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捉奸
接下來幾天,烏日圖總是出門。
沈棠梨再一次被點了啞穴,鎖在房間里,她都郁悶得要長蘑菇了,心下正思量著讓暗衛(wèi)把自己撈出去的可能性,門口突然就傳來了撬鎖聲。
她臉色一凜。
門很快被破開,一個小二裝扮的人鬼鬼祟祟進來,手里拿著一把鋒利的小刀,看見沈棠梨后眼冒精光,卻把小刀收回袖子中。
“姑娘別怕,我是來救你的�!�
小二上前推搡她出了門,“我一看你就是被綁架的,一直苦于沒有機會施救,今天那幾個人總算全部離開了,你快跑吧。”
沈棠梨一臉驚奇地被帶到后門,懷里還塞了一塊沉甸甸的金子。
“趁他們現(xiàn)在還沒回來,姑娘快回家吧�!�
門在身后被關(guān)上。
沈棠梨捏著那塊金子看了一會,忍不住笑了。
這是把她當(dāng)成傻子耍呢。
且不說一個常年混跡在魚龍混雜的店小二哪來的金子,皇城腳下要救人的方式那么多,他不報官,卻偏要以身試險。
這么低級的段位,應(yīng)該就是她那個好皇叔想出來的吧。
為的什么?
難道他已經(jīng)認出自己了?
沈棠梨沉思片刻,收起金子大步走入人群中,很快隱匿了身形。
齊王朝烏日圖拋出橄欖枝,不可能只匆匆見一面。
果然,沈棠梨招來暗衛(wèi),讓他給自己解了啞穴,再一問,烏日圖一行人上了醉花樓的花船,齊王也在。
她走到岸邊,看著停泊在湖中心的花船,還在思考怎么上去,身后突然傳來動靜。
幾個士兵驅(qū)趕著周圍的百姓,簇擁著一個盛裝打扮的女人。
“姑娘稍等,小船馬上就來�!�
沈棠梨出門前就戴了面紗,此刻只露了一雙眼睛,稍加打量,就知道了這個女人的身份。
醉花樓的花魁娘子珞姬,曾經(jīng)她開府時,珞姬還來跳了舞,算是一面之緣。
看來今天的她是壓軸出場的。
湖中花船駛來一葉木舟,馬上就靠岸了,沈棠梨來不及多想,上前一把抱住珞姬的胳膊:“姑娘,你怎么才來?”
珞姬只覺得有什么硬物抵住了自己的腰,渾身一僵,臉霎時失去了血色。
周圍幾個士兵疑惑地看過來。
珞姬察覺硬物更用力了,她絲毫不懷疑自己要是說錯了話,下一秒就要血濺當(dāng)場。
出身風(fēng)月的她最是會演戲,當(dāng)即調(diào)整好表情,親切地握住沈棠的手,朝士兵道:“她是我的丫鬟,一會要給我梳妝的。”
士兵不疑有他,目送兩人上了小船。
快到湖中心時,珞姬臉上擠出一個僵硬的笑:“這位姑娘,是來捉奸的吧?”
沈棠梨點頭:“沒錯,我未婚夫瞞著我逛花船,我要上去宰了他�!�
珞姬身子一抖,訕笑著:“姑娘好好說,我自會帶你上船,你看你這……”
她指了指腰間被抵住的位置。
沈棠梨目露兇光又戳了她一下:“少廢話,上了船饒你性命�!�
第一次當(dāng)惡人,感覺還怪爽的。
珞姬瑟瑟發(fā)抖,梨花帶雨。
終于上了船,珞姬腳步虛浮地被沈棠梨擁著往前走,好不容易進了船艙,她才感覺腰間一松。
沈棠梨輕佻地摸了一把她的臉,說:“送你了�!�
然后身形就消失在了層層疊疊的紗幔后。
珞姬愣愣地捧著一錠金子。
原來讓她膽戰(zhàn)心驚許久的居然只是一錠金子!
沈棠梨才不管她的心情,在脂粉撲鼻的紗幔間快速穿梭,一頭撞上了一堵肉墻。
她捂著被撞疼的額頭抬頭,就見臉色鐵青的翟鶴鳴站在那里,她心下一緊。
怎么辦,要被發(fā)現(xiàn)了!
不對啊,她干嘛要怕他,好像自己才是被捉奸的那個。
也不對啊,說起來不應(yīng)該是她捉他嗎?
他可是一直在花船上的。
沈棠梨快被自己繞暈了,手腳僵硬,一時做不出什么反應(yīng)。
翟鶴鳴嫌棄地拍拍自己被撞到的地方,看向沈棠梨時不像是認出她的樣子。
“你哪來的,怎么走路冒冒失失的?”
沈棠梨可沒學(xué)過變聲啊,她一開口不就露餡了嗎?
正焦急呢,一雙大手摟上她的腰,烏日圖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賤內(nèi)生來不會言語,在下替她賠不是了�!�
翟鶴鳴看向烏日圖的目光帶了審視的意味。
“南詔人?”
南詔人不稀奇,稀奇的是兩國關(guān)系緊張的時候,還敢在京城逗留的南詔人。
烏日圖微微頷首:“我是個生意人,將軍不必緊張�!�
“哦?生意人會和齊王勾結(jié)在一起?”
翟鶴鳴一臉不屑。
圣上剛出事,齊王就迫不及待到處招攬朝臣,今天他也是被好友誆了才上了賊船,這會正煩悶?zāi)�,烏日圖無疑是撞上了槍口。
不過烏日圖也是能忍的,臉上皮笑肉不笑:“有一些大生意,還得齊王拿主意,將軍總不能斷了我們的財路吧。”
翟鶴鳴冷哼一聲,轉(zhuǎn)身離開。
沈棠梨感覺腰間的手松開了,小心翼翼抬頭觀察烏日圖的表情。
“跟我來�!�
他面無表情,大手用力攥緊沈棠梨的手腕,大長腿一步抵沈棠梨兩步。
沈棠梨跟不上,幾乎是被拖著走的,到了后面手太疼了,她突然嗚咽一聲,小聲啜泣起來。
烏日圖身體一頓,回頭看著她。
沈棠梨趕緊擦了擦硬擠出來的眼淚,水眸汪汪,委屈極了。
烏日圖低頭將她攔腰抱起,貼著她的耳朵軟了語氣:“此地不宜講話�!�
沈棠梨乖巧點了點頭,把臉埋進男人胸口,他抱著她,像沒有一點重量一樣,大步流星朝最里面走去。
喧囂聲震耳欲聾,沈棠梨悄悄抬眼,只見偌大的船艙坐滿了人,席上有她認識朝中大臣,也有一些官職低微的無名小卒。
齊王坐在主位上,身側(cè)正是剛剛被沈棠梨劫持過的珞姬。
這會臺上有伶人在演唱,烏日圖的到來沒有吸引任何人的目光,倒是齊王臉色一僵,比珞姬表現(xiàn)得還要震驚。
沈棠梨還以為自己面紗掉了,伸手摸了摸,還在。
那他這是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