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金刀劉
金刀劉
徐猛沒有聽到他想要的回答,只聽見對面這位公子說出的話,像是一攤冰水,澆在了他的心火上,明明現(xiàn)在都入夏了,但他感覺自己一腳踏入了寒冬時節(jié),落了個冰火兩重天。
“天下有幾個劉,金刀劉也�!�
劉璋只言片語,扼殺了徐猛內(nèi)心的僥幸。
江夏竟陵人,籍貫對的上了,金刀劉,姓氏對的上了,劉璋劉季玉,名和字對上了。
徐猛面露苦澀,早知道今天早上聽到烏鴉叫就不出門了,太不吉利了,竟然和新的頂頭上司劉璋杠上了�,F(xiàn)在的州牧如同春秋戰(zhàn)國的諸侯王,在自家領(lǐng)地的權(quán)利極大,是萬萬不能觸怒的。
劉璋身側(cè)的甘寧則是瞪大了眼睛,神情有些訝異,沒想到這位和他豪氣相投的公子竟然是劉季玉,劉使君。
突然甘寧心底暗道不好,面色變得局促起來,劉璋知道他的姓氏,不會知道他在巴郡干的事情吧。
他年少時好游俠,在地方上干了不少荒唐事,還是后來老母規(guī)勸,他才讀了一些書,鉆研諸子百家之說,想著有所作為,便進入仕途,從計掾開始,逐漸升遷成為蜀地的郡丞。
想到這里,他有些局促不安了起來,但愿這位劉使君不知道他年少的事,和他年少時的稱號-——錦帆賊。
這時,一名中年男子帶著一隊荷甲執(zhí)戟的士卒撥開聚集的人群。
劉璋認(rèn)了出來,中年男子是州牧府里的主事,龐靖,消瘦的臉龐,銳利的雙眼,下巴有絡(luò)腮胡,胡須修剪的短且平齊。
龐靖看著劉璋安然無恙,松了口氣,劉璋微服出行,除了貼身跟隨了四名親衛(wèi),他還派了數(shù)名精細的漢子跟著,以防不測。
一刻鐘前,有人匯報東州兵鬧事,他就立刻趕了過來。
拱手向劉璋行禮后,看向徐猛,作為州牧府里的主事,中平五年便來到了益州,他自然認(rèn)得徐猛。
中年人發(fā)出獨有的醇正嗓音,帶著些許壓迫:“徐子玉,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凌迫使君。”
龐靖的出現(xiàn),讓徐猛徹底坐實了劉璋的身份了,他認(rèn)得這位州牧府的主事。
真的是劉璋劉季玉,新任的益州牧,徐猛內(nèi)心極為崩潰,東州人能在益州混下去,依靠的就是益州牧站在他們這一邊,寬縱他們。
天上的云雖然多,但東州人頭頂只有一片云,那就是益州牧-——劉使君。
作為一名東州人,當(dāng)眾得罪了頂頭上司的他,下場怕是很慘,只希望能保住自己的家人。
徐猛認(rèn)了命,整理下儀表,帶著身后的四名小弟跪拜謝罪:“都尉徐猛,字子玉,拜見劉使君,不想今日冒犯使君,死罪,死罪�!�
劉璋有些詫異,子玉,對面這個虬髯大漢,叫做徐猛的男人,竟取了這么文雅的字。
古語云,謙謙君子,溫潤如玉,這位的性子可一點不溫潤。
思索了片刻,劉璋發(fā)聲道:“昔日我太祖高皇帝入關(guān)中時,與關(guān)中人約法三章,殺人者死,傷人及盜抵罪�!�
“所以徐都尉你有罪,但罪不至死,若是在行軍之時,你為非作歹,本使君當(dāng)憑軍法斬了伱,只是這平日里,我當(dāng)罰你。”
劉璋并不想隨意殺人,殺人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徐猛的罪過也不至于死罪。
況且劉璋也要依仗東州人,但是他絕不會和劉焉一樣,通過放縱東州人欺壓蜀人來籠絡(luò)人心,他要憑借賞罰制約東州人,讓東州人歸心于他。
東州人對他來說,未來有大用。
并且前面他說益州百姓是東州人的衣食父母,兒女怎么能欺負(fù)父母時。敏銳的察覺到了徐猛臉上有愧色,說明這個人也不是無藥可救。
劉璋給出了徐猛的判決,他對徐猛等人說道:“你等回營,各領(lǐng)三十軍杖�!�
同時告誡徐猛:“日后不得妄生事端�!�
逃過一劫的徐猛心頭大喜,三十軍杖對他來說不算什么,他立即拜謝:“徐猛領(lǐng)罰,日后絕不再犯�!�
打了這群東州人一巴掌,劉璋決定再給個甜棗,胡蘿卜加大棒,才是最可靠的。
“大丈夫當(dāng)為國家效力,而不是欺負(fù)老幼婦孺。回去好好勤練武藝,徐子玉,你也不想一輩子待在蜀中吧。”
“若時局有變,我?guī)柕然仃P(guān)中�!�
劉璋畫了個大餅,許諾帶東州人回家的大餅,沒有人能抵御回家的誘惑。
聽到劉璋這些話的徐猛有些愕然,隨后眼眶有些發(fā)紅。
蜀中有上好的佳釀,有驚艷絕世的蜀錦,但在他心里,終究比不上關(guān)中,比不上故土的水酒和麻衣。
離亂人,就好像喪家之犬,什么東西都不成滋味,他有時看蜀中的月亮,感覺也不如關(guān)中的圓。
徐猛聲音哽咽,出自真心的拜謝,并許下大丈夫的承諾:“若如此,猛今后唯使君之命是從,無有二心,天地可鑒�!�
劉璋點點了頭,親手將徐猛扶起,接下了他來到這東漢末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