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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體 夜晚 (「夜晚模式」)

第一章

    1

    詛咒的畫

    操,這鬼地方味兒可真夠沖的�;覊m、霉味,還有一股子陳年老木頭快爛透的甜膩味兒,混在一起直往鼻子里鉆。要不是老張頭非說這家藏珍閣角落里能淘到寶,打死我也不愿意鉆這種犄角旮旯的破店。

    我拿著手電筒,在一堆落滿灰的瓶瓶罐罐和缺胳膊少腿的家具里扒拉,心里嘀咕老張頭是不是耍我。光線晃過墻角一堆蒙著厚厚油布的東西時,手電光柱里飄起的灰塵嗆得我直咳嗽。

    就在我想撤的時候,一股涼氣,沒來由的,順著后脖子就爬了上來。不是店里的陰涼,更像是有塊冰貼著你皮膚滑過去那種感覺。邪門了。

    鬼使神差地,我扒拉開那堆油布。灰塵撲簌簌掉下來,迷了眼。等我揉干凈再看,心臟猛地一抽。

    是幅畫。

    一幅半人多高的舊油畫,就歪在那兒。畫框是深色的老木頭,雕工挺細(xì),但蒙著厚厚的灰垢。真正攫住我的是畫里的人。

    一個年輕女子,穿著那種老式、領(lǐng)口扣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旗袍,坐在一把雕花椅子上。背景是深色的,看不真切。她長得……真挺好看,眉眼清秀,皮膚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赡请p眼睛!

    那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畫外,不,是直勾勾地盯著我。瞳孔又黑又深,像兩口不見底的古井。里面盛的不是哀愁,不是溫柔,是一種……我說不上來,又冷又硬的東西,像淬了毒的冰錐子,帶著一股子化不開的怨恨。被她這么看著,我渾身都不自在,后背那點(diǎn)涼氣嗖嗖地往外冒。

    喲,小哥,看上這畫了一個沙啞得像破鑼的聲音突然在我身后響起,嚇得我差點(diǎn)把手電筒扔出去。

    是店老板,一個干瘦干瘦的老頭,臉上褶子能夾死蚊子,眼睛渾濁,但看人的時候賊精。他不知啥時候摸過來的,一點(diǎn)聲兒都沒有。

    啊哦,隨便看看。我定了定神,指了指那畫,老板,這畫……什么來歷畫上這姑娘是誰

    老頭——后來我知道他叫陳伯——沒立刻回答,那雙渾濁的眼睛在我和畫之間來回掃了幾遍,嘴角往下撇了撇,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湊近:小哥,這畫……不吉利啊。

    他嘴里那股子陳腐的煙味兒混著口臭差點(diǎn)沒把我熏暈過去。我皺著眉往后躲了躲。

    不吉利我扯了扯嘴角,搞古董這行,十個老板九個半都能給你編個離奇故事,好抬價。

    陳伯看我不信,有點(diǎn)急了,聲音更低了,跟做賊似的:真的!騙你干啥!這畫叫‘蘇婉’,畫里這姑娘就叫這名兒!邪乎得很!前頭幾個主兒,沒一個落著好的!破產(chǎn)的破產(chǎn),瘋的瘋,最慘那個,家里著了火,人……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眼珠子瞪得溜圓,都說她怨氣重,纏著不放!誰沾上誰倒霉!

    他喘了口氣,神經(jīng)質(zhì)地左右看看,才又補(bǔ)充道:我收來就擱這兒,碰都不敢碰。你是不知道,晚上這店里沒人了,我有時覺著……她那眼睛,好像……好像在動!說完他自己也哆嗦了一下。

    說實話,他演得挺像那么回事。要擱平時,這種詛咒論調(diào)我肯定嗤之以鼻,當(dāng)他是為了賣高價或者不想賣編的瞎話。我是個搞藝術(shù)研究的,講究的是證據(jù)和邏輯,鬼啊神的,信那個

    可……那雙眼睛。

    我又忍不住看向畫里的蘇婉。那股子直透骨髓的冰冷怨恨感又來了。陳伯的話像小蟲子一樣往耳朵里鉆。真邪門了還是這畫本身的藝術(shù)表現(xiàn)力太強(qiáng),營造的錯覺

    老板,你這故事編得挺嚇人。我故意笑了笑,想驅(qū)散點(diǎn)心里那點(diǎn)毛毛的感覺,這畫……賣嗎職業(yè)習(xí)慣占了上風(fēng)。拋開那些神神叨叨的,這畫的技法,尤其是人物神態(tài)的捕捉,確實有點(diǎn)意思。而且,那股子詭異感本身,就帶著一種致命的吸引力。我想弄明白,這畫到底怎么回事,蘇婉是誰她為什么會有這樣的眼神

    陳伯愣了一下,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我看不懂的東西,像是驚訝,又像是……別的什么。他搓著手,猶豫了半天:小哥,你真想要我可把話撂前頭了,出了這門,是福是禍,可跟我沒關(guān)系了!價錢嘛……他報了個數(shù)。

    不算便宜,但也在我能接受的范圍內(nèi)。心里那點(diǎn)不安被強(qiáng)烈的好奇心和職業(yè)沖動壓了下去。詛咒扯淡吧!肯定是這老頭故弄玄虛。我痛快地掏了錢。

    抱著那幅畫走出藏珍閣時,天已經(jīng)擦黑了。畫框又沉又涼,隔著包裝的牛皮紙,那股子若有若無的涼氣好像還在往我身上鉆。我總覺得背后有雙眼睛在盯著我,猛地回頭,街上人來人往,沒什么異常。操,真被那老頭影響了。

    回到我那不大但還算整潔的工作室,我把畫小心地靠在空著的畫架上,沒急著拆包裝。點(diǎn)了根煙,看著那蒙著牛皮紙的長方形輪廓,心里有點(diǎn)打鼓。剛才那股沖動勁兒過去了,現(xiàn)在冷靜下來想想,陳伯那煞有介事的樣子……還有那畫給我的第一感覺……

    媽的,林逸,你他媽真是瘋了。我罵了自己一句,狠狠吸了口煙。搞研究的,還能被個江湖傳言嚇住我掐滅煙頭,走過去,三兩下撕開了牛皮紙。

    蘇婉,再一次毫無遮擋地出現(xiàn)在我面前。

    工作室明亮的燈光下,她的臉更清晰了,那種蒼白,那種怨恨,也更清晰了。我湊近了看,想找出點(diǎn)顏料剝落或者修復(fù)的痕跡,證明是人為營造的效果�?稍娇矗睦锬枪珊庠街�。她的眼神,仿佛穿透了時空,死死地釘在我身上。畫布本身保存得出奇的好,幾乎沒有歲月的明顯痕跡,這本身就不太尋常。

    我甩甩頭,決定干點(diǎn)正事。打開電腦,搜索蘇婉、民國女子肖像、油畫詛咒……亂七八糟的關(guān)鍵詞。結(jié)果讓人沮喪。關(guān)于蘇婉這個名字,有價值的公開信息幾乎沒有。倒是有幾個本地論壇的舊帖,模模糊糊提到幾十年前一個富商家族鬧出過人命,死了個年輕女人,名字對不上,地點(diǎn)也含糊不清,很快就沉了。像被人刻意抹掉了一樣。

    忙活半天,一無所獲。窗外夜色濃得像化不開的墨。我揉了揉發(fā)酸的眼睛,給畫拍了張照片存檔,關(guān)了工作室的大燈,只留了盞角落的小臺燈。該睡了。

    躺在床上,腦子里還是那雙冰冷的眼睛。工作室就在隔壁房間,門沒關(guān)嚴(yán),留著一條縫。黑暗里,特別安靜。

    不知道躺了多久,迷迷糊糊快睡著的時候——

    吱嘎……

    一聲輕微的、尖銳的刮擦聲,清清楚楚地從工作室的方向傳了過來!

    我瞬間清醒了,渾身汗毛倒豎,睡意跑得精光。屏住呼吸,側(cè)著耳朵聽。

    死寂。

    什么聲音都沒有了。靜得能聽到自己心臟在胸腔里咚咚咚狂跳的聲音。

    是老鼠還是聽錯了我安慰自己,可身體僵著,一動不敢動。

    過了足足有五分鐘,再沒動靜。我鼓起勇氣,輕手輕腳地爬起來,赤著腳,慢慢挪到工作室門口,猛地按亮了頂燈開關(guān)!

    刺眼的白光瞬間充滿房間。

    畫架、顏料、工具……所有東西都在原位,整整齊齊。窗戶關(guān)得好好的,門鎖也完好。什么都沒有。

    我松了口氣,罵自己神經(jīng)過敏。目光下意識地投向靠墻的畫架。

    蘇婉的畫靜靜地立在那里。

    燈光下,她依然穿著那身舊旗袍,蒼白著臉。

    可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她的目光……好像不再是平視前方。

    那冰冷、怨恨的視線,似乎微微向下偏移了一個角度,正直勾勾地……盯著我剛才躺著的臥室門口!

    2

    畫中的秘密

    那晚之后,我就沒睡過一個囫圇覺。蘇婉那雙眼睛,死死釘在我腦子里,尤其是最后那個錯覺——她好像在盯著我臥室門!我他媽一遍遍告訴自己,是燈光角度問題,是精神緊張看花了眼。但心里有個小聲音在嘀咕:萬一不是呢

    白天還好點(diǎn),工作室陽光充足。可一到晚上,那幅畫就跟個黑洞似的,吸走所有的暖和氣兒。我索性把畫挪到了工作臺正對面,用強(qiáng)光燈照著它。媽的,我倒要看看,你還能玩出什么花樣!

    我開始動真格的了。先是拿高倍放大鏡一寸寸掃過去。畫布是亞麻的,顏料層很厚實,保存得確實邪門的好。蘇婉的臉在放大鏡下更清晰了,那種蒼白細(xì)膩得不正常,眼里的怨毒幾乎要溢出來�?吹镁昧�,后脖頸子就一陣陣發(fā)涼。

    行,玩硬的我翻出紫外線燈。這玩意兒照上去,有時候能發(fā)現(xiàn)修復(fù)痕跡或者隱藏的底稿。

    幽藍(lán)的光線籠罩了畫面。背景那些深色的、原本以為是陰影的地方,猛地浮現(xiàn)出一些東西!

    不是底稿,是一些……符號歪歪扭扭的,像小孩亂畫的,又透著股說不出的邪性。深紅色的,嵌在背景的暗色里,在紫外線下發(fā)著幽幽的光。它們零星分布在蘇婉周圍,像是某種……禁錮的標(biāo)記或者別的什么鬼東西。我趕緊拍照,手有點(diǎn)抖。

    這還沒完。當(dāng)我把紫外線光對準(zhǔn)畫布最邊緣,靠近畫框內(nèi)側(cè)的地方時,又發(fā)現(xiàn)了點(diǎn)東西。一行小字!非常非常小,像是用極細(xì)的筆蘸了特殊墨水寫的,不仔細(xì)看根本以為是木紋或者污漬。寫的是:丁卯年

    槐月

    于柳園。丁卯年槐月這他媽是干支紀(jì)年加農(nóng)歷月份啊!柳園聽起來像是個地方名。

    我心跳加速。有線索了!立刻撲到電腦前查。丁卯年對應(yīng)的公歷年份有好幾個,最近的也得是幾十年前�;痹率寝r(nóng)歷四月。柳園……搜本地老地名,模糊地指向城西一片早就拆沒了的舊城區(qū),以前好像真有幾個大戶人家的園子。

    正琢磨著,眼角余光掃過畫里的蘇婉。

    操!

    我渾身汗毛唰一下全立起來了!剛才用放大鏡看的時候,她的眼神明明還是那種空洞冰冷的怨恨�?涩F(xiàn)在,在強(qiáng)光燈和紫外線燈混雜的光線下,那眼神變了!

    不再是直勾勾的怨恨,里面多了點(diǎn)東西……像是……悲傷濃得化不開的絕望!甚至,我覺得那瞳孔深處,似乎閃過一絲極其微弱的……哀求

    我猛地關(guān)掉紫外線燈,只留強(qiáng)光燈。再看過去,好像又恢復(fù)了那種冰冷的怨恨。但剛才那一瞬間的感覺太他媽真實了!真實得我胃里一陣翻攪。

    幻覺!絕對是幻覺!林逸,你他媽熬夜熬出精神病了!我狠狠捶了下桌子,強(qiáng)迫自己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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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邪門事兒開始接二連三地找上門。

    先是工作室。有天下午我出去買包煙的功夫,回來就發(fā)現(xiàn)門鎖被人撬了!鎖芯都給捅壞了。沖進(jìn)去一看,心涼了半截。倒不是丟了什么貴重器材——我那值錢的單反、筆記本都好好的。唯獨(dú)那幅畫!

    它被人從畫架上粗暴地扯下來,面朝下摔在地上。畫框的一角被什么利器——像是鑿子或者螺絲刀——狠狠地劃開了一道大口子,木茬都翻出來了!深色的木頭,里面也是深色,看不出有什么夾層�?諝庵酗h著一股怪味,松節(jié)油的氣味底下,混著一絲極淡的、像是廟里燒的那種劣質(zhì)檀香,還夾雜著點(diǎn)若有若無的……腥氣像鐵銹,又不太像。

    我頭皮發(fā)麻。不是為了錢,是沖畫來的!而且目的明確,就是想破壞畫框!陳伯那張枯樹皮似的臉?biāo)查g浮現(xiàn)在我眼前。是他為了他那個所謂的詛咒傳說還是畫框里真藏著什么他要的東西那個符號那行小字

    這還沒完。我開始感覺被人盯上了。走在路上,總覺得有雙眼睛黏在后背。回頭看去,都是匆匆的行人。有次深夜從工作室回家,拐進(jìn)一條僻靜的小巷,眼角瞥見巷子口陰影里似乎站著個人,身形輪廓……有點(diǎn)像陳伯那干瘦樣。我猛一轉(zhuǎn)身,那人影嗖一下就縮進(jìn)黑暗里,沒了。我追過去,巷子空空蕩蕩,只有冷風(fēng)吹著垃圾打旋。

    更絕的是,有天早上,我在工作室門縫底下發(fā)現(xiàn)了一張折起來的打印紙。打開一看,上面就一行冷冰冰的宋體字:

    **把畫還回去。**

    沒有落款。打印紙是最普通的那種。

    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這他媽不是惡作�。∏随i、破壞、跟蹤、恐嚇信……這是沖我來的!陳伯那個老東西,還有他那套詛咒的說辭,絕對有問題!這畫就是個燙手山芋,不,是顆炸彈!

    我開始疑神疑鬼,看誰都像要害我。工作室里也怪事不斷。明明記得顏料管放在左邊,一轉(zhuǎn)眼跑右邊去了。調(diào)色刀用完放好,下次要用時死活找不到,最后發(fā)現(xiàn)在垃圾桶底下。最邪門的是電腦,我辛辛苦苦查到的關(guān)于柳園、丁卯年還有那些紫外線符號的照片和筆記,莫名其妙丟了好幾個文件!回收站都清空了!氣得我差點(diǎn)把鍵盤砸了。

    晚上睡覺成了折磨。一閉眼就是蘇婉那雙眼睛,還有重復(fù)的噩夢。夢里我好像變成了她,穿著那身別扭的舊式旗袍,在一個黑漆漆的園子里沒命地跑,肺像要炸開。身后是沉重的腳步聲和一個男人粗重的喘息,帶著惡意的笑。前面是一扇緊閉的、雕花的朱漆大門,我怎么拍怎么撞都紋絲不動。絕望像冰冷的藤蔓纏緊心臟……然后猛地驚醒,渾身冷汗,大口喘氣。醒來后,鼻尖仿佛還殘留著夢里那股子檀香混合著鐵銹似的腥氣。

    我快撐不住了�?謶帧嵟�、還有被當(dāng)成獵物戲耍的憋屈感快把我逼瘋。一個人扛不住了。

    我抓起手機(jī),打給了小李。這小子是我發(fā)小,腦子活,路子野,膽子也大,現(xiàn)在搞點(diǎn)信息咨詢的活兒。

    電話接通,我嗓子干得發(fā)緊:喂…小李…是我。出事了,我他媽撞鬼了…不,比鬼還麻煩!你能…能過來一趟嗎現(xiàn)在!

    小李在電話那頭聽我前言不搭后語、帶著顫音地講完大概,沉默了幾秒,然后罵了句:操!林逸你丫是不是又收什么邪門玩意兒了等著!我馬上到!

    不到半小時,小李就風(fēng)風(fēng)火火沖進(jìn)了我工作室。他個子不高,但精悍,剃個板寸,眼神銳利。一進(jìn)門,他先掃了一眼靠在墻邊、畫框上那道猙獰劃痕的蘇婉畫像,眉頭擰成了疙瘩。

    就這他指著畫,語氣還帶著點(diǎn)不信邪,能把你折騰成這樣

    我把所有東西都攤給他看:被撬壞的門鎖照片、畫框被破壞的特寫、那張匿名打印的恐嚇信、紫外線燈下拍到的詭異符號和那行小字丁卯年槐月于柳園的照片、還有我查到的關(guān)于柳園舊址和丁卯年的零碎信息。最后,我壓低聲音,把我感覺被跟蹤、工作室東西移位、文件丟失,還有那該死的、帶著檀香鐵銹味的噩夢,一股腦兒全倒了出來。

    小李一開始還抱著膀子,一副看你能編多玄乎的表情。但越聽,他臉色越沉。他拿起那張恐嚇信翻來覆去地看,又湊近了仔細(xì)研究畫框上那道深深的劃痕,還用手指摸了摸翻起的木茬。最后,他盯著我拍的紫外線符號照片,眉頭緊鎖。

    撬鎖不偷東西,專門破壞畫框……匿名打印信……跟蹤……小李摸著下巴,眼神銳利起來,手法挺老練,目的性太強(qiáng)了。不像隨機(jī)作案。他指了指畫,你所有的麻煩,都是打從買了這玩意兒開始的。那個姓陳的老頭,他一開始就知道這畫‘不吉利’,還跟你強(qiáng)調(diào)畫框詛咒是他說的,畫是他賣的,現(xiàn)在畫出事了,他嫌疑最大!

    我也懷疑他!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那個跟蹤我的人影,瘦高個兒,有點(diǎn)像他!

    動機(jī)呢小李追問,就為了他那套詛咒的鬼話

    錢我猜測,或者……他不想讓別人知道這畫里的秘密比如這些符號,還有柳園我指著紫外線照片和小字。

    小李點(diǎn)點(diǎn)頭:都有可能。還有一種可能,這畫框里真藏著東西,他想要,又怕直接找你要你不給,或者想掩蓋什么,所以搞這些下三濫,想把你嚇退,把畫還回去,他好再拿回來自己處理掉。

    他拿起那張畫框劃痕的特寫照片,指著那道深深的豁口:你看這力道,這位置,就是奔著撬開或者毀掉畫框去的。他一定在找什么,或者想毀掉什么。

    分析得條條在理,我那顆一直懸著的心稍微往下落了落。至少,有個明確的目標(biāo)了——陳伯!不是他媽什么虛無縹緲的鬼魂詛咒,是那個裝神弄鬼的老東西在搞鬼!

    那現(xiàn)在怎么辦我問小李,感覺有了主心骨。

    小李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壓低聲音:光懷疑沒用,得抓他現(xiàn)行,或者找到鐵證。他不是在古董店嗎那店里肯定有貓膩!晚上,等關(guān)門了,我們……

    他做了個溜進(jìn)去的手勢。

    我心臟猛地一跳:潛入這……這違法吧

    不然呢小李瞪我,等著他再派人來撬你門,還是等你哪天剎車失靈他搞這些陰的,咱們也得用點(diǎn)非常手段!找證據(jù)!找到能釘死他的東西!

    看著小李眼中的堅決,再想想這些天受的折磨和恐懼,一股邪火也沖了上來。媽的,豁出去了!不把這老東西揪出來,我別想安生!

    干!我咬著牙點(diǎn)頭。

    行動定在第二天凌晨。古董店那條街晚上沒人,陳伯住店里后面的小屋。小李不知道從哪搞來一套小巧的工具,看著就專業(yè)。

    凌晨兩點(diǎn),萬籟俱寂。我和小李像兩個賊一樣,摸到了藏珍閣的后巷。老舊的木門,掛著把銹跡斑斑的大鎖。小李湊上去鼓搗了幾下,只聽極輕微的咔噠一聲,鎖開了。

    一股比前店更濃烈、更陳腐的霉味混合著灰塵和劣質(zhì)煙草味撲面而來,嗆得人想咳嗽。后屋堆滿了破爛,幾乎無處下腳。借著小手電微弱的光,我們像在垃圾堆里翻找。

    找什么我小聲問,心跳得像擂鼓。

    賬本日記或者任何跟那幅畫有關(guān)的東西!小李眼神銳利地掃視著,特別是那種他藏起來不想讓人見的!

    翻找了半天,一無所獲。就在我有點(diǎn)泄氣的時候,小李的手電光停在墻角一個舊式帶抽屜的矮柜上。別的抽屜都沒鎖,唯獨(dú)最底下那個抽屜,掛著一把小小的、但看起來很結(jié)實的銅鎖。

    有門兒!小李眼睛一亮,立刻掏出工具。這次費(fèi)了點(diǎn)勁,銅鎖咔一聲彈開了。

    我屏住呼吸湊過去。小李小心翼翼地拉開抽屜。

    里面沒有金銀財寶,也沒有賬本日記。只有幾樣?xùn)|西:

    *

    幾張泛黃發(fā)脆的舊報紙剪報,邊角都磨損了。頭版的大字標(biāo)題在昏暗光線下模糊不清,但隱約能看到……離奇死亡……、……富商……懸案……之類的字眼。

    *

    一張同樣泛黃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是兩個穿著舊式長衫的年輕男人,并肩站著。其中一個,那干瘦的身形和眉眼,分明就是年輕時的陳伯!他臉上帶著點(diǎn)拘謹(jǐn)?shù)男�。而他旁邊那個男人,身材高大些,穿著明顯更考究的綢緞料子,面容……怎么說呢,五官端正,但那雙眼睛,即使在模糊的黑白照片里,也透著一股子陰鷙和居高臨下的冷漠,讓人看了很不舒服。

    *

    最后一樣?xùn)|西,讓我的血瞬間涼了半截——一小塊深色的木頭碎片!大概指甲蓋大小,邊緣參差不齊,像是從什么東西上硬掰下來的。關(guān)鍵是,那木頭的顏色、紋理,跟我畫框上被劃開的地方,一模一樣!更讓人頭皮發(fā)麻的是,這塊碎片的邊緣,沾著幾塊已經(jīng)變成深褐色的污漬……那顏色,那質(zhì)感,像極了干涸凝固的……血!

    小李捏起那塊帶著疑似血漬的木頭碎片,手電光下,他的臉色也變得極其難看。他抬頭看我,眼神里充滿了震驚和難以置信。

    操……小李的聲音都變了調(diào),死死盯著照片上陳伯旁邊那個眼神陰鷙的男人,林逸……這他媽……陳伯這老東西……到底在隱藏什么!

    3

    復(fù)仇的真相

    那小塊帶著深褐色污漬的木頭碎片,像塊燒紅的烙鐵,燙得小李手指一縮,啪嗒一聲掉回抽屜里。他猛地抬頭看我,手電光映著他煞白的臉,嘴唇都在抖:操……林逸……血……這他媽是血!

    我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喉嚨發(fā)緊,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諝饫锬枪申惛拿刮痘旌现掌详廁v男人帶來的無形壓力,還有眼前這塊碎木片上凝固的、跨越了幾十年的血腥暗示,幾乎讓我窒息。陳伯那張枯樹皮臉底下,到底埋著什么!

    快!拍照!所有東西!小李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破音的顫抖,但動作快得像閃電。他掏出手機(jī),對著抽屜里的剪報、照片、木片一陣猛拍,閃光燈在死寂的后屋里像驚雷一樣刺眼。

    我心臟都要跳出嗓子眼了,生怕那點(diǎn)光會驚醒睡在隔壁的陳伯。拍完照,小李小心翼翼地把東西按原樣放回去,關(guān)上抽屜,鎖好銅鎖,動作快得幾乎留下殘影。

    撤!他低吼一聲。

    我們像受驚的兔子一樣躥出后屋,反手帶上門,掛上那把銹鎖,一頭扎進(jìn)冰冷的夜色里,直到跑出兩條街才敢停下來,扶著墻大口喘氣,冰冷的空氣刀子一樣刮著喉嚨。

    回到我那勉強(qiáng)算是安全區(qū)的工作室,小李立刻把他拍的照片導(dǎo)到電腦上。高清屏幕下,那些舊剪報上的字跡清晰得刺眼:

    **柳園驚現(xiàn)無名女尸!富商張家諱莫如深!**

    **懸案未破!疑云籠罩昔日名園!**

    **張府管家神秘失蹤,警方疑與女尸案有關(guān)!**

    日期都在幾十年前,報道語焉不詳,但核心指向同一個地方:柳園!同一個家族:張家!還有一個年輕女子的離奇死亡!

    而那張黑白合影,年輕陳伯旁邊那個穿著綢緞長衫、眼神陰鷙的男人,小李用他野路子的信息網(wǎng)很快查到了名字——**張繼業(yè)**。正是當(dāng)年柳園慘案發(fā)生時,張家那個年輕氣盛、風(fēng)評極差的大少爺!也就是現(xiàn)在張家產(chǎn)業(yè)的實際掌舵人,一個在本地頗有能量、極其注重家族聲譽(yù)的老狐貍!

    明白了…全明白了!小李指著照片上張繼業(yè)那張臉,又點(diǎn)著那塊帶血漬的木片照片,眼睛通紅,陳伯家當(dāng)年是張家的仆人!這老東西,搞不好他爹就是報道里那個‘神秘失蹤’的管家!他們參與了掩蓋!這木片,八成就是當(dāng)年沾了蘇婉血的東西,或者是能指證張家的物證!一直藏在畫框里!陳伯被張繼業(yè)捏著把柄,逼他必須把這畫弄回去銷毀證據(jù)!他搞那些鬼把戲嚇唬你,就是想把畫逼回來!

    一股寒意夾雜著滔天的怒火直沖頭頂。什么狗屁詛咒!從頭到尾,就是張繼業(yè)這個衣冠禽獸為了掩蓋祖上(很可能就是他爹)的骯臟罪行,利用陳伯這個當(dāng)年幫兇的后代,對我這個無辜卷入者進(jìn)行的卑劣迫害!撬鎖、破壞、跟蹤、恐嚇信……這一切骯臟手段的背后,都是錢和權(quán)在作祟!

    王八蛋!我一拳狠狠砸在桌子上,震得顯示器直晃。這些天的恐懼、憋屈,瞬間化成了想要撕碎他們的暴怒。

    就在這時,工作室的門突然傳來一聲悶響!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撞了一下!

    我和小李瞬間僵住,抄起手邊的扳手和裁紙刀,屏息凝神。

    門外一片死寂。

    幾秒鐘后,刺耳的摩擦聲響起,一張折疊的紙片被人從門縫底下塞了進(jìn)來。

    又是打印的宋體字,比上次更短,更冰冷:

    **最后一次警告。別找死。**

    操他媽的!小李怒罵一聲,猛地拉開門沖了出去。樓道里空空蕩蕩,只有冷風(fēng)呼嘯。

    威脅升級了。張繼業(yè)或者陳伯,已經(jīng)沒耐心了。

    不能等了,逸子!小李關(guān)上門,眼神兇狠得像狼,這幫孫子要下死手了!咱們得主動出擊,給他們來個狠的!

    怎么干我咬著牙問。

    小李盯著電腦屏幕上張繼業(yè)那張陰鷙的臉,又看看蘇婉的畫,一個計劃在他眼中迅速成型,帶著破釜沉舟的狠勁。

    他不是要畫框里的東西嗎我們就給他一個‘東西’!小李嘴角扯出一個冰冷的弧度,放出風(fēng)去,就說你終于破解了畫里蘇婉留下的終極秘密,找到了能釘死真兇的鐵證——一張帶血的字據(jù),或者一份簽了名的認(rèn)罪書!就藏在畫框的夾層深處!你打算明天晚上,在你這工作室里,把它交給一個‘信得過’的記者朋友!

    他看著我,眼神灼灼:地點(diǎn)時間,要‘不小心’漏給陳伯知道。張繼業(yè)這條老狗,肯定坐不住!他要么逼陳伯來搶,要么親自派人,甚至可能親自露面!咱們就在這兒,給他布個口袋陣!

    計劃很冒險,像在刀尖上跳舞。但被逼到絕境的憤怒壓倒了恐懼。干!我?guī)缀跏菑难揽p里擠出這個字。

    風(fēng)聲很快放了出去,通過一個小李信得過、但絕對會無意泄露消息的渠道。工作室里,氣氛緊張得如同拉滿的弓弦。小李不知從哪搞來幾個微型攝像頭和錄音筆,藏在各個角落。我們把一些笨重的畫架、工具箱挪到門口和窗邊,作為障礙,也藏了防身的家伙。蘇婉的畫被重新立好,畫框上那道猙獰的劃痕像一個無聲的控訴。

    時間一分一秒地爬向約定的交易時間——晚上十點(diǎn)。

    窗外夜色如墨,工作室里只開了一盞昏黃的臺燈,光線在蘇婉冰冷的臉上投下?lián)u曳的陰影。我和小李藏在巨大的工作臺后面,屏住呼吸,手里緊緊攥著撬棍和強(qiáng)光手電,手心全是汗。耳朵豎得像雷達(dá),捕捉著外面任何一絲風(fēng)吹草動。

    死寂。

    時間仿佛凝固了。只有墻上掛鐘秒針走動的聲音,在寂靜中放大成擂鼓般的心跳。

    滴答…滴答…

    就在秒針快要指向十點(diǎn)整時——

    哐啷�。�!

    工作室那扇不算結(jié)實的木門,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從外面猛地撞開!門板砸在墻上,發(fā)出刺耳的巨響!

    兩個黑影如同餓狼般撲了進(jìn)來!打頭那個身材高大魁梧,戴著黑色頭套,只露出兩只兇狠的眼睛,手里拎著一根沉重的鋼管!后面跟著一個干瘦的身影,動作有些僵硬,沒戴頭套,昏黃燈光下,那張枯樹皮似的臉扭曲著,寫滿驚恐和一種豁出去的瘋狂——正是陳伯!他手里緊緊攥著一把寒光閃閃的螺絲刀!

    東西呢!交出來!魁梧打手的聲音像砂紙摩擦,鋼管指著我們藏身的方向。

    我和小李猛地從工作臺后站起身,強(qiáng)光手電筒的光柱如同利劍,狠狠刺向兩人的眼睛!

    陳伯!果然是你這個老狗!我厲聲喝道,強(qiáng)光晃得他下意識用手臂遮擋。

    小李動作更快,一個箭步?jīng)_向門口,想封住他們的退路,同時大吼:動手!

    藏著的攝像頭紅燈閃爍。

    魁梧打手被強(qiáng)光一晃,動作慢了半拍,怒吼著揮起鋼管砸向小李!小李靈活地一閃,鋼管砸在工作臺上,木屑紛飛!

    陳伯則像瘋了一樣,目標(biāo)明確地?fù)湎驂叺漠�!他手里的螺絲刀狠狠朝著畫框上那道已有的劃痕再次捅去!嘴里發(fā)出嘶啞的、不成調(diào)的吼叫:毀了它!必須毀了它!

    攔住他!我抄起旁邊的空畫框砸向陳伯后背。

    陳伯被砸得一個趔趄,螺絲刀在畫框上刮出一串火星,偏離了目標(biāo)。他紅著眼睛,像頭受傷的野獸,反手就把螺絲刀向我捅來!

    混亂!狹窄的工作室里,四個人扭打成一團(tuán)。畫架被撞翻,顏料罐滾落一地,刺鼻的氣味彌漫開來�?啻蚴至鈽O大,鋼管揮舞得虎虎生風(fēng),小李靠著靈活勉強(qiáng)周旋。我則和陳伯這個干瘦但陷入瘋狂的老頭死死糾纏在一起,他手里的螺絲刀幾次差點(diǎn)捅到我身上,那股子混合著劣質(zhì)檀香和陳腐氣味的、令人作嘔的體味直沖鼻腔。

    張繼業(yè)給了你多少錢!讓你害死蘇婉還不夠,還要害多少人!我死死抓住他握刀的手腕,嘶吼著。

    這句話像根針,狠狠扎進(jìn)了陳伯的神經(jīng)。他渾濁的眼睛瞬間充血,爆發(fā)出驚人的力量,一把將我推開,背靠著墻,胸口劇烈起伏,指著我和小李,聲音尖厲得如同夜梟哭嚎:

    錢!你懂個屁!是命!是我們?nèi)业拿?br />
    他喘著粗氣,唾沫星子噴濺:蘇婉那個可憐蟲她是被張繼業(yè)的爹!那個老畜生糟蹋了弄死的!我爹……我爹是張家的管家!他看見了!他害怕!幫著埋了人……他以為能封口,能保住飯碗!結(jié)果呢!

    陳伯的眼神充滿了刻骨的怨毒:結(jié)果張家怕事情敗露!那個老畜生,還有張繼業(yè)這個狼崽子!他們逼我爹‘消失’!對外說是失蹤,尸骨都不知道扔哪個臭水溝了!我娘抱著我,跪在張家門口求條活路,換來的就是幾十年像狗一樣被他們拴著!

    他指著地上被撞倒的蘇婉畫像,又指向我們,歇斯底里:這畫!當(dāng)年就是張家的!蘇婉的血……我爹的血……說不定就沾在上面!畫框里藏著的東西,是我爹偷偷留下的!能指證張家的東西!張繼業(yè)怕了!他怕這畫落到有心人手里,把他張家的臭底褲全掀出來!他逼我!用我老娘當(dāng)年簽的賣身契一樣的借據(jù),用我兒子的前途逼我!讓我把畫弄回來毀掉!我有什么辦法!我不嚇走你,不毀了證據(jù),張家就會毀了我全家!

    他涕淚橫流,混合著臉上的汗水和灰塵,狀若瘋魔:詛咒哈哈哈!對!詛咒!詛咒就是張家!是他們幾代人造的孽!是他們讓我們這些知道秘密的人,生不如死!不得好死!

    他最后那句不得好死幾乎是嚎出來的,帶著無盡的絕望和怨毒。

    魁梧打手似乎被陳伯的爆發(fā)驚住了,動作一滯。小李抓住機(jī)會,一個掃堂腿將他絆倒,撲上去死死壓住,用準(zhǔn)備好的扎帶捆住了他的手腳。

    工作室里只剩下陳伯粗重絕望的喘息聲。他靠著墻,慢慢滑坐到地上,手里還攥著那把螺絲刀,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氣。

    結(jié)束了

    我扶著工作臺喘氣,看著被制服打手和癱軟在地的陳伯,又看看角落里靜靜立著的蘇婉畫像。小李也松了口氣,抹了把臉上的汗,準(zhǔn)備報警。

    一股巨大的、難以言喻的疲憊和……一絲詭異的空虛感涌上來。人為的陰謀揭開了,血腥的真相大白了,陳伯不過是個可悲的棋子。蘇婉的怨氣大概只是這沉重歷史帶來的心理陰影吧……

    就在我緊繃的神經(jīng)即將放松的那一剎那——

    呼啦——!

    沒有任何風(fēng)源,靠在墻上的那幅巨大的油畫,覆蓋著蘇婉面容的畫布,毫無征兆地、劇烈地向上鼓蕩起伏了一下!如同一個沉睡的巨人,突然被驚擾,胸膛猛烈地起伏!

    臥槽!小李剛直起的腰瞬間又彎了下去,眼珠子差點(diǎn)瞪出來。

    滋滋滋——啪!啪!啪!

    頭頂?shù)娜展鉄艄芎徒锹涞呐_燈,如同接觸不良的鬼火,開始瘋狂地、高頻地閃爍!明滅不定的慘白光線在狹小的空間里瘋狂切割,將所有人的影子扭曲拉長,投在墻壁上張牙舞爪!

    一股刺骨的、如同冰窖最深處涌出的寒氣,毫無征兆地席卷了整個工作室!溫度在幾秒鐘內(nèi)驟降了十幾度!我裸露的皮膚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呼出的氣瞬間變成了白霧。

    啊——!癱在地上的陳伯突然發(fā)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極度驚恐的慘嚎!他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扼住了喉嚨,眼球恐怖地向外凸出,布滿了血絲,死死地、死死地瞪向那幅在瘋狂閃爍的燈光下變得無比詭異的油畫!他的手指痙攣地指向畫的方向,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像是破風(fēng)箱抽氣的聲音,充滿了無法形容的恐懼,仿佛看到了真正的地獄景象。

    我和小李也像被凍僵了,血液都凝固了,順著陳伯的目光,驚恐地看向那幅畫。

    在瘋狂明滅的慘白燈光下,畫布上的蘇婉……

    她的影像,從未如此清晰!如此…立體!

    那不再是顏料涂抹的平面肖像。她仿佛要從畫布里活生生地走出來!蒼白的臉,怨恨的眼,在頻閃的光線下,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纖毫畢現(xiàn),帶著一種令人靈魂凍結(jié)的實質(zhì)感!

    更恐怖的是她的眼神!

    不再是之前的冰冷怨恨,也不再是悲傷絕望。

    那是一種……審判!

    一種跨越了漫長時光、凝聚了滔天血恨、冰冷到極致也憤怒到極致的……復(fù)仇之火!她的瞳孔,在閃爍的光線下,仿佛真的燃燒著幽暗的地獄烈焰!

    就在這極致的恐懼和死寂中,一個聲音,一個清晰無比、卻又絕非來自我們?nèi)魏稳说�、冰冷徹骨的女聲,帶著無盡的怨毒和一種非人的空洞回響,直接、蠻橫地灌入了我的腦海深處,每一個字都像冰錐鑿刻在神經(jīng)上:

    >

    ***謊……言……***

    >

    ***終……有……盡……時……***

    >

    ***他……們……的……血……***

    >

    ***債……***

    >

    ***血……償……!***

    最后一個償字,如同喪鐘敲響,帶著一種宣告終結(jié)的冰冷決絕!

    呃……陳伯凸出的眼球猛地向上一翻,指向油畫的手無力地垂下,整個人像一灘爛泥般徹底癱軟在地,一動不動。只有那大張著的、凝固著極致恐懼的嘴,證明著他最后看到的景象。

    啪!

    燈光在這一刻停止了閃爍,恢復(fù)了穩(wěn)定而慘白的光芒。

    工作室里死一般的寂靜。

    寒氣依舊刺骨。

    打手被捆在地上,嚇得屎尿齊流,渾身篩糠。小李面無人色,牙齒咯咯作響,死死抓著我的胳膊,手指掐得我生疼。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維都被凍僵了,只剩下無邊的恐懼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波波沖擊著搖搖欲墜的理智。

    目光,機(jī)械地、無法控制地,再次投向那幅畫。

    蘇婉靜靜地坐在那里,穿著她的舊旗袍,面容蒼白。

    但她的眼神……

    那是一種平靜。一種目睹了獵物掉入陷阱、大仇即將得報的、冰冷而殘酷的平靜。

    她的目光,不再有絲毫的偏移,直直地、穿透了凝固的空氣,鎖定了我。

    不是錯覺。

    她……在看著我。

    一股比剛才席卷房間的寒氣更冰冷、更粘稠、仿佛來自九幽地獄的寒意,猛地從那幅畫的方向彌漫開來,像無數(shù)只冰冷的觸手,纏繞上我的身體,順著毛孔,鉆進(jìn)我的骨頭縫里。

    陳伯的癱倒,不是結(jié)束。

    是開始。

    蘇婉的復(fù)仇……才剛剛拉開它血腥的帷幕。而我,似乎已經(jīng)站在了舞臺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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