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1章
他只需要她存在。
可她的存在正在模糊。
嬴寒山輕輕搖搖頭。
“是我做的，陳恪�！�
幾乎是話音落下的瞬間，他霍地站了起來。
“為何如此!”
“為何不如此”嬴寒山平靜地反問，“淡河內(nèi)部已經(jīng)是一團亂麻，或許我與裴紀堂都甘心讓步，但我們手下的人不會善罷甘休。這世上除了好人，壞人，還有不好不壞的人，大多數(shù)人就在善和惡之間，用善的那一面開路，用惡的那一面爭斗�！�
“我曾經(jīng)很理想化，現(xiàn)在仍舊算得上理想主義。但陳恪，想要做事又要求雙手干凈是不可能的，你也曾親事農(nóng)桑過，那時候你的袖子和手是干凈的嗎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這件事是我策劃的，我并不后悔�！�
有那么一會陳恪一動不動，整個人僵住，好像有人突然割開他的后背，一把攥住他的脊骨抽出來�；蛟S過了十息，二十息，他整個人突然一震，從最初的茫然里回過神來。
他發(fā)著抖，眼里的淚幾乎要落下來。將軍將軍!陳恪喃喃地念著，為何如此
前半段思緒被打亂，從馬車上下來后逐漸平復的心緒再一次翻涌。就在這一瞬間，他的手觸上腰間佩劍。
藍色的藤蔓暴起，掀翻嬴寒山面前的幾案，構成一道防御的藤墻�！瓣愩�!”嬴寒山低呼一聲，她看到他抽出佩劍，卻沒有指向前方。
“將軍……并沒有錯，是了，是了�！彼�，手中劍倒轉(zhuǎn)架上脖頸。
“或許是恪錯了�！�
“可恪，終究不能再侍奉將軍�！�
抵上脖頸的劍抹下，一枚陶茶杯同時鐺地打在他虎口握劍處。那把劍被擊飛，但隨劍鋒綻開的血花仍舊染了陳恪的半邊領子。藍藤調(diào)轉(zhuǎn)方向卷住陳恪手臂，順勢壓住他脖頸上的傷。陳恪的手被反縛起來，失去平衡倒在地上。
嬴寒山箭步?jīng)_過去檢查他脖頸上的傷口，他那一下是認真的，即使她出手出得極快，劍還是深深割了一道，險些劃破動脈。被花藤壓在地上的陳恪喘息著，半閉眼睛把頭扭向一邊。
她沾沾傷口，確定它并不致命之后對花藤打了個手勢：“把他拉起來�！�
“……唔!”
一股暗紅色汩汩地溢出來，陳恪低低嗚咽一聲，還是勉強被拽正了。
“要不是我下手沒輕沒重，我真想抽你。”嬴寒山說。
她疊了一塊帕子壓住那道傷，捏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壓在傷上。陳恪掙扎兩下，終于還是壓住帕子不動。
“下次觸柱，”嬴寒山說，“那個經(jīng)典，而且不好救�！�
陳恪猛然抬了一下頭，好像想站起來，但被束縛著找不到平衡，險些又一頭栽在地上。
“你說吧�！彼W閃身，等陳恪穩(wěn)住才繼續(xù)說，“你想說什么”
“……恪沒什么想說的了。”
“你都搞出死諫來了，現(xiàn)在跟我講你沒話說了”嬴寒山被氣樂了，又坐下來，看著他的臉，像看著個什么沒見過的動物，“好，你不說，我替你說�！�
“你幾歲啊陳恪”
陳恪又嘶了一聲，可能是牽到了傷口。他勉強直身，艱難地回答：“二十九……”
“你快三十了，不是十三�！辟酱驍嗨澳闶龤q干這事我會說你少年節(jié)烈，你三十還干這事我懷疑你是累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