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雷源精魄入手，沉甸甸的，如同握著一團(tuán)凝固的青色雷霆。精魄內(nèi)部，無數(shù)細(xì)密的銀白電弧如同擁有生命般跳躍、流轉(zhuǎn)，散發(fā)出精純磅礴的雷霆本源氣息。然而，武決的目光卻死死鎖定在掌心那個針尖大小、幾乎難以察覺的黑色印記上。一絲微弱卻無比頑固的陰寒刺痛感，如同跗骨之蛆，順著經(jīng)脈隱隱向心脈侵蝕。
“竊天……”
冰冷的字眼從牙縫中擠出，帶著刻骨的寒意。父親血書上的警告，雷池石碑傳遞的遠(yuǎn)古悲鳴，那縷不祥黑氣的貪婪與死寂，此刻無比清晰地交織在一起。
轟�。�
垂死的雷蛟在渾濁的黑水河中最后一次劇烈抽搐，龐大的身軀終于徹底僵直，焦黑的鱗甲在河水中載沉載浮，宣告著這場搏殺的終結(jié)。
“武…武少俠！”
楊烈?guī)е俸笥嗌溺S師們快步上前，看向武決的目光充滿了敬畏與震撼。能以武師初階之力，正面搏殺堪比中階武師的異種雷蛟，最后那洞穿防御、湮滅生機(jī)的紫金雷罡一拳，以及剝離精魄的詭異手段，都深深烙印在他們心中。
“楊鏢頭，幸不辱命�！�
武決收斂心神，將雷源精魄收入懷中一個特制的皮囊，那皮囊由雷蛟腹部最堅韌的皮膜硝制而成，能隔絕部分能量波動。他看向楊烈，“蛟尸歸你們處理，盡快離開此地�！�
楊烈看著河水中巨大的蛟尸，眼中閃過一絲狂喜。這蛟尸渾身是寶，鱗甲、筋骨、血肉，尤其是那對纏繞電弧的獨(dú)角，價值難以估量！足以彌補(bǔ)此行所有損失！“多謝武少俠！大恩不言謝，這三千靈石請收下！”
他連忙奉上一個沉甸甸的靈石袋，里面是切割好的下品靈石，靈氣氤氳。
武決沒有推辭，接過靈石袋隨手收起。他現(xiàn)在急需資源恢復(fù)和提升。
“武少俠是要去雷澤城？”
楊烈試探著問。
武決頷首，目光投向東方：“正是�！�
“那太好了！我們商隊也要前往雷澤城交割貨物，少俠若不嫌棄，可隨我們同行，路上也好有個照應(yīng)�！�
楊烈連忙發(fā)出邀請。有這位深不可測的煞星同行，這一路絕對安全無虞！
武決略一沉吟，便點頭應(yīng)下。他對雷澤城一無所知，有熟悉地頭的商隊帶路，能省去不少麻煩。更重要的是，百草堂……父親血書指引的“鎮(zhèn)雷”線索或許就在城中。
商隊眾人以最快的速度分割、裝載雷蛟材料。武決則尋了一處僻靜河灘，盤膝坐下，取出一塊下品靈石握在掌心。體內(nèi)三十顆雷穴緩緩運(yùn)轉(zhuǎn)，《九霄雷神圖錄》的玄奧圖譜在意識中流轉(zhuǎn)。丹田關(guān)元穴如同核心漩渦，產(chǎn)生強(qiáng)大的吸力，靈石中精純的靈氣被迅速抽離，匯入經(jīng)脈，經(jīng)過膻中穴心火的淬煉，化作精純的雷霆之力，滋養(yǎng)著受損的經(jīng)脈和消耗巨大的雷穴。勞宮穴內(nèi)那團(tuán)液態(tài)雷漿貪婪地吸收著靈氣，變得更加凝練，隱隱透出的罡氣雛形也穩(wěn)固了一絲。掌心的黑氣印記在精純雷力的沖刷下，刺痛感稍減，但那股陰寒的侵蝕感如同扎根的毒刺，極其頑固。
一個時辰后，商隊整裝完畢。武決睜開眼，眸中紫金電芒一閃而逝，氣息已然恢復(fù)大半。他起身，隨商隊踏上前往雷澤城的官道。
雷澤城，扼守青木大陸東部通往中央大陸的要沖，毗鄰著兇名赫赫的“雷澤”死地。高大的黑色玄武巖城墻在平原上拔地而起，如同匍匐的巨獸，城墻上布滿了雷擊和刀劈斧鑿的痕跡，訴說著歲月的滄桑與戰(zhàn)爭的殘酷。巨大的城門上方，兩個龍飛鳳舞、仿佛由雷霆劈鑿而成的古篆大字——“雷澤”，散發(fā)著一種粗獷、彪悍、混合著雷霆?dú)庀⒌莫?dú)特威壓。
還未入城，空氣中那股混雜著塵土、汗味、金屬、草藥以及隱隱的……雷電離子特有的腥甜氣息便撲面而來。城門口車水馬龍，行人如織，各色人等混雜：風(fēng)塵仆仆的行商、氣息剽悍的傭兵、穿著制式皮甲的城衛(wèi)、眼神警惕的獨(dú)行客……實力也參差不齊，點亮幾個穴位的武徒比比皆是，偶爾也能感受到幾股屬于武師的強(qiáng)大氣息，或熾烈如火，或厚重如山，或陰冷如蛇。
通源商隊顯然在此地有些門路，守城的衛(wèi)兵并未過多盤查便放行入城。一入城內(nèi)，喧囂聲浪瞬間提升了數(shù)倍。寬闊的主街由巨大的青石板鋪就，兩旁店鋪林立，旌旗招展。兵器鋪里寒光閃爍，防具店中甲胄森然，丹藥坊飄出誘人的藥香，更有專門收購兇獸材料的店鋪，門口掛著巨大的獸骨作為招牌。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躁動不安的氣息。街道上，時常能看到佩刀帶劍、神色不善的武者三五成群，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周圍。一些陰暗的巷口，隱約有不懷好意的窺探目光。楊烈低聲提醒：“武少俠，雷澤城龍蛇混雜，因靠近雷澤，亡命之徒極多，又有幾大勢力盤踞，爭斗時有發(fā)生，務(wù)必小心�！�
武決面無表情，目光平靜地掃過街道，將那些暗處的窺視和街面上的躁動盡收眼底。他懷中的紫雷玉佩，自入城后便一直散發(fā)著溫潤而持續(xù)的牽引力，方向指向城池的西北區(qū)域。同時，雷源精魄在皮囊中似乎也受到城中某種無處不在的、稀薄卻活躍的游離雷靈之氣刺激，微微躁動。
商隊的目的地是位于城東繁華地帶的“通源商行”分號。交割貨物自有王管事忙碌，楊烈則親自帶著武決前往城中最大的丹藥鋪——“百草堂”。
百草堂坐落于城中心偏北一條相對清凈的主街上，門面氣派非凡。三層高的朱漆樓閣飛檐斗拱，門口兩尊巨大的、纏繞著青藤的藥鼎石雕散發(fā)著淡淡的草木清香。進(jìn)出的武者衣著光鮮，氣息沉穩(wěn)，顯然非富即貴�？諝庵袕浡鴿庥舳g雜的藥香，令人精神一振。
楊烈上前，向門口穿著青色藥童服飾的伙計說明來意，并出示了通源商行的信物�；镉嫴桓业÷B忙進(jìn)去通報。
不多時，一位穿著月白色長袍、面白無須、眼神帶著幾分倨傲的中年管事走了出來。他目光掃過楊烈，又落在衣著樸素、甚至有些破損、氣息內(nèi)斂的武決身上，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楊鏢頭，此番押送辛苦了。藥材入庫清點無誤后，尾款自會結(jié)清�！�
中年管事語氣平淡，帶著一股居高臨下的疏離，目光掠過武決，“這位是？”
“這位是武決武少俠，此番多虧武少俠出手，商隊才能平安抵達(dá)。”
楊烈連忙介紹，語氣恭敬。
“哦？”
中年管事挑了挑眉，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和……輕蔑。武決的年紀(jì)和衣著，實在不像什么高人。“原來是武少俠。不知少俠來我百草堂，有何貴干？若是求購丹藥，自去前廳便是�！�
武決對他的態(tài)度毫不在意，直接取出王管事交給他的那份藥材清單拓本，遞了過去：“此單所列的‘千年雷擊木心’，在我手中�！�
“什么？！”
中年管事臉上的倨傲瞬間凝固，一把奪過拓本，飛快掃視，當(dāng)看到清單末尾那用特殊朱砂標(biāo)注的“千年雷擊木心”字樣時，瞳孔猛地收縮！他猛地抬頭，死死盯著武決，聲音都尖銳了幾分：“東西呢？快拿出來！”
武決神色不變，從懷中取出一個尺許長的玉盒。玉盒通體溫潤，刻有簡單的封靈符文，正是楊烈提供的，專門用于盛放靈物隔絕氣息。他并未打開，只是將玉盒托在掌心。
“讓我驗貨！”
中年管事呼吸急促，伸手就要來奪。
武決手腕微動，玉盒輕巧地避開對方的手，聲音平淡：“驗貨可以，但我要見能做主的人。此物價值，你應(yīng)當(dāng)清楚�！�
中年管事抓了個空，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他死死盯著武決，眼神閃爍不定，似乎在權(quán)衡利弊。千年雷擊木心！那是百草堂那位脾氣古怪、地位尊崇的“枯木老人”指明要的、煉制某種高階丹藥的主藥！據(jù)說關(guān)乎老人能否突破瓶頸！此物極其罕見，只生于雷澤深處被強(qiáng)大天雷反復(fù)轟擊而不死的古木核心，蘊(yùn)含著精純的雷霆生機(jī)與木系精華，可遇不可求！
“哼！好大的口氣！”
中年管事冷哼一聲，強(qiáng)壓著心中的貪婪和焦躁，“枯木大師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先把東西給我驗明真?zhèn)危∪羰钦娴�，好處自然少不了你的！否則……”
他眼中閃過一絲威脅之意，身后百草堂內(nèi)，隱隱有幾道帶著審視和壓迫感的目光投來。
武決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懷中的紫雷玉佩在此刻忽然微微發(fā)燙，傳遞出一絲清晰的悸動，方向竟隱隱指向百草堂深處！同時，他敏銳地感知到，眼前這管事看似倨傲貪婪的眼神深處，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和……殺意！對方根本不想按規(guī)矩交易！
“否則如何？”
武決的聲音如同淬了冰。
“否則……”
中年管事眼神一厲，正要發(fā)作。
“否則，就讓你知道知道，在雷澤城，忤逆百草堂的下場！”
一個陰冷的聲音突然從百草堂大門內(nèi)響起。
三個穿著黑色勁裝、胸口繡著銀色藥鼎標(biāo)記的武者魚貫而出。為首一人，身材精瘦，面色蠟黃，眼神陰鷙如毒蛇，氣息赫然是點亮了二十七個穴位的武士巔峰！他身后兩人也是二十穴左右的武士！三人呈品字形站定，強(qiáng)大的氣息混合著淡淡的藥味和煞氣，瞬間鎖定了武決！
“劉管事，跟這種不識抬舉的東西廢什么話！”
陰鷙武者舔了舔嘴唇，目光貪婪地掃過武決手中的玉盒，“拿下他，東西自然就是我們的！說不定還能從他身上榨出點別的油水！”
楊烈臉色大變，連忙上前一步，擋在武決側(cè)前方，對著那陰鷙武者抱拳道：“毒蛇吳三！這位武少俠是我通源商行的貴客！你們百草堂難道要強(qiáng)取豪奪不成？”
“通源商行？”
毒蛇吳三嗤笑一聲，陰冷的目光掃過楊烈，“楊鏢頭，你的面子在雷澤城值幾個錢？識相的，滾一邊去！否則連你一起收拾！”
“你！”
楊烈怒極，體內(nèi)雷火之力涌動，但看著對方三人，尤其毒蛇吳三那武士巔峰的氣息，心頭沉重。他肩傷未愈，絕非對手。
“看來，百草堂的規(guī)矩，就是沒有規(guī)矩。”
武決的聲音平靜地響起，打破了劍拔弩張的氣氛。他將玉盒緩緩收回懷中，動作從容不迫。
“小子，現(xiàn)在知道怕了？晚了！”
毒蛇吳三獰笑一聲，以為武決退縮，“給我上！打斷他的手腳，把東西搶過來！”
話音未落，他身后兩名武士眼中兇光一閃，如同兩頭出閘的惡狼，一左一右，帶著凌厲的勁風(fēng)撲向武決！一人五指成爪，指尖泛起烏光，顯然淬有劇毒，直掏武決心窩！另一人則是一記勢大力沉的鞭腿，掃向武決下盤！配合默契，狠辣刁鉆！
“小心！”
楊烈驚呼，就要出手。
然而，武決的動作比他想象的更快！更狠！
面對左右夾擊，武決甚至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就在那淬毒利爪離胸口不足三尺，鞭腿勁風(fēng)已掃到腳踝的瞬間——
滋啦！
兩道微不可聞的電流聲響起！
武決的身體如同鬼魅般原地消失！只在原地留下兩道跳躍的、極其細(xì)微的紫金色電弧殘影！
噗！噗！
兩聲沉悶的、如同重物擊打皮革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撲向武決的兩人，如同被無形的攻城錘正面轟中！一人胸口塌陷，口中鮮血狂噴，身體如同破麻袋般倒飛出去，狠狠撞在百草堂門前的石階上，抽搐兩下便沒了聲息！另一人掃出的鞭腿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力硬生生踩��！緊接著，一只覆蓋著玉質(zhì)光澤、隱隱有雷紋浮現(xiàn)的腳掌，如同鐵錘般狠狠跺在他的膝蓋上！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聲刺耳響起！
“啊——�。�！”
那武士發(fā)出凄厲到變調(diào)的慘嚎，抱著扭曲成詭異角度的斷腿滿地打滾！
快！快到極致！
狠！狠到無情！
從閃避到反擊，只在電光石火之間！兩名二十穴左右的武士，一個照面，一死一殘！
靜！
死一般的寂靜！
街道上的喧囂仿佛被瞬間抽離！所有圍觀的行人、商販，包括楊烈和那劉管事，全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目瞪口呆地看著場中那如同魔神般的身影！
毒蛇吳三臉上的獰笑徹底僵死，蠟黃的面皮劇烈抽搐，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他甚至沒看清對方是怎么出手的！
武決緩緩收回腳，看都沒看地上哀嚎的殘廢和斃命的尸體。冰冷的目光如同兩道實質(zhì)的冰錐，穿透空氣，釘在毒蛇吳三那張因恐懼而扭曲的臉上。
“輪到你了�！�
三個字，輕飄飄的，卻比九幽寒風(fēng)更刺骨。
“混…混蛋！”
毒蛇吳三被這目光刺得渾身汗毛倒豎，巨大的恐懼瞬間轉(zhuǎn)化為亡命徒般的兇戾！他尖叫一聲，體內(nèi)二十七個穴位瘋狂運(yùn)轉(zhuǎn)！一股墨綠色的、帶著濃郁腥甜氣息的毒霧瞬間從他周身毛孔噴涌而出，如同活物般翻滾擴(kuò)散，瞬間籠罩了方圓數(shù)丈！毒霧所過之處，地上的石板發(fā)出滋滋的腐蝕聲！
“毒煞瘴！快退！”
楊烈臉色劇變，拉著身邊一個看呆的伙計暴退！這毒霧歹毒無比，沾之即腐肉蝕骨！
“給我死！”
毒霧中傳來毒蛇吳三歇斯底里的咆哮！一道墨綠色的、如同毒蛇吐信般的凌厲指風(fēng)，無聲無息地穿透毒霧，帶著刺鼻的腥風(fēng)，直射武決咽喉！指風(fēng)未至，那股陰毒的麻痹感已然襲來！
面對這歹毒的毒霧和致命的指風(fēng)，武決眼中紫金電芒驟然爆閃！
“雕蟲小技！”
他站在原地，不閃不避！體內(nèi)三十顆雷穴同時轟鳴！膻中穴心火狂燃，勞宮穴壓縮的雷漿瞬間奔涌至體表！
嗡——！
一層凝練如實質(zhì)、薄如蟬翼、卻散發(fā)著毀滅性高溫與凈化之力的紫金色雷罡光罩，如同倒扣的琉璃碗，瞬間將他全身籠罩！
嗤嗤嗤——�。�！
墨綠色的劇毒毒霧如同遇到了克星天敵，瘋狂地?fù)湓诶最腹庹稚希l(fā)出刺耳密集的腐蝕聲！但足以蝕金腐石的毒霧，在蘊(yùn)含雷霆本源凈化之力的紫金雷罡面前，如同積雪遇烈陽，迅速被蒸發(fā)、凈化、化為縷縷青煙消散！根本無法侵入分毫！
那道歹毒的指風(fēng)撞在雷罡光罩上，更是如同泥牛入海，連一絲漣漪都未能激起，瞬間被雷罡湮滅！
“什么？！”
毒霧中傳來毒蛇吳三驚恐欲絕的尖叫！他最強(qiáng)的毒功和偷襲，竟然連對方的防御都破不開？！
就在他心神失守的瞬間——
武決動了！
他一步踏出！腳下青石板無聲龜裂！籠罩周身的紫金雷罡光罩驟然向內(nèi)坍縮、凝聚！盡數(shù)匯聚于他并攏的右手食指與中指之上！指尖一點紫金光芒亮起，壓縮到極致，如同星辰湮滅前的奇點！
“雷殛指·破煞！”
嗤——�。�！
一道凝練到只有發(fā)絲粗細(xì)、卻呈現(xiàn)出深邃毀滅紫芒的雷光，如同劃破黑暗的審判之線，無視了翻滾的毒霧，無視了空間的阻隔，瞬間洞穿了毒蛇吳三勉力抬起格擋的手臂，精準(zhǔn)無比地刺入他的眉心！
噗！
一聲微不可聞的輕響。
毒蛇吳三臉上的驚恐和兇戾徹底凝固。他眉心處，只留下一個針尖大小、邊緣焦黑的孔洞�？癖┑睦做υ谒B腔內(nèi)轟然爆發(fā)，瞬間湮滅了他所有的生機(jī)。他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身體晃了晃，如同被抽掉了骨頭，軟軟地栽倒在地，周身翻滾的毒霧也如同失去了源頭，迅速消散。
三息！
從出手到結(jié)束，僅僅三息！
百草堂三名精銳武士，兩死一殘！其中還包括武士巔峰的毒蛇吳三！
街道上死寂一片。只剩下那斷腿武士壓抑的、如同瀕死野獸般的呻吟。
武決緩緩收回手指，指尖跳躍的細(xì)微電弧悄然隱沒。他體表的紫金雷罡光罩也緩緩消散，露出毫發(fā)無損的身影。他看都沒看地上的尸體和殘廢，冰冷的目光如同兩把剔骨刀，落在了早已嚇得面無人色、抖如篩糠的劉管事身上。
劉管事雙腿一軟，噗通一聲癱倒在地，褲襠處一片濕濡，腥臊彌漫。他嘴唇哆嗦著，看著武決如同看著從地獄爬出的魔神，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現(xiàn)在，”
武決的聲音如同寒冰碎裂，清晰地傳入劉管事耳中，“可以帶我去見能做主的人了嗎？”
劉管事一個激靈，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連滾帶爬地就要往百草堂里面跑：“能！能！大師！枯木大師！我這就帶您去見枯木大師！”
就在這時——
“哼！好大的威風(fēng)！在我百草堂門前，殺我的人，還要見老夫？”
一個蒼老、干澀、如同枯木摩擦般的聲音，帶著一股沉重的、如同山岳般的威壓，猛地從百草堂深處傳來！
轟！
一股強(qiáng)大的精神威壓如同實質(zhì)的重錘，狠狠砸向武決！同時，街道兩旁的青石板縫隙中，無數(shù)堅韌如鐵的墨綠色藤蔓如同活過來的毒蛇，瘋狂破土而出，帶著尖利的倒刺和濃烈的腐蝕性毒液，鋪天蓋地般朝著武決纏繞、絞殺而來！
真正的強(qiáng)者……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