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上次喊了一聲女將軍那人是她吧!
誰在裝傻
“我從來面善�！辟秸f。
把小賊扒了個只剩褲衩的小吏們直起腰來，
有點(diǎn)苦惱地看著地上翻出來的散碎銀錢，倒是有幾個荷包，但哪個都不像是大將軍的風(fēng)格。
一群人守著贓物和滿地亂飛的衣服褲子大氣不敢出，
連又進(jìn)來了個人也沒有察覺。
嬴寒山倒是聽到了。
拐杖點(diǎn)地的聲音很明晰，
秦蕊娘拖著腿往里走了幾步就站定，
有點(diǎn)不知道是站住還是扭頭就走。
衙門里一塌糊涂，
門外一個人呆若木雞地站著，活像被繩子系住脖子吊起來的風(fēng)雞，門里幾個人七上八下地扭著，
齊刷刷地扒一個賊的衣服。
在這混亂之中，
大將軍和早上碰見的那個女頭領(lǐng)面面相覷。
一定是我中午吃的那碗面湯里有菌子。秦蕊娘想。
圖盧·烏蘭古也聽到了拐杖的聲音，
她偏過頭來，
看清楚眼前來人是誰，
臉上就露出一個柔和的表情，對秦蕊娘點(diǎn)頭：“是你�！�
“啊，女頭領(lǐng)，
”秦蕊娘下意識地回，眼睛瞟向贏寒山，
“大……”
嬴寒山飛快地眨了眨眼睛，
阻止她往下叫。
“……姐”
贏寒山咕咳一聲就嗆著了，捂住嘴轉(zhuǎn)過身去拿手錘墻。烏蘭古同情地看著她，過去拍了兩下她的后背：“這是你親姐姐你們兩個長得不像�！�
“不是!”秦蕊娘反應(yīng)過來自己急智出來個什么東西，
趕快否認(rèn)。烏蘭古點(diǎn)點(diǎn)頭：“我也說你們不是，你是個商人，
她是你走商的頭領(lǐng)”
嬴寒山還在咳嗽，
秦蕊娘也不好說是也不好說不是，只能含含糊糊地點(diǎn)點(diǎn)頭。
“那好，
正是趕巧，”她說，“你來官府有甚么公干若是沒有，我和你們頭領(lǐng)面善，你早上又有恩于我，我請你們吃酒吧�！�
公干是有的，但看著這屋里亂七八糟的一堆人和自己新冒出來的大姐，秦蕊娘用力咽了兩口唾沫，愣是說不出來自己來干什么了。
十里城里的酒坊很多，到夏格外便宜些。一是這時熱氣，城中居民都不愿飲酒，二是天孤人帶來的酒壓低了酒價。
但去歲戰(zhàn)亂，十月桑落時無人釀酒，今年也就沒有使人長醉的白墮春醪，故而酒價沒下去十分多。
貴人們會到更靠城中，離那些賣精致物什鋪?zhàn)痈牡胤斤嬀疲悦獾紫掠憙r還價的聲音打擾他們喁喁低談，牛馬牲口的腥氣擾亂了酒和飯菜的香氣。
烏蘭古沒有貴人們的臭毛病，她也堅(jiān)定地認(rèn)為自己邀請的兩位客人應(yīng)該也沒這種毛病，所以她們在城門前一家客棧前的小酒肆落腳了。
這里靠近城門，車馬喧囂，來往的客人也雜，不時就能看到結(jié)辮或者只穿著半個肩膀衣服的人來來往往。烏蘭古進(jìn)店里輕車熟路地找了張桌子坐了，一坐下就驚起一群飛鳥。
有五六個年輕人原本坐在這張桌子上，她坐下他們就立刻跳起來。每個人都是天孤人的長相，圖盧·烏蘭古坐在里面，反而更加顯出她眉眼中那種中原式的柔和來了。
離她最近的女孩只有十八九歲，腰上別著一把很漂亮的短刀，她親熱地挨近圖盧，像一只小貓一樣拱她的肩膀，又被圖盧半是玩笑半是正經(jīng)地推開。
這時候這些人才看到跟著她來的嬴寒山和秦蕊娘，臉上活泛的表情一瞬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表情的肅殺。
北方的騎兵們常見這種表情，那些拿著彎刀，頭戴襯著厚實(shí)皮毛頭盔的天孤人們臉上就是這樣的神情，他們不恐懼，不仇恨，在被砍斷脖子或者砍斷別人脖子時，熱血下的面容仍舊凝固著這種冷酷。
圖盧手指輕輕敲了兩下桌面，用天孤話說了一句什么。他們又一瞬間變回鳥兒，變回在草原上跳來跳去的黃羊，露出輕快而好奇的表情，在兩個人身邊跳一跳，拉一拉她們兩個的手或者衣袖，又趕緊跑開。
“他們沒有多少來中原的機(jī)會，”圖盧說，“所以對這里的事情都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