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獨(dú)立”

    這時，旁邊床位那位一直很熱情的阿姨走了過來，看著兩個小姑娘略顯笨拙的動作，特別是聞人那明顯低落的狀態(tài)，溫和地開口：“小姑娘，需要幫忙嗎？鋪床或者掛蚊帳，阿姨幫你們弄？”

    另一個家長也投來關(guān)切的目光。

    聞人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挺直了腰，臉上迅速堆起一個疏離而禮貌的微笑，聲音刻意放得清晰而平穩(wěn)：“謝謝阿姨！不用麻煩了，你們先去忙自已孩子的事兒吧�！�

    她甚至用手肘輕輕碰了下還在發(fā)愣的梅子，示意她附和，“咱倆可以的，搞得定！”

    語氣里帶著一種強(qiáng)裝出來的輕松和篤定。

    她需要這種“獨(dú)立”。

    她必須證明自已“搞得定”。母親的匆忙離去像一記響亮的耳光，提醒她自已的“多余”和“不被需要”。

    她不能再在陌生人面前流露出脆弱，那只會引來更多讓她難堪的通情。她要把自已包裹起來，用一層堅(jiān)硬的、名叫“獨(dú)立”的外殼。哪怕身邊站著的是梅子，此刻也無法真正觸及她內(nèi)心那一片冰冷的荒原。

    她拒絕了所有的援手，將自已封閉在這個小小的上鋪空間里，用沉默而倔強(qiáng)的動作，試圖在這陌生的環(huán)境里，為自已筑起一道無形的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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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人那句強(qiáng)裝鎮(zhèn)定的“咱倆可以搞得定”像一道無形的屏障，禮貌而堅(jiān)決地將那些善意的援手擋在了外面。幾位家長互相看了看，臉上帶著理解和些許無奈，便也不再堅(jiān)持。

    那位熱情的阿姨最后叮囑了一句：

    “那行，小姑娘們自已慢慢弄，有啥需要幫忙的喊一聲啊，我們就住隔壁。”

    其他家長也附和著，又各自叮囑了自家孩子幾句，便陸陸續(xù)續(xù)離開了605宿舍。

    門輕輕關(guān)上，隔絕了外面的聲音。

    剛才還略顯擁擠的空間瞬間變得空曠，只剩下散落一地的行李包裝和兩個沉默的身影。陽光透過窗戶斜斜地照進(jìn)來，空氣中飛舞著細(xì)小的塵埃。

    李梅子長長舒了口氣，抹了把額頭上并不存在的汗，一屁股坐在剛鋪好、還有點(diǎn)凌亂的聞人下鋪（別人的床位上）。

    她看著聞人依舊背對著她，慢吞吞地、有些機(jī)械地整理著床頭柜里的洗漱用品，那背影繃得緊緊的，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落寞和僵硬。

    “喂，”

    梅子忍不住開口，聲音在安靜的宿舍里顯得格外清晰，帶著點(diǎn)小心翼翼的試探和不解，

    “你還好吧？”

    她頓了頓，歪著頭努力想理解好友的沉默

    “不就是住校嘛，剛開始是有點(diǎn)不習(xí)慣，適應(yīng)兩天就好了呀！你不會是……真害怕了吧？”

    她試圖用輕松甚至略帶調(diào)侃的語氣來打破這沉悶的氣氛，就像她們以前無數(shù)次那樣。她站起身，走到聞人身邊，想拍拍她的肩膀。

    聞人整理東西的手猛地頓住。那句“害怕”像一根小刺，輕輕扎在她早已千瘡百孔的自尊心上。她深吸一口氣，飛快地眨了幾下眼睛，試圖逼退那不受控制涌上來的酸澀感。她沒有回頭，只是用一種異常急促、甚至帶著點(diǎn)賭氣意味的聲音說

    “哪有！瞎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