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嚴(yán)星河眉頭一皺,心亂如麻。
上車前她其實(shí)已經(jīng)做好了坦白一切的打算,但是聽見林墨瑾這番論調(diào),她難以遏止的想起之前的那三年。
毫無疑問,和林墨瑾在一起的那三年,是她最快樂又最煎熬的三年。
每當(dāng)?shù)搅松钜�,她就�?huì)捏緊了警徽。
想那上面究竟沾滿了多少同僚的鮮血,才讓她臥底到這個(gè)地步,她怎么能夠?qū)α质罎h的兒子動(dòng)心��?
可無論怎么提醒自己,她依舊越陷越深。
愛上一個(gè)注定不能愛的人,清醒著沉淪……
林墨瑾說的對,他不無辜。
他用著林世漢剝削來的錢,過著國家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過不上的生活。
他揮金如土,他高高在上。
可林世漢做的一切他終究不知情。
自己也確實(shí)不該利用他的感情去抓獲林世漢……
對國家和人民她問心無愧,可對林墨瑾呢?
她始終是虧欠的,虧欠到午夜夢回都會(huì)看見他哭的紅腫的雙眼,看見他聲淚俱下的問:“為什么?”
嚴(yán)星河偏頭,掃了眼副駕駛的林墨瑾。
在心里悄然感嘆: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fù)如來不負(fù)卿……
林墨瑾覺察到她復(fù)雜的視線,別過頭看向窗外。
就這樣沉默著,車也駛進(jìn)了趙家村。
嚴(yán)星河在趙誠家門外停下,解開安全帶下車,繞到副駕駛想要攙扶林墨瑾下車。
林墨瑾卻先一步打開車門,忍著疼下車。
他徑直越過嚴(yán)星河攙扶的手,走進(jìn)趙誠的家門。
嚴(yán)星河眼底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失落,接著緊跟著林墨瑾進(jìn)門。
農(nóng)村的自建房都是大差不差。
只是趙誠家的格外簡陋,只堪堪用紅磚壘砌成兩三間房,什么裝修都沒有。
屋子里也空空蕩蕩,除了必要的桌子和床,其他一概沒有,甚至連房間都只有兩間。
進(jìn)門后,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撲鼻而來。
林墨瑾捂住鼻子往里走,終于在最角落里,看見了渾身沾滿鮮血的趙梅!
林墨瑾的心上像是被人狠狠劈了一刀,鮮血不止,疼痛難忍。
他沒有絲毫猶豫大步向前,將趙梅摟進(jìn)懷里。
“趙梅,是我,是林老師�!�
林墨瑾不斷撫摸著她的頭和背:“對不起,是老師來晚了……”
趙梅愣愣的,黑白分明的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
好久之后,才回過神,抓緊林墨瑾的衣角:“林老師……”
低軟的聲音如同重錘砸在他的心上,林墨瑾霎時(shí)眼眶通紅,聲音哽咽:“老師在�!�
趙梅吸了吸鼻子,淚如雨下:“老師……老師……”
縱使血腥味刺鼻,林墨瑾還是摟緊她,想將身上僅有的溫度傳遞過去:“趙梅,老師在的�!�
趙梅驟然放聲大哭,撕心裂肺的聲音讓林墨瑾也忍不住掉眼淚。
嚴(yán)星河站在門口,目光沉沉的看著兩人的背影,垂在身側(cè)的指骨握的泛白。
不出五分鐘,趙梅的聲音就哭啞了。
林墨瑾低聲哄他:“不哭了,老師來了,有什么事情可以和老師說�!�
趙梅抽泣著,頭低低埋著:“老師……我對不起你,那天趙雪蓉……我都沒有幫上你�!�
林墨瑾想起那天,趙雪蓉給他灌迷藥,趙梅被推到一邊。
他小心翼翼的掀開趙梅的額前發(fā):“你不說我都忘記了,那天你被趙雪蓉推開,有沒有受傷?”
趙梅輕輕搖頭:“沒有�!�
林墨瑾舒了口氣,輕聲開導(dǎo)她:“你還小,即使在場也不能怎么樣,趙雪比你高比你壯,一個(gè)能打你5個(gè)�!�
趙梅揪緊了衣服,不講話。
林墨瑾看著她:“能告訴老師嗎?你這一身的血是怎么弄的?”
趙梅深深垂下頭,淚珠一滴接著一滴的落在衣服上,暈開早已干涸的血跡。
林墨瑾不催她,只是靜靜的陪著。
好久之后,趙梅才再次開口:“林老師……你會(huì)討厭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