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4章
“到這里來。”
先伸展開的是花藤，那些藤蔓在散出愈發(fā)明顯的微光，照得整個水池都開始發(fā)亮。
它們纏上她的腳踝，手臂，脊背，直到細密地把她包裹住�；ㄌ冁溄拥哪莻�人慢慢分開水流，拖著魚鰭一樣披散的長發(fā)走向她。
他握住她的手，她的肩膀，那些白花就如帳子一樣靠過來，攏住兩個人。
花香濃得像是酒。
嬴寒山稍微蹙眉，不自覺掙扎了一下，想把手從緊密的束縛中抽出�；ㄌ偃缢傅厮砷_了，但仍舊輕柔地追逐她的手指，稍一停留就糾纏上去。
她長身，在水中和萇濯身形不分高低，他偏過頭去，嘴唇只能輕輕蹭到她脖頸。萇濯的發(fā)絲與常人觸感不同，被熱氣熏蒸了這么久仍舊柔軟而冷，擦過肌膚的觸感仿佛荇藻，激起皮膚上的粟粟。
“不要鬧�！彼徊涞孟氚l(fā)笑，萇濯聞言停下，仰起臉用那雙冷色調(diào)的眼睛望著她。
“不鬧�！彼J真地說。
藤蔓纏住她的肩膀，把她向水中拉了拉，從水中浮出的鮫人捧住她的臉頰，繾綣地吻上去。
好熱。
花香和水汽讓人的頭腦快要融化成蜜糖，抵牾的唇舌間彌散開很淡的甜味。
“……!”
被花藤纏住的身軀驟然繃緊，一聲驚呼碾碎在喉嚨里，隨著急促起來的呼吸變成輕柔的喟嘆。
金色的眼睛睜開，上面倒映著燭火的光斑也倒映著淺淡的藍色。
寒山，寒山他輕聲地叫她，那雙金色的眼睛闔了闔，慢慢轉(zhuǎn)向他的臉，有些失神。
“濯也想起一件事�！�
“嗯……嗯”她含糊地應，指甲在他的肩背上印了個無血色的月牙。
“寒山似乎曾經(jīng)與濯說過，有朝一日，寒山也對濯說一說自己過去的事情�！�
她又閉上眼，兩片鎖骨像是倒臥的彎刀一樣，隨著呼吸起伏不定。
她說過……
啊，她是說過來著。
觸感細密如電，從脊椎一直到后頸，睜開眼看到的只是模糊的光斑，一切都融化為閃閃發(fā)光的色彩。嬴寒山有些遲鈍地思考著他說的話，眼睫重重闔上，眉頭蹙起，凝成幾道忍受的線條。
“……什么”她斷續(xù)地問，“從什么地方說”
“什么地方都好�！�
精神的邊緣變得模糊，藤蔓的卷須滲入縫隙，呼吸的逐漸分不出彼此。
“我……呃，”她眨著眼，努力拼湊詞句，“我……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萇濯沒有應聲，他的發(fā)絲從頰側(cè)落在她肩上，發(fā)絲與發(fā)絲糾纏在一處。
該從哪里說呢，從那個千年后的世界從她如何長成，還是從她來到這里的那幾年開始說
汗水被花藤抹去，交握的手指因為不自覺用力而骨節(jié)青白，思維和身軀都在戰(zhàn)栗，她感覺到他的意識融合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