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明明說的是頭面,沈清辭心頭卻莫名發(fā)悶。
孟妙漪邁步要走,突然,一陣天旋地轉(zhuǎn)。
昏迷前最后看到的,是沈清辭慌亂的臉。
再睜眼時(shí),入目是教會醫(yī)院的白墻。
沈清辭神色復(fù)雜:“妙漪你有了?”
不是欣喜的驚呼,而是冰冷的質(zhì)問。
孟妙漪分不清是腹部的絞痛更甚,還是心口的鈍痛更難熬。
她蒼白的唇扯出一抹苦笑:“少帥覺得現(xiàn)在不是要孩子的時(shí)機(jī),對嗎?”
見沈清辭沉默,她喉間腥甜翻涌,卻扯動嘴角笑了,“那就打了吧。”
沒有哭鬧,沒有爭執(zhí)。
前世的血淚,教會她平靜。
這個(gè)孩子,她終究留不住。
沈清辭眼中閃過一絲愧疚,握住她的手,喉結(jié)滾動著咽下半句話:“生下來�!�
孟妙漪猛地抬頭,死寂的眼底泛起微光。
她的聲音輕得像一片羽毛,“我們……真的能留下他嗎?”
沈清辭指腹掠過她泛紅的耳尖:“哪對父母會不期待孩子的到來?”
孟妙漪喉頭哽咽。
是啊,哪對父母會不期待孩子?
可是哪有三年同床異夢的夫妻啊。
可沈清辭,為什么偏偏是你?
待沈清辭出去取東西的間隙,柳如煙捧著鮮花和一碗湯藥進(jìn)來。
“孟姐姐,恭喜呀!”
柳如煙語氣輕快,可眼底一片冰冷,滿是算計(jì)的意味。
見四下無人,她的笑容瞬間消失。
“你不會不知道,我是沈少帥的人吧�!�
“孟妙漪,也就你傻,居然想用孩子綁住男人,真可悲�!�
孟妙漪直視她的眼睛:“這話更適合你自己吧?”
“柳如煙,就算全上海灘的報(bào)紙都夸你,你永遠(yuǎn)也是歌女,只要我在,你只是個(gè)擺不上臺面的外室。”
柳如煙愣了愣,臉色驟變。
以往孟妙漪總是隱忍溫順,還以為是個(gè)好拿捏的,沒想到她居然還有如此咄咄逼人的一面。
她氣得渾身發(fā)抖,指甲幾乎掐進(jìn)肉里。
門外突然響起沈清辭的腳步聲:“妙漪,我讓人熬了參湯�!�
柳如煙眼中閃過狠色,猛地拽住孟妙漪的手臂。
將那碗湯藥往孟妙漪嘴里灌。
巨大的力道讓孟妙漪后仰栽去。
柳如煙扔下空碗,隨后在她耳邊低語:
“猜猜少帥會信誰?”
尖叫聲傳出病房,沈清辭面色一變,連忙大步走近病房。
柳如煙蜷縮著捂住肚子,淚珠滾落泛紅的臉頰:“少帥,我只是想來看看孟姐姐,她突然發(fā)瘋說我懷的是野種,還灌我喝下墮胎藥……”
“我沒有!”
孟妙漪剛開口,就被刺耳的哭喊淹沒。
“好痛!少帥,孩子是不是保不住了。”
柳如煙的頭埋進(jìn)他肩頭,蒼白的嘴唇微微顫抖。
沈清辭目光如冰刃掃過孟妙漪,毫不猶豫抱起懷中的人沖向急救通道。
走廊頂燈在眼前明滅交替。
孟妙漪看著逐漸消失的背影,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掌心早已被指甲掐出血痕。
腹部傳來撕裂般的劇痛,溫?zé)岬囊后w順著病號褲蜿蜒而下。
孟妙漪強(qiáng)撐著喚來護(hù)士,卻聽見走廊上的爭執(zhí)。
“現(xiàn)在進(jìn)口的藥只有一份了,剛剛孟院長也見紅了�!�
沈清辭腳步一頓,柳如煙睫毛輕顫,立刻哽咽道:“我……我還能忍,我這樣的歌女,本就不配給少帥生孩子,要是因?yàn)槲业⒄`了孟姐姐手術(shù),之后她會繼續(xù)為難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