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宴會結束后,江祈白被一群兄弟拉去喝酒。
沈希言自己一個人回了江家。
她收拾了一番,才發(fā)現(xiàn)來的時候一身輕,離開的時候也是,要帶走的行李,一個小行李箱就能裝下。
她把江祈白送給她的所有禮物都拿了出來,丟進火堆里焚燒。
燒不掉的珠寶首飾就以沈氏的名義賣掉換錢捐給山區(qū)兒童。
又將她親手為江祈白編織的玩偶、畫的畫,全部收起來丟掉。
江祈白不配得到她的愛。
花園里,她曾經在江祈白生日時親手種下的茉莉花已經長出了花苞,含苞欲放。
她一點一點,親手挖出來。
白色的花海漸漸消失,只剩下一片光禿禿的土地。
剛做完這些,她就聽到叮咚一聲,手機響了。
沈希言拿起來,發(fā)現(xiàn)是登記消息的提醒。
還有三天,飛機就要起飛。
她帶著資料出門,先去了一趟她和江祈白一起為婚姻求福的寺廟。
當初他們一起來的時候,她臉上還洋溢著幸福的笑容,一路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幻想著婚后的美好生活。
只是這一次來,曾經最親密的愛人,已經變了模樣。
踏進香煙裊裊的寺廟,她跪在佛像前,磕了三個頭。
這一次,她不是為自己的婚姻祈禱,也不是為江祈白祈福。
——砰。
第一下,她拜上蒼仁慈,助她脫離苦海。
第二下,她拜命運多舛,必定否極泰來。
第三下,她拜蘭因絮果,此生不再相見。
起身后,沈希言來到庭院的參天大樹下,找到了曾經一起掛上的同心鎖,沉默著將鎖剪斷,然后毫不猶豫地將鎖扔進了湖里。
從寺廟出來,沈希言去了許多地方,一點一點把自己的信息抹去。
看著自己手里最后一張銀行卡的信息也被注銷掉了,她松了一口氣,知道以后在江祈白生活里,再也不存在沈希言這個人了。
有了前車之鑒,沈希言不敢再讓沈母在京城久呆,思來想去提前三天將她先送到芬蘭。
回江家的路上,她竟然破天荒地接到了江祈白的電話。
她皺眉接起,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傳來:
沈希言,你真好惡毒的一顆心!你到底怎么樣才肯放過稚妍!為了趕走她,你甚至派人開車撞她!你現(xiàn)在立刻來醫(yī)院給她輸血,這件事我可以不和你計較。
沈希言聽著另一頭激動的語氣,嘴里淡淡吐出一個字:
不。
對面瞬間沉默。
半晌后,江祈白陰沉地開口:
好,你別后悔。
電話掛斷了。
車子行駛到一個紅綠燈路口前停了下來,沈希言疲倦地閉上眼睛,揉了揉緊繃的太陽穴。
突然,一陣刺耳的剎車聲響起。
沈希言猛地睜開眼睛,只看到一輛貨車迎面撞來。
她的瞳孔驟然一縮,下一秒,一聲巨響,整個世界像是天旋地轉。
沈希言在一片血泊之中蜷縮著身體,整個人不斷顫抖。
迷迷糊糊之間,她感覺到有人把她從后座拉出來,帶上了救護車。
可來人并沒有給她治療。
反而將針管扎進她的手臂里。
她努力保持清醒,眼前卻一片模糊,只看見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站在她身前,冷冷地看著她。
微微張開的薄唇突出一個冰冷的字:
抽。
下一秒,沈希言就昏死過去。
再醒來,她躺在醫(yī)院的病床上,消毒水的味道嗆的她直咳嗽。
護士聽到她的聲音,推門進來。
別動,你剛出了車禍又獻血,身體還很虛弱。
獻血
沈希言一愣,立刻拉高自己的袖子,露出布滿疤痕的胳膊。
果然靠近手腕的位置,多了幾個淤青的針孔。
她安安靜靜地讓護士幫她換好了藥。
病房里沒有飲水機,沈希言有些口渴,準備出門打杯水。
在路過拐角處時,她聽到江祈白和人發(fā)生了爭執(zhí)。
你是不是瘋了!如果沈希言有個三長兩短,我怎么和沈家交代!
是江母歇斯底里的聲音。
相較于她的憤怒,江祈白的聲音淡淡的,顯得格外冷靜。
那是她咎由自取,我已經警告過她,別對稚妍下手,現(xiàn)在只是抽了她幾袋血作為懲罰而已。
這件事你不要再過問,當初迎娶沈希言的時候你答應過我什么,難道忘記了嗎
江母沉默了片刻,咬牙開口。
姜稚妍的事情我不管,但你怎么能找人去撞沈希言!
她差一點就沒命了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