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撞見了東方夏和陳牧禮。

    東方夏穿著病號服，陳牧禮拎著兩個保溫盒，兩人在小聲說話。

    他們面對面站著，微風從背后吹起東方夏的長發(fā)，在陳牧禮臉上、唇間飛舞。

    陳牧禮凝然不動，任由發(fā)絲輕撫。

    仿佛一場心照不宣的隱晦曖昧。

    好一會，他低頭，將一個保溫盒遞給東方夏。

    風送來東方夏的輕語，「哥哥！」

    我大腦驟然轟鳴，沖了過去。

    在陳牧禮看到我瞳孔放大的那一刻，我抓住了東方夏的頭發(fā)，將她狠狠拽倒在地，厲聲吼叫，

    「你怎么敢！你怎么還敢出現(xiàn)！賤貨！」

    東方夏吃痛地抓住自己的頭發(fā)，「啊啊」叫起來。

    不遠處，倉皇跑來幾個年輕下屬，見到這一幕，一邊攔著我一邊連聲解釋：

    「嫂子！你誤會了！是我們幾個同事來看東方姐，正好和陳工撞上了！」

    在我揚起手想扇在東方夏臉上時，手腕被握住，耳邊傳來陳牧禮冷冷的聲音。

    「夠了！」

    年輕下屬們尷尬地試圖去掰我的手，把東方夏的頭發(fā)救出來，可我不自覺捏得緊緊的。

    四周圍了一圈看熱鬧的人，大家指指點點。

    東方夏又急又羞，雙肩聳動，輕聲抽噎。

    陳牧禮看了她一眼，目露心疼，隨后冷然看向我，大聲開口。

    「我用女兒眉眉的命發(fā)誓，我和她，決沒有發(fā)生任何親密關(guān)系，沒有上床！沒有親吻！甚至連擁抱都沒有！」

    「李笑，你一而再則三揪住不放，先致使她毀容，現(xiàn)在又當眾侮辱，你再這么發(fā)瘋下去，我們干脆離婚！」

    我身體一顫，震驚地看著他：

    「你說什么？你說……離婚？」

    「你憑什么說離婚？」

    圍觀的人群開始議論紛紛。

    「這人敢用自己女兒發(fā)誓，肯定沒撒謊，還以為打小三呢，原來是原配撒潑亂咬人�。　�

    「還把人家小姑娘弄毀容了？瞧她揪人頭發(fā)的狠樣，這么兇的女人，難怪丈夫要跟她離婚！」

    「這男的看上去就老實忠厚，看來是真逼急了！」

    怔愣間，我松開了東方夏的頭發(fā)，幾個年輕人連忙護著把她從我身邊迅速拉開。

    隔著人群，東方夏慢慢抬頭，沉默與我對視。

    目光譏諷，輕蔑，甚至還有一絲憐憫。

    我忽然，平靜了下來。

    從發(fā)現(xiàn)文件夾那一刻開始，直到此時此刻，我第一次，真真正正平靜了下來。

    我轉(zhuǎn)頭，看向陳牧禮，緩緩開口：

    「不，我不同意離婚�！�

    至少。

    不是現(xiàn)在。

    7

    我出院兩天后，陳牧禮才回了家。

    眉眉被接去奶奶家，我正獨自坐在餐桌上吃碗素面。

    他進門脫外套，換鞋，瞥了我一眼，淡聲說這兩天去外地開會了。

    我依舊埋頭吃著面，沒回應。

    他突然冷笑一聲。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們沒有你想的那么齷齪，如果不信，你可以查會議公眾號新聞，上面有我發(fā)言的照片�！�

    我喝完最后一口湯，起身去廚房洗碗。

    出來時，他交疊雙腿坐在沙發(fā)上，手肘搭著扶手，表情嚴肅，一副鄭重其事的模樣。

    「李笑，事到如今，我們需要好好談談�！�

    我終于看向他。

    「談吧�！�

    他微微蹙眉，好一會，才繼續(xù)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