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
復(fù)制異能覺醒
隕石雨傾瀉而下時，李茉覺醒了無限復(fù)制能力。
當(dāng)別人在廢墟里翻找物資時，她喝著剛復(fù)制出來的熱可可。
當(dāng)異能者覬覦她資源準備強搶，她抬手復(fù)制漫天龍卷風(fēng)。
極寒降臨，她復(fù)制地?zé)岷诵姆N蘑菇養(yǎng)異獸。
酸雨侵襲，她復(fù)制納米涂層建鋼鐵堡壘。
有人說她有違天道，李茉冷笑舉起擴音器：規(guī)矩從今天起，這里我定的才算數(shù)！
2
隕石天劫
后來她才明白，復(fù)制的最強異能來自自己本身——讓腐朽世界重新運轉(zhuǎn)的，唯有新生。
天空，像是被砸碎的墨玉盤子，漆黑得令人窒息，一絲光都吝嗇透下來。
凌晨三點半。
李茉猛地從斷斷續(xù)續(xù)的噩夢里掙脫，心臟在瘦弱的胸膛里擂鼓。冷汗浸透了單薄的睡衣。不是夢魘，是空氣——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沉沉壓在胸口，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鐵銹般的甜腥。
死寂。絕對的死寂。
城市從不沉睡的嗡鳴、遠處車流模糊的低吼、樓下夜貓子的零星叫喚……所有屬于夜晚的背景音，此刻蒸發(fā)得干干凈凈。這份突如其來的真空，比警報更尖利地刺穿神經(jīng)。
不對。
很不對！
身體比腦子更快做出反應(yīng)。她幾乎是滾下床，手腳并用地撲向窗邊。冰冷的木質(zhì)窗框硌得指節(jié)發(fā)白。她喘著粗氣，猛地拉開厚厚的遮光窗簾。
玻璃冰涼刺骨，貼著手掌。外面不是純粹的黑暗。
天幕是詭異的暗紅，像一塊燒透了的、瀕臨碎裂的烙鐵。沒有星月，只有不祥的赤光彌漫，籠罩著如同巨大墳塋的城市剪影。對面高樓上殘留的霓虹招牌，國際酒店四個殘缺不全的字，在紅光的映照下，淌下血淚般的凄厲殘影。
一陣尖銳的、金屬摩擦玻璃般的顫鳴，從高不可及的虛空深處傳來。直扎耳膜，攪動腦漿。
李茉后背瞬間濕透，寒意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這不是風(fēng)聲！
她的目光死死釘在窗外那片赤紅的天幕上，瞳孔因極致的驚恐驟然縮緊！
一點熾白的光，突兀地刺破暗紅的幕布。
緊接著，是第二點，第三點……眨眼間，無數(shù)拖著慘白色焰尾的光點，如同死神的群鴉，撕裂天際，朝著沉睡的大地，狂嘯著、轟鳴著、爭先恐后地狠狠砸落！
轟！轟！轟——！
巨爆在城市的各個角落瘋狂炸開！
腳下的地面驟然變成了洶涌的怒海！
李茉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力狠狠摜向墻壁，劇痛從肩膀炸開！世界在她眼前瘋狂旋轉(zhuǎn)、跳躍、扭曲！天花板簌簌掉落的粉塵混雜著刺鼻的硝煙味灌入口鼻！
啊——！
尖叫聲剛出口就被更狂暴的爆炸聲徹底吞沒。整棟樓像被巨人握在手里狂搖的骰子桶！窗戶玻璃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尖叫，瞬間布滿了蛛網(wǎng)般的裂痕！
死亡近在咫尺！
3
廢墟求生
求生的本能像冰錐刺穿恐懼的硬殼。必須離開！離開這棟即將傾覆的囚籠！
她猛地扭頭，視線在劇烈震顫的房間里混亂掃射——滾落的臺燈、碎裂的相框、垮塌的書架……目標鎖定！角落里那個深灰色、印著登山品牌LOGO、被塞得鼓鼓囊囊的巨大旅行背包！
那是她上個月心血來潮準備嘗試徒步，卻最終因加班擱置而塞滿各種生存物料的存在——壓縮餅干、急救包、保溫毯、多功能工具、甚至還有一瓶凈水藥片和一個手搖發(fā)電手電！
唯一的希望！
她咬牙，無視手臂的劇痛和灌鉛般沉重的雙腿，手腳并用，貼著劇烈起伏的地板，在滿屋狼藉中朝著那個背包死命爬去！斷裂的木屑和碎玻璃劃破手掌和膝蓋，留下濕黏灼痛的血痕。每一次劇烈震動都像是要把她的五臟六腑顛出來！
頭頂?shù)奶旎ò逅毫验_一道猙獰的罅隙，塵土簌簌砸落。又一塊厚重的裝飾吊頂轟然砸下，緊擦著她的后背重重落地，四分五裂！
李茉心臟幾乎停止跳動！窒息般的恐懼扼住喉嚨！差一點，只差一點點！
背包！近在咫尺！
她最后猛地一撲，身體砸在地板上，一只手終于死死抓住了背包那厚重的肩帶！
幾乎在同一剎那，巨大到能撕裂耳膜的金屬呼嘯壓頂而來！蓋過了所有的爆炸！
窗外天空瞬間被刺目的強光徹底霸占！時間仿佛凍結(jié)！
來不及抬頭！
李茉用盡生命最后的本能，爆發(fā)出野獸般的嘶吼，雙臂死死抱住沉重的背包，整個人竭盡全力，朝著墻角那個小小的由承重墻體和衣柜構(gòu)成的三角區(qū)域猛地滾去！
轟�。。。。。�！
排山倒海！天崩地裂！
仿佛整個世界的重量都集中砸在了她的頭頂！
一股無法形容的巨力狠狠撞來！視線徹底被白熱的光海吞沒！耳中唯有毀滅的嗡鳴！
劇烈的震蕩幾乎將她拋起，又重重砸落！后背和頭頂猛地撞在堅實的墻壁和柜體上，劇痛席卷全身！懷里的背包成了唯一的緩沖。無數(shù)碎片、磚塊、瓦礫冰雹般砸落！
嗡鳴持續(xù)了很久，尖銳得像是要刺穿靈魂。濃烈的煙塵瘋狂涌入鼻腔、口腔，嗆得她劇烈咳嗽，咳得撕心裂肺，幾乎要將肺咳出來。
光……在慢慢褪去。
身上仿佛壓著千斤重擔(dān)。冰冷的水泥碎塊混雜著木屑粉末，將她的大半個身子掩埋�？诒抢锶穷w粒狀的塵土，每一次吸氣都帶著刮擦砂紙的疼痛。后背和頭頂撞擊的部位火辣辣地痛。
世界……似乎……安靜了一點只剩下沉悶的、遙遠細碎的崩塌聲，如同垂死巨獸最后的喘息。
她沒死
李茉小心翼翼地，極其緩慢地活動了一下手指。指尖鉆心地痛，那是被玻璃割破的。但她感受到了背包粗糙堅硬的質(zhì)感，還被她死死抱在懷里。
萬幸！
她嘗試深呼吸，想撐起身體，但胸口被一大塊斷裂的預(yù)制板死死壓��！冰冷的觸感隔著衣物傳來。試著用力……紋絲不動！
絕望的寒意順著脊椎攀爬。
不行！不能這樣被困死！外面……外面不知道成了什么樣子！必須出去！
手臂被壓在身體和背包之間，動一下都牽扯到背部劇痛。她艱難地摸索著背包側(cè)袋，記憶中那里應(yīng)該裝著一個多功能工具鉗。指尖劃過冰冷的金屬工具套……碰到了！
強忍著痛，一點點摳挖，終于把那沉甸甸的小工具握在手中。她摸索著工具鉗上帶著硬質(zhì)尖齒的尾部，反手對著壓在胸口那堆沉重冰涼的水泥塊奮力鑿去！
一下！兩下！三下！
火花在灰暗里四濺！手臂酸得快要脫臼！碎屑簌簌落下。麻木取代了最初的恐懼和求生的急切。每一次鑿擊都仿佛耗盡力氣，灰白的碎屑和汗水混合在一起，模糊了視線。
不知過了多久，可能只有幾分鐘，卻漫長如幾個世紀。壓住胸口的重量終于松動了！她猛地吸了一口氣，像貪婪的溺水上岸，空氣帶著刺激的煙塵味也顯得如此珍貴。
嗬……一聲嘶啞的喘息從喉嚨溢出。
她艱難地扭動身體，一點點從沉重的瓦礫堆中挪了出來。每一次挪動都牽扯著傷處，痛得她直抽冷氣。終于掙脫了大半束縛，背靠著冰冷的承重墻劇烈喘息。渾身濕透，分不清是汗、是血、還是冷汗。
視野逐漸清晰。
她所在的臥室……只能勉強看出個輪廓。房頂沒了半邊，刺眼的暗紅色天光直射進來。墻壁大面積垮塌，斷裂扭曲的鋼筋像丑陋的爪子從水泥里探出。隔壁房間的天花板塌陷下來，正好被她的衣柜頂住了一部分，才形成一個狹窄的、勉強能容身的三角形空間。斷裂的管線垂落下來，滴著水。
這棟樓，徹底完了。家，瞬間化為烏有。
空氣里的鐵銹和硫磺味更加濃重，刺激著喉嚨，每一次呼吸都像吞下刀片�；覊m嗆得她不斷咳嗽。
她摸索著胸口。巨大的痛楚讓她幾乎暈厥。低頭看，血水把衣服染深了一大片。最痛的傷口在肋骨附近，衣服下硬硬地硌著，摸上去尖銳劇痛。可能是背包里某個堅硬物件在巨震中狠狠頂了她一下。不幸中的萬幸，胸骨應(yīng)該沒斷，但肋骨有沒有裂不知道。每一次呼吸，傷處都像被針反復(fù)扎刺。
背包成了此刻唯一的依靠。
忍著痛，她幾乎是拖曳著身體，一點點靠近背包。手指顫抖地拉開拉鏈，在混亂的物品里摸索。
急救包！謝天謝地！
翻出里面的碘伏和紗布。咬著牙，沾著藥水抹在臉上手上那些被玻璃劃開的細長血痕�；鹄崩钡耐醋屗碱^緊鎖。胸口那處最糟的地方，衣服掀開，紫紅的瘀傷中嵌著一個變形的小物件輪廓——是包里那個不銹鋼保溫杯。杯子被砸得嚴重變形，死死卡在背包袋的內(nèi)襯里，露出的尖銳棱角在撞擊中頂入了她的皮肉。李茉低罵一聲，咬牙用止血鉗撬，手指被割破更多次，終于把那個扭曲的鐵疙瘩撬了出來。血肉模糊。
簡單倒上碘伏，用一大塊止血紗布緊緊壓住包扎。處理完這一切，已經(jīng)耗盡了所有力氣。她靠在冰冷的墻角，臉色慘白，渾身冰冷。
意識有些模糊。冷，好冷……饑餓感也如同幽靈般浮了上來，胃里陣陣酸楚絞痛，手腳開始發(fā)軟。那該死的爆炸，把她的所有生物鐘都炸碎了�，F(xiàn)在是什么時間了凌晨上午還是……已經(jīng)是第二天
喉嚨干得冒煙。她渴得厲害，下意識地在背包里摸索。水，還有水嗎手指摸到硬質(zhì)的瓶身——是塞在背包主袋側(cè)面的一瓶250ml的純凈水，塑料瓶，標簽撕掉了一半。
拿起瓶子，重量似乎太輕了些。擰開蓋子，瓶口沒有熟悉的、打開新水的噗的一聲。對著唇倒……沒有一滴流出。絕望蔓延。她這才看清，瓶子底部，一道不明顯的裂縫從瓶身炸開，水早就漏光了。
她看著空瓶子，又抬頭看看布滿灰塵的天空。嘴唇因干渴裂開了一道小口。
操……嘶啞的聲音無力地擠出。
渴，餓，冷，痛……像四條冰冷的毒蛇纏繞著她。
灰暗的視線落回手中那個漏干了的空水瓶。一個極度荒誕的念頭毫無預(yù)兆地撞入腦海：要是能再多一瓶……不，是復(fù)制一個出來該多好
她甚至因為這個妄想而自嘲地咧了咧嘴。太扯了。
然而就在這念頭閃過的千分之一秒內(nèi)——
4
異能初現(xiàn)
世界驟然失重！
一股奇異的電流猛地從她心臟炸開！瞬間順著神經(jīng)流竄全身！像高壓線崩斷，火花四濺！靈魂和身體在剎那間被撕裂又重組！
嗡——！
大腦仿佛被無形的重錘狠狠砸中！一片純粹的白光填滿所有意識！無數(shù)細碎尖銳的、仿佛金屬摩擦玻璃的雜音在顱腔內(nèi)瘋狂回蕩！
劇痛！不是身體的傷，而是某種更加本源的東西在震蕩、尖叫！
噗通！
她直接癱倒在地，意識徹底斷線，整個人仿佛被投入絕對的虛無。
李茉不知道自己在黑暗的虛空中漂浮了多久。
可能只是一瞬，也可能是幾個世紀。
當(dāng)她感到一絲意識艱難地破開粘稠的黑暗回流時，第一個涌入感官的，是手心里實實在在的觸感。
冰冷。堅硬。圓柱形。
還有……水聲
她猛地睜開眼，視線在模糊后迅速聚焦。
左手，緊緊捏著那個輕飄飄、早就漏干的、底部有裂縫的空水瓶。
右手……她的心臟驟然停跳！
另一瓶完全相同的250ml純凈水！標簽撕掉了一半，甚至連水瓶底部那道細微的裂縫都一模一樣！
水在里面晃蕩，發(fā)出輕微的嘩啦聲。
她像是被燙到般，猛地縮回手。那瓶復(fù)制的、憑空出現(xiàn)的、本該絕不可能存在的水啪嗒一聲輕響，落在她沾滿灰塵和凝固血跡的褲子上。
冰涼的水汽隔著衣料滲入皮膚。
幻覺腦子被砸壞了還是過度渴求產(chǎn)生的幻視
她幾乎是慌亂地抓起那瓶多出來的水，翻來覆去地看，觸感無比真實，瓶身硬質(zhì)冰冷，水的重量實實在在。擰開瓶蓋，仰頭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小口——冰涼、清冽、帶著塑料包裝獨有的淡淡氣味，順著干涸燒灼的食道滑下，瞬間滋潤了幾乎冒煙的喉嚨。
是真的水！
李茉難以置信地抬頭，環(huán)顧這個被毀滅一半的、由碎石和廢墟構(gòu)成的狹小空間。天光還是詭異的暗紅，塵埃在光線里浮動，外面遠處依舊斷續(xù)傳來沉悶的崩塌和隱隱的哭喊尖叫。現(xiàn)實依然殘酷得令人窒息。
但手里這瓶憑空出現(xiàn)的水，像一個蠻不講理的、邏輯炸彈，在她混亂如漿糊的大腦里轟然引爆！
復(fù)制
剛才……那個妄想成真了
一個被劇烈求生欲燒灼出來的、極其荒誕的念頭，竟然真的……具現(xiàn)化了！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手里那個漏干的空瓶子。心臟在胸腔里狂跳，撞擊著受傷的肋骨，帶來陣陣悶痛。那奇異的電流感……那種靈魂層面的震顫……絕非錯覺！
如果……如果再試一次呢
這個想法讓她指尖都開始顫抖。她深吸一口氣，濃重的煙塵味嗆得她又忍不住咳嗽。她努力放空思想，只拼命在腦海中咆哮：
再復(fù)制！復(fù)制一瓶水！就現(xiàn)在！
同時，右手緊緊握住了那只空瓶。
轟——！
熟悉的撕裂感再次襲來！大腦嗡鳴！眼前白光炸裂！全身控制不住地抽搐！這一次她有所準備，死死咬住牙關(guān)，手指捏著空瓶像捏著最后的救命稻草！
嗡鳴和痛苦感比第一次更清晰、更劇烈、也更短暫！
痛苦如潮水退去后，沉重的疲憊感包裹著她。她粗重地喘息著，汗水再次浸透了額發(fā)，胸口包扎處也滲出了新血�？伤难劬λ浪蓝⒅孛妗驮趧偛庞沂值奈恢门赃叄杖惶芍谌恳荒Ｒ粯拥�、底部帶著裂痕的250ml純凈水！
李茉的目光死死釘在那瓶新出現(xiàn)的水上�；颐擅傻墓饩�下，它像一個剛剛完成的魔術(shù)道具。
真的可以復(fù)制！
大腦一片混亂的嗡響，興奮、恐懼、荒謬交織沖撞。身體深處抽筋般地隱隱作痛，像是剛跑完了一場馬拉松，骨頭縫里都在酸軟。這就是代價
她試探著拿起最初復(fù)制的那一瓶，又輕輕摸了摸新出現(xiàn)的那一瓶。冰涼的塑料觸感如此真實。她嘗試著，集中精神，對著空瓶子再想象了一次。
沒有反應(yīng)。
嗯不行了
她愣了一下，隨即反應(yīng)過來，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疲憊感更重了，像被無形的重擔(dān)壓著，那種源自骨髓深處的酸痛揮之不去。身體在抗議！這種能力需要消耗她自身的能量！能量，或者說體力精神力反正不是憑空白嫖的！
復(fù)制三瓶水……就是她目前的極限還是因為她太虛弱
她又低頭看了看自己還在隱隱滲血的傷口。不行，這點水頂多潤潤喉嚨，解決眼下困境的核心是——吃的！
目光落回被廢墟半掩埋的大背包上。她幾乎是爬過去，雙手顫抖著在里面翻找。壓縮餅干……壓縮餅干在哪里……
指尖終于觸碰到熟悉的銀白色長方形包裝。她小心翼翼地將其掏出來，借著昏暗的光線仔細看——包裝已經(jīng)破裂變形，硬邦邦的餅干散落出來了一些，沾滿了背包里滲出的鐵銹、灰塵和不明污漬。即使剝開還能吃的那部分，上面附著的東西也讓人倒盡胃口。
她的視線轉(zhuǎn)向散落在背包邊上的另一件東西——一小塊相對干凈些的壓縮餅干碎塊，大概指甲蓋大小，比較完好地脫離了大包裝。這是剛才清理背包時掉出來的漏網(wǎng)之魚。
就它了！
李茉深吸一口氣，胸口傷處的抽痛讓她眼前發(fā)黑。她忍著痛和身體的巨大疲憊感，集中全部意志，右手拇指和食指小心翼翼地捻起了那塊小小的、只有花生米大小的餅干碎粒。
意念集中！目標明確！就是這種壓縮餅干！完整版的！全新的！給我變出來！
嗡——！
劇痛和抽搐再次席卷！身體的酸軟瞬間轉(zhuǎn)為劇痛！眼前白光刺目！大腦里一片混沌翻攪！心臟跳動得如同要沖破胸腔！這感覺比剛才復(fù)制那幾瓶水來得更猛烈！
她甚至感到口腔里泛起淡淡的鐵銹腥氣，是牙齦在壓力下滲血了
痛苦的高峰過去，如同抽掉了全身筋骨。她的力氣徹底耗盡，后背完全癱靠在冰冷的斷墻上，只剩下急促的喘息，每一次吸氣都帶著胸腔深處被撕裂般的痛楚。冷汗浸透了額發(fā)和后背，黏膩一片。
幾乎就在她癱倒的下一秒，啪嗒一聲輕響。一個完好無損的、銀白色長方形包裝的壓縮餅干，正正方方地落在她沾滿灰土的腿邊。
不是碎塊！是完整的一條！
目光掃過背包里那個變形的大包裝和散落的污損餅干，再看看腿邊這個包裝完好、邊角甚至帶著機器新鮮壓制痕跡的復(fù)制品，鮮明的對比讓她一陣恍惚。
狂喜如同電流般瞬間激活了疲憊到極點的身體！
真的能復(fù)制！不只是水，食物也可以！雖然……極其痛苦！
她顫抖著手，幾乎是撕開那個復(fù)制出來的餅干包裝。一股樸素的小麥混合油脂的原始香氣鉆入鼻腔。餓得絞痛反酸的胃部立刻發(fā)出更響亮的鳴叫。
她狼吞虎咽地咬下一口。干硬粗糙的口感在平時絕對難以下咽，此刻卻如同珍饈美味！水分和淀粉在干渴的口腔里艱難融合，順著喉嚨滑落，一種極其原始而純粹的滿足感直沖頭頂！
連吃了小半塊，胃里終于有了點沉甸甸的踏實感，不再像無底洞般索求。干渴再次變得突出。她抄起旁邊一瓶復(fù)制的純凈水，咕咚咕咚灌下去小半瓶。
冰涼的水和干硬的食物下肚，疲憊感稍緩，混沌的大腦也運轉(zhuǎn)起來。
視線緩緩掃過這處狹窄的、由碎石和斷壁構(gòu)成的生命三角區(qū)。頭頂，斷裂的樓板和預(yù)制板犬牙交錯，僅靠幾根扭曲的鋼筋頑強支撐著，像隨時要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覊m彌漫。一股濃烈的、類似橡膠焚燒后的惡心氣味，混合著水泥粉塵特有的刺鼻腥氣，從縫隙外不斷飄進來，提醒著她外面的煉獄。
不能久留！這里隨時可能徹底塌陷！必須趁還有點力氣，趕緊離開這個隨時會變成棺材的危房！
李茉咬著牙，將剩余的半塊復(fù)制壓縮餅干和水仔細收好放回背包。動作扯動胸口傷處，又是一陣撕痛。背包里那袋散落的、已被污染的原裝壓縮餅干，她也掃了進去——這是混亂世道的存在證明。新復(fù)制出來的水和食物，則分開塞在外側(cè)的口袋。
再復(fù)制點東西不行了。身體像被徹底掏空，那種抽筋拔骨的疲憊感清晰無比。能力的冷卻期或僅僅是體力透支了總之，強行使用后果很嚴重！
5
死亡追逐
準備離開。她撐著膝蓋試圖站起，劇烈的眩暈和虛弱讓她眼前發(fā)黑，重新跌坐回去。深呼吸幾次，扶著身邊冰冷粗糙的水泥塊，咬著牙，一點點挪動身體，頂著巨大的酸痛和胸腔的悶痛，終于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目光落在最初那個漏干的空瓶子上。心念微動。如果能力能作用于外物，那自己……是否也需要一個來源一個模板這個最初的瓶子……不能扔！它像是開啟她能力的鑰匙！
她俯身，極其慎重地撿起那輕飄飄的空瓶子，仔細抹去上面的浮塵，鄭重其事地放進背包主袋的最內(nèi)側(cè)夾層，用其他物品小心地壓實蓋好。
然后，她拎起重新變得鼓脹沉重、物資豐富的背包。
深吸一口氣，用盡僅存的力氣，挪開幾塊阻礙視線的較大碎石塊。一個通往外面的、不規(guī)則的、滿是鋼筋斷刺和搖搖欲墜混凝土碎塊的洞口展現(xiàn)在眼前。
濃烈十倍的、混雜著硝煙、血腥、化學(xué)品燃燒和塵埃的焦糊氣味洶涌灌入！
視野豁然開朗。
眼前的景象，讓李茉瞬間僵住。
城市已成廢墟。
遠方，記憶里那些地標性的摩天大廈，如同被巨人用蠻力掰斷的枯枝爛木。有的只剩下一半骨架，鋼筋扭曲著刺向猩紅的天幕；有的攔腰折斷，上半部分不知所蹤，只剩巨大的創(chuàng)口對著天空淌下滾滾濃煙。曾經(jīng)繁華的街道完全消失，被傾倒的樓房、崩碎的混凝土山丘和猙獰的鋼鐵殘骸覆蓋、填平，只剩崎嶇不平、不斷冒著黑煙的死亡荒原。
目光所及，無數(shù)細小的煙柱從倒塌的建筑物里升起，扭曲著融入赤紅的天空�？諝鈵灍岬梅闯＃瑥浡瘫堑牧蚧俏逗汀硪环N難以形容的、屬于無數(shù)有機物被瞬間焚毀的惡臭。
死寂。剛才外面還能聽到的零星哭喊和倒塌聲，此刻沉寂了大半。但這死寂并非真空，而是被遠處傳來一種更加低沉、更加龐大、仿佛無數(shù)人哀嚎被壓縮在風(fēng)中的沉悶背景音所代替——那是廢墟深處無數(shù)垂死者最后的呻吟匯聚成的絕望之聲。
突然，側(cè)前方大約三四十米外，一堆混凝土碎塊猛地動了一下！一只沾滿灰土和黑褐色污跡的手，猛地從縫隙里伸了出來，五指痙攣地抓撓著空氣。緊接著，一個血肉模糊、勉強能辨認出是女人輪廓的上半身艱難地探出亂石堆，發(fā)出一連串不似人聲的、破碎而絕望的嗚咽：啊…嗚…救…救命…
噗嗤！
那女人身后的巨大承重墻陰影里，毫無征兆地閃出一道佝僂的黑影！動作快得像只剝皮老鼠！
根本看不清是什么！只見它揮舞著一根前端帶著彎曲骨刺的黑色棍狀物，沒有絲毫猶豫，狠狠地朝著女人后背猛地捅了進去！穿透！
女人的身體猛一僵，劇烈的慘叫被胸腔的破裂扭曲成一串不成調(diào)的嘶嘶漏氣聲，她的頭顱難以置信地、僵硬地轉(zhuǎn)向背后襲擊者的方向，嘴唇哆嗦著，似乎想質(zhì)問為什么…，眼中滿是徹底的痛苦和無法理解的茫然。
黑影猛地拔出那根帶著暗紅與粘稠液體的兇器，發(fā)出一聲極其怪異的、仿佛沙啞痰音混合著尖厲鼠叫的低嚎，迅捷無比地再次躥入旁邊倒塌的樓體斷墻后的黑暗縫隙中，消失不見。
只剩下女人被洞穿的身體掛在廢墟斷口，頭顱低垂，溫?zé)岬难樦硐碌幕炷翑嗖玟冷罏r瀝淌下，迅速滲入這片新生的死亡土壤。
嗬……李茉的喉嚨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發(fā)出一聲短促而嘶啞的抽氣。
冰冷！
從身體深處瞬間蔓延到四肢百骸！
血！
死亡！像冰冷的毒蛇纏繞上脖子！瞬間擊碎了她剛剛獲得一點食物的微弱安全感！
那不是地震普通的幸存者！那是什么東西變異的動物還是……人
末日真正上演的劇本，根本不是天災(zāi)后幸存者的艱難求生！在她看到這瓶復(fù)制的純凈水時燃起的那一點點微弱的不切實際的慶幸，瞬間被這赤裸裸的血腥畫面徹底澆滅！
那個倒斃的女人，可能就是幾個小時前的自己！
如果不是墻角那個衣柜……如果不是她恰好爬向背包……如果不是她莫名其妙擁有了復(fù)制能力……現(xiàn)在倒在血泊里抽搐的，就是她自己！
不能再待在這里一秒！這里是死亡的陷阱！
跑！
本能驅(qū)動她的雙腿！
后背頂著那塊作為臨時掩體的厚重混凝土板，李茉雙手并用，像被猛獸追趕的獵物，幾乎是手腳并用地向外爬去！每一步都帶落灰土和碎石！胸口傷處被劇烈擠壓，鉆心地痛！她咬緊牙關(guān)，強迫自己忽略！
終于爬出洞口，雙腳跌落到這棟殘破住宅樓外墻傾斜形成的陡峭瓦礫坡上。腳下是細碎滾動的小石子和鋒利的水泥塊邊緣。她回頭看了一眼那吞噬了她家的廢墟——那是她二十多年按部就班、庸碌生活的墳?zāi)埂?br />
再沒有半分留戀！
活下去！無論如何！先離開這個怪物出沒的殺戮之地！
目光所及，離她最近的、通往地面相對平緩的方向，是東側(cè)。那邊原本是一片小商鋪和自行車棚，現(xiàn)在成了雜亂的鋼鐵混凝土垃圾山。隱約可以看到倒塌的棚頂和自行車的殘骸被埋在瓦礫下。但至少……那堆廢墟更靠近馬路邊緣視野似乎更開闊
李茉認準方向，身體前傾，幾乎是以撲倒的姿勢順著瓦礫的斜坡向下滑去！尖銳的石礫刮擦著褲子和鞋子，留下刺耳的摩擦聲。她顧不上了！
腳剛踩到一處相對硬實的地面（可能是某棟倒下的樓板），一股濃烈到令人窒息的惡臭毫無征兆地從側(cè)前方一個小型垃圾堆積點席卷而來！
那里堆滿了倒塌的建材垃圾和扭曲的家具殘骸。臭氣源頭在幾塊破碎的預(yù)制板和一個扭曲變形的冰箱之間。
一道人影，正蹲在垃圾堆后面！
穿著……似乎是某個送餐平臺的外賣制服但此刻已被各種污物涂滿，看不出顏色。那人肩膀不正常地垮塌著，一只手軟綿綿地垂著。身體抽搐著，發(fā)出一連串極其怪異的、短促而持續(xù)的嗬……嗬……呃…嗬…聲。像是喉嚨被什么堵住，又像是在拼命壓抑某種即將爆發(fā)的東西。
李茉心臟驟然收緊！腳步瞬間釘在原地！呼吸停滯！
剛才女人被殺的畫面閃電般掠過腦海！就是這種詭異的怪物！
身體僵直！冷汗唰地冒出來！她想立刻掉頭！逃開！
但目光卻被那人面前的景象死死抓��！
就在那人蹲伏的前方，一片被某種液體洇濕的灰燼中，竟然散落著幾袋——完好的方便面！包裝塑料反射著微光！
紅油面皮的酸爽香氣！香菇燉雞的誘人味道！即使混合在垃圾場的惡臭里，也清晰無比地鉆入李茉瘋狂尖叫著快逃的大腦神經(jīng)，瞬間點燃了最原始的饑餓本能！
她死死盯著那幾袋方便面。胃袋在抗議，瘋狂地收縮！唾腺在灼燒！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吶喊——食物！
但恐懼更甚！那個姿勢詭異的人影！那垃圾桶里溢出的惡臭！還有地上洇濕的痕跡……那是什么液體！
不行！不能去！會死！
另一個聲音在她腦中尖叫。能力！復(fù)制！只要有樣本！復(fù)制出來就是安全的！
只要……再有一點點力量！一點點就好！復(fù)制一小片面餅只要有一小塊！就躲起來復(fù)制出整個！食物危機就暫時緩解！
貪婪終究壓倒了恐懼。李茉眼中閃過一絲極其瘋狂和兇狠的光！她用盡全身力氣，像一只被逼到絕境的貓，弓起背，猛地朝著離那詭異人影七八米開外、斜插在瓦礫堆上的一根斷裂的、銹跡斑斑的鐵管撲了過去！
她的目標是那根銹鐵管前方地面上，一袋相對完好的老壇酸菜面！袋口松脫了，幾根面條灑落在外，沾了些灰土，但面餅應(yīng)該大部分完好！
夠得著嗎！
近了！
指尖幾乎要碰到方便面的塑封包裝袋了！
就在這時！
垃圾堆后那個一直抽搐低吼的外賣制服人影，動作驟然停止！
他猛地抬起頭！
一張臉……不，那不能算人臉！整張臉都腫漲發(fā)紫發(fā)亮，皮膚下面似乎有什么東西在瘋狂蠕動！五官完全被擠得挪位變形！兩只眼睛向上翻著，只剩下恐怖的眼白！嘴唇扭曲外翻，口水混合著粘稠的血絲不斷從嘴角滴落，拉出長長的、惡心的銀絲！
他似乎極其痛苦地張了張嘴，喉嚨深處發(fā)出幾聲拉風(fēng)箱般的咕嚕聲，接著猛地嘔出了一大口暗綠色的、夾雜著血塊和不明粘液的液體！
哇——噗！
粘稠惡臭的嘔吐物噴濺在面餅上，瞬間將潔白的堿水面條染成惡心的黃綠！
這突如其來的劇變像一盆冰水兜頭澆下！李茉頭皮瞬間炸開！胃部因這恐怖惡心的景象瘋狂翻攪，幾乎要吐出來！之前強壓下的所有恐懼重新占據(jù)高地！
跑�。。�！
她再也顧不上那近在咫尺的面餅！身體一個急轉(zhuǎn)！手腳并用地向反方向逃竄！心臟跳得像要炸裂！
呃啊——�。∩砗箜懫鹨宦晿O其痛苦又充滿混亂獸性的嘶吼！伴隨著沉重的、像是拖著重物移動的摩擦奔跑聲！
追上來了！
那怪物！被吸引了！
李茉魂飛魄散！頭都不敢回！眼睛死死盯準斜前方——一處巨大的混凝土塊和傾斜的斷裂墻面形成的狹窄V字形縫隙！那幾乎是唯一的生路！
她玩命地沖刺！身體被巨大的恐懼驅(qū)動，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速度！破碎的玻璃、尖銳的鋼筋從腳邊掠過！胸口傷處每一次奔跑都帶來撞擊般的悶痛，她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身后的嘶吼和沉重腳步聲越來越近！惡臭如同實質(zhì)般追咬著她的后背！
眼看要沖進V形豁口！
左側(cè)眼角寒光一閃！
一股勁風(fēng)伴隨著腥臭撲面而來！
李茉幾乎是憑借著求生的本能向前猛撲！只感覺肩膀一陣劇痛！似乎被什么東西掛了一下！同時身體撲進了那道狹窄的縫隙！
砰！
一塊人頭大小的沉重水泥塊，幾乎是貼著她摔倒的后背，重重砸在她剛剛穿過的地方！震得整個豁口簌簌落下灰土！
李茉摔進縫隙深處，被撞得眼前發(fā)黑。她掙扎著翻身，蜷縮在縫隙最內(nèi)側(cè)，用盡全力抱緊懷里的背包，雙眼驚恐地看向外面。
那個外賣員……不，那個怪物！正堵在豁口外大約兩米的地方！他那完全非人的腫脹紫臉上，眼白瘋狂地轉(zhuǎn)動著，充滿一種原始的、混亂的嗜血貪婪！
他……它似乎對丟石頭的效果很不滿意。
它猛地彎下腰，腫脹變形的、覆蓋著不明污漬的手指死死插入地上的亂石堆！李茉驚恐地看到，它手臂上被撕裂的傷口里，滲出的血竟然帶著粘稠的暗綠色，像融化的鼻涕蟲！
它開始挖掘！用那近乎腐爛、卻迸發(fā)著詭異蠻力的雙手，瘋狂地扒拉著堵住豁口上部的碎石和磚塊！
沉重的障礙物被一塊塊掀開、搬離！縫隙頂部的光亮在迅速擴大！落下的灰塵嗆得李茉無法呼吸！豁口在加速被打開！那濃烈的、混雜著血腥和腐爛甜膩的惡臭灌了進來！
最多半分鐘！它就會扒開這條狹小的生命線！
李茉的心沉入冰窟！死亡的陰影已經(jīng)籠罩下來！渾身冰冷！跑往哪跑這狹小的縫隙深處是絕路！力量她精疲力盡！能力身體像被榨干的海綿！只剩下無窮的虛弱！
怎么辦怎么辦！
背包！背包被緊緊抱在懷里！仿佛是她冰冷世界里唯一的依靠！
6
冰雪降臨
忽然！指尖隔著背包堅韌的外層布料，觸碰到了里面一個堅硬的長方形凸起！
求生意志如同瀕死的火種被最后的風(fēng)煽動！一個瘋狂到極點、也簡單到極點的念頭猛地沖入她千瘡百孔的大腦！
砸他媽的！
就算死，也要砸碎你這怪物爛臉再死！
她猛地抽出那件武器！動作快如閃電！
豁口又擴大了幾分！怪物的一只腫脹發(fā)紫、指甲烏黑碎裂的手，帶著腥風(fēng)，如同腐爛的鉗子，狠狠朝著蜷縮在縫隙最底部的李茉抓了過來！
李茉瞳孔收縮！肌肉因極致的恐懼而繃緊到極限！身體爆發(fā)出最后的能量！她沒有躲！而是迎著那只抓來的、腐爛的手！
掄圓了胳膊！
用盡這具身體所能榨出的每一分氣力！將手中的長方形硬物，朝著它那只可怖的手腕！以及，手腕之后那張在豁口光線中愈發(fā)清晰、腫脹欲裂、布滿粘液和翻白眼珠的怪物臉！
狠狠地！砸了下去！
轟�。。。�
仿佛砸在了一根堅硬的枯木上！
伴隨著令人牙酸的骨裂脆響！
一個完全出乎意料的尖銳爆鳴聲，在狹窄的空間里轟然炸開！
嗡�。。�！
刺目！炫白！爆裂！
像一顆閃光彈在眼前點燃！李茉眼前瞬間被純粹的白光吞沒！視網(wǎng)膜灼痛！無數(shù)細密的、如同高壓電弧般的白色電絲，從她握著武器的掌心處爆竄而出！
它們跳躍著、扭動著！瘋狂地撲在怪物的手腕上！
滋啦啦！�。�
一股焦糊的、混合著蛋白質(zhì)燒灼與塑料融化的強烈惡臭猛地升騰！蓋過了之前所有的臭味！
嗷——！�。�
凄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嚎撕裂空氣！那怪物猛地抽回手臂！手腕接觸電絲的地方瞬間焦黑！冒起一股濃烈的黑煙！
它被這突如其來的、超出認知的劇痛和強光徹底激怒！或者刺激得更加瘋狂！剩下的另一只完好的手臂放棄了挖掘豁口頂部，而是再次抓向李茉！速度快如閃電！完全不顧手腕的焦黑！
李茉被強光晃得短暫失明！但她聽到了那非人的慘叫和更近的破風(fēng)聲！
腦子根本來不及思考！完全是身體被打暈前的最后本能掙扎！手中握著的東西仿佛和她手臂融為一體！
再次掄起！
朝著那只抓來的方向！
狠狠砸去！
嗡�。。。�
又是一片狂暴的、刺目的、帶著毀滅氣息的電網(wǎng)在她身前不足半米處炸開！像一面驟然豎起的雷電柵欄！
滋啦�。。�！
這一次，電絲直接吻上了怪物向前探出的肩膀、胸腹！
更加劇烈的焦糊惡臭炸開！
嘎啊——噗�。�！
刺耳的嚎叫戛然而止！變成了某種東西被燒穿、內(nèi)部結(jié)構(gòu)驟然破壞的詭異爆裂悶響！以及身體被猛烈電流沖擊后完全失控的痙攣倒地聲！沉重的東西咚地砸落在豁口外被扒松的碎石上。
白光消散。視野恢復(fù)。
李茉劇烈地喘息著，心臟瘋狂跳動，幾乎要從嗓子眼蹦出來！握著手電的掌心被震得發(fā)麻，虎口隱隱作痛。
豁口外。
那個怪物癱倒在地，身體還在間歇性地劇烈抽搐。電流擊中的地方——肩膀、胸口、腹部，衣服焦黑成硬殼，下面的皮膚……不，是像蠟一樣熔化了！露出焦糊發(fā)紅的內(nèi)里！空氣中彌漫著烤焦的垃圾混合血肉的恐怖氣味。一只眼睛完全被電絲燒穿，變成焦黑的孔洞，另一只翻白的眼珠失去了所有兇性，只剩下臨死前徹底的呆滯和茫然，嘴巴無意識地半張著，暗色的粘稠液體不斷涌出，但身體已然沒了明顯的起伏。
死了
徹底……不動了
直到此刻，李茉才顫抖著低下頭，看向自己手里這件奇物。金屬外殼，粗壯的筒身，頭部的強光透鏡，尾部的開關(guān)——她自己的登山背包款暴龍強光手搖充電手電筒！
剛才那狂暴的電弧……是從這里發(fā)出的！不可能！
手電尾部嵌著一個金屬圓盤，是可以手搖發(fā)電的。但這絕不可能釋放出那種威力恐怖的電�。�
電……
李茉猛地想起剛才那刺眼白光和狂暴電弧爆發(fā)前，全身再次騰起的那股可怕的撕裂感和劇痛！尤其是她揮動手電砸過去時的肌肉撕裂感！
復(fù)制能力……發(fā)動了發(fā)動在了……手電上！
她看著這外形毫無變化的手電筒，又看看豁口外那具焦黑的死尸。
難道……剛才復(fù)制成功的不止是幾袋壓縮餅干和水……
復(fù)制的是……這手電筒發(fā)出的光不…是復(fù)制并且……疊加了電流威力
喉嚨發(fā)干，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幾乎要撞裂肋骨。
一股冰冷的氣息驟然撲面而來！像是有人猛地掀開了通向冰窖的大門！
四周的溫度毫無征兆地、極其詭異地驟然下降了十幾度！前一秒還帶著悶熱硫磺味的空氣瞬間變得刺骨！
李茉裸露在外的皮膚瞬間繃緊，汗毛倒豎！
她驚愕地抬頭，望向豁口外被怪物扒開更多的上方天空——
暗紅色的天幕深處，不知何時悄然漂浮、凝聚起大片大片鉛灰色的、邊緣泛著詭異冰藍色的厚重云團。它們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增厚、翻滾！氣壓低得讓人窒息！
幾滴冰冷刺骨的液體，啪嗒一聲，精準地砸在她額頭上。
然后是第二滴，第三滴……
不是雨水。
是純白的……雪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