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似是思量片刻后,又道:十日后朕在瓊林苑設(shè)宴,這慶功之事......
交由臣來操辦吧。顧硯之突然接口,
蕭承煜滿意頷首,可行,顧愛卿以后可莫要隨意信這些民間的傳言。
一句不痛不癢的訓斥,語氣中卻絲毫沒有怪罪之意,反而還是親昵的稱顧硯之為愛卿。
謹遵陛下教誨。顧硯之垂下眸子,輕輕頷首。
王尚書剛剛是還有別的事想說嗎蕭承煜目光回落在王雍鳴身上,言語中頗有些慵懶之意。
臣...臣無事!王雍鳴握緊拳頭。
退朝的鐘聲響徹宮闕時,王雍鳴官袍下的中衣已能擰出水來。
王雍鳴在朱雀門前攔住那道玄色身影。袖中密信露出一角,太后朱批沈萬亭三日后問斬的墨跡似乎都沒干。
顧大人以為一封契書,就能置本官于死地,未免也太過天真了。他嗤笑一聲,指節(jié)捏得發(fā)白,官袍下擺還沾著在金殿上跪地的灰塵。
顧硯之停下步子,眉宇間卻無半分苦惱,像是早已料到今日結(jié)果一般,卻并不理會王雍鳴的言語挑釁,只是朝著他微微頷首便要徑直邁開步子要離開。
他怎么會不清楚,只是一封沒頭沒尾的契書,怎么可能治罪戶部尚書。
自沈相入獄,冀朝宰相一位懸空三年之久,即便數(shù)位大臣聯(lián)名上書,陛下依舊頂著壓力,遲遲沒有選定繼任之人。
而戶部不同,王雍鳴在其位已有數(shù)十年,戶部掌財,可以說捏著整個冀朝的經(jīng)濟命脈。王雍鳴扎根在戶部尚書這個位置,又豈是這么輕易能動的。
但是他今日的本意根本就不是王雍鳴,而是保下沈相,今日一看,圣意明顯也是偏袒在沈相身上的,只稍打斷,陛下便會意將王雍鳴的嘴堵上了。
一封契書便將沈相身上罪責拖住,爭取來時日便也足夠了。
顧大人。
王雍鳴忽然出聲阻止顧硯之離開,顧大人一身才學驚世,又深得陛下信任,何必要去淌沈萬亭的那灘渾水。他伸手撣了撣顧硯之肩膀上的灰塵,
想必你心中也明白,這沈萬亭是必定會死的,你何不跟本官一起...
顧硯之駐足望向?qū)m墻外的流云,昨夜沈清霜面對一村焦尸時神傷的模樣閃過眼前。
微微側(cè)身看向王雍鳴這才開口道:可惜我與王大人道不同不相為謀,顧某相信陛下,也相信天道,不會讓莫須有的構(gòu)陷害死忠誠良將。
哈哈哈...王雍鳴撫須大笑,再想說話時,一雙有些充血的眸子無意間撞入顧硯之淡然的眉眼中。
王大人,心中也一定明白,那些你害死的冤魂,說不定日夜在大人身邊駐留,估摸著都要擠不下了吧。
陰風卷著枯葉掠過宮道,王雍鳴踉蹌后退了半步。
仿佛看見鐵匠村眾人燒焦的指骨從契書伸出,待回過神來時,顧硯之已經(jīng)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