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蘇夫人一頓：「愛吃什么葷食呢？」

    「她啊……她不愛吃肉的。」

    媽身體不好，供兩個孩子吃飽穿暖還要上學(xué)，已經(jīng)很艱難。

    肉……向來是買不起的。

    蘇夫人沒說話，笑容卻淡下去幾分。

    「到底是不愛吃還是吃不上呢？」

    一句話讓所有人陷入尷尬。

    我下意識看向蘇沐雨，她托著下巴專心看手機(jī)。

    我想打圓場，小聲說：「沐雨她特別愛吃炒雞蛋的�！�

    話音未落，蘇沐雨笑了一聲。

    「是啊，也就它沾點(diǎn)葷了。」

    每次家里母雞下了蛋，媽總是第一時間和著新鮮豆角炒成兩份。

    還記得那時我和蘇沐雨坐在桌上，搶著吃對方碗里的蛋。

    我搶不過，氣呼呼罵她。

    「我本來就長不高，你還吃我的雞蛋！」

    那時候蘇沐雨笑得眼角彎彎，神情溫柔又無奈。

    「好好好，我的也給你，我們小哲多吃點(diǎn)，爭取長得比我高�！�

    我垂下眼，心中茫然。

    短短三個月，眼前的人變得如此陌生。

    我一時分不清，蘇沐雨說的到底是不是真心話。

    媽放下筷子，拉著我起身。

    「不打擾蘇夫人了，我們這就走了�！�

    起身時，蘇夫人突然臉上冰雪瓦解。

    「哎喲，沐雨開玩笑呢，可別當(dāng)真。

    「你們照顧沐雨這么些年，我該送些東西作為答謝的。

    「家里挺多物件的，你們隨便挑幾樣帶走吧。」

    蘇家別墅里的奇珍掛畫、金玉麒麟、名品花卉，入目不及。

    哪怕是隨便一樣，都夠普通人半生吃穿不愁。

    我媽慌忙擺手，傭人卻圍著我們，不讓離開。

    媽推脫不過，只能探著頭，四下看了又看。

    最后，她拉著我走進(jìn)一個黑色冷清的房間，小心翼翼拿走鏡子前的一只水晶杯。

    「那、就這個吧�！�

    突兀地，我聽到傭人一聲忍俊不禁的笑。

    我媽慌道：「怎么了？是不是太貴重了……」

    夜色里，一聲巨雷，暴雨傾盆。

    蘇夫人收回目光，笑著過來拍著我媽的手。

    「沒事，雨大不好走，睡一晚吧�！�

    3

    舟車勞頓，夜色漸深。

    媽早就躺在床上，疲倦地閉上眼。

    喝了太多飲料，有些憋不住，我起身去找?guī)�所�?br />
    路過一個房間時，卻隱約聽到蘇夫人的聲音。

    「這邊也捶捶……哎，真不像話，我女兒這些年過的什么日子，連口肉都吃不上？」

    「好在夫人終于把小姐尋回來了，您也是太過仁善，還送他們東西�！�

    「哎，我到底心軟，畢竟他們娘倆照顧了沐雨好些年。

    「只是我一想到自己女兒吃不飽穿不暖，還住在那種漏水的平房里，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這些窮人，就只配在廁所里撿垃圾！」

    「是啊，夫人，所以我一早引他們到那處了�！�

    「顧嫂，還是你做事妥帖�！�

    僵在原地，有傭人路過，好奇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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