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野青(3)
“痛死啾了……啊嘞?好像不痛?”小柒一躍而起,左右打量了下自己的機械翅膀,竟然沒有絲毫損壞的痕跡。
反觀孫宴瑯,卻狼狽地躺在地上,瞪大雙眼盯著它,嘴角還掛著血絲。
“為什么……”為什么他剛才刺中這鳥,卻又被一股巨力給彈開了,難道這臭鳥本身就是個防御法寶?在小角落待著的旗旗舔了舔爪子,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
沒過幾息,蘇歆九也明白過來,小柒是煉器手札變幻的器寵。
剛才小白臉用“承德劍”劈不動手札,那刺小柒也是同樣的道理。
都怪小柒一直躲閃,讓她忘了還有這回事。
“小小白臉,還敢在啾面前放肆?”小柒昂首挺xiong,撲騰到他頭頂,將他頭發(fā)弄得亂糟糟的。
“可惡!”孫宴瑯掙扎著想要起身,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靈力竟被震散了大半。
別說站起來,就是撿回“承德劍”的力氣都沒有。
“你想要這把劍?”小柒將劍身叼在嘴里,在他面前搖晃著,就是不讓他碰到。
“臭鳥,還我劍!”“誰劍?”“我!我劍!”“不給不給!”它玩著玩著,忽然覺得這把劍很是“可口”,不由得吞咽了下不存在的口水。
“數(shù)據(jù)分析中……同質(zhì)對比……檢測結(jié)果:可食用!”“等等!”蘇歆九急忙出聲,生怕小柒真將劍吞了。
上一次它吞的心法玉簡,但現(xiàn)在都還沒吐出來,誰知道它儲存到哪里去了。
“好吧,那我交給主人定奪。
”小柒靈活突破仆從的包圍圈,將短劍扔到了她的面前。
“喵~”“旗旗不要!”不知從哪里竄出一只白貓,閃電般撲向短劍,一口就咬住劍柄,倏忽之間躍上房梁。
它將短劍抱在懷中,雙目炯炯有神,尾巴輕輕搖晃,仿佛在欣賞著什么。
“旗旗,快下來。
”蘇歆九輕聲喚道。
也是她大意,竟忘了旗旗是便宜師父的靈寵,之前肯定見過這把劍。
多半是睹物思人,想念錢乘德了吧。
可她觀望著,愈發(fā)覺得不對勁,誰睹物是用舌頭舔舐的?只聽咔嚓一聲,就像是咬巧克力般清脆,旗旗竟將短劍咬下一小塊,吧唧吧唧地嚼了起來。
蘇歆九(瞪大眼睛):……孫宴瑯(石化狀態(tài)):……眾人(大驚失色):???“我的劍!我的好劍��!”小白臉在地面無能狂怒,卻只能眼睜睜看著旗旗,看著它一口口將短劍吃掉。
“你確實是好劍。
”蘇歆九從未見過旗旗吃得這般津津有味,連眼皮都不抬一下。
就連小柒沖過去想奪食,都被它一爪子拍飛。
“這倆不會有什么異食癖吧?”她大膽提出了一個猜測。
而且不管是小柒還是旗旗,都是她來御劍界之后才結(jié)識的,多半是它們原主人的鍋。
看看她親手煉出的小巴,從不會貪嘴,吃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
什么靈石、靈草靈果、奇石寶玉……它都能吃,但那是為了煉器,更凸顯它優(yōu)秀的職業(yè)素養(yǎng)。
開了一千二百層濾鏡的她,輕聲嘆了口氣,接住了從梁上躍下的旗旗。
在她懷里,它不小心打了個響亮的飽嗝,還不時舔著嘴角,似乎意猶未盡。
“蘇歆九……你、你欺人太甚!”在仆從們的攙扶下,小白臉勉強站穩(wěn),但他的狀態(tài)跟躺板板也沒區(qū)別了。
王嬸指著他哈哈大笑:“怎么,沒了承德劍,你就不會走路了嗎?”剛才趁著仆從們不注意,蘇歆九已經(jīng)將自己人解救了出來。
他們這邊,不管是人數(shù)還是境界,都占據(jù)絕對的優(yōu)勢,而且對面不少人還受了傷。
明顯孫宴瑯智商在線,很快就摸清了局勢,帶著一眾仆從立即撤退。
臨出門時,他惡狠狠地瞪了旗旗一眼:“這筆賬我遲早會算回來!”蘇歆九冷眼看著他們離去,一下又一下給旗旗順著毛,沒有其他動作。
若不是周媽緊緊拽著她的袖口,她差點就追出去痛打落水狗了。
像是知道她所想,王嬸也輕聲勸道:“商盟勢大,須從長計議。
”自從蘇歆九拿回云祥樓后,他們酒樓推出了許多新花樣,可生意始終起不來。
說門可羅雀都夸大了,甚至還沒有門外的小吃攤熱鬧。
究其原因,無非是商盟暗中使壞,故意打壓云祥樓,散播了各種各樣的謠言。
“就算我們知道幕后黑手是誰,也沒辦法正面對抗。
”說到這兒,王嬸不由嘆了口氣。
就像是今天來鬧事的孫宴瑯,他們可以反抗,但絕不敢真把他怎么樣。
全因他背后站著的商盟。
“喵嗚!”旗旗突然狂叫一聲,掙脫她的懷抱,沖向酒樓外。
眾人還未弄清楚怎么回事,就聽墻壁上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肉眼可見的灰塵灑落下來。
難道是……不好!“大家快跟我走!”她背起腿腳不便的周媽,徑直向大門跑去。
他們剛跑到外面的街道,整座酒樓便轟然倒塌,化為一片廢墟。
之前只顧在里面打斗,竟沒人發(fā)現(xiàn)酒樓早已被做了手腳。
“難怪小白臉撤得那么麻利。
”還以為是他怕了呢,沒承想是早有預(yù)謀。
“阿巴阿巴……”小巴伸出蹄子指了指腦袋,一雙大眼睛滾動著淚花。
“不哭不哭。
”蘇歆九連忙幫它揉了揉,“撞壞人卻撞上好幾根柱子?我們小巴是個堅強的男孩子,過會兒就好啦。
”“阿巴?阿巴!”“啊對對對,做個女孩子也堅強。
”實在抱歉,她不知道怎么給法寶分公母,更不知它們的性別認(rèn)同如何產(chǎn)生的。
在眾人心有余悸之時,一旁的孫叔猛然發(fā)力,沖向坍塌一半的外墻,就要把頭撞上去。
“老孫,你這是干嘛?”吳叔一個箭步止住他。
“我、我不就該放那chusheng進來!”孫叔淚流滿面地轉(zhuǎn)過身來,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
周媽氣不打一處來,又送了他一個:“早說了他不是你乖兒了,你現(xiàn)在醒悟了?晚了!”“我有罪啊!”孫叔也加了一耳光,跪地痛哭起來。
“世上可沒有后悔藥,你咋就是不長記性!”周媽梅開二度,再賞他一巴掌:“現(xiàn)在哭有什么用?趕緊想想怎么重建酒樓才是正事!”“……”蘇歆九不知道該先勸誰,總感覺他們擱這兒買一送一。
王嬸看了眼吳叔,一把拉住周媽:“你們老兩口都冷靜冷靜。
”彎腰扶起孫叔,吳叔也勸說道:“歆九還在呢,天沒塌。
”沒想到十幾日不見,他們這么看得起她,竟把她當(dāng)作主心骨了。
“咳咳。
”她潤了潤嗓子,說出自己的初步想法,“酒樓塌了,但地還在我們手上,所以重建是肯定的,而且我也有充足的靈石。
”“但我并不想再建個一模一樣的。
”她故意停頓了幾息,“我們要建個舉世無雙的,堅不可摧的新食府!”有一就有二,她可不想再重蹈覆轍。
所以這一回她決心整個大的,弄一座商盟想象不到,且難以作惡的“美食堡壘”。
難嗎?不,要做到這一點也簡單。
她的目光落在小巴身上,微微一笑:“小巴,想不想品嘗點新花樣?”“阿巴?”小銅獸眼睛一亮,興奮地搖了搖尾巴。
……三天后。
譚壇是個起名很不走心的探子,隸屬于御劍商盟情報部門。
今日他接到刺探任務(wù),少主要求他潛入新開業(yè)的一家酒樓,打探一些信息。
“若是一切順利,給他們制造些麻煩。
”想起少主交代的最后一句話,他仍然比較疑惑——那要是不太順利呢?來不及細想,他跟隨著人群流動,很快便來到目的地。
抬眼望去,整座酒樓似被一層透明的防御陣法籠罩,除了灰黑的墻柱,沒有任何遮擋。
___xxxxxxx___llll___ll___ll___lllll___ll___ll___lll就算站在外面,也可以窺見酒樓內(nèi)來往的賓客身影。
“也不派打手守在門口,就不怕人鬧事?”譚壇嘀咕幾句,卻不敢輕舉妄動。
光是看著門楣上熠熠生輝的七個大字——“云來地鐵大食堂”,他都覺得自己來錯了地方。
這從未見過的建筑,從未聽過的名字,哪像一座酒樓?分明是個玄之又玄的仙家洞府。
他甚至懷疑,不時自動開啟的大門,會攝人心魄。
否則為什么進去的人,都是循規(guī)蹈矩的,一點大的動靜都沒有!不知不覺來到自動門前,門內(nèi)飄出的香氣勾得他腹中饞蟲直叫,他卻仍是猶豫不決。
“進去看看?萬一有問題呢,要不暫時撤退?”渾然不知身后堵了一大波好奇的食客。
“要走就走,別擋道啊!”不知被誰推了一把,譚壇一個踉蹌。
等他回過神來,自己已經(jīng)邁入了這個大食堂。
“欸!我沒事欸!哈哈哈……”“啊這桌子好方正!”“什么!可以去窗口看菜點單?”“……”觀察了他一陣的蘇歆九收回目光。
見他鬼鬼祟祟,還以為是個探子,沒想到是個傻子。
捏捏干癟的靈石袋子,再對比下生龍活虎的小巴,她忽然多了一個愿望——要是這袋子能自動回填,那該多好。
為了建造一座非凡新食府,她不惜血本,用全部的靈石積蓄購買煉器材料,耗費一天一夜才煉制出這件法寶。
沒錯,新開業(yè)的“云來地鐵大食堂”就是一件法寶,而且是上品至寶。
若按功能來命名,應(yīng)該稱其為“自由縮放型基礎(chǔ)設(shè)施類法寶”。
這類法寶并不是她獨創(chuàng),比如器峰的標(biāo)志性建筑——大煉器爐,也是開宗峰主親手煉制的。
不過在煉制食堂的過程中,相比之前煉器,她又發(fā)現(xiàn)了一些細微的差異。
“地鐵之道,恐怖如斯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