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顧父重重地坐回椅子上,仿佛一瞬間老了十歲。
他看向林之晴:“孩子,程於說得對。你身份特殊,留下來太危險�!�
林之晴的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
她看向顧程於,想從他眼里找出一絲動搖,卻只看到他眼里的決絕。
深夜,她敲開顧程於的書房門。
濃重的煙味嗆得她咳嗽,地上散落著幾個空酒瓶。
“有事?”
他頭也不抬,繼續(xù)翻看文件。
林之晴一把拽住他的衣袖:“顧程於!你憑什么替我做決定?”
“我不走。我可以繼續(xù)為組織提供醫(yī)療支援。”
顧程於突然冷笑:“你以為組織缺你一個女醫(yī)生?”
他站起身,“別自作多情了。”
“你什么意思?”
他逼近她,酒氣撲面而來,“意思就是,帶著你的圣母心滾去法國�!�
林之晴揚(yáng)手要打,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怎么?被我說中了?你以為我們是什么關(guān)系?”
她掙脫開來,眼眶發(fā)燙:“顧程於,你混蛋!”
他轉(zhuǎn)身倒酒,“彼此彼此。別忘了,我們兩個只是萍水相逢�!�
接下來的三天,顧程於夜夜喝得爛醉。
有時帶著脂粉味回家,有時在客廳彈鋼琴到凌晨。
顧母偷偷抹淚,顧父只是嘆氣。
出發(fā)前夜,林之晴在書房堵住他:“你到底怎么了?”
顧程於扯開領(lǐng)帶,“煩不煩?”
“啪!”
清脆的耳光聲在書房里格外刺耳。
林之晴的手還懸在半空,掌心火辣辣地疼。
顧程於偏著頭,舌尖抵了抵發(fā)麻的嘴角,低笑出聲:“林小姐這是第幾次打我了?”
林之晴氣得渾身發(fā)抖,“顧程於!你知不知道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香港馬上就要淪陷了,組織里多少同志在等著藥品和情報(bào),你居然還有心思去花天酒地?”
窗外的雨下得更大了。
顧程於不緊不慢地整理著被扯亂的領(lǐng)帶,眼神飄忽不定:“我的事,不勞林小姐費(fèi)心�!�
林之晴一把抓起桌上的空酒瓶,“你!你看看你現(xiàn)在像什么樣子!”
“怎么?”
顧程於突然逼近,將她困在書桌和自己之間,濃重的酒氣撲面而來,“林小姐是在關(guān)心我?”
林之晴別過臉去:“我只是不想看同志墮落�!�
顧程於冷笑一聲,“同志?林之晴,你連碰都不給我碰,現(xiàn)在跟我談同志情誼?”
這句話像刀子一樣扎進(jìn)心里。
林之晴推開他:“好,很好!顧程於,我真是看錯你了!你和沈清辭一樣,都是徹頭徹尾的混蛋!”
顧程於的眼神突然變得危險,“沈清辭?原來你一直拿我和他比?”
他一把扣住林之晴的手腕,力道大得讓她皺眉:“那你知道他為什么突然來香港嗎?因?yàn)樗盏较�,說你在香港!”
林之晴瞳孔驟縮:“你你怎么知道?”
顧程於松開手,語氣輕佻,“因?yàn)槲揖褪墙o他遞消息的人。怎么樣?現(xiàn)在是不是更恨我了?”
林之晴踉蹌著后退兩步,臉色慘白如紙:“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做?”
顧程於轉(zhuǎn)身倒了杯酒,背對著她,“為什么?當(dāng)然是為了錢啊。你以為我顧家少爺?shù)纳矸菔前讈淼�?�?br />
林之晴死死盯著他的背影,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
“顧程於,從今往后,你我恩斷義絕!”
門被狠狠摔上的瞬間,顧程於手中的酒杯“啪”地碎在地上。
碼頭上人潮涌動,哭喊聲、汽笛聲混成一片。
林之晴拎著小皮箱,站在“維多利亞號”的舷梯前,忍不住再次回頭張望。
顧母紅著眼睛拉住她的手,“別看了,孩子。程於他,不會來了�!�
林之晴咬緊下唇,強(qiáng)忍著眼中的酸澀:“伯母,我”
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從人群中傳來�!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