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小瑾前輩?”是什么?
“嘿嘿,這是我個人習(xí)慣,我會給我認(rèn)可的人名字前加小字,叫小木之本感覺太怪,就叫小瑾好了!”黃瀨給自己點個贊。
木之本瑾選擇尊重他的習(xí)慣“叫我名字就好,前輩兩個字就不用了�!�
“那小瑾也叫我名字好了。”黃瀨從善如流道。
“好的,黃瀨君�!�
“不對,小瑾耍賴!”黃瀨不滿,木之本瑾輕笑,抬手提起茶壺蓄滿已空的茶杯。
兩人就著茶點從稱呼聊到劇本,導(dǎo)演還沒回來,木之本瑾帶著他過了遍戲,一壺茶很快見底,而最開始送過來的全糖奶茶則孤零零地躺在椅子上。
偷偷觀察的黑西裝小哥盯著被主人遺忘的袋子,向上面匯報情況“……二少爺沒有喝,大概…不喜歡。”
“是嗎?”天宮嘆息一聲“既然不喜歡,下次就換其他青少年喜歡的給他送去�!甭犘颜f小瑾平時喜歡做甜點,他便下意識認(rèn)為小瑾也喜歡吃甜食,現(xiàn)在看來,喜歡做甜點大概是哄小櫻開心用的。
“是。”
“那個孩子過得好嗎?”天宮關(guān)心道。
小哥回憶一番今天看到的,實話實說“不太好,今天二少爺被導(dǎo)演批評了三次,ng了兩次,最后一次被水車澆了七八分鐘,出來時渾身濕透,晚上還需要繼續(xù)拍戲�!�
天宮聽得心一緊,手指不自覺攥緊一旁的報紙“安排下去,我明天去探班�!�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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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夜深人靜,昏暗的路燈照亮狹小的空間,一個人影熟練地運球繞過地上雜亂無章的瓶子與石子,連續(xù)幾個急轉(zhuǎn)彎避開幾道障礙,一腳將球踢進(jìn)墻上畫的圈里,那里已經(jīng)有了不甚明顯的凹痕,隨后又是新一輪的運球踢球……
黃瀨站在光影交匯處,看著他不知疲倦地一次又一次重復(fù)那些枯燥的動作,他站了很長時間,站得小腿微微發(fā)酸,也看了很長時間,然而空地上的少年依舊沒有停下,他忍不住走出黑暗,“夠了吧?”
“你來了�!鄙倌晖O履_上的動作,汗水打濕了后背,白色的襯衫也染上斑斑點點的污漬,他的臉上浮現(xiàn)不正常的潮紅,嘴卻白得嚇人,明顯已經(jīng)力竭“既然來了,就陪我練會兒�!�
“我說夠了吧!”黃瀨忍不住呵斥,“你也不看你現(xiàn)在成什么鬼樣子,氣都喘不勻還想著練習(xí)?那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能有什么,就像你看到的那樣,我輸了。”木之本瑾舔了舔干澀的唇瓣,身體如灌了鉛般沉重不堪,他確實耗盡了所有力氣,但還不夠,這點練習(xí),還不夠……
“我認(rèn)識的錦戶川才不是一個因為失敗就自暴自棄的人!他是……”
“那是因為他沒有斷掉前輩們辛苦打拼下來的榮耀!”木之本瑾眼睛亮得嚇人,里面有著對自己的怒火,也有對前輩們的歉意“是因為他……”
“cut!”嵐村眉頭緊皺“不對,你這個情緒不對�!�
“哪里不對了?”黃瀨開了瓶水遞給大口喘著粗氣的木之本瑾,低頭小聲道“沒事吧?”
木之本瑾微微搖頭,兩三個小時不間斷的跑動,他的胸腔像是有把火在熊熊燃燒,嗓子火辣辣地干疼,不斷上涌的血腥氣打消了他說話的欲望。
黃瀨想扶他去一旁休息,木之本瑾擺擺手,等待導(dǎo)演發(fā)話。
他這副模樣其他人都看不下去,礙于導(dǎo)演的威力不敢大聲反駁,只敢在一旁小聲議論,嵐村被周圍嗡嗡嗡的聲音吵得心頭火氣,劇本一摔想要發(fā)火。
“嵐村,我們找個地方聊聊�!备睂�(dǎo)演手背后,示意黃瀨把木之本瑾帶下去休息,凌厲的眼神掃過周圍議論紛紛的人群,視線所過之處鴉雀無聲“你也不想進(jìn)度一直停在這里吧�!�
“今天拍攝暫停,都回去休息�!睄勾褰K于發(fā)話,在一片慶賀下班的歡呼聲中帶頭朝一個方向走去,副導(dǎo)演無奈笑了笑,也跟了上去。
“說吧,你想聊什么。”嵐村給自己點了支煙,明明滅滅的火光掘強地照亮他剛毅嚴(yán)厲的臉。
副導(dǎo)演毫不客氣地拿了一支,享受地吐出一個煙圈,緩緩道“就聊聊今天的事吧。”
“我知道那個劇本對你的重要性,它代表你曾經(jīng)逝去的青春,所以你想盡可能完整地復(fù)刻它、保存它,這并沒有錯。
但你不能因此遷怒一個什么也不懂的孩子,那是你自己定下的男主角,人小孩為了你一句話從晚上六點跑到現(xiàn)在,他不說累,我們這些大人看著都累,結(jié)果因為你的一句情緒不對又要重來。
嵐村不是我說你,有什么你就直接說,你想要什么情緒直白點告訴他,讓他一個人瞎琢磨,這場戲永遠(yuǎn)拍不完�!�
一支煙不長,那點暗淡的火光被摁滅在地上的沙礫中,嵐村揉了揉僵硬的臉,半晌舒了口氣“不是我不想告訴他,感情這事很復(fù)雜,即便我親身體會過,也不知道該如何描述�!�
“那你就直接告訴他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我在一旁聽著,咱仨一起分析,總能分析出來的�!备睂�(dǎo)演鄭重地拍了拍嵐村的肩,“哦對了,明天投資商要來咱組探班,就是那個天宮財閥的老總,你記得明天控制點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