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成譽不以為然笑了一下，“沒關(guān)系的云老師，您答應(yīng)給我編舞，這已經(jīng)是最圓滿的結(jié)果了。就算您這邊實在不同意，我也可以厚著臉皮再回去。我相信天無絕人之路，哪怕回不去舞團(tuán)，我也可以繼續(xù)訓(xùn)練以個人名義參賽�！�

    云亭看他純粹陽光的笑，

    明朗無畏，是屬于少年人的朝氣蓬勃，未經(jīng)世事，有著能說出“天無人絕人之路”的勇氣。

    心口被刺了一下，不適感再次像水波蕩漾開，云亭轉(zhuǎn)開臉，盯著窗外的天空，明媚的天都緩和不了他漠然的神色。

    見狀，成譽有些不知所措，“云老師，你怎么了？”

    云亭深深吸了口氣，說了句沒事。

    成譽旁邊的單人沙發(fā)坐下來，從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遞到云亭面前，“您看一下，如果沒有問題，就麻煩您簽一下。”

    “？”云亭的視線落回桌上看到一份合同，眉心微蹙，“這是什么？”

    “您答應(yīng)為我編舞，相當(dāng)于我邀請您做我的編舞老師，口說無憑，咱們還是白紙黑字落實一下，這樣對彼此都好�！背勺u笑吟吟的幫云亭翻開合同，煞有介事地講解，“工資這一欄，您隨意填。”

    說完又覺得好像太夸大�？�，小聲靦腆道：“也別太多……得在我承受范圍內(nèi)。”

    云亭快被氣笑了，又是合同又是工資的，雖然流程是這么個流程，但由一個十八歲的少年和他談這些，

    總有種滑稽感。

    “你的承受范圍是多少？”

    “先不超過一萬吧�！背勺u囊中羞澀，俊俏的臉蛋也紅紅的，“我姐還沒有給我零用，等我后面攢點錢，可以再寫個補充協(xié)議�！�

    對這些這么了解，云亭一邊翻看合同，順口問：“你們家是做什么的？”

    成譽含糊道：“做點小生意�！�

    云亭沒繼續(xù)，他對別人的隱私?jīng)]有好奇心，眸光停在其中一行，不由念出來，“在任職甲方編舞老師期間，不得給除甲方之外的人或者團(tuán)隊編舞�！�

    他看向少年，眉梢輕挑，神色平靜又帶著幾分詢問。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成譽一本正經(jīng)，“云老師，我希望你能一心一意對我，也希望我們這段關(guān)系是雙向一對一的。”

    若是在正式舞團(tuán)合約里這些本來就是基本條件，小舞團(tuán)倒是無所謂，知名舞團(tuán)會很注重這些，編舞老師是非常關(guān)鍵的角色，是否能奪冠呈現(xiàn)度是一方面，但更取決于舞蹈本身。

    為了防止編舞老師泄漏，簽約時都會有一條這個，如有違約可是高額違約金。

    云亭對這條并不意外，意外的是違約金那里沒有填。

    他指著空白橫杠，“怎么沒寫？”

    “因為我還沒想好，”成譽說，“云老師，你覺得多少合適？”

    云亭反問：“你讓乙方?jīng)Q定違約金？”

    成譽笑起來：“信任你啊�！�

    才見過幾次面就說信任？

    云亭對小青年的單純不屑一顧，“既然沒想好就先空著，另外關(guān)于編舞費也暫時不用。我們是合作關(guān)系，我在你身上投入的精力，想要的并不是金錢回報。你得拿出好成績給我，下次比賽如果進(jìn)不了前三，我們就此別過�！�

    成譽長相處于青澀和成熟之間，五官漸開，燦爛的笑容柔和了眉眼幾分不顯露的凌厲感，親和又帥氣，“云老師，我一定會努力的�！�

    云亭聽了一早上的努力，對這二字并未有太多波瀾。

    想要爬得高走得遠(yuǎn)，努力是必然的，別人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天賦又付出了百分之百的努力，和天才相比這些努力不值一提。

    成譽不算天賦型選手，他的出現(xiàn)只不過是走投無路時的一次放手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