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5章
丹蕪?fù)跖悬c怨毒地瞥了這群人一眼，終于還是慢慢站起來了。
“我好點了，
有沒有糖水能給我喝一口呀�！�
她不能在這里置氣，
既然啟王態(tài)度強硬，她就得稍微放軟和點。
小狗崽子懂什么呀，小狗崽子齜牙是不懂事呢，
是下人傳話傳岔了呢，她還是為了啟王姐姐好的。現(xiàn)在她還虛著，
就靠自己能當(dāng)內(nèi)應(yīng)這件事拿捏對面，
啟王不怎么吃這一套，她也不能讓事情被談崩了。
她從侍女手里接過糖水，
喝了一大口，合著怨氣一口咽下去。
“……哼，當(dāng)初救我的時候，明明又好說話又傻兮兮的……”
第五靖也沒有吃午間那一餐。
侍從們已經(jīng)把桌子上冷了的午膳撤下去了，第五靖手里拿著軍報，雖然沒有太多表情，但也能看出來臉色不好看。
“從州，競州，京畿，無一處糧商在正經(jīng)賣糧嗎”
除去外巡的王奉良，鐘齊，秦晝和黎鳴鋏都在帳內(nèi)，幾個人的神情也都沒有那么松快�！暗钕�，”鐘齊說，“從州亂了。”
第五靖稍微揮了揮手，像是把一層云翳從臉前揮走。
“我知道從州民變了，”他說，“到了這個地步已經(jīng)幾個月了，望姊死后就沒一個能挑起梁來的”
他又揮了一下手，想要說什么的秦晝被這個動作堵了回去�！案傊萸锛Z下來得晚我知道，京畿我也不指望了，喂京中那群老猴老狗去吧�！�
“如今營中軍糧如何”
事情倒也沒到需要動肝火的程度。
從州的糧不是突然沒的，只是原本能穩(wěn)定采買的大頭突然沒聲了，總體到不了斷糧的程度。
秋收后營中的軍糧倒是不缺，但是喂馬的豆粕存量不多。這東西主要是競州和從州種，如今競州從州都不好買，再找就只能找南方了。
多新鮮嘿，和南方打仗，找南方買糧。
戰(zhàn)馬平時混著糧食和草料吃還行，真打起來必須加豆料，騎兵的戰(zhàn)斗力一大半掛在馬上，飼料出問題整個戰(zhàn)斗集團(tuán)的實力就會下滑。
第五靖疊著手盯著桌邊的燈思索了一陣，最后發(fā)現(xiàn)確實只能走這條有些荒唐的路。
“從臧州買糧吧，”他說，“一次預(yù)備夠，這場仗打不到開春�！�
“諾，隨州有販馬人，糾集幾支商隊，用他們的名頭購入，應(yīng)當(dāng)不會有問題�！�
話是這么說了，胃疼還是胃疼的，他第五靖幾時打過這么不富裕的仗，袖子都挽起來了臨節(jié)骨眼上糧草掉鏈子。
他閉了閉眼，把胸中的一口郁氣嘆出來，安慰自己民變終究不可能持續(xù)一冬，從州大概很快就會恢復(fù)正常。再睜眼時看到黎鳴鋏仰起臉上前一步。
“殿下，”這小少年說，“秦將軍有事要奏。”
第五靖這才想起來被他剛剛那一揮手打斷的話，示意秦晝但說無妨。帳篷內(nèi)略略安靜了幾秒，秦晝斟酌著的聲音響起來。
“殿下。”他說，“從州不是民變，而是已經(jīng)軍變了�！�
……
草葉開始轉(zhuǎn)為黃色，庭院中那幾棵楓樹卻不是赤紅，而是胭脂一樣的粉色，像是少女的兩頰。
仆人們來來回回，將行李搬上馬車。隨行的男女仆從已經(jīng)點過名冊，在院子里來來回回地走的時候就有點驕傲的神氣，不在名冊上的難免灰頭土臉，回過頭看著那些幸運兒時，少不得暗啐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