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在得知自己和親的二皇子殘廢之后,她便滿心歡喜地謀劃著和謝鈺的重逢。
但天不從人愿,她昨日便得知他已娶新婦,她心愿一下落空,沒忍住對沈椿屢屢挑釁,反倒讓謝鈺維護妻子更甚。
她自視甚高,覺得只有謝鈺的家世才干背景容貌都是億萬里挑一的男子才能配得上她。
這世間仰慕謝鈺的女子眾多,只要贏得了這個男人,她便能享受到其他女人的妒羨,這種感覺甚至比得到謝鈺這事本身還讓她暢快。
拓跋珠正兀自生悶氣,使臣拓跋瑞捋須笑道:“珠兒惱什么了?“
拓跋珠一臉煩躁:“王叔明知故問�!�
拓跋瑞哈哈大笑:“你又何必跟謝鈺那位夫人相比?”
拓跋珠神色不悅:“王叔這是什么意思?是我不年輕還是不貌美?還不配和那個鄉(xiāng)野村婦比了?”
拓跋瑞笑著反問:“難道她不年輕?她不貌美?那沈椿容貌的確在你之上,畢竟他們家全靠美人得了個伯爵的爵位,你怎么用自己的臉挑戰(zhàn)人家的飯碗?”
拓跋珠一臉憤憤。
拓跋瑞又悠悠然道:“我昨日細(xì)瞧過,謝鈺言談間對她頗為袒護,只得謝鈺喜歡這條兒,便是你沒有的�!�
拓跋珠煩躁之色更甚,拓跋瑞笑意忽然一斂:“知道你為什么輸嗎?”他自顧自地回答:“因為你沒搞清楚,你當(dāng)前最要緊的對手是誰。”
“謝鈺,你當(dāng)前最大的對手就是謝鈺,至于什么年輕貌美,什么得謝鈺垂愛,不過都是些細(xì)枝末節(jié)。”
拓跋珠神色一動,又氣惱道:“我若是能讓他動心,何須在這兒生悶氣?“
拓跋瑞一笑:“謝鈺又不是真神仙,再如何冷酷強勢,總也有軟肋,依我看,他最大的軟肋就是家國公事。”
他悠悠然道:“反正現(xiàn)在你是嫁不成二皇子了,你這回來本就是為了和親的,嫁誰不是嫁?作為公主,你只要現(xiàn)在進宮,告訴他們的皇帝,說你想嫁給謝鈺為妻,只要謝鈺肯,回鶻和晉朝便能結(jié)成秦晉之好,回鶻永不背叛,若這些籌碼還不夠,你就再加上晉朝最稀缺的牛羊戰(zhàn)馬,若還不夠,你就繼續(xù)加碼,加到他同意為止,這樣于國于民都有利的事兒,你看他到時候動不動心�!�
謝鈺并非池中之物,以后能問鼎天下也未可知,而且二皇子出事,底下兩個皇子年紀(jì)又太小,拓拔珠要嫁也只能嫁個旁支的宗室子弟,實在委屈了她的性情美貌,思來想去,謝鈺還是最佳人選。
拓跋瑞極想促成這門親事:“他們漢人為娶公主拋棄糟糠妻的例子還少嗎?多他謝鈺一個也不多,他再如何似神仙,畢竟也不是真神仙。”
——拓跋瑞的法子很簡單,卻很實用,這是讓她以家國大事要挾謝鈺,直接把感情問題變成了政治問題,一旦上升到這個高度,根本不需要他們出手,多得是人為他們解決沈氏這個麻煩。
“多謝叔父提點”,拓跋珠思忖片刻,笑著一禮:“過兩日我便進宮�!�
回鶻使團很快住進了禮部提供的住處,沒出兩日,皇上又喚謝鈺進宮,故意在他面前長吁短嘆:“拓跋公主帶著誠意前來和親,只是朕左挑右挑,總是找不到適合聯(lián)姻的宗室子弟�!�
謝鈺微微揚眉,不接話。
皇上見他不接自己的話茬,面上不覺訕訕,直接道:“那公主不日前來尋朕,直言對你有意…朕喚你來便是想問你一句,你意下如何?”
謝鈺重禮,
若非親耳聽見,他簡直不能相信這般不知廉恥的話是從堂堂一國之君嘴里說出來的,當(dāng)真荒謬!
他面色冷淡:“陛下莫非忘記我早有妻室?還是陛下親口指的婚�!�
皇上顯然并不覺得這是問題,笑了笑:“男子三妻四妾本是尋常事,
便是你父親謝國公,
在迎娶公主之前也有幾個姬妾。”
謝鈺微微揚眉,
冷聲道:“難道皇上要讓公主為我侍妾?”
這話著實犀利,
皇上面上不覺訕訕,
很快又鎮(zhèn)定下來,扯開話頭:“當(dāng)初定下你和沈氏女的婚事,的確是朕草率了,
朕是聽沈家說她不錯,這才許婚的,
但聽說她嫁入謝家以后,上不能侍奉姑舅,下不能主持中饋,待你母親百年之后,她如何能挑起謝家宗婦的擔(dān)子?這樣看來,
你們的確不是一路人,朕也是為你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