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聲音顫抖著,帶著一絲近乎絕望的期盼:“如果你是緋黎,你會……諒解我嗎?”
季蘇酥看著他,眼神沒有絲毫的波動。
聲音平靜得像一潭死水,沒有一絲漣漪——
“不會�!�
簡短的兩個字,像一把巨刃,瞬間將傅矜臣的心斬掉了一大半。
又像是一記重錘,將他殘存的希望徹底擊碎。
他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
頹然地跌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而絕望。
傅矜臣記不清自己是怎么回到別墅的了。
外面下著雨,他被淋得狼狽不堪,濕襯衫和西褲貼在皮膚上。
哪有半分從前氣勢凌人的矜貴模樣?
皮鞋踏進別墅門,雨水順著他的發(fā)絲墜落,和著身上滴落的水珠在地上曳出一條長長的水痕。
喬心語已經在別墅巴巴等了他很久。
自從許緋黎離世那天,他就再也沒有聯系過她。
她實在等不及,養(yǎng)了幾天傷就匆匆出了院。
“你傷還沒好,哪有上趕著接男人回家的道理?”姜若芳跟在喬心語身后恨鐵不成鋼地喊。
自己這個女兒,她什么都滿意,模樣遺傳了她,生得嬌媚,從小到大就受到不少青眼有加的贊賞。
就是和她年輕時一樣糊涂,沾上了感情,就迷糊得找不著北,悶著頭往里撞。
姜若芳拉住喬心語的手,抬手撫上她的臉。
“心語,媽媽還是要囑咐你,指望什么都不要指望男人。”
“也許當下的某一刻,他確實對你有真心,但真心是最靠不住的東西�!�
喬心語望向樓下已經走進客廳的傅矜臣,等不及想要沖下去。
可手被姜若芳拉著,看著自己母親語重心長的模樣,她只好暫時穩(wěn)下離去的步伐。
她笑著向自己的母親撒嬌:“媽,你說的這些太深奧了,我聽不懂,也跟我沒關系。”
她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挽回傅矜臣的心。
就算挽不回他的心,用盡一切辦法,將他的人綁在他身邊也好。
姜若芳慈愛地將喬心語額邊的碎發(fā)挽到耳后:“傻孩子,媽知道你是真心喜歡他的,但你有沒有想過他為什么要選擇你?難道真的是因為喜歡你嗎?”
一句話把喬心語問得腦子一團亂。
她不明所以地問:“媽,什么時候你對自己的女兒這么沒有信心了?難道我身上就沒有能吸引到他的魅力嗎?”
姜若芳緩緩將目光轉到樓下客廳的,傅矜臣和許緋黎的婚紗照上。
“凡事富貴人家,都講究門當戶對,無一例外�!�
“傅矜臣為什么放著各方面你都夠不上的許緋黎不要,偏偏選擇你呢?”
說著,姜若芳將視線落回喬心語臉上,眼底的慈愛緩緩被冷冽陰狠取代。
“媽!”喬心語有些生氣了:“你明知道我恨死了許緋黎,為什么還要捧高她,貶損自己的女兒?”
姜若芳將喬心語的頭扳向那張婚紗照:“心語,你好好看看,照片上的女人是不是有些眼熟?”
“你每天在照鏡子的時候真的沒有深想過嗎?”
聞言,喬心語觸電一般撥開姜若芳的手,連連后退了好幾步:“不是的,只是巧合,這個世上相像的人那么多,難道就非得是誰是誰的替代嗎?”
說到最后,她從自己嘴里脫口而出的‘替代’二字,深深灼燙了她的心。
這道屈辱的傷疤,是她多時不敢觸碰的陰影。
半年前,她還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剛畢業(yè)的學生。
周圍的同學都有家里兜底,一畢業(yè)就早早地物色好了好單位,一個個無憂無慮的。
只有她灰頭土臉地抱著簡歷四處碰壁。
就在她徹底失去希望的時候,她無精打采地走進了傅氏集團。
坐在等候室的時候,她甚至根本就不抱希望,想著結束之后趕緊回家睡覺。
就在這時,走廊上,一個身材高大挺拔的背影從等候室門口走過。
幾個職場男士眾星拱月一般圍在他身邊。
雖然只是個背影,但身形頎長,氣質凌然,修身而裁的白色襯衫,肩膀后綴著兩小顆淡金色的十字星,十分矜貴。
喬心語一下子看得出了神,情不自禁跟隨著他的背影走出去。
走進會議室,一眼就看到了他,他正坐在沙發(fā)上,面容冷硬,臉上像冰雕一般沒有多余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