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眼中閃過茫然、驚愕和憤怒。
我甩甩手，勾起一個嘲諷的笑。
“你剛才挨了個耳光，你也有錯啊，誰叫你不會說話惹我生氣的？”
顧霆北回過神來，堅實(shí)的胸膛上下起伏。
“你簡直強(qiáng)詞奪理、不可理喻！”
他生氣，我就開心了。
“你挨了打知道怪我，安安被周陽推倒受傷就是安安有問題？刀子不落在自己身上不疼是吧？顧霆北，你可真會嚴(yán)于律人寬以待己！”
顧霆北的氣焰矮了三分，又搬出那套老生常談。
“長青對我有救命之恩，我總要……”
“停！”我作出手勢打斷他的話，“我再也不想聽你追憶周長青的救命之恩�！�
我握緊拳頭，手心因?yàn)榫o張激動沁出濕意。
“顧霆北，我們離婚吧。”
小小的客廳在霎那間變得寂靜。
只有燥熱的晚風(fēng)裹挾著聲聲蟬鳴。
輕狂不知疲倦。
顧霆北眼睫輕顫。
“什，什么？我沒聽清�！�
我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我說，我要跟你離婚�！�
重生以來，我想象過無數(shù)次向顧霆北提出離婚的情景，以為自己會心痛、難過。
但真正說出來后，我發(fā)現(xiàn)自己如此平靜，像萬年無波的潭水。
也是，我早就被顧霆北明晃晃的偏心傷得千瘡百孔。
又怎敢對他心存期待？
沒有期望就不會失望，更不會心痛。
顧霆北單手解開襯衫領(lǐng)口的扣子，眉眼間積聚了幾分躁意。
“你又在鬧什么？就因?yàn)橐酪朗軅氖挛艺f了你幾句，你就要離婚！哪家夫妻過日子不拌嘴？沈云舒，你不是十八歲的小姑娘了，你是我的妻子，是安安的媽媽，你能不能多為我們想想？”
見我神色堅定，他越說越激動，起身在小客廳里來回走動。
激動地控訴我不負(fù)責(zé)任，只顧自己。
“我現(xiàn)在正是再進(jìn)一步的關(guān)鍵時刻，要是這時候去離婚，你讓領(lǐng)導(dǎo)怎么看我？連小家庭都經(jīng)營不好，領(lǐng)導(dǎo)怎么放心讓我?guī)П�？�?br />
“還有安安，她還那么小，你就要讓她失去父親，在單親家庭長大受人嘲笑嗎？”
在這段婚姻里，顧霆北身在曹營心在漢。
我以為他會爽快答應(yīng)離婚，沒想到他的反應(yīng)這么強(qiáng)烈。
可那又怎樣？
一次不忠，百世不用。
我，絕不回頭！
我輕嗤一聲，反唇相譏。
“你這樣的父親跟沒有有什么區(qū)別！別的父親舐犢情深，恨不得把最好的都給孩子。你呢？你居然為了報答救命之恩狠心放棄自己的女兒！”
“你想怎么報恩是你的事，但我絕不允許安安成為彰顯你知恩圖報、先人后己的工具！”
顧霆北心頭的煩躁散去幾分。
他以為我還在為醫(yī)院的事耿耿于懷。
哄哄就好了。
就像從前他無數(shù)次因?yàn)榍匾酪滥缸雍鲆曃液桶舶病?br />
只需要事后回來說幾句軟話我就會原諒他。
但這次不一樣了。
顧霆北坐到我身邊，長臂一伸把我攬入懷中。
“說到底你還是氣我在醫(yī)院放棄安安先救陽陽。長青的救命之恩一天不報，我就沒法安心。這次陽陽有驚無險痊愈出院，也算償還了長青對我的恩情�！�
他低頭注視著我，豎起手指信誓旦旦。
“我保證從今往后會把你和安安放在第一位，你們才是我最重要最親近的人！”
我不為所動。
“保證？你的保證在秦依依的眼淚面前不堪一擊！你能保證如果再次面臨取舍，你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安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