鎖定。
趙大海的目光掃過洞壁的攝像頭,突然轉向我藏身的方向。他的吼聲像炸雷:小丫頭!老子要讓你給我陪葬!
洞頂?shù)恼ㄋ幇蛔驳脫u晃起來。我轉身就跑,卻被碎石絆倒。趙大海的身影籠罩下來,手里舉著把獵槍:去死吧!
砰!
槍響的瞬間,我滾進旁邊的暗河。冰涼的河水灌進鼻腔,我拼命劃水,聽見子彈擦著頭皮飛過的聲響。暗河盡頭是出口,我浮出水面時,正撞見小麗舉著強光手電——她不知道什么時候跟來了,臉上還沾著血。
快走!小麗拽著我往岸上跑,趙大海引爆炸藥了!
身后傳來轟然巨響。我回頭,看見礦洞口騰起巨大的火球,碎石像暴雨般砸下來。
我的眼淚混著河水涌出來,不是因為害怕,是因為終于——終于親手掐斷了趙大海的退路。
6
庭審日的陽光
三個月后,市中級人民法院。
我坐在證人席上,盯著被告席上的趙大海。他瘦了一圈,頭發(fā)亂得像團草,哪里還有當初的囂張他的律師正在狡辯:被告趙大海系初犯,且有自首情節(jié)...
初犯我的聲音像淬了冰,三年前我父母車禍,兩年前我被虐待,一年前礦場非法采礦,您說的初犯,是拿人命當籌碼的初犯嗎
旁聽席傳來抽噎聲。是小麗的媽媽,當年礦難的幸存者之一。她攥著我的手,指甲幾乎要掐進肉里:小丫頭,說下去。
我打開投影儀,屏幕上彈出趙大海偽造的股權協(xié)議、礦場的炸藥庫照片、境外賬戶的交易記錄。最后定格在段錄音——母親的聲音,帶著哭腔:...小雨,你要活下去...
法官大人。我轉向審判席,這不是簡單的經(jīng)濟犯罪,是三條人命的血債。我的目光掃過趙大海,我爸為了查礦場黑幕被車禍,我媽為了保護證據(jù)被滅口,我被虐待三年,只為等今天。
法庭一片寂靜。審判長敲響法槌:被告趙大海,犯故意殺人罪、貪污罪、非法采礦罪,數(shù)罪并罰,判處無期徒刑。
趙大海突然尖叫:是林正雄逼我的!是他讓我殺的人!他的律師慌忙捂住他的嘴。
我望著被告席上的瘋子,那不是仇恨,是決絕——決絕要讓真相浮出水面,要讓傷害過我的人,永遠活在噩夢里。
庭審結束時,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我走出法院,看見小麗舉著相機,鏡頭里是我仰望天空的模樣。
拍什么呢我笑著問。
拍希望。小麗按下快門,你看,云散了。
我抬頭,看見鴿群掠過天際,翅膀上沾著金色的陽光。我知道,有些光,值得用命去追。
小雨!
陳默從法院里追出來,手里舉著份文件:礦場追回的賠償金,你父母的份額到了。我不要。我打斷他,我要去看我爸媽。
墓園的松柏在風里沙沙作響。我把花放在碑前,照片里的父母笑得多溫暖。我摸出那份遲到的賠償金支票,輕輕放在碑角。
還有這個。我掏出從礦洞暗河里撿回的父親手表,我修好了,以后...我會替你們看更亮的明天。
夕陽把影子拉得很長。我起身時,看見墓碑旁有個小女孩,正踮著腳給花澆水。
姐姐。小女孩仰起頭,你也是來陪爸爸媽媽的嗎
我蹲下來,摸了摸她的頭:不,我是來告訴他們,他們的女兒,活成了光。
風卷起一片落葉,打著旋兒落在碑前。我望著遠處城市的燈火,像所有在黑暗中守護過我的人,給我點亮的,永不熄滅的希望。
7
光與影的交疊
墓園的風裹著松脂香鉆進衣領時,我正蹲在小女孩身邊。孩子的花裙子沾了泥,卻笑得像朵太陽花:姐姐,我媽媽說你是大英雄!
大英雄我被逗笑了,指尖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泥點,我只是個普通姐姐呀。
不普通!小女孩舉起手里的水壺,我媽媽說,你幫很多人拿回了被壞人搶走的東西,就像童話里的公主!
我的心尖微微發(fā)顫。我想起三個月前庭審結束時,那個在法院門口舉著感謝周小姐標語的老婦人——是當年礦難中失去兒子的張嬸。
還有醫(yī)院里,那個握著我的手說我女兒也遭遇過家暴的護士。原來我的故事,早已悄悄滲進了別人的生命。
姐姐,你能抱我嗎小女孩仰起臉,眼睛亮得像兩顆星星。
我蹲下來,輕輕環(huán)住她。孩子的體溫透過校服滲進來,帶著陽光曬過的暖,像極了母親臨終前最后一次抱我時的溫度。
小雨!
我抬頭,看見陳默站在我身后,警服筆挺,眼里是我熟悉的堅定。他手里還提著個牛皮紙袋,封皮上印著礦場賠償金發(fā)放確認書。
他抽出文件,這是礦場追回的三千萬,你父母的份額,還有...匿名捐贈的兩百萬。
匿名捐贈我的手指頓住。
還有這個。小麗從相機包里掏出個絲絨盒子,今早收到的,寄件人只寫了故人。
盒子里躺著條銀項鏈,吊墜是枚鑰匙——和我脖子上的那枚幾乎一模一樣,只是多了朵鏤空的向日葵。
這是...我的聲音發(fā)顫。
我查過了。小麗的眼睛發(fā)亮,這是你媽當年的陪嫁,另一半鑰匙。她日記本里寫過,半把鑰匙開鐵盒,半把鑰匙開人心。
我摸出脖子上的項鏈,兩枚鑰匙嚴絲合縫地拼在一起,剛好是個完整的太陽。陽光穿過鑰匙的鏤空,在地上投下金色的光斑,像極了母親照片里的笑容。
是時候了。我輕聲說。
8
新生的第一縷光
周雨女士,能請您說說成立星火基金的初衷嗎
發(fā)布會現(xiàn)場的聚光燈晃得人睜不開眼。我望著臺下攢動的人群,突然想起三年前那個躲在巷口的自己——那時我連抬頭看人的勇氣都沒有,現(xiàn)在卻要站在這里,告訴全世界我的故事。
我曾經(jīng)是個被踩進泥里的孩子。我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穿透了喧囂,但我遇到了光:有給我傷口消毒的護士,有陪我查真相的朋友,有相信我的警察。現(xiàn)在,我想成為別人的光。
臺下傳來掌聲。是小麗舉著手機在拍我,鏡頭里的我眼睛發(fā)亮,像綴了星星。陳默坐在第一排,沖我豎起大拇指。
星火基金的首筆善款來自那兩百萬匿名捐款,將用于資助困境兒童的教育和心理輔導。
我特意選了當年礦難幸存者子弟學校作為第一個資助點,開學那天,我站在操場上,看著孩子們舉著謝謝周姐姐的手工卡片跑過來。
周姐姐,你能教我畫畫嗎扎羊角辮的小女孩拽我的衣角,我想畫你,畫你站在太陽底下。
我蹲下來,接過蠟筆。小女孩的筆觸歪歪扭扭,卻把我的輪廓描得很認真。陽光透過教學樓的窗戶灑進來,在畫紙上投下斑駁的影,像極了礦洞里的光。
放學時,我接到沈逸塵的電話。他的聲音帶著笑意:我在機場,買了你最愛吃的桂花糕。
你不是在國外嗎我愣住。
項目提前完成了。沈逸塵的聲音里有風聲,我想回來看看,你說的光,到底長什么樣。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三年前的長距離戀愛里,我們靠視頻和信件維系感情,沈逸塵總說我的笑容是最治愈的風景。
等我。我掛斷電話,轉身對小麗說,幫我看著孩子們,我去接個人。
去吧。小麗笑著揮手,記得帶桂花糕回來,我要嘗嘗。
機場的玻璃幕墻映出兩人的影子。沈逸塵穿著深灰大衣,身姿挺拔,像株在風雪里站了很久的樹。我跑過去時,他張開雙臂,將我整個人裹進風里。
歡迎回家。他在我耳邊說。
我的眼眶發(fā)熱。我想起礦洞暗河里,自己拼盡全力游向出口的瞬間;想起法庭上,趙大海崩潰尖叫的模樣;想起母親日記本里的話:光,會找到自己的路。
現(xiàn)在我終于明白,所謂復仇,從來不是終點。真正的終點,是當你學會用曾經(jīng)承受的痛,去溫暖更多人時,心里升起的那一輪太陽。
9
永遠的光
三年后,星火基金的年會上,我站在聚光燈下。
臺下坐著三百多個孩子,他們的笑臉像星星落進了人間。小慧坐在第一排,舉著周姐姐,我考上重點初中了的獎狀,眼睛亮得像兩顆鉆石。
今天,我想和大家分享一個故事。我的聲音溫柔而堅定,很多年前,有個小女孩蜷縮在巷口的紙箱里,以為自己是世界上最孤獨的人。后來她遇到了光——有給她消毒的護士,有陪她查真相的朋友,有相信她的警察�,F(xiàn)在,她想成為別人的光。
臺下響起掌聲。沈逸塵坐在前排,沖我豎起大拇指。陳默站在角落,手里端著茶杯,嘴角帶著笑。小麗舉著相機,鏡頭里是我仰望天空的模樣。
這個故事還沒有結束。我的目光掃過臺下的孩子們,因為光,會一直傳遞下去。
現(xiàn)在我知道——有些痛,是為了讓更多人看見光;有些傷,是為了讓更多人學會堅強。
而我,周雨,已經(jīng)活成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