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張不伐很不自在的輕咳一聲,“我不是很餓�!�
喬矜己話少,“哦�!�
莫名的,她覺得對方現(xiàn)在好像也不是那么遙遠(yuǎn)。
就好似,他也在用同樣鱉口的言語,來說出他也覺得這里東西貴的事實。
兩人目光相撞,短暫交匯片刻,喬矜己先挪開了。
過了片刻,張不伐再次出聲,“先介紹一下吧,我叫張不伐,目前是開一家花店�!�
“喬矜己,會計�!�
“可以說一下你面對另一方的看法嗎?”
停了幾秒,喬矜己決定還是如實說出來,“我是不打算結(jié)婚的,來這里是因為鐘曉平時對我很好,我不好意思拒絕她,也不想耽誤你的時間,抱歉�!�
雖然說著抱歉的話,但他絲毫沒看出對方有不好意思的神色。
好像自始至終,她都很平淡。
喬矜己確實是這么想的,畢竟是鐘曉沒經(jīng)過她同意就給她安排了一場相親。
她是個無辜人。
“那一起吃完這頓飯,不過分吧?”
“可以�!�
雖然兩人選的少,但吃的格外慢,喬矜己是想仔細(xì)嘗一下這79塊錢的雞肉和她平時吃到的有什么不同,而張不伐,不是一個冷場的人。
“你為什么學(xué)會計��?”
“高中老師推薦的,就學(xué)了�!�
“我是喜歡花這些,所以才想開花店。”
喬矜己嗯了一聲,沒什么興趣。
張不伐仿若沒注意到她的冷淡,繼續(xù)說著,問到喬矜己時,她也會應(yīng)答。
等她吃完后,示意服務(wù)生過來,忽然沒頭沒尾問了句,“請問,你們這里的餐具和紙巾收費嗎?”
張不伐瞬間噤了聲。
她是來到這邊,才知道原來有的西圖瀾婭餐廳吃飯,就連餐具和紙巾都是要花錢的。
喬矜己沒想到對方會送她,兩人剛才雖然很平和,但也意味著以后將會毫無交集,拒絕,“不用了,我等公交車�!�
張不伐收回視線,看了眼車內(nèi)的時間,“已經(jīng)八點多了,公交車不一定有了�!�
“有的�!眴恬婕焊裢饪隙ā�
張不伐沒說話。
她指了指不遠(yuǎn)處的站牌,“那上面寫著最后一班車是九點半�!�
說完,也不等張不伐再次出聲,“謝謝,但我還是自己坐車回去吧�!�
拒絕得干脆,生怕和他沾染上一絲一毫。
張不伐沒再堅持,慢慢悠悠地往前開著。余光透過后視鏡,她很瘦,哪怕穿著厚重的羽絨服,手都插在兜里曳著重量,都能感覺到里面空了很大空間,在她身上,被風(fēng)的帶領(lǐng)下,晃晃悠悠的。
冷風(fēng)帶的她發(fā)絲揚起,她不為所動,筆直地站在那里,似是冬季巍峨高山上一顆青松,堅挺,沉默,卻又引人注意。
兜里的手機隨著消失的紅色尾燈沒完沒了地響起來,拿出看了眼,按下開關(guān)鍵,直接靜音,再次放回口袋里。
第二通電話是在她剛進(jìn)家門口的時候,還是剛剛的號碼,直接放到一旁,不接聽,等著鈴聲掛斷。
她沒回過去,對方肯定會再打過來。
果然,沒過多久,鈴聲第三次響起。
喬矜己沒立刻接,心里估摸著時間,覺得這個電話快要自動掛斷的時候,這才接起。
還不等她開口,先是一頓指責(zé),“你干什么呢?這么久才接電話!”
像是早就習(xí)慣,不咸不淡的解釋,“剛剛在洗澡�!�
喬矜己在內(nèi)心默數(shù)三個數(shù),那頭的爆發(fā)隨之而來,“你洗什么澡��?你不知道省著點水費電費留給家里用?”
末了,還說了句,“果然是個賠錢的,就是浪費,有這錢給家里多好�!�
喬矜己沒說話,孫念娣繼續(xù)絮絮叨叨說著她敗家不會過日子,喬矜己索性打開擴(kuò)音,把手機放到茶幾上,開始忙自己的。
這二十多年都是這樣,她早就麻木了。
把手機麥克風(fēng)關(guān)閉,從廚房里拿出一個皮都皺在一起的蘋果,等她把蘋果吃完,那頭才停下來,開始說今晚給她打電話的目的,“你過年記得回來一趟,我給你說了一門親事,那邊家里條件挺好的,你可別總說我們對你弟弟好。”
她忽然來了興趣,“對方家里什么條件?”
“去年新蓋的房子,家里有個妹妹也在去年結(jié)婚了,彩禮給了他們家五千。”
孫念娣五千兩個字說的極重。
喬矜己繼續(xù)問道:“那男的多大了?”
“不大,三十九。”
內(nèi)心平靜的過分,比她大了十五歲。
“我不回。”
她自從上大學(xué)后,她就再也沒回去過,每次借口都是留在這邊打工賺學(xué)費,只是每次都要給家里二百塊錢。
那個時候的她抗?fàn)庍^,但孫念娣每次都是說一些難聽的話,她索性每次打工都給他們二百塊錢,告訴他們一個月才掙三百。
最開始他們是想讓她把三百塊錢全都給家里,但是她說如果他們要全都要走,那她一分都不會給他們,這才讓步。
哪怕這么多年,她還是不能理解,怎么她在他們那里,就是一文不值的賠錢的玩意,她有的時候甚至在想,是不是他們忘了每個月都是她會給他們一筆錢。
孫念娣很生氣,“你真是在外面翅膀硬了,現(xiàn)在都不聽我的了,人家李陽去年就結(jié)婚了,彩禮給了她家三千,前段時間剛生了個兒子,你要是嫁過去,彩禮也能給咱家三千呢�!�
李陽是他們家鄰居的女兒。
“哦,”喬矜己不以為意,拿著手機坐到沙發(fā)上,“那關(guān)我什么事?”
“怎么不關(guān)你的事?你不結(jié)婚,哪里來的彩禮錢?你弟弟什么時候才能娶到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