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
“嗯,”圖盧應(yīng)聲,“夏天到了,我們要趕走草場里的野獸,才能繼續(xù)放羊。”
“你不要騎烈馬,”她說,“看看,滿頭是汗,一定又騎了沒有馴好的馬。殿下年紀(jì)還小,有的是時間去學(xué)馴馬�!�
圖盧嗯嗯著,并不認(rèn)真地回:“阿媽吃過藥了嗎”
“吃過了,睡得太久才頭痛,又沒有看到殿下�!彼@么說著,沉默了一會。
“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來著……”
“晚上了。”圖盧輕聲說,她好像刻意蓋過了一個問題的核心。那位女官輕輕搖著頭,顯然不想要這個答案。
突然,她抬起頭來,注意到了帳篷里的第三個人。
“你是”
嬴寒山和圖盧撞了一下眼神,后者露出一點苦笑來,聳聳肩。
“怎么說都行�!彼÷晫χ秸f,“反正阿媽很快就會忘掉。”
于是嬴寒山也過去,像是圖盧一樣半跪下來。
“你好,樓女官。”她說。
那位女官半垂的眼睛睜開了。
她用一種審視的,近乎于逼人的目光描摹著嬴寒山的臉,半晌對著圖盧微笑了一下,扶著毛氈想要站起來:“我好像認(rèn)識你呢,你和我一起去草原上走走吧�!�
圖盧趕忙按著她的肩膀要她坐下:“不了阿媽,你們說吧,我去草原上走走。”
這么說著,圖盧自己退出了帳篷。
一直到看著圖盧放下門簾,那位女官才坐下。
“你是什么人派來的”她問。
“我是青簪夫人的朋友�!辟秸f。
這一次目光停留在嬴寒山臉上的時間比之前更長�!靶〉钕逻沒有成年,”她抓住了嬴寒山的手腕,“不論你知道什么,都不應(yīng)該這時候告訴她,這是她母親的意思�!�
嬴寒山了然地放松了肩膀:“我什么也沒有說。”
她明白了。眼前的這位女官意識并不很清晰,仿佛有些阿爾茨海默的癥狀,或許在她眼里,圖盧還是十來歲的少女。
樓女官點點頭,表情也松弛下來:“王還好嗎烏蘭古部已經(jīng)壯大起來了,王她還沒有找到機會逃走嗎”
“她還好,”嬴寒山點頭,“……還沒有找到機會,或許快了。她要我把她的帶回來交給女兒,她……說她派了一位姓樓的女官保護她的孩子,我一路找到草原,終于見到你們了。”
那位女官肅然地點了點頭,仿佛不是對她,而是對某個存在于虛空中的囑托者。
“你也辛苦了�!辟降吐晫λf。
“王救我于焚巫覡,不敢言苦�!彼f這話時嬴寒山又看了一眼她手上的紋身,樓女官就坦然地伸出手來給她看。
“臧沉之南多巫覡,天旱焚巫�!彼f,“王從柴草中救走了我,把我?guī)г谏磉呑鳛樽o衛(wèi)。”
這是一位女巫祝,也是一位女武者。嬴寒山伸出神識試了試她,沒有筑基的跡象,但有一股輕柔的氣順著她的紋身在流動。
“別試了,”系統(tǒng)小聲說,“一個天賦挺好差點摸到練氣邊的凡人,不稀奇。你看她一身暗傷。要不是她有這個天賦,她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