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兩年后。

    林之晴按照約定，來到一家不起眼的茶樓。

    二樓包廂里，顧程於正和幾個陌生人低聲交談。

    見她來了，他唇角微揚，順手給她倒了杯熱茶：“林老板，辛苦了�！�

    林之晴沒接茶，直接打開藥箱：“藥都在這里，盤尼西林、嗎啡、止血帶�！�

    一個年輕人感激地接過：“多虧了你了，林小姐，上次那批藥救了不少同志。”

    顧程於懶散地靠在椅背上：“三天后，有個任務(wù)�！�

    “什么任務(wù)？”

    他笑得漫不經(jīng)心，“陪我去趟半島酒店。有個日本軍官的宴會，我需要個女伴。”

    林之晴皺眉：“我只是個做生意的，不適合這種場合�！�

    顧程於忽然湊近，壓低聲音，“但你是最合適的人選�！�

    “你懂日語，又懂醫(yī)，如果出了意外，你能，她的手指幾不可察地顫了一下。

    沈家的家徽。

    回到內(nèi)室，她拆開信封，里面只有一張泛黃的剪報。

    《申報》民國二十三年十月刊：沈少帥未婚妻孟妙漪意外墜江，尸骨無存。

    林之晴的呼吸漸漸急促，眼前浮現(xiàn)沈清辭冷漠的眼神，還有柳如煙得意的笑

    “砰！”

    門突然被推開，顧程於渾身濕透地闖了進來。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聲音壓得極低，“有人跟蹤你。沈清辭的人已經(jīng)到香港了�！�

    林之晴將剪報攥緊，指節(jié)發(fā)白：“我知道�！�

    顧程於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信上，眼神一沉：“他找到你了？”

    她冷笑，“不，他在試探�！�

    顧程於沉默片刻，抬手撫上她的臉：“別怕。”

    他的掌心溫?zé)帷?br />
    林之晴下意識想躲，卻被他扣住后頸：“聽著，不管發(fā)生什么，我都會護著你�！�

    “我不需要”

    顧程於打斷她，眼神堅定，“你需要。因為我也需要你�！�

    他盯著她，“你在上海，到底經(jīng)歷過什么？”

    夜風(fēng)吹起林之晴的發(fā)絲，她的聲音平靜：“顧程於，我們只是合作關(guān)系，我的過去與你無關(guān)�！�

    顧程於上前一步，“可我想知道。”

    “我想知道，為什么你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林之晴冷笑：“因為信任會要人命。”

    她轉(zhuǎn)身進屋，卻在關(guān)門的那一刻，聽到顧程於執(zhí)著的聲音。

    “我會等到你愿意相信我的那天�！�

    門關(guān)上，林之晴靠在門板上，緩緩滑坐在地。

    她閉上眼，腦海中浮現(xiàn)出沈清辭的臉。

    信任？

    她早就沒有這種東西了。

    三天后，半島酒店。

    今晚是香港商會的晚宴，各界名流齊聚。

    林之晴挽著顧程於的手臂，緩步走入宴會廳。

    她穿著旗袍，妝容精致，與平日藥材鋪老板娘的模樣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