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君長鈺蘇醒
南詔女皇登基時不像大磬那樣隆重,也不需要大張旗鼓,按照一開始的打算,女皇會在早朝時宣布退位,等在大殿外的沈棠梨聽到后進(jìn)門,接受百官朝拜,而后啟程月仙宮,在月神的注視下,踏入圣池接受三日的洗禮。
三日過后,她就是真正的女皇了。
但是現(xiàn)在,女皇被她殺掉了。
沈棠梨坐在床邊,手剛剛從君長鈺額頭上拿開,她一邊翻看宮女遞上來的冊子,一邊想拓森會怎么做。
這個時候?qū)⑴实乃烙崅鏖_無疑是不明智的。
到時候?qū)m內(nèi)宮外必然引起軒然大波。
沈棠梨的思維還停留在磬國皇宮,所以她沒想到事情根本就沒有那么復(fù)雜,烏日圖背著光走進(jìn)來,手里拿著一個圓筒狀物體。
“這是什么?”
“傳位詔書�!�
沈棠梨驚訝地瞪大眼睛,烏日圖將東西隨意丟到一邊,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傳位詔書在他眼里根本不值得一提。
“女皇這些年的身體越來越差了,她早早就準(zhǔn)備好了這個東西,就放在她寢殿的一個角落里。”
“那你這是?”
“我偷的�!�
“��!”
還能這么搞?
“對,這傳位詔書實(shí)則是一枚玉簡,落在誰手里誰就算一半的皇帝�!�
“什么叫一半的皇帝?”沈棠梨一臉懵,心想難怪昨晚那個拓森的表情除了驚恐外還有另一層深意,當(dāng)時她心系君長鈺,根本來不及深思。
“還記得我以前跟你說過的故事嗎?五百年前月仙宮是皇室的屬臣,就相當(dāng)于磬國的國師那樣,負(fù)責(zé)占卜、祭祀、傳道,而百姓信奉月神,新女皇想要成功被認(rèn)可,就要得到月神的祝福,也就是圣池洗禮。據(jù)說當(dāng)時的每一位女皇進(jìn)入圣池后都會顯露神跡,福澤天下,之后只要是這位女皇在位期間,百姓不受疾病侵?jǐn)_,糧食年年豐收,但是我從來沒有見過。”
沈棠梨眨巴眨巴眼睛,“所以?”
“你現(xiàn)在要跟我回去泡溫泉。”
噗。
也不知道烏日圖是怎么跟那些人交涉的,沈棠梨穿上不合身的龍袍,在文武百官的注目禮下出了皇宮,圣池洗禮包括今天,為了趕時間,她坐的是馬車,車?yán)镉芯L鈺,烏日圖是接引官,所以他得在外面騎馬。
沈棠梨低頭看著君長鈺,他一直沒有醒過來,眼睛緊緊閉著,兩扇睫毛合在一起,越發(fā)的彎翹濃密,他的唇一直都很紅,像抹了胭脂一樣。沈棠梨看著看著,就下意識咽了一下口水。
并非她色心大發(fā),而是單純口水分泌太多。
沒想到喉嚨咕噥一聲,居然喚醒了君長鈺。
他的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眼睛,馬車正好顛簸了一下,傷口被牽扯到,疼得他皺了一下眉。
“你怎么樣?”
沈棠梨伸手扶住他,她湊得很近,近到彼此只能看見對方的眼睛,過了這么久,她還是無法控制住情緒,一看見他,心疼的感覺就壓都壓不住,眼睛酸澀。
君長鈺咧了咧嘴,吐出一口熱氣,帶著淡淡的苦藥味,“我沒事�!�
他深深看著她,還是覺得有種不真實(shí)感,自從被囚禁后,他常常會幻聽到她的聲音,時間久了他也分不清現(xiàn)實(shí)和虛幻了。
沈棠梨又貼近一點(diǎn),親了親他的嘴角,這個吻不帶一絲情欲,全是憐惜�?嗫鄩阂謳讉月的思念反撲得太厲害,她眼眶發(fā)熱,一下一下地親著。
君長鈺還不能動,他的身體從一開始的僵硬慢慢柔軟下來,仿佛懸在半空的人終于踩到了實(shí)地,他嘴角的弧度越咧越大,在她又一次親下來時,微微抬起腦袋回應(yīng)了她。
“阿鈺……”
她臉紅紅的,難得羞澀。
君長鈺這會也發(fā)現(xiàn)了她身上的龍袍,眼里閃過一絲不可思議。沈棠梨順著他的目光打量了一眼自己,輕輕把頭靠在他的脖頸處。
害怕碰到他的傷口,沈棠梨沒有挨著他的身體,只是歪著頭跟他枕在一個枕頭上,額頭貼著他溫?zé)岬哪橆a。
“你離開的這段時間,發(fā)生了什么很多事情………”
她細(xì)細(xì)說了一遍自己的身份,“我一直讓人在磬國境內(nèi)尋找你的蹤跡,卻如何都沒有消息,沒想到你……”
說到此處,不由得想到他這段時間受到的苦楚,心里酸澀,片刻才繼續(xù)說:“我本不屬意南詔皇位,只是聽說還有親人在世上,一時間又無處可去,就來看看,如果不喜歡這個地方,我還是要走的,能在這里找到你,是我此行最大的驚喜�!�
她說的輕巧,君長鈺卻能感同身受,明白她知道真相時的萬念俱灰,傾盡一切寵愛的弟弟棄她,她所追求的不屬于她,信念轟然崩塌。她閉門不見,何嘗不是躲起來舔舐傷口,世間之大,再沒歸屬感。
她也會害怕,會彷徨,只是她掩藏的很好,就連烏日圖都沒有看出來。
若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君長鈺也不會懂得她的偽裝。
也正是因?yàn)槿绱�,她才能眼睛也不眨地虐殺了女皇,她甚至根本就沒有想過可以順利登基,不然拓森也難逃一死。
她不過就是單純的想給君長鈺出氣而已。
要不是烏日圖出現(xiàn),事態(tài)早就一發(fā)不可收拾了。
君長鈺安撫地蹭了蹭她柔軟的頭發(fā),溫聲說著自己的經(jīng)歷。
那日她中毒昏迷后,君長鈺替她吸出毒血,按照他內(nèi)力的渾厚,就算中了毒也不會有性命之憂,只要找個安靜的地方逼出毒血就行。
偏偏那些刺客追得緊,他怕沈棠梨突然醒來會被發(fā)現(xiàn),又怕她逃不開刺客的追捕,只好強(qiáng)行運(yùn)功把他們引到山頭去。
這也加劇了體內(nèi)毒血的擴(kuò)散,他拼了命才找到一處隱秘的山洞,一暈就是幾天。還好他的內(nèi)力至純,生生不息,才讓他撿回一條命。
這個時候,沈棠梨已經(jīng)被烏日圖等人劫持著到了京城。
君長鈺一無所知,他下山后還在他們停留過的那家農(nóng)舍住了一晚,他太累了沒有四處搜尋,否則一定能發(fā)現(xiàn)某些蛛絲馬跡。
“那后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