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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全京市的人都知道,江攬月愛季明軒入骨。

    結(jié)婚八年,季明軒一直被江家長輩詬病不舉。

    厲老爺子更是幾次逼江攬月離婚另嫁,她抗過三次家法,吐血倒地都沒松口。

    明軒,我這輩子非他不可。

    后來厲老爺子從老家要來一個精壯的小伙子,硬塞給江攬月

    小伙子叫韓兆輝,皮膚粗糙、臉頰兩坨高原紅,說話帶著濃重的口音。

    江攬月對他的嫌棄溢于言表,土得掉渣,連明軒的一根頭發(fā)絲都不如。

    季明軒從未把他放在眼里。

    一個粗陋無比的農(nóng)村小伙子,哪里比得過像他這種書香門第

    直到兩個月后,季明軒聽到下人聚在一起議論:

    這鄉(xiāng)下小伙子有些手段,這么快就讓咱們小姐懷孕了,這下厲老爺子該安心了吧

    說來也怪,他竟然一次就讓小姐有了。

    咱小姐哪兒有正眼瞧過他這下麻雀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

    第1章

    季明軒攥緊拳頭指甲嵌進(jìn)掌心,大腦一片空白。

    他提出離婚,江攬月在暴雨中求了一天一夜。

    她說:明軒,對不起,那天我喝醉把他認(rèn)錯成你......

    你放心,我馬上就送他走!

    季明軒看著她凍得渾身哆嗦嘴唇青紫,心軟了。

    江攬月說要去外地發(fā)展業(yè)務(wù),一走就是半年。

    直到季明軒在醫(yī)院撞見韓兆輝陪著她在做產(chǎn)檢。

    江攬月紅著眼解釋:爺爺?shù)弥覒言械南�,以死相逼。我沒辦法只能躲在郊區(qū)別墅。

    等我把孩子生下來我就丟給爺爺交差,絕對不會影響我們的生活。

    他又給了她一次機會。

    直到三天前,窮兇極惡的綁匪誤將韓兆輝認(rèn)成季明軒,將他綁走。

    一向嘴上說著不在乎的江攬月,在接到綁匪電話時,整個人都慌了。

    多少錢都可以,別傷害兆輝!

    可綁匪要的,不是錢,而是江家孫女婿的命。

    江攬月眼角猩紅,抓著季明軒的肩膀懇求。

    明軒,你去把兆輝換回來,他膽子小,我怕......等他平安回來我就去救你,好不好

    季明軒轟然清醒,她對他的稱呼從土老帽,到韓兆輝,再到兆輝。

    不知不覺間,韓兆輝已經(jīng)在江攬月心里占據(jù)一席之地。

    季明軒苦笑一聲,如果我不去呢

    江攬月眼里閃過冷冽,明軒,我肚子里懷的是兆輝的孩子,孩子總不能一出生就沒有爸爸吧這也算是你為江家傳宗接代做的貢獻(xiàn)。

    你放心,我保證會把你救回來。

    他吸了吸鼻子,聲音顫抖著斷成兩截。

    如果......我回不來呢

    江攬月皺眉,明軒!人命關(guān)天,你就不能懂事些嗎

    看著她決絕的樣子,他的心碎成千萬片。

    季明軒被江攬月推向綁匪那一刻,他絕望地閉上眼睛。

    與此同時,韓兆輝撲向江攬月。

    兆輝!

    江攬月神色驟變,語氣中帶著幾分顫抖。

    你沒事就好......

    他虛弱地靠在江攬月肩頭,伸出手,我好怕沒有命看咱們的孩子出生......

    江攬月瞬間紅了眼眶,指揮手下背著他就往外沖。

    我不會讓你有事,我絕不會讓你有事!

    她走得太急,看都沒看一眼被綁匪推搡的季明軒。

    他一個踉蹌摔倒在堅硬的水泥地上,卻感覺不到疼痛。

    恍惚間,他想起江攬月向他告白的那天。

    她撲到他懷里,一遍遍地說:明軒,今生今世我絕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你。

    現(xiàn)在想想,多么可笑。

    季明軒被綁住雙腳扔進(jìn)大海,隨著下沉得越來越深,他逐漸失去意識。

    第2章

    季明軒醒來時,看到江攬月守在他身邊。

    明軒,你終于醒了!

    他以為她是為他平安歸來慶幸,可她的下一句卻是:

    這下兆輝能安心了,你不知道他有多自責(zé)。

    ......

    季明軒抽出手,自責(zé)他應(yīng)該自責(zé)的事恐怕不止這一件吧爬上女主人的床,還讓你懷......

    江攬月臉色驟變,不是說好不再提這件事了嗎我跟你解釋過為什么留下這個孩子。

    對上他的目光,江攬月放軟語氣:兆輝一直說要當(dāng)面向你謝罪,是我要瞞著你的。我是怕你知道了會離開我。

    季明軒:

    況且,這次你也安然無恙地回來了,非要揪著這個不放嗎

    季明軒語氣一滯,帶著一點嘲諷地道:

    你有沒有想過,萬一綁匪沒有選擇沉海,而選擇用刀,我怕我早就死了。

    江攬月擰眉嘖了一聲。

    韓兆輝突然沖進(jìn)來跪在季明軒床前聲淚俱下。

    都是我的錯......是我不該在江總喝醉的時候去給她送解酒湯,更不該在她抱住我的時候沒有推開她!

    江攬月立刻把他扶起來坐到一邊,語氣溫柔地哄他。

    是我沒把持住自己,這怎么能怪你

    況且是爺爺讓我把孩子留下來的,你一個農(nóng)村來的哪里由你做主

    江攬月寵溺地刮刮他的鼻子,以后不許再胡思亂想,好不好

    韓兆輝破涕為笑,江總,我想吃城東那家炒板栗。

    江攬月沒有絲毫猶豫,起身往外走。

    乖乖等著,我這就讓人去給你買回來。

    季明軒冷眼看著,胸口疼得像是有千斤重的石頭壓著。

    屋里只剩下他們兩人。

    韓兆輝作勢又要跪下去,江總?cè)缃駥ξ疫@樣好,只是因為她懷著我的孩子。她心里只有你,我知道我不配留在她身邊。

    季明軒沒心情看他演戲,江攬月已經(jīng)走了,你就別裝了。

    當(dāng)年江攬月給你一個億讓你走,你寧愿做個下人都要留下,還耍手段讓她懷上你的孩子,你什么貨色,我很清楚。

    韓兆輝的表情瞬間凝固在臉上。

    季明軒垂眸,爛掉的愛人就像爛掉的蘋果,我不會再咬一口。

    我會盡快擬訂一份離婚協(xié)議書,你想成為名正言順的江家孫女婿,就看你能不能讓她在協(xié)議書上簽字了。

    韓兆輝眉眼一顫,先生你誤會了,我從來沒想過做什么江家孫女婿......

    我只給你一次機會,要不要你自己決定。

    片刻,韓兆輝彎腰九十度:

    我替江總肚子里的江家嫡長孫謝先生成全。

    江家嫡長孫

    季明軒自嘲地笑笑,那我就祝你們一家三口,幸福美滿。

    韓兆輝走后,季明軒在出院同意書上簽字后離開。

    回到生活了八年的家,客廳一整面的照片墻上掛著幾千張合照。

    有告白成功那天江攬月因激動而燥紅的臉,有巴厘島求婚時季明軒喜極而泣的臉。

    目光所及,都是他與江攬月的美好回憶。

    他叫來傭人將照片全部摘下來堆在院子里,一把火燒得干干凈凈。

    他曾以為今生今世會和江攬月白頭偕老,卻不承想一個其貌不揚的農(nóng)村小伙子輕而易舉就打破江攬月許下的誓言。

    從此,他和江攬月橋歸橋,路歸路。

    第3章

    也許是出于對季明軒的愧疚,江攬月讓秘書送來巴黎時裝秀的邀請函。

    去巴黎時裝周看秀,是他和江攬月每年必有的行程。

    一同送來的還有一套酒紅色絲絨西裝禮服,一只查理德米勒手表。

    在他發(fā)呆的時候,江攬月從背后抱住他柔聲道:

    明軒,還在生我的氣嗎

    季明軒顫抖著聲音回了一句沒有,眼眶立即紅了。

    江攬月親親他的下巴,我就知道你不會真的生我的氣,等我生完,一切就都回到從前。

    季明軒想問她,他們真的還能回到從前嗎

    韓兆輝已經(jīng)橫在他們中間,永遠(yuǎn)無法逾越。

    江攬月落在耳邊的呼吸逐漸急促,一只手覆上他結(jié)實的胸肌。

    季明軒想到她也曾這般對待韓兆輝,口腔內(nèi)泛起一陣酸澀。

    他不動聲色地躲開,今晚的航班,我去整理行李。

    江攬月意猶未盡,但并沒有勉強他。

    她突然想起上樓時空空蕩蕩的照片墻,隨口問道:

    明軒,照片墻上的照片怎么全不見了

    季明軒睫毛一顫,都舊了,我想再拍些新的掛上去。

    江攬月沒有絲毫懷疑,好啊,正好這次去巴黎我們多拍些。

    凌晨,江攬月的車停在別墅門口。

    司機接過季明軒的行李箱時眼神閃躲,欲言又止。

    他頓感不妙。

    果然,后排車門打開,韓兆輝正坐在江攬月旁邊。

    他穿著一身亞麻休閑裝,臉上的高原紅襯得他土氣中透著天然。

    他局促地搓著手,語氣卑微中帶著討好。

    先生,是我纏著江總非要跟著,你別怪她......

    還未等季明軒開口,江攬月急切地將人護(hù)在身后。

    是我讓他跟著照顧我和你,兆輝還說怕你會嫌他打擾你我的二人世界。

    季明軒扯開嘴角,她護(hù)著韓兆輝的動作這樣熟悉。

    過去八年,每一次被江家長輩責(zé)難時,她也是這樣護(hù)著他的。

    兩人一唱一和,就好像他是多么兇神惡煞的一個人。

    出乎江攬月的意料,季明軒只說了一句隨便,便坐到后排。

    他的反常讓江攬月措手不及。

    她透過后視鏡觀察著季明軒,他顯得太過平靜,倒讓她心生不安。

    韓兆輝輕輕地拉她的袖子,江總,我口渴......

    江攬月皺眉,水在你右手邊的抽屜里。

    韓兆輝一愣。

    江攬月對他一向是無微不至,凡事親力親為。

    在得知她要和季明軒去巴黎時,他便一早嚷嚷著被綁匪弄傷的手腕疼得抬不起來。

    江攬月很緊張,幾乎就要取消行程。

    是他善解人意地開口勸慰,江總,我沒事你不要管我,去陪先生吧。

    江攬月怎么肯

    她蹙眉思考片刻,兆輝,你和我們一起去吧,也方便我們互相照顧。

    他這才勉為其難地答應(yīng)同行。

    季明軒不哭不鬧,竟然就答應(yīng)了。

    他原本很慶幸,可看江攬月的表情,顯然還是在意季明軒。

    韓兆輝心里記恨,面上卻平靜。

    他故意露出受傷的手腕去翻找水,額頭上冒出細(xì)密的汗珠。

    江攬月的注意力果然被他拉回,連忙扶他坐好。

    你受傷了就好好坐著,車開著呢怎么能亂動呢

    說著俯身貼心地替他系好安全帶,并調(diào)整好松緊。

    韓兆輝趁機在她臉頰親了一口,謝謝江總。

    江攬月身體一僵,眼尾掃向后排的季明軒。

    見他看著窗外并沒有注意到,才稍稍松口氣。

    第4章

    車停穩(wěn),季明軒先一步下車走在前面。

    韓兆輝小心翼翼地扶著江攬月跟在后面,一路從門口走到貴賓室,吸引了無數(shù)目光。

    哇,那個孕婦好漂亮啊,雖然肚子大著四肢卻纖細(xì)。

    她丈夫倒是長得很一般,她前面戴墨鏡那個男人才是頂級帥哥!

    再帥有什么用還不是孤家寡人沒人愛

    韓兆輝得意地瞥了一眼議論的路人,昂首挺胸儼然一副富豪的架勢。

    這些話一字不落地落入季明軒耳朵里。

    江攬月安頓好韓兆輝后,坐到季明軒旁邊的位置。

    明軒,你別跟兆輝置氣,他農(nóng)村來的,看什么都新奇。

    季明軒沒理她,她訕訕地替他蓋上毛毯。

    哎呦!

    身后傳來韓兆輝的驚呼,他抓著手腕,臉色蒼白地靠在座位上。

    我想起身去拿毛毯,誰知又碰到傷口......好疼......

    江攬月臉色瞬變,大力推開季明軒。

    她溫柔地替韓兆輝吹傷口,動作輕柔得仿佛在對待一件易碎的藝術(shù)品。

    季明軒心下酸澀,記起去年他不小心從臺階上跌下來,崴傷腳踝。

    江攬月心疼得直掉眼淚,幾乎寸步不離地守著他直到痊愈。

    此刻他終于相信,愛情不會死亡,只會遷徙。

    接下來的十幾個小時,江攬月一直陪在韓兆輝身邊。

    江總,我給寶寶講故事吧,我最近看了好多胎教的故事書呢。

    江攬月?lián)崦亲�,好啊,小寶貝,讓爸爸給你講故事聽。

    韓兆輝一本正經(jīng)地講起《小王子》的故事:在遙遠(yuǎn)的星球上,住著一位小王子......最后他決定回去陪伴他最心愛的玫瑰花。

    有眼淚滴在手背上,季明軒才發(fā)覺早已淚流滿面。

    他戴上耳塞,胡亂吞了幾顆安眠藥后昏昏沉沉地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喉嚨干得像是著了火。

    他掙扎著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水,聽見后排傳來的談笑聲。

    江總,你說寶寶會長得像誰呢我希望像你,漂亮優(yōu)雅......不像我是個土老帽。

    韓兆輝語氣酸澀。

    江攬月挑眉一笑,我倒是希望像你,善良,心軟,淳樸......

    季明軒用余光瞥向他們,韓兆輝將江攬月抱在懷里低頭笑著。

    他們就像一對真正的夫妻,共同期待著即將出生的孩子。

    季明軒手里的水杯咣當(dāng)?shù)粼诘厣�,摔得粉碎�?br />
    他蹲下身去撿,卻因眼前一黑直接栽倒。

    手掌被碎片扎得鮮血淋漓,疼得他渾身一顫。

    明軒!你怎么了

    江攬月將他扶起來,坐到座位上。

    韓兆輝眼里閃過嫉妒,都怪我一直霸占著江總,但先生你也不能通過弄傷自己來引起江總的注意啊。

    此話一出,江攬月的眼底便染上疑慮。

    她抽出紙巾捂住季明軒手心的傷口,開口卻是責(zé)備。

    你要什么告訴我就可以,何必整這一出

    巴黎時裝秀我也陪你來了,你喜歡的手表也送你了,你到底還不滿足什么

    季明軒越過她的肩膀看向韓兆輝,他正冷眼瞧著他,哪里還有半分農(nóng)村老實人的樸實。

    江攬月順著他的目光看向韓兆輝,他立刻換上無辜懵懂的表情。

    江攬月蹙眉,你自己摔倒傷到手,這也要怪到兆輝頭上嗎

    季明軒抽出還在向外滲血的手掌,話到舌尖全碎成哽咽。

    江攬月,在你心里我就是這樣不堪的人嗎

    第5章

    江攬月的手停在半空,意識到話說重了。

    明軒,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

    季明軒搖搖頭打斷她,馬上落地了,請幫我叫醫(yī)生,謝謝。

    飛機降落時難免有些顛簸,韓兆輝抱著江攬月一陣驚呼。

    江攬月耐心地哄著,你第一次坐飛機難免會害怕,有我在呢。

    季明軒的心臟一滯,同樣的話她也曾對著他說過。

    那年江攬月22歲,沖到一群圍住季明軒的流氓面前。

    她自己明明也害怕,卻伸出雙臂將他護(hù)在身后。

    明軒別怕,有我在不會讓你有事的。

    飛機平穩(wěn)降落,私人醫(yī)生給他包扎好傷口。

    傷口有些深,怕是會留疤。

    季明軒低聲道謝,江攬月眼里閃過心疼。

    韓兆輝拉著她的胳膊呢喃,江總,我手腕上的傷口會不會也留一道難看的疤啊

    江攬月輕笑我會找全世界最好的醫(yī)生,保證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韓兆輝笑得膩人,謝謝江總!

    到達(dá)酒店后,韓兆輝又纏著江攬月帶他逛一逛。

    我從小就生活在村里,從來沒見過這么漂亮的街道。

    江攬月立刻帶著他在巴黎掃蕩,各類奢侈品一袋袋往酒店搬。

    愛馬仕、香奈兒,胸針名表......

    韓兆輝挎著江攬月的胳膊一臉無辜,江總,這些要花多少錢啊,是不是都夠在我老家蓋一棟房子了

    江攬月溫柔地看向他,傻瓜,喜歡我就買給你,你不用擔(dān)心錢,誰讓你是江家的大功臣呢。

    話音剛落,她便看到站在拐角的季明軒。

    她神色一僵,明軒,你也來挑挑有沒有你喜歡的。

    季明軒轉(zhuǎn)身回到房間,身后傳來韓兆輝的聲音。

    江總,這些都給先生吧,我一個農(nóng)村人怎么配用這么好的東西......

    江攬月蹙眉,不許妄自菲薄。誰說你不配了明軒家里有很多,等下次我再帶他去買。

    入夜,江攬月以韓兆輝水土不服為由,一整晚都陪在他身邊。

    第二天季明軒來到秀場時,江攬月和韓兆輝已經(jīng)坐在預(yù)留的位置。

    江攬月指指旁邊狹小的位置,兆輝第一次來,把中間的位置讓給他吧。

    季明軒表示無所謂,我只是來看秀,不是來看秀恩愛。

    江攬月語塞。

    這場春夏大秀季明軒期待已久,有他最喜歡的設(shè)計師。

    婚紗系列走秀一開始,韓兆輝一雙眼睛瞪得溜圓。

    這就是婚紗嗎好美��!

    江攬月眉眼柔和地看著他,喜歡嗎

    韓兆輝一臉遺憾地低下頭,喜歡,但我這輩子恐怕都沒有機會看到我的新娘穿上這么美麗的婚紗了。

    江攬月頗為動容,誰說沒有機會的你喜歡哪件,等我生完孩子穿給你看,咱們再拍一套婚紗照。

    韓兆輝一臉崇拜地看著她,真的嗎,江總

    可是,我沒有新娘啊......

    季明軒輕咳一聲,江總一夜新娘都做了,還差陪你拍一套婚紗照嗎

    江攬月面色鐵青,張嘴喊了一聲明軒。

    正對著她頭頂?shù)牡鯚暨青觏懥艘宦�,突然掉下來�?br />
    第6章

    江總,小心��!

    韓兆輝一聲尖叫,奮不顧身地?fù)湎蚪瓟堅隆?br />
    沉重的吊燈砸在他背上,水晶玻璃碎片四濺。

    江攬月的臉色瞬間褪盡血色,兆輝!

    韓兆輝微微揚起下巴,你沒事兒,真好。

    話說完,暈倒在她懷里。

    江攬月嘴唇微微顫抖,不顧懷著身孕扶起他就往外沖。

    都給我讓開!

    她的肩膀狠狠撞在季明軒身上——砰!

    他被撞倒在地,額頭磕在T臺一角,鮮血頓時流了下來。

    他趴在地上怔怔地望著江攬月遠(yuǎn)去的背影,舍身救人。

    韓兆輝在江攬月心里,永遠(yuǎn)都不會被抹去了。

    季明軒在周圍人的攙扶下站起身,一個人踉踉蹌蹌地往醫(yī)院走去。

    剛走到急診門口,迎面卻撞上江攬月。

    護(hù)士急匆匆跑過來,患者需要輸血,但血庫暫時沒有

    RH

    陰性血,請問有可以獻(xiàn)血的家屬嗎

    江攬月轉(zhuǎn)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明軒,你是

    RH

    陰性血,你救救兆輝!

    他不可置信地望向她,她分明知道他貧血。

    曾經(jīng)因為他貧血太過嚴(yán)重,她斥資開了一家私人醫(yī)院。

    有一整個醫(yī)療團(tuán)隊,24小時為他待命。

    可現(xiàn)在呢

    江攬月語氣急促不容拒絕,兆輝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你不能這樣自私!

    說著不等季明軒開口,強硬地將他推進(jìn)獻(xiàn)血室。

    手指粗細(xì)的針頭刺進(jìn)血管,季明軒忍不住抬手按著胸口。

    他的心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巨手掐住,疼得他喘不過氣來。

    600cc

    的鮮血被抽走。

    江攬月目光焦灼地盯著韓兆輝的方向,完全沒有注意到季明軒慘白的臉。

    抽完血,江攬月才回過神。

    你額頭怎么受傷了

    對不起啊明軒,我現(xiàn)在讓醫(yī)生給你做個全身檢查,再幫你包扎。

    季明軒自嘲地勾起嘴角,任由她將他推進(jìn)檢查室。

    很快,醫(yī)生拿著檢查報告走出來。

    江攬月連忙上前詢問,我先生怎么樣

    醫(yī)生搖著頭,為什么讓他獻(xiàn)血你知不知道他心臟......

    護(hù)士突然跑出來,韓兆輝家屬他醒了一直在叫‘江總’。

    江攬月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離開,根本沒有聽到醫(yī)生接下來的話。

    季明軒先生,您本來就貧血,已經(jīng)出現(xiàn)心力衰竭,獻(xiàn)血是十分危險的!

    季明軒詫異地接過報告,心力衰竭

    他大腦一片空白,下一秒胸口劇痛。

    他死死按住胸口,心臟像是被人捅了一刀。。

    昏迷前,他看到江攬月正溫柔地?fù)崦n兆輝的臉。

    醒來時,季明軒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

    醫(yī)生反復(fù)叮囑他,不能再受到任何刺激,情緒波動太大的話會有生命危險。

    生命危險季明軒自嘲地笑笑,現(xiàn)在還有人在意他的死活嗎

    季明軒不顧醫(yī)生反對,堅持要出院。

    他拖著虛弱的身體回到酒店,站在衛(wèi)生間的鏡子前又哭又笑。

    他低頭看著卡在無名指關(guān)節(jié)處的婚戒,狠狠一擼。

    鉆戒叮地滾進(jìn)下水道。

    第7章

    第二天,季明軒拿著擬定好的離婚協(xié)議,去了醫(yī)院。

    江攬月為韓兆輝包下整層樓來養(yǎng)傷,更是寸步不離地守在床邊。

    連他皺一下眉,她都緊張得不得了。

    韓兆輝軟著聲音,江總,我嘴里發(fā)苦好想喝奶茶。

    江攬月摸摸他的臉頰,一臉不舍地離開。

    等著,我馬上回來。

    季明軒站在走廊拐角處,等她離開才推開病房門。

    韓兆輝看到他眼底閃過一絲驚慌,十分戒備地蓋上被子。

    先生,您來了。

    季明軒輕蔑一笑,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

    我倒是小瞧了你,你這一撲算是為自己掙了一份好前程。

    韓兆輝索性卸下偽裝,我沒有別的法子,我沒你英俊,沒你讀書多。我清楚江總現(xiàn)下對我這樣呵護(hù),不過是因為我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爸爸。

    我不這樣搏一搏,哪兒有出頭日到時候江總顧念與你的舊情去父留子,我就得回到農(nóng)村守著幾畝地過下半輩子。

    這一刻,季明軒竟有些佩服他的坦蕩。

    他繼續(xù)說道:這世道對窮人不公,我只有一個還算爭氣的身體。

    季明軒深吸一口氣,我還真羨慕你,搏一搏還有出路。可我呢,我的出路在哪里

    他走過去將離婚協(xié)議書遞給他,如果我拿給她,她不會簽,你可以想辦法讓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簽字。

    韓兆輝盯著這份協(xié)議書良久,最終伸手接過去。

    謝謝成全。

    季明軒扯開嘴角,不是我成全你們,而是成全我自己。

    他走到門口,韓兆輝突然叫住他。

    先生,如果將來我做什么對不起你的事,還請你見諒。

    季明軒沒明白他為什么突然這么說,但已無心力追究。

    留下一句你好自為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醫(yī)院。

    回到酒店他開始收拾行李,決定先一步回國。

    一個小時后,房間的門突然被一腳踹開。

    江攬月周身散發(fā)著冷氣,不由分說地命令手下駕著他的胳膊往外拽。

    季明軒吃痛,你們干什么弄疼我了,放開我!

    江攬月的手下卻充耳不聞,一路拖拽著他丟到酒店大堂。

    她俯下身看著他,明軒,你把兆輝弄哪兒去了

    季明軒一愣,韓兆輝他不是在醫(yī)院養(yǎng)傷嗎我怎么會知道他去哪兒了。

    我問過護(hù)士也看過監(jiān)控,今天一整天只有你出入過兆輝的病房。

    你離開后不久他就不見了,你敢說不是你

    江攬月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

    我最后給你一次機會,你把兆輝弄到哪兒了

    季明軒眼神迷茫,搖搖頭。

    江攬月臉頰的肌肉因憤怒而抽搐,把手機扔給他。

    他疑惑地拿起手機,視頻通話中年邁的父母正被捆綁著雙手吊在半空。

    而他們腳下,是江攬月圈養(yǎng)的猛獸。

    季明軒頓時四肢癱軟,不顧來來往往人群的目光,跪爬到江攬月腳下哀求。

    攬月,你快把我爸媽放了,我爸他最近心臟病復(fù)發(fā)了,你這樣會要了他的命的!

    我真的不知道韓兆輝在哪兒,我要怎么說你才肯相信

    第8章

    江攬月失望地捏住季明軒的下巴,眉宇間都是厭惡。

    很好,你記住,今天你爸媽要是有什么意外,都是你的固執(zhí)造成的!

    然后,她沖著視頻那頭一揮手。

    綁著阮父季母的繩子急速下降,直至畫面扭曲、漆黑。

    只能聽到季母撕心裂肺地喊叫聲,明軒爸!

    季明軒猛然起身撲向江攬月,你這個殺人魔鬼!

    下一秒,他軟軟地倒在她懷里不省人事。

    季明軒做了個夢。

    夢里回到他和江攬月的婚禮現(xiàn)場,阮父一臉慈笑地將厚厚的紅包遞到江攬月的手里。

    明軒他脾氣急躁,兒媳婦你要多擔(dān)待啊。

    江攬月堅定地牽過他的手,鄭重承諾:

    您放心,我一定比您還疼他,愛他。

    接著,江攬月的笑容逐漸被陰狠替代,她猛然一把將阮父推進(jìn)獸籠!

    爸!

    季明軒一聲尖叫,渾身冷汗地驚醒。

    隔壁傳來陣陣嬌笑,江總,幸虧你及時趕到,否則我真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

    季明軒光著腳推開門。

    韓兆輝發(fā)絲凌亂臉色蒼白,委屈巴巴地窩在沙發(fā)上。

    江攬月抬眸看到季明軒,我在醫(yī)院的太平間找到兆輝,守門的人說是你趁著兆輝熟睡將他塞進(jìn)冷柜。

    韓兆輝紅著眼眶扯扯江攬月的袖口,江總沒關(guān)系,我沒事,你別怪先生......

    江攬月心疼地拍拍他的手背,明軒,你向兆輝道個歉,只要他原諒你,這件事我可以不追究。

    季明軒雙唇顫抖,我爸媽呢

    江攬月不耐煩地蹙眉,他們很安全,你要感謝兆輝身體素質(zhì)好,在冷柜呆那么久都沒事兒。

    如果他有什么閃失,我不敢保證你爸媽會怎么樣。

    季明軒在聽到爸媽安全后,懸著的心終于落地。

    不是我干的,我不會道歉!

    韓兆輝輕輕嘆口氣,算了江總,先生要怎么教訓(xùn)我都是應(yīng)該的,怎么能奢望他道歉呢

    說著便起身,哽咽道:都是我的錯,我不應(yīng)該讓你懷上孩子,不應(yīng)該纏著你來巴黎。

    他拖著受傷的身體,踉踉蹌蹌地向門口走去。

    江江攬月自然不會讓他走,一把拉住韓兆輝。

    兆輝你哪兒都不能去!你知不知道你失蹤這幾個小時,我都快發(fā)瘋了!

    從現(xiàn)在開始,我不允許你再離開我的視線!

    她當(dāng)即拿出手機,撥通警察局電話。

    我要報警,有人故意傷害。

    季明軒震驚地抬起頭,一臉不可置信。

    江攬月!你瘋了嗎

    江攬月眼中閃過冷意,明軒,人應(yīng)該為自己所犯的錯誤承擔(dān)后果。我會如實跟警察說,最多關(guān)你三天,算是你對兆輝的賠罪。

    一股寒意從腳底蔓延,季明軒整個人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他看到江攬月身旁低眉順眼的韓兆輝,突然明白在醫(yī)院時他對他說的話。

    如果將來我做什么對不起你的事,還請你見諒。

    原來是這個意思。

    季明軒無力地垂下指向韓兆輝的手臂,哈哈,原來你是這個意思。你想取暖,就用他人的尸骨做柴堆。

    一群人高馬大的警察推門而入,按照江攬月的指示將季明軒銬住。

    我先生只是一時糊涂,并沒有造成實質(zhì)性的傷害。你們只需要依照法律,羈押72小時即可。

    巴黎的警察輕蔑地?fù)u搖頭,用蹩腳的中文說:

    我們知道怎么處理,不需要你教。

    被帶走前,季明軒最后看了一眼江攬月。

    她張著嘴,卻沒說一句話。

    季明軒絕望地縮在囚室的角落,抱緊身體瑟瑟發(fā)抖。

    他剛獻(xiàn)過600cc的血,加上一整天滴水未進(jìn),此刻渾身酸痛無力。

    其他囚犯見他是黃皮膚,又瘦弱可欺的模樣,一臉壞笑地走過來。

    喂,你為什么被抓進(jìn)來偷東西出賣身體

    季明軒紅著眼睛狠狠瞪著他們,我是被冤枉的!我和你們不一樣!

    他強硬的態(tài)度惹怒了帶頭的光頭男,他招呼其他人圍住他。

    季明軒死死抱住頭,咬緊牙關(guān)承受著他們的拳打腳踢。

    ......

    入夜,滿身傷痕的季明軒獨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想必此刻,韓兆輝正為他高明的手段得意洋洋吧。

    江攬月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她要給他一個教訓(xùn),竟差點要了他的命。

    季明軒是在第二天早上,被發(fā)現(xiàn)倒在血泊中。

    心力衰竭,每分鐘心跳不到40。

    他被緊急送往醫(yī)院急救,搶救整整五個小時才救回一條命。

    江攬月正陪著韓兆輝在巴黎鐵塔附近散步,心臟猛然抽痛。

    她抓住韓兆輝的手,兆輝,我突然好心慌,是不是明軒出什么事了

    韓兆輝扶著她回到車內(nèi),江總,您要是擔(dān)心不如打電話給警察局問問。

    去警局接人。

    江攬月幾乎沒有遲疑,趕去警察局。

    什么叫沒有這個人

    警察翻閱看守名單后再次確定,季明軒,今早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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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他去哪兒了

    警察聳聳肩無奈地表示:不知道。

    江攬月心下越來越不安,韓兆輝輕聲細(xì)語地安慰。

    先生也許是用錢打點好,就放他出去了。江總,他一定是躲起來,等他想通了,自然就回來了。

    也許現(xiàn)在正在那兒個店里逛呢。

    江攬月嘆了口氣,都怪我這些年一直慣著他,他才敢把你打暈塞進(jìn)冰柜,寧肯被警察抓走也不肯低頭認(rèn)錯。

    韓兆輝抿著嘴笑笑,那您還找先生嗎

    江攬月寵溺一笑,我繼續(xù)陪你逛逛,這巴黎啊好玩兒的地方還有很多......

    ......

    等季明軒蘇醒,已經(jīng)是三天以后。

    他第一時間拿過手機,上面除了江攬月的電話和消息,還有季母的未接來電。

    他靠在床頭,點開江攬月的消息。

    明軒,你要任性到什么時候趕緊回酒店!

    明軒,你差點害死兆輝,不過是小懲大誡,你快回來我就當(dāng)這件事沒發(fā)生過。

    下面還有很多條六十秒的語音,季明軒聽都沒聽就刪掉了。

    他又給季母回了電話,媽,我昨天手機沒電......

    電話里季母泣不成聲,明軒!你爸他,他心臟病發(fā)去世了!

    一時間他只感覺天旋地轉(zhuǎn),眼前一片漆黑。

    他死死咬住下唇,舌尖滿是鐵銹味。

    是不是江攬月是不是她害死了爸爸!

    季母哭到哽咽,斷斷續(xù)續(xù)說出事情的原委。

    原本江攬月的手下已經(jīng)把他們放了,誰知轉(zhuǎn)身接了個電話,他們就又被關(guān)進(jìn)獸籠與野獸待了整整一夜。

    你爸他在救護(hù)車上就沒呼吸了,明軒,媽媽以后該怎么面對江家和攬月!

    季明軒攥緊拳頭,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

    媽,我會查清楚是誰打了那通電話,我絕對不會放過害死我爸的兇手!

    江攬月凝視著手機屏幕,不斷滑動著與季明軒的對話框。

    她忍不住又撥了一遍他的電話,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

    江攬月煩躁地來回踱步,心里的不安一點點放大。

    她開始自責(zé)這段時間對季明軒的忽略,綁架換人,給韓兆輝輸血,報警抓他。

    她正頭疼該如何彌補時,桌子上的手機響了。

    江攬月迫不及待地按下接聽,明軒,你聽我說......

    攬月啊,我是爺爺,兆輝和孩子都好嗎

    原來是江攬月爺爺?shù)碾娫挕?br />
    自從得知江攬月懷孕,爺爺一天要打十幾通電話詢問。

    往常她都會耐心地回答,好,很好,您放心。

    可此刻她心里惦記著季明軒,沒耐心一一回答爺爺瑣碎嘮叨的問題。

    爺爺,您能不能不要一直問一直問如果他有事兒或者我要生,我會第一時間告訴您,別再打電話來了行嗎

    電話里爺爺一愣,抱怨道:

    我關(guān)心關(guān)心我的大孫子還有錯了兆輝是咱們江家的大功臣,可比你那個占著窩不下蛋的老公強多了!

    要我說干脆就跟他離婚,嫁給兆輝!

    這不是爺爺?shù)谝淮芜@樣說,她弄不明白爺爺為什么就不喜歡溫文爾雅、英俊瀟灑的季明軒

    偏偏看中言語粗俗,一身土氣的韓兆輝。

    爺爺!這樣的話以后不要再說了!我江攬月愛的人是明軒,我的丈夫只能是他!

    等我把孩子生下來會盡快送韓兆輝離開,這段日子我很對不起明軒。

    電話中爺爺還在絮絮叨叨,兆輝這孩子多實在啊,爺爺我也是農(nóng)村出身......

    江攬月干脆摁掉電話,耳邊立刻就清凈了。

    她大力揉捏著太陽穴,試圖緩解愈演愈烈的頭痛。

    韓兆輝躲在門外,眼神中滿是憤怒和不甘。

    江攬月和爺爺?shù)膶υ捤悸牭搅�,原本以為趕走季明軒就萬事大吉,現(xiàn)在看來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

    他轉(zhuǎn)身回到房間,將藏在行李箱底的季明軒和江攬月的離婚協(xié)議書找出來。

    他在心里盤算著:必須馬上讓江攬月簽字,省得夜長夢多。

    韓兆輝瞇眼盯著江攬月高高隆起的小腹,孩子啊孩子,我做這一切可都是為了你,你可要保護(hù)爸爸順順利利進(jìn)入江家!

    他將離婚協(xié)議書混進(jìn)一沓紙頁中,笑意盈盈地去找江攬月。

    江總,你的預(yù)產(chǎn)期快到了,我列了些生產(chǎn)需要的東西,您簽個字我好讓秘書去采購。

    江攬月皺著眉接過去,一頁頁地往后翻。

    眼看就要翻到離婚協(xié)議書,韓兆輝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突然,隔壁房間傳來響動。

    江攬月火速簽下名字,丟給他。

    再需要買什么不用找我簽字,給你的黑卡隨便刷。

    韓兆輝擦擦額頭上的冷汗,笑著應(yīng)了一聲。

    江攬月站在房間門口,看著季明軒忙著收拾行李的背影。

    她沖過去從背后抱住他,嗓音竟有些顫抖。

    明軒,你電話怎么打不通消息也不回。

    就算你生我的氣,也不應(yīng)該鬧失蹤啊!

    第10章

    季明軒強壓下立即就想給父親報仇的心,勉強扯開嘴角。

    我手機被偷了,身上又沒帶現(xiàn)金。

    江攬月抓著他的肩膀?qū)⑺D(zhuǎn)過身對著她,那也應(yīng)該想辦法通知我一聲,你知不知道我多擔(dān)心你。

    季明軒垂眸掩下眼底的憎惡,抱歉讓你擔(dān)心了。

    傻瓜,你我是夫妻,說什么抱歉。

    是我不好,這段時間忽略了你的感受。

    季明軒笑著轉(zhuǎn)移話題,算算日子,你快生了吧。

    后天回國待產(chǎn),我已經(jīng)找了最好的產(chǎn)科醫(yī)生,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醫(yī)生吧。

    等出月子我就專心陪你,我們?nèi)ト鹗靠囱�,去看極光,就我們兩個人。

    江攬月的手穿過他的腰,踮起腳尖想要吻他。

    季明軒正想怎么躲開,電梯門打開涌進(jìn)來一堆人。

    請問哪位是韓兆輝先生我們來給他送衣帽鞋和包。這是購物小票。

    江攬月疑惑地接過去,盯著足有半米長的小票皺眉。

    他在你們那兒花了一千萬

    她從前一直以為韓兆輝來自農(nóng)村,節(jié)儉摳門。

    平時帶他出入高檔飯店,他都誠惶誠恐。

    沒想到一出手就是一千萬,果然由儉入奢容易。

    江攬月瞥見季明軒的臉色,連忙解釋道:

    快回國了,我就讓他隨便買點什么帶回去送親戚。

    明軒,等下我再去給你買結(jié)婚紀(jì)念日的禮物,好不好

    季明軒的心一滯,沒想到她竟然還記得今天是他們結(jié)婚八年的紀(jì)念日。

    江總,我已經(jīng)準(zhǔn)備了一份大禮送給先生呢。

    韓兆輝靠在門口盈盈一笑,遞給季明軒一個黑色禮盒。

    他低眉抬眸掩下眼里的算計,季明軒瞬時就明白禮盒里裝著的是什么。

    真是諷刺,結(jié)婚紀(jì)念日竟然也是離婚紀(jì)念日。

    江攬月一臉疑惑地看著兩個男人,察覺出他們之間似乎有什么秘密。

    明軒,兆輝送你的是什么打開我也看看。

    季明軒側(cè)身躲開,既然是送我的,我都沒看呢。等稍晚些再看吧。

    江攬月還想說什么,韓兆輝突然哎呦一聲。

    我后背的傷口突然好疼!

    江攬月立刻沖過去扶住他,兆輝,不會是發(fā)炎了吧那我們今天就回國吧。

    說著招手讓秘書馬上去準(zhǔn)備,記住一定要給兆輝舒服一點的位置,機艙內(nèi)溫度調(diào)到25度。

    他這幾天胃口不好,多準(zhǔn)備些清淡解膩的食物,還有......

    他事無巨細(xì)地叮囑了整整十幾分鐘,生怕遺漏半點傷者的注意事項。

    季明軒站在她身后,靜靜地看著她。

    交代完一切,江攬月回頭正好撞見他的目光。

    季明軒眼角猩紅,片刻后卻笑了。

    江攬月,你真是個好妻子

    。

    江攬月一怔,抓住他的手腕語氣焦急地解釋:

    明軒,我是你的妻子啊。你這么說,會讓我很傷心。

    傷心

    她的手心一如既往地溫?zé)�,可惜季明軒已�?jīng)感覺不到任何暖意。

    他在心底冷笑,沒忍住懟道:

    那我是不是應(yīng)該給你頒一個貞節(jié)牌坊

    第11章

    江攬月一時語塞。

    她尷尬地搓搓手指,我讓秘書給你也安排好,保證你能舒舒服服地回國。

    季明軒轉(zhuǎn)身回到房間繼續(xù)收拾東西,這邊我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你帶著韓兆輝先回去吧,以免耽誤他傷口的愈合。

    江攬月臉色一變,你是說不和我們一起回去嗎

    季明軒回頭一笑,我媽說讓我?guī)退訋〇|西,可能需要兩天。你放心,買完我就回去。

    可是......

    江攬月想阻攔,秘書卻拿著手機走過來。

    江總,江老爺子的電話。

    江攬月接過電話走遠(yuǎn)去接聽,爺爺,我這就帶著兆輝回去,您就放心吧我不會讓他有事的。

    ......

    等他回到房間時,季明軒早已離開。

    房間里只剩下韓兆輝背對著他站著,似乎在看什么。

    明軒呢

    韓兆輝連忙轉(zhuǎn)過身,趁機將一封信藏進(jìn)袖子里。

    先生說讓江總和我先回國,他晚兩天就會回去,讓咱們別擔(dān)心呢。

    江攬月有些心不在焉,這兩天不見季明軒,他似乎變了,可一時間又說不出哪里變了。

    韓兆輝走過來挽住她的胳膊,江總,我們回去吧,爺爺打電話催呢。

    江攬月蹙眉,眼神犀利地瞧了一眼韓兆輝。

    爺爺不是你能叫的稱呼,你要時刻謹(jǐn)記你的身份。

    韓兆輝一愣,尷尬地收回手。

    是,江總,是我口誤了。江老爺子看中的只不過是我的種,等你生下孩子我就回鄉(xiāng)下去。

    他說得動容,擠出幾滴眼淚巴巴地望著江攬月。

    江攬月嘆了口氣,也沒說讓你走,只不過明軒才是我的丈夫,你橫在中間總會讓他不舒服。

    到時候我買一棟別墅寫你的名字,算是感謝你為江家做出的貢獻(xiàn)。

    韓兆輝勉強笑笑,可笑里分明是赤裸裸的不甘。

    返航的飛機上,江攬月問起在季明軒的房間他在看什么。

    是明軒留下什么字條之類的嗎

    韓兆輝喝了一口燕窩,沒有啊,我就是過去看看先生那邊需不需要我?guī)兔Α?br />
    江攬月這才放下心,讓秘書往季明軒的卡里轉(zhuǎn)一個億。

    你告訴先生隨便花,花沒了再找你要。

    秘書點頭應(yīng)下。

    季明軒比他們早一航班落地滬市,在機場和來接他的季母抱頭痛哭。

    明軒啊,你可回來了,媽好想你。

    季明軒擦掉眼淚,媽,是我回來晚了,爸呢我想去看看他。

    季明軒靜靜地看著季父的臉,他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爸,我是明軒。對不起爸,都是我不好。

    我不該不聽您的話,非要入贅江家,結(jié)果害死您!

    是兒子不孝!

    季父的葬禮安排在三日后,也正是江攬月預(yù)產(chǎn)期那天。

    一個新生,一個枉死。

    季明軒替季父合上不甘的雙眼,您放心,我不會再糊涂下去了,我已經(jīng)和江攬月離婚,等我拿回屬于我的一切,就帶您和媽離開這兒。

    他想讓江攬月付出慘痛的代價,靠他一個人的能力遠(yuǎn)遠(yuǎn)不夠。

    要說還有誰比他更想讓江家倒臺,那只能是江家在生意上的死對頭——沈家。

    如今沈家的當(dāng)家人是沈知意,傳聞她脾氣古怪,是個殺伐果斷的狠人。

    思來想去,季明軒最終還是撥通了她的電話。

    嘟—嘟—嘟—

    三聲過后,慵懶清冷的女聲響起:

    哪位

    季明軒握緊手機,季明軒。

    第12章

    季明軒站在馬路邊有些忐忑,電話里沈知意約他當(dāng)面聊。

    五分鐘后,一輛黑色的庫里南停在他面前。

    車窗徐徐搖下,季明軒呼吸一滯。

    沈知意生得精致俏麗,眼角下方有一顆淚痣,平添幾分妖冶勾惑。

    嘴角微微勾著,似笑非笑,眼神卻冷得很。

    果然是你。

    季明軒在英國讀書時,在一次深夜回出租屋的路上被一群流浪漢攔住搶錢。

    他們拖著他往巷子深處去,季明軒拼命掙扎、呼救。

    千鈞一發(fā)之際,是沈知意擋在他面前。

    她先是將身上的錢都給了他們,卻是欲壑難填。

    沈知意回頭問他:能不能跑我數(shù)三個數(shù),一起跑!三!

    倫敦深夜的街頭,兩個人手拉著手狂奔。

    甩掉身后的流浪漢后,沈知意和季明軒歪坐在公園的草地上喘著粗氣。

    季明軒指著他,喂,不是說好數(shù)三聲嗎你只數(shù)了一聲!

    沈知意笑得在草地上打滾,這不是中國人都會明白的玩笑嗎你不懂

    他哭笑不得,剛剛那么危險,你還有心思開玩笑

    沈知意突然嚴(yán)肅起來,你不應(yīng)該深夜獨行,這里是倫敦,不是中國。

    季明軒無奈地攤開手,為了能成為一名優(yōu)秀的服裝設(shè)計師,我必須比其他人更努力。

    那晚兩個人坐在草坪上,聊了一整晚。

    清晨的雨露滴在季明軒的臉上,他睜開眼看到沈知意正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

    他才發(fā)覺整個人窩在她懷里,你你你!干嘛

    季明軒推開她,拔腿就跑。

    沈知意沖著他的背影大聲喊道:我叫沈知意!南風(fēng)知我意!

    季明軒一邊跑一邊回頭,我姓季!

    沈知意:

    名字呢喂,你到底叫什么

    ......

    再見,是三年后季明軒和江攬月的訂婚宴上。

    彼時沈知意剛接手沈家產(chǎn)業(yè),本來是想來會會江家這一代的家業(yè)繼承人江攬月。

    誰知,江攬月的未婚夫竟然就是她心心念念卻杳無音訊的落跑甜心。

    從此,沈知意封心鎖愛。

    傳聞她不近男色,對前赴后繼的公子哥、鉆石王老五拒而遠(yuǎn)之。

    短短八年,她已經(jīng)牢牢掌握滬市半個經(jīng)濟(jì)脈絡(luò),與江攬月不相上下。

    每每看到或者聽到江攬月和季明軒恩愛如初的新聞,她常常會感到后悔和遺憾。會想如果那天他追上去要季明軒的聯(lián)系方式,結(jié)果會不會不一樣

    可惜,沒有如果。

    就在她開始妥協(xié)接觸家里安排的相親時,接到了季明軒的電話。

    你能不能幫我......搞垮江攬月

    無論是出于私心還是為沈家未來著想,沈知意都沒有任何理由拒絕。

    她故作鎮(zhèn)定地約他當(dāng)面聊,掛掉電話時手指卻是抖的。

    助理看出來,需要幫您解決掉他嗎

    沈知意一個眼神掃過去,嚇得助理趕緊閉嘴。

    幫我選一套既不顯得過于隆重,又不會讓他覺得我不重視的衣服。

    助理滿臉問號,好的,總裁。

    第13章

    沈知意的助理恭敬地打開車門,做了個請的手勢。

    季明軒低聲道謝后,彎腰坐進(jìn)后排。

    車內(nèi)空間拘謹(jǐn),季明軒剛在電話里略帶囂張的氣焰頓時消散。

    他垂眸,謝總,真抱歉打擾您。

    奧~她故意表現(xiàn)出驚訝,眼角微微上揚流露出一絲笑意。

    我很愿意幫助季先生,隨時歡迎打擾。

    季明軒的眼神閃了閃,自嘲道:我和江攬月已經(jīng)簽署離婚協(xié)議,二十八天后就會自動生效。沈總還是叫我的名字吧,季明軒。

    沈知意的眼底閃過輕微的詫異,隨即浮起一抹喜色。

    季明軒,一別八年,你的生活還真是精彩。

    季明軒沒聽出她話里半帶嘲諷半帶酸澀的語氣,只當(dāng)她是故人重逢的感嘆。

    結(jié)婚八年我沒能讓江攬月懷孕生子,是我失職。

    沈知意突然沉下臉來,眼色冷厲,連帶著車內(nèi)的氣溫都驟然下降了好幾度。

    季明軒不知道自己說了什么惹怒了這位沈家當(dāng)家人,急忙轉(zhuǎn)移了話題。

    聽聞近來沈總頻繁出入各種相親局,想必已經(jīng)找到心儀的男孩子了吧。恭喜。

    沈知意的眉眼又冷了幾分,季先生覺得這是你的錯

    季明軒微微側(cè)頭不敢再看她,指尖卻在無意識中輕輕扣緊衣袖。

    看出他的緊張和局促,沈知意的心一顫。

    明軒,她的手指輕輕碰到他的手腕,這不是你的錯。

    選擇和心愛的人結(jié)婚,是因為愛她,想和她廝守終生。

    你是個活生生的人,不是傳宗接代的工具人。

    沈知意的聲音很好聽,低沉清冷,卻又有一股潺潺的暖意。

    季明軒呆住,他沒想到沈知意會跟他說這些。

    待他回過神來,眼淚已經(jīng)不自覺地滴落在手背上。

    他慌亂地擦掉,別過頭顫著聲道謝。

    從來沒人跟我說過這些話。

    哪怕愛他疼他如命的父母,也一直因為他沒能讓江攬月懷孕而覺得愧對江家。

    這些年季母明里暗里沒少找醫(yī)生給他看,苦得要命的中藥他吃過,一針下去疼到眼前一黑的針灸他也扎過。

    可是,江攬月的肚子始終沒動靜。

    醫(yī)院檢查結(jié)果顯示一切正常,沒理由一直懷不上。

    他按照醫(yī)生的建議,讓江攬月也去做個全身檢查。

    為此江老爺子將他罵得狗血淋頭,他孫女身體健康得很,一定是季明軒的問題。

    從來沒人告訴過他,這不是他的錯。

    沈知意將隨身的手帕遞給他,你放心,我會幫你。說實話,我早就看江攬月不順眼了。

    要不是顧及季明軒,沈知意不會屢次手下留情,最終只能和江攬月分庭抗禮。

    季明軒擦干眼淚,說起因為江攬月導(dǎo)致父親心臟病發(fā)去世。

    我絕不會放過她,還有那個打電話命令他們把我父母關(guān)進(jìn)獸籠的人。

    沈總,只要你能幫我報仇,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沈知意眼底閃過不可察覺的暗芒,須臾,溫聲道:

    你只管大膽放手去做,我會是你最堅實的靠山。

    第14章

    飛機一落地,江攬月就住進(jìn)了滬市最權(quán)威的婦產(chǎn)科醫(yī)院待產(chǎn)。

    當(dāng)晚,她生下一個男孩兒。

    江家上上下下高興得不得了,特別是江老爺子,笑得合不攏嘴。

    江攬月一出產(chǎn)房,他立即遞給韓兆輝一張黑卡。

    兆輝啊,你可是江家的大功臣,這里是爺爺給你的三億。

    韓兆輝故作鎮(zhèn)定地接過,謝謝爺......江老爺子。

    他瞥見一旁虛弱的江攬月,她臉上雖掛著喜悅,但同時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輕松。

    江攬月握著他的手,我終于生了,你放心江家不會虧待你們父子的。

    韓兆輝敏銳地捕捉到她話里說的意思:是江家不會虧待他,不是江攬月。

    但他并不著急。

    等孩子滿月的那天,江攬月和季明軒的離婚協(xié)議就會正式生效。

    到時候他有孩子傍身,加上江老爺子的喜歡,就一定能如愿入贅江家。

    三個億算什么他要的是整個江家!

    第三天江攬月已經(jīng)能下床走動,她把孩子交給月嫂和護(hù)工,立刻給季明軒撥去電話。

    她迫不及待要將這個消息告訴他,讓他知道一切就都可以回到從前了。

    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又是無人接聽她猜測季明軒也許在飛機上,心安下來。

    明軒,我生了,爺爺很高興。以后再也不會有人逼咱們生孩子了!

    明軒,你落地后馬上告訴我,我派人去接你回家!

    她沉浸在和季明軒之間再也不會有韓兆輝的喜悅中,完全沒注意到發(fā)出去的消息旁鮮紅的感嘆號。

    叮咚!

    門鈴一響,江攬月急忙跑過去打開門。

    明軒!你怎么才......

    門外站的卻是郵遞員,江攬月女士嗎這里有一封郵件需要您簽字。

    江攬月一臉疑惑地接過去,郵寄地址是南法一個邊陲小鎮(zhèn)。

    季明軒將簽好名字的離婚協(xié)議書同城郵寄給江攬月,刻意填了一個虛擬地址。

    江攬月關(guān)上門撕開文件袋,剛要看里面的內(nèi)容時,韓兆輝突然打來電話。

    江總,孩子一直哭你快來看看。

    江攬月畢竟初為人母,一聽說孩子哭,立刻放下文件袋直奔醫(yī)院。

    她推開病房的門,一眼便看到韓兆輝熟練地拿著奶瓶在給孩子喂奶。

    他低著頭溫柔地看著吮吸奶水的孩子,聽到開門聲才抬頭。

    江總,你看他多可愛。

    江攬月別過頭,不是說哭個不停嗎

    韓兆輝眼波流轉(zhuǎn),是啊,小家伙一看到媽媽來了就不哭了呢。

    江攬月抱過孩子輕聲哄起來,眼里是慈母的光芒。

    韓兆輝也靠過來逗她懷里的孩子,儼然一副一家三口幸福的模樣。

    他的胳膊有意無意地剮蹭著江攬月的胸口,眼神魅惑勾人。

    江攬月皺了皺眉,將孩子遞給他。

    我已經(jīng)讓秘書物色好郊區(qū)一棟別墅,等出院你就搬到那邊去吧。

    韓兆輝有些尷尬地收回手,再抬頭時眼眶已經(jīng)泛紅。

    江總,你是在趕我走嗎你不要我和孩子了嗎

    江攬月沉默了一會兒,明軒快回來了,你和孩子住在家里不方便。我也應(yīng)該和明軒過二人世界了,錢不會少了你的。

    韓兆輝急急地扯住她的袖口,我不要錢!

    江攬月抬眸眼里閃過冰冷,從我懷孕起我就告訴過你不要有別的心思,如果你要糾纏,我會讓你永遠(yuǎn)見不到孩子,也見不到我。

    韓兆輝手指一僵,松開江攬月。

    我明白了江總,能不能拍一張照片就算是留給我的一點念想。

    江攬月看他可憐兮兮,點頭同意了。

    等江攬月離開,韓兆輝眼里蹦出一股恨意。

    他將剛剛拍好的他和江攬月抱著孩子的照片編輯好,發(fā)了一條僅對季明軒可見的朋友圈。

    文案:一家三口的甜蜜時光。

    如果沒辦法從江攬月這里下手,那他就從季明軒那里突破。

    他不信季明軒看到這張照片會沒反應(yīng),更何況他爸爸......

    第15章

    季明軒刷到韓兆輝的朋友圈,理所當(dāng)然看到那張合照。

    照片中江攬月眉眼間雖有疲憊,但更多的是初為人母的喜悅。

    他第一次回應(yīng)韓兆輝的挑釁,寫了一句評論:恭喜,得償所愿。

    韓兆輝的消息緊隨而來:

    先生,暫且還是叫你先生吧,畢竟您和江總還沒拿到離婚證。

    我能有今時今日,還要感謝您的成全,畢竟現(xiàn)在我和孩子才是江總最親近的人。

    江總很喜歡這個孩子,她給他取名眾望,寓意眾望所歸。

    ......

    季明軒垂眸輕笑,韓兆輝,你也挺了不起的。出身農(nóng)村,沒文化沒學(xué)歷沒背景,竟然能攀上豪門。

    作為過來人我還是要勸告你,豪門深似海,不是你想象中每天山珍海味、錦衣玉食。

    此刻季明軒是以一個深受豪門婚姻之害的身份,給予韓兆輝善意的勸導(dǎo)。

    只可惜,韓兆輝只覺得他是在嫉妒自己。

    那就不勞煩先生操心了。對于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情,還請您節(jié)哀。

    季明軒剛想讓他收回假惺惺的關(guān)心,手指突然頓住。

    韓兆輝所說的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情,是指什么事情他后面接了個節(jié)哀。

    難道......

    季父的死跟韓兆輝有關(guān)那個神秘電話,會是他打的嗎

    盡管季明軒早就看透韓兆輝并非單純的農(nóng)村小伙子,頗有心計。

    他會示弱博得江攬月的同情和心疼,會在她面前裝得人畜無害,但季明軒從來沒將他和殺人兇手聯(lián)系在一起!

    一股寒意從季明軒的腳底蔓延至全身,他不可抑制地彎著腰干嘔。

    沈知意聽到聲音跑過來,替他順氣。

    不舒服嗎

    季明軒直起腰,眼尾猩紅。

    那通電話也許不是江攬月打的,而是韓兆輝。是他害死了我爸。

    沈知意眼底的殺意一閃而過,我會盡快查清楚,你別急壞了身體。

    季明軒接過她遞過來的白開水,謝謝,沒有你我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辦。

    這句話沈知意十分受用,微微揚起下巴。

    江攬月在家等季明軒,可卻一直沒等到。

    他的電話一直打不通,消息也石沉大海。

    她讓秘書蹲守在機場,一旦發(fā)現(xiàn)季明軒,立刻通知她。

    可一天一夜過去了,仍舊沒有季明軒的蹤跡。

    江攬月終于有些慌了,你去咨詢臺問一問今天有幾趟航班從倫敦飛回來,想辦法拿到乘客名單。

    十分鐘后秘書的電話打過來,語氣焦急:江總,我在前天的航班名單上看到先生的名字,他比您早一航班回國。

    江攬月蹭地站起身,什么那他為什么一直沒回家

    秘書表示不知道。

    江攬月回想起啟程前,季明軒對她的態(tài)度似乎格外冷淡。

    當(dāng)時她只顧著韓兆輝生產(chǎn)的事情,并沒有把這些放在心上。

    現(xiàn)在想想,他失蹤的一整天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劉秘書,你去查一查先生在警察局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盡快匯報給我。

    第16章

    深夜,江攬月躺在床上輾轉(zhuǎn)難眠。

    季明軒回國已經(jīng)三天,為什么一直沒回家就連一個電話都沒打給她。

    回想起這段日子發(fā)生的所有事情,她一點點偏離的注意力,明目張膽地偏袒......

    她越想越后怕,一種強烈的即將失去季明軒的恐懼包圍著她。

    秘書的電話打來時,江攬月正在客廳盯著空白的照片墻發(fā)呆。

    鈴聲只響了一聲就被她接起,是不是有明軒的消息了

    秘書沉默片刻,將自己打聽到的消息一字不漏地告知江攬月。

    先生在警察局當(dāng)晚被幾個囚犯群毆,導(dǎo)致心力衰竭休克,緊急送往醫(yī)院救治。

    我找人看過醫(yī)院當(dāng)天的就診記錄,確實搶救了一整晚才脫離危險。

    江攬月的腦袋嗡地一聲,聲音不自覺地顫抖。

    為什么會心力衰竭好好的人怎么會難道是因為輸血......

    秘書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開口:

    您猜得沒錯,先生他......因為輸血過多導(dǎo)致心臟負(fù)荷過重。

    江攬月一個踉蹌跌坐在地板上,額頭青筋爆出。

    怎么會這樣明軒他什么時候開始心力衰竭的我怎么不知道

    秘書將季明軒的病例報告單發(fā)到他手機里,她顫抖著手指點開圖片。

    季明軒第一次犯病,就在她逼他給韓兆輝獻(xiàn)血之后的半小時!

    她記起來那天給季明軒做檢查的醫(yī)生似乎很生氣地在質(zhì)問,可他的注意力全在受傷的韓兆輝身上,只聽到零星幾句。

    為什么讓他獻(xiàn)血你知不知道他心臟......

    難道季明軒是因為給韓兆輝獻(xiàn)血才導(dǎo)致心力衰竭的嗎

    江攬月手腳發(fā)麻,額頭上全是冷汗。

    秘書還帶來另外一個消息:

    韓先生被塞進(jìn)冷柜那件事也許也跟先生無關(guān),醫(yī)院監(jiān)控拍到他離開的時間,那時候韓先生還在病房呢。

    這對江攬月來說又是一個晴天霹靂。

    那到底是誰把兆輝塞進(jìn)去的總不能是他自己走進(jìn)冷柜的吧

    秘書一愣,那就要您親自去問問韓先生了。

    天還沒亮,江攬月就趕到醫(yī)院。

    韓兆輝看到他主動來看孩子,喜出望外。

    江總,你快來看啊小家伙會笑了。

    江攬月冷著臉走過去,突然掐住他的脖子。

    那天到底是誰把你塞進(jìn)冰柜的你真的親眼看到明軒

    韓兆輝的身體一僵,江總,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暈過去了,醒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在冰柜里了。

    這就是韓兆輝的聰明之處。

    他從來沒有直接指控過季明軒,一次都沒有。

    他擅長以退為進(jìn),引導(dǎo)江攬月把矛頭指向季明軒。

    塞冰柜這件事情他自始至終也沒說過是季明軒,是江攬月本能地猜忌把他列為第一嫌疑人。

    再加上看守人的親眼所見,理所當(dāng)然給季明軒定罪。

    江攬月手上的力道加重,瞇著眼睛逼近韓兆輝。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要是敢騙我,到時候別怪我不客氣!

    韓兆輝眼里寫滿驚恐,拼命拍打他的手背。

    江總......我真的......真的不知道。

    一旁的孩子恰在這時放聲啼哭,江攬月這才松開手。

    韓兆輝渾身癱軟趴在床上,一邊咳嗽一邊哄啼哭的嬰兒。

    江攬月眼里閃過愧色,但愿不是你,明軒失蹤了,我也是太著急了。你照顧好身體和孩子,我明天再來看你。

    走出醫(yī)院,她強制自己冷靜。

    拿出電話給秘書撥過去,你去問問那天那個污蔑明軒的人,無論花多少錢都給我把真相問出來。

    第17章

    今天是季明軒父親葬禮的日子。

    一大早,沈知意便帶著查到的消息來找他。

    你猜得沒錯,的確是一個男人打的電話,你聽聽是不是韓兆輝。

    說著遞給他一段電話錄音。

    原來江攬月的手下怕日后事發(fā)會給自己惹麻煩,全程都錄了音。

    季明軒并沒有追問沈知意是如何拿到錄音的,想必一定是非常手段。

    他摁下開始鍵,十秒鐘后響起一個男聲:

    把季明軒的父母關(guān)到獸籠里,明早再放出去。

    是江總的意思嗎剛剛她讓我們放了......

    男聲不耐煩地打斷他,當(dāng)然是江總的意思,季明軒差點害死江總心愛的人,江總恨不得弄死他爸媽!

    隨后就是季母的哀求和季父痛苦的呻吟。

    季明軒死死咬住下嘴唇,整個人止不住地顫抖。

    沈知意走過去將他抱進(jìn)懷里,輕輕地拍著他的背。

    想哭就哭出來吧,我在呢。

    季明軒再也忍不住,抱著沈知意嚎啕大哭。

    那個男聲就是韓兆輝!

    他用江攬月的手機給她的手下打電話,命令他們將年邁的季父季母關(guān)進(jìn)狹小的獸籠。

    恨意在季明軒的心里蔓延,沈知意,你能給我爸爸扶棺嗎

    季家只有他一個獨生子,原本扶棺的人應(yīng)該是江攬月和他,可是她永遠(yuǎn)失去了這個資格。

    沈知意鄭重地點點頭,好,我一定不會辜負(fù)你。

    季明軒一愣,沈知意似乎過度解讀了他的請求。

    但他的確需要沈知意的人脈和手段,他決定暫時不去戳破這個美麗的誤會。

    他擦干眼淚,你打算怎么對付江攬月

    江攬月最在意的就是江家的產(chǎn)業(yè),幾代人奮斗的結(jié)果,如果毀在她手里,她一定會生不如死。

    沈知意點燃一支煙,江攬月是個聰明的對手,一般的手段騙不到她。唯有以身入局,才能讓她放下防備。

    她讓助理在華爾街注冊了一家虛擬公司,市值五十億美元。

    這家公司已經(jīng)向國內(nèi)發(fā)出一大筆訂單,想必江攬月很快就會收到消息。到時候我會假意和她競爭,引她入局。

    季明軒對于商場的競爭并不十分了解,但他知道注冊虛擬公司是件危險的事情。

    那你呢會不會受牽連

    沈知意一愣,沒想到季明軒會關(guān)心她。

    她嘴角浮起一抹得意的笑,心想就算傾家蕩產(chǎn)也值了。

    但為了讓他安心,她還是笑著安慰道:

    不用擔(dān)心我,事后我會全身而退。

    葬禮上,季明軒最后撫摸著父親的遺容,強忍著眼淚送父親入棺。

    爸,我會照顧好媽,您安心走吧。

    沈知意一身黑色孝服,背脊筆直地走在隊伍前面。

    有幾個人認(rèn)出她并不是季家的兒媳婦江攬月,小聲議論起來:

    江攬月呢公公的葬禮都不出席果然是豪門,架子擺得真大。

    我聽說她和季家兒子的婚姻出現(xiàn)問題了,都把小三帶到家里給人家生孩子了。

    我也聽說了,江老爺子還公然宣布江家未來的產(chǎn)業(yè)要分給小三兒和那個孩子呢。

    ......

    季明軒聽到這些話,內(nèi)心已經(jīng)毫無波瀾。

    他取江攬月是因為愛情,從來沒有惦記過江家的產(chǎn)業(yè)。

    他們輕描淡寫地敘述,是他慘痛的過去。

    下葬時,滬市突然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

    季明軒站在墓園,靜靜地注視著墓碑上季父的臉。

    視線逐漸模糊,眼前一會兒是江攬月,一會兒是韓兆輝。

    一把黑傘出現(xiàn)在頭頂,他轉(zhuǎn)身撞上沈知意心疼的眼神。

    走吧,等我給爸爸報仇后,再來看他。

    第18章

    江攬月做了個噩夢。

    夢中,她身處一片墓園。

    白色的濃霧中,一個模糊的身影出現(xiàn)在他前方。

    她瞇著眼睛努力辨認(rèn),是誰在那里

    那人卻不理她,徑直向前走。

    江攬月就跟在他身后,濃霧突然散開,眼前赫然是一尊墓碑!

    那個人突然轉(zhuǎn)身向她撲來,江攬月!你害死我!

    江攬月猛然驚醒,喘著粗氣滿頭大汗。

    原來是放在床頭的手機在響,是秘書。

    喂,什么事

    江總!我聽人說今天在郊區(qū)的墓園看見先生的身影!

    墓園

    江攬月聯(lián)想起夢里的場景,驚出一身冷汗。

    去查查,是誰的葬禮。

    掛斷電話,她揉捏著酸脹的太陽穴。

    樓下有聲音,她走下樓看到韓兆輝抱著孩子,正站在門口指揮傭人往屋里搬東西。

    嬰兒床就放到主臥去,那里寬敞。

    孩子的衣服要掛起來,臟衣服要用嬰兒洗衣機和洗衣液清洗。

    所有的花啊草啊都給我搬出去,我兒子聞到這些味道就打噴嚏。

    幾日不見,他已經(jīng)褪去當(dāng)初怯生生的模樣,挺直腰板儼然一副男主人的模樣。

    他把孩子交到保姆手里,將那張三口之家的合照粘在空白的照片墻上。

    他十分滿意地拍拍手,以后一定要多拍一些照片,貼滿一整墻!

    江攬月冷眼瞧著他,心里第一次對他產(chǎn)生懷疑。

    也許他并不像表現(xiàn)出來的那樣無欲無求,至少此刻他的欲望表露無遺。

    韓兆輝!你在做什么

    江攬月厲聲質(zhì)問,誰讓你把東西搬到主臥的

    韓兆輝臉色一變,磕磕絆絆地解釋。

    爺爺說新房子那邊有甲醛,要放一些日子,讓我?guī)Ш⒆酉然剡@兒......

    江攬月瞇著眼抬眸看他,爺爺

    是江老爺子。韓兆輝連忙改口。

    江攬月走過去注視著墻上看似溫馨的一家三口,心如刀絞。

    原本這里掛著的,全部都是她和季明軒的合照。

    她伸手撕掉墻上的照片,丟給韓兆輝。

    這里不是你家,再讓我看到這張照片出現(xiàn)在不屬于它的地方,我就燒了它。

    你盡快搬走,別再賴在這兒,明軒回來該生氣了。

    說完轉(zhuǎn)身往樓上走。

    韓兆輝蹲下身撿起照片,再也忍不住沖她的背影喊道:

    江總!先生不會再回來了!你就不能接納我和孩子嗎

    江攬月的腳步頓住,茫然地回頭。

    你胡說八道什么明軒只是和我賭氣,過幾天自然就會回來。

    韓兆輝顫抖著嘴唇,咬咬牙將離婚協(xié)議書的事情告訴了江攬月。

    再過幾天離婚協(xié)議書就會生效,季明軒不會再回到你身邊了!

    江攬月黑著臉沖下樓拽住他的胳膊,什么離婚協(xié)議我從來沒簽過那樣的東西!

    韓兆輝無畏地抬頭與他對視,是我拿給你的,你以為是采購單,所以簽字了。

    我已經(jīng)把那份離婚協(xié)議給了先生,想必他早就簽字了。

    江攬月蹙眉,一巴掌扇在他臉上。

    混蛋!你敢!

    第19章

    韓兆輝被扇倒在地,爬起來時嘴角有血。

    爺爺已經(jīng)答應(yīng)我會讓你嫁給我,我兒子是江家未來唯一的繼承人!

    既然已經(jīng)得到江老爺子的承諾,他再也不想忍下去了。

    整整一年的卑躬屈膝、做小伏低,他受夠了!

    季明軒他不頂用,爺爺是不會讓他再進(jìn)門的!

    江攬月俯下身捏住他的下巴,眼里閃著寒光。

    你以為爺爺讓我嫁給你,我就會為了你拋棄明軒嗎

    我和明軒這么多年感情,不會因為你三言兩語就能挑撥離間的。

    她根本不相信季明軒會因為韓兆輝,而和她離婚。

    韓兆輝喘著粗氣,你害死了他爸,你覺得季明軒還會原諒你嗎

    江攬月的瞳孔驟然收縮,你說什么誰死了

    此時她的秘書急匆匆地跑進(jìn)來,上氣不接下氣:

    江總,先生參加的葬禮是......是他父親的!

    江攬月松開韓兆輝,不可置信地退后兩步。

    公公他是怎么死的

    秘書支支吾吾地開口,好像是因為驚嚇過度導(dǎo)致心臟病發(fā)作,都沒來得及搶救就去世了。

    嗡!

    江攬月頭腦一片空白,想起夢中的墓碑和撲向她的身影。

    怪不得那么熟悉,那個人就是季父啊!

    怎么會!怎么會!

    她沖過去揪住秘書的衣領(lǐng),雙目圓睜。

    那天我不是讓他們嚇唬嚇唬就放了他們嗎怎么還會發(fā)生這樣的事

    秘書搖搖頭,不清楚,我是按照您的吩咐做的。

    明軒現(xiàn)在在哪兒

    秘書再次搖搖頭,那人只說看到先生的背影和......和一個女人一起離開了墓園。至于之后去了哪里就不知道了。

    江攬月松開他,還愣著干嘛去找先生!掘地三尺也給我找到!

    秘書離開后,江攬月將目光對準(zhǔn)韓兆輝。

    你是怎么知道公公去世的消息的

    韓兆輝被她犀利的眼神瞪得一哆嗦,連連后退。

    我猜的!季明軒一直不肯回來,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重要的事。

    江攬月此刻已經(jīng)不再相信他說的話,步步緊逼將他逼到墻角。

    她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手腕一點點加重力道。

    你最好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部講清楚!否則我就讓人打死你!

    韓兆輝感受到她眼里的殺氣,終于害怕了。

    他拼命掙扎,眼神一直往門口方向瞟。

    就在他即將斷氣時,江老爺子趕來了。

    住手!

    幾個人沖過來將江攬月拉開,韓兆輝臉色青紫跪在地上咳嗽。

    江老爺子親自扶起他,兆輝啊,苦了你了!

    又轉(zhuǎn)過頭去呵斥江攬月,兆輝為江家出了力,你怎么敢這么對他!是當(dāng)我死了嗎

    江攬月掙開那幾個人的束縛,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衣服。

    爺爺,我跟您說過這是我的家事不需要您操心。韓兆輝他竟然口出狂言,妄想做江家的孫女婿。

    江老爺子冷哼了一聲,我看兆輝就比季明軒好,農(nóng)村人結(jié)實體力好。再過個一年半載的讓你再生個二胎、三胎,江家子孫滿堂全靠他!

    他這個孫女婿,我認(rèn)了!

    韓兆輝一聽兩眼放光,抓住江老爺子的手感激涕零。

    爺爺!您放心,我一定讓江總多多給江家生大胖小子!

    一句話讓江老爺子笑得合不攏嘴。

    第20章

    從墓園歸來,季明軒將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待了一整天。

    傍晚時分,沈知意推門進(jìn)去時他已經(jīng)靠在床邊睡著了。

    她放輕步子走過去,靠著他坐下。

    沈知意看著他,眼前的季明軒和當(dāng)初那個在倫敦街頭肆意奔跑的活力截然不同。

    她的心一疼,一個吻落在他緊鎖的眉頭。

    江攬月如此不懂得珍惜,那就休怪我趁虛而入了。

    走出房間后,沈知意叫來助理。

    加快進(jìn)度,務(wù)必讓江攬月身敗名裂!

    昏暗中,季明軒睜開眼睛。

    額頭還殘留著沈知意唇的溫度,帶著淡淡的木質(zhì)香和煙草味。

    他不是感覺不到沈知意的心意,但經(jīng)歷過慘痛的婚姻,他暫時無法打開心門去接納任何人。

    叮!

    他打開手機郵箱,有一封來自倫敦藝術(shù)大學(xué)的郵件。

    他有些忐忑地點開,一眼便看到offer。

    太好了!我被錄取了!

    季明軒激動地流下眼淚,這是他這段時間以來收到的唯一一個好消息。

    他第一時間將這個好消息分享給季母,等替父親報仇后,他就帶著季母去倫敦讀書。

    讀他最喜歡的服裝設(shè)計專業(yè),去實現(xiàn)他當(dāng)初沒能實現(xiàn)的夢想!

    季母回給他一個豎起的大拇指,我的寶貝兒子,真棒!你爸在天上一定會為你驕傲!

    倫敦藝術(shù)大學(xué)開學(xué)時間是九月,還有半個月時間。

    他必須盡快處理國內(nèi)的事情,才能心無旁騖地去深造。

    季明軒去書房找沈知意,我有辦法能讓江攬月馬上鉆進(jìn)你的圈套。

    沈知意用探究地目光打量著季明軒,你不會是要用‘激將法’吧

    季明軒輕笑,還有比這更好的辦法嗎

    江攬月從小耳濡目染,商業(yè)頭腦和目光狠辣,是個難纏的對手。

    沈知意的確沒有十足的把握引她入局。

    我不想把你拖進(jìn)泥潭,如果你信任我,我可以......

    季明軒搖搖頭,目光堅定地說道:

    我已經(jīng)在泥潭里了,她遲早也會知道。與其捉迷藏,不如打明牌。

    沈知意贊許地點點頭,我以為你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沒想到竟是個商業(yè)詭才。

    季明軒挑眉雙手抱在胸前得意地笑笑,別忘了我是學(xué)設(shè)計的,設(shè)計服裝和設(shè)計人一樣,都需要把握尺寸。

    他可是當(dāng)年滬市的理科高考狀元,清北大學(xué)全額獎學(xué)金得主。

    如果不是真的優(yōu)秀,又怎么會在大學(xué)期間被派到倫敦做交換生

    從前他甘愿為江攬月洗手作羹湯,一心一意做他成功背后的男人。

    而今,他也該為自己活一活了。

    沈知意眼角蕩開笑意,那就全憑季大狀元安排!

    季明軒猜江攬月一定在到處找他,一旦他現(xiàn)身他必定第一時間知曉。

    江攬月一向心高氣傲,忌妒心和占有欲會摧毀她的理智。

    季明軒歪著頭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江總可否賞臉,與鄙人共進(jìn)晚餐呢

    沈知意攤開手學(xué)他的模樣歪著頭,我的榮幸!

    滬市市中心的頂層法餐廳內(nèi),季明軒和沈知意推杯換盞、談笑風(fēng)生。

    他抬眸瞄了一眼,江攬月的手下正躲在角落舉著手機對準(zhǔn)他們。

    二十分鐘后,兩人共進(jìn)晚餐的照片出現(xiàn)在江攬月的手機上。

    第21章

    迫于江老爺子的壓力,攬月力只能暫時留下韓兆輝。

    韓兆輝仗著有人撐腰整日趾高氣昂,早就不是初來江家時唯唯諾諾的樣子。

    喂喂喂,輕一點!這可是海思騰品牌床墊,一百多萬呢!把主臥那個破床墊給我扔了!

    你會不會當(dāng)保姆江家給你那么多錢你就是這么哄孩子的

    還有你,整天拉拉個臉給誰看呢你要是給我氣出病厲了,看爺爺怎么收拾你!

    ......

    傭人們一個個敢怒不敢言,私底下都罵他是小三第三者。

    江攬月忙著找季明軒,懶得理他,干脆搬到公司住。

    秘書急匆匆地走進(jìn)辦公室,給她帶來一個重磅消息:

    江總,先生出現(xiàn)了!

    江攬月立刻站起身,開車,邊走邊說!

    車急速地行駛在街道上,江攬月盯著手機屏幕上的季明軒和沈知意。

    我從來沒聽明軒說過他認(rèn)識沈知意,怎么會和她一起吃飯

    秘書也是如實回答,這不是很清楚,咱們的人拍到照片后馬上把定位發(fā)給了我。

    江攬月眉頭緊皺,心下的不安逐漸放大。

    車還沒停穩(wěn),她一個健步跑下車。

    燭火搖曳,小提琴優(yōu)美的曲調(diào)營造出浪漫的氛圍。

    季明軒臉頰緋紅,一雙桃花眼勾人。

    他舉杯,沈知意,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沈知意一愣,你怎么看出來的人都說互相喜歡的人心意相通。莫非你也喜歡我

    季明軒剛要開口,余光瞥見推門而入的江攬月。

    他立即起身繞過桌子,俯身摟過沈知意的脖子。

    你猜猜

    沈知意被他突如其來的親昵嚇了一跳,直到看到氣勢洶洶的江攬月。

    沈知意!我的男人你也敢惹

    江攬月拉開季明軒護(hù)在身后,一臉敵意地看著沈知意。

    由于來得匆忙,她發(fā)絲凌亂,像一頭炸毛的野獸。

    相比之下,盛裝出席的沈知意更加矜貴。

    沈知意緩緩起身,眼皮都沒抬。

    我當(dāng)是是誰呢,原來是宇宙第一情種——江攬月啊。

    她話里諷刺意味十足,江攬月的臉更黑了。

    你背著我和我先生幽會,到底是誰不檢點

    沈知意蹙眉冷笑,先生你家不是有一個什么兆輝的嗎

    他只是......

    江攬月突然語塞,不知道該如何介紹韓兆輝。

    沈知意雙手插兜,語氣慵懶:只是你孩子的爸爸,對吧

    江攬月瞪了她一眼,轉(zhuǎn)身拉住季明軒的手。

    明軒,我聽說公公他......你跟我回家吧,好嗎

    季明軒的酒醒了大半,他后退半步拉開與她的距離。

    回家回哪兒個家我聽說韓兆輝已經(jīng)轉(zhuǎn)正了,哪兒還有我的容身之地

    江家有幾個傭人一直和季明軒有聯(lián)系,他們已經(jīng)把韓兆輝狐假虎威的丑惡嘴臉學(xué)給他聽。

    明軒,是爺爺他老人家要認(rèn)他,不是我。你永遠(yuǎn)是我最愛的丈夫,唯有和你生的孩子我才認(rèn)!

    淡漠掠過他的眼底,想必你已經(jīng)收到離婚協(xié)議書了吧不日生效。還請江總不要再糾纏我和我女朋友——沈知意。

    第22章

    江攬月的肩膀緊繃,整個人定在原地。

    待她回過神來,季明軒已經(jīng)摟著沈知意的肩膀準(zhǔn)備離開。

    她想拉開舉止親昵的兩人,卻被沈知意的手下攔住。

    江總,我男朋友的話你沒聽到嗎請不要打擾我們約會,再見!

    江攬月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離開,憤怒之下把餐廳的桌椅都給砸了。

    據(jù)說賠了不少錢,還差點被拘留呢。

    沈知意一臉玩味地把這個消息告訴季明軒,接下來就讓我再刺激刺激這頭失去理智的野狗吧。

    江攬月一臉憔悴地躺在辦公室的沙發(fā)上,絞盡腦汁思考該如何將季明軒從沈知意身邊搶回來。

    論樣貌,她和沈知意不相上下,論財力,也算勢均力敵。

    這時電視里恰巧在播一檔滬市財經(jīng)欄目,邀請的嘉賓竟然是沈知意!

    江攬月一個激靈,立刻坐起身。

    面對鏡頭,沈知意侃侃而談。

    此次進(jìn)軍華爾街,沈氏勢在必得!

    原來華爾街有一家最近勢頭正盛的公司,已經(jīng)向國內(nèi)的制造業(yè)拋出橄欖枝。

    江攬月將手里的水杯摔在桌子上,就憑江氏想跟我搶,下輩子吧!

    她揮手叫來秘書,務(wù)必在沈知意之前,先拿到訂單。

    秘書有些為難,江總,如果咱們拿到訂單,目前的庫存遠(yuǎn)遠(yuǎn)不夠交付。

    江攬月情場失意,勢必要在商場搶占先機。

    她要借此機會徹底打壓住江氏和沈知意,到時候看她還有什么臉面纏著季明軒。

    她不假思索地作出決定:將公司全部的資金投進(jìn)去,不夠就向銀行抵押貸款。區(qū)區(qū)一個沈氏,我還沒把她放在眼里。

    秘書還算清醒,立刻意識到這樣做的危險。

    江總,萬一華爾街那邊退單,公司資金鏈就有可能斷裂,那么其他客戶的單子......

    江攬月大手一揮,大不了賣車賣房!況且,我有把握一定能促成合作,有了這么大一個客戶,沈氏就會永遠(yuǎn)被我踩在腳下!永世不得翻身!

    到時候我再去求明軒,他一定會回到我身邊。

    她沉浸在和季明軒重歸于好的美夢中,全然不顧其他人的死活。

    秘書還想勸阻,這么冒進(jìn)不是江攬月以往的做事風(fēng)格。

    可此時她已經(jīng)被嫉妒沖昏頭腦,根本不聽秘書分析利弊。

    我是總裁還是你是總裁我江攬月叱咤風(fēng)云十幾年,還不如你看得遠(yuǎn)嗎照我說的去做!

    秘書只好閉嘴,將江攬月的總裁令頒布下去。

    另一邊,她得空回到家找到那份離婚協(xié)議書,撕得粉碎。

    她看著被韓兆輝折騰得面目全非的家,腸子都要悔青了。

    韓兆輝看到她后眉開眼笑,抱著孩子來到她面前。

    攬月,你回來啦!

    江攬月厭惡地皺眉,你要是喜歡這個房子你就自己住吧,我走了。

    韓兆輝立刻拉住她的袖子淚眼婆娑,你就不想看看咱們的兒子嗎他都會笑了,你看看啊。

    江攬月看了一眼孩子,可心里想的卻是季明軒。

    他別過頭,承諾你的錢不會少,但我永遠(yuǎn)不會認(rèn)這個孩子。

    說完不顧韓兆輝的挽留,決絕地離開。

    第23章

    入夜,江攬月獨自坐在酒吧喝得酩酊大醉。

    她趴在桌子上嘴里念叨著明軒,嚎啕大哭。

    酒吧打烊,服務(wù)生只好問出她的住所,叫來出租車送她回去。

    次日醒來時,她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家里的床上,一個背影背對著她沉睡。

    明軒!

    她緊緊將他抱住,聲淚俱下地訴說著思念和悔恨。

    明軒,求求你再也不要離開我!離婚協(xié)議書我已經(jīng)撕掉,我絕不和你離婚!

    韓兆輝的事情是我糊涂,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認(rèn)清他的真面目,再也不會見他和那個孩子。

    被她抱在懷里的人身體一僵,緩緩轉(zhuǎn)過身。

    韓兆輝!怎么是你!

    江攬月連滾帶爬地推開他,撿起地上散落的衣服。

    韓兆輝早已滿臉淚痕,我這么愛你為什么你看不到還惦記那個拋棄你的人!

    江攬月穿戴整齊,韓兆輝,當(dāng)初是你趁我喝醉酒爬上我的床,主動獻(xiàn)身�,F(xiàn)在你裝什么純愛

    韓兆輝一愣,絕望地一笑。

    他爬到江攬月腳下,江總,你不是說過心里有我嗎我會比季明軒更愛你,咱們會有很多很多孩子,求你別走!

    你和他有殺父之仇,你們回不去了,為什么就不能往前看

    江攬月一腳踹開他,我會和明軒解釋清楚,他會原諒我的。至于你,死也別想進(jìn)江家的門!

    江攬月下樓時接到秘書的電話,江總,我查到那天有人用您的電話給兄弟們打電話,把先生的父母關(guān)進(jìn)獸籠。

    江攬月腳步一頓,是誰

    秘書深吸一口氣,韓兆輝。

    看到去而復(fù)返的江攬月,韓兆輝的眼睛立刻亮了。

    他跑過去抱她,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江攬月笑笑,走,我?guī)愠鋈ス涔洹?br />
    韓兆輝高興得不得了,我去換一身衣服!

    江攬月卻拉住他,不用,你穿什么都好看。走吧。

    韓兆輝挎著她的胳膊趾高氣昂地從傭人面前走過去,讓你們看不起我,我馬上就是江家人了。

    車上韓兆輝嘰嘰喳喳地講著孩子的趣事,完全沒注意到路越走越偏。

    車停在郊區(qū)一棟院子里,韓兆輝疑惑地走下車,攬月,這是哪兒啊

    江攬月不回答,只是陰沉著臉。

    不一會兒,一聲聲野獸的嚎叫傳來。

    韓兆輝終于感覺到不對勁兒,這是野獸場!

    他轉(zhuǎn)身想回車?yán)�,卻被江攬月一把揪住衣領(lǐng)。

    想跑你不是很喜歡把人關(guān)進(jìn)獸籠嗎今天我就讓你也感受感受。

    說著把他扔給手下,關(guān)進(jìn)去,沒有我的命令不許放他出來!

    韓兆輝早已經(jīng)嚇得腿軟,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哀求。

    江總,我知道錯了,求你看在孩子的份兒上饒了我吧!

    江攬月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背著我讓我的手下把明軒爸媽關(guān)進(jìn)獸籠的時候,就應(yīng)該想到會有今天的下場!

    公公婆婆受過的苦,我一定讓你加倍奉還!

    手下人抬起手腳松軟的韓兆輝,關(guān)進(jìn)狹小的獸籠,扔進(jìn)野獸群。

    兇猛的野獸瞬時間圍攏過來,張開血盆大嘴啃食獸籠。

    韓兆輝抱著頭喊得撕心裂肺,整個人抖若篩糠。

    第24章

    江攬月讓手下全程錄像,她要讓季明軒親眼看到韓兆輝的下場。

    爺爺在意的是江家的孩子,至于他,我要讓他生不如死!

    江攬月跑到沈公館外苦苦等候,管家進(jìn)去許久,卻仍舊不見季明軒的身影。

    她蹲在地上腳都麻了,才看到季明軒和沈知意慢悠悠地走過來。

    明軒!我知道是誰害死公公了,是韓兆輝,我也把他關(guān)進(jìn)獸籠了,你快看��!

    視頻中韓兆輝抱頭鼠竄,狼狽不堪。

    野獸的嘶吼和他的尖叫,似乎要穿透人的耳膜。

    隔著一扇門,季明軒冷冷地看著他,臉上并無波瀾。

    江攬月獻(xiàn)殷勤般將手機往前遞了遞,明軒,我替你報仇了,你快出來我們回家!

    季明軒眉梢微沉,江攬月,你真的認(rèn)為是韓兆輝害死了我爸嗎

    到底誰是罪魁禍?zhǔn)�,你心里�?yīng)該比我更清楚吧

    江攬月眼里滿是慌張,雖然不愿意承認(rèn),但她心里的確清楚。

    如果不是她一味地縱容和默許,韓兆輝根本不敢打那通要命的電話。

    明軒......對不起是我不好,我愿意補償你和婆婆,你要我怎么樣都可以!只求你別離開我!

    江攬月說著雙膝跪地,明軒,再給我一次機會!結(jié)婚的時候你說過,會一生一世愛我!

    季明軒本來已經(jīng)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聽到這句話他停下腳步。

    他低頭看著空空蕩蕩的無名指,那枚曾經(jīng)象征著忠誠與愛戀的戒指,早就不知道掉到哪個陰溝里了。

    一滴眼淚落在手背上,抬頭時他已換上笑臉。

    江攬月,你曾視我如珍寶,卻又棄之如敝屣。誓言你不配!

    該被關(guān)進(jìn)獸籠的人不是韓兆輝,而是你!

    江攬月雙膝跪爬想要挽留,伸手去抓他的衣袖,最終卻只抓住一陣風(fēng)。

    她抱頭跪在地上痛哭,這一刻她終于意識到她真的失去了此生最愛的人。

    沈知意走過去踢了一腳江攬月,喂,我給你準(zhǔn)備了兩份大禮,記得查收。

    說完轉(zhuǎn)身快步追上季明軒,與他并肩消失在小路盡頭。

    江攬月不知道沈知意所說的大禮是什么,哭夠了,爬起來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

    叮!

    兜里的手機響了,是秘書。

    江總,不好了!我們被騙了!

    江攬月趕到公司時,銀行正在清點財務(wù)。

    她抓住秘書的手,顫聲問道:什么叫訂單取消了不是交定金了嗎

    秘書此時也如無頭蒼蠅,的確打給公司賬戶一筆定金,可那是七十二小時內(nèi)能夠撤回的轉(zhuǎn)賬。

    沈知意轉(zhuǎn)給厲氏的錢只是數(shù)字,而江攬月投進(jìn)去的卻是真金白銀,整整200億。

    訂單取消,我們的貨物全部押在海關(guān),一天的保管費就達(dá)數(shù)千萬。

    江總,您抵押的房子和車,都會被銀行收回拍賣。江總,您快申請破產(chǎn)吧!

    江攬月臉色慘白,跌坐在沙發(fā)上。

    怎么會這樣,華爾街那家公司呢聯(lián)系沒有

    秘書搖搖頭,我托朋友去看過,根本沒有這家公司。江總,您被沈知意耍了!

    第25章

    江攬月的腦袋嗡嗡作響,這就是沈知意所說的大禮

    江家?guī)状诵量啻蚱吹募覙I(yè),毀于一旦

    而這一切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她的手機一直在響,有江家長輩,有江氏股東,還有追債的客戶。

    江家只剩下一棟祖宅沒有被法院貼封條,江老爺子聽聞江家破產(chǎn),幾度暈厥。

    季明軒看著電視中正在報道厲氏集團(tuán)破產(chǎn)的新聞,鏡頭中江攬月失魂落魄地坐在一旁。

    幾日前還風(fēng)光無限的滬市商業(yè)巨鱷,一夕間隕落。

    沈知意關(guān)掉電視,會難過嗎畢竟是你陪著她一步步走到巔峰。

    季明軒自嘲地笑笑,難過是因為替我八年的青春感到不值。江攬月會有今天的結(jié)果,是她咎由自取。

    沈知意似乎松口氣,她一直忐忑設(shè)計搞垮江攬月,季明軒會恨她。

    季明軒聽出她話里的深意,這件事我也全程參與了的,所以你不必有任何負(fù)擔(dān)。我還要感謝你給江攬月和韓兆輝準(zhǔn)備的另一份大禮,應(yīng)該快到了吧。

    沈知意抬腕看了一眼時間,你說得對,這是她應(yīng)該受到的報應(yīng)。

    江攬月拼命阻攔,甚至破口大罵,仍舊沒能阻擋集團(tuán)被封。

    她衣衫不整、發(fā)絲凌亂地站在江氏大樓前,仰望著昔日的風(fēng)光。

    身后突然有人拍她的肩膀,江攬月女士嗎這里有一份郵件您簽收一下。

    撕開文件袋,厚厚一沓照片掉出來。

    她彎腰撿起來,每一張照片上都是韓兆輝和不同女人勾肩搭背、陪酒作樂的場景。

    也就是說,韓兆輝根本不是淳樸的農(nóng)村小伙子,而是專門在酒吧等地方陪富婆的!

    幾重打擊下,江攬月終于承受不住,直挺挺地摔在地上。

    她的拳頭狠狠地砸在水泥地上,血肉模糊。

    韓兆輝!賤人!你竟然敢騙我!

    她爬起來直奔野獸場,一定要弄死韓兆輝!

    季明軒比她先一步來到韓兆輝面前,面對殺父仇人,他恨不得千刀萬剮了他!

    韓兆輝被關(guān)在獸籠里一天一夜,被折磨得面目全非,一靠近便是一股屎尿的臊氣。

    看到季明軒,他就像看到救星。

    先生,求你救救我!我真的受不了了!

    先生,您去幫我求求江總放我出去吧,我真的知道錯了!嗚嗚嗚。

    或者您告訴爺爺,他一定會救我的!我身體好,一定會讓江總懷上二胎,三胎!他老人家最注重子嗣了!

    季明軒捂著鼻子躲得很遠(yuǎn),將一沓照片扔給他。

    你還是先看看這個,再想想會不會有人來救你吧。

    韓兆輝趴在地上一臉疑惑,這是什么東西跟救我出去有什么關(guān)系

    他一張張地看過去,越看臉色越白。

    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刺進(jìn)他的眼神。

    他猛然抬起頭死死盯著季明軒,我不認(rèn)識這些人,我沒拍過這些照片,你污蔑我!

    季明軒歪著頭笑笑,是啊,這是我偽造的,但江攬月她信了,江老爺子也信了。

    第26章

    韓兆輝瞪大眼睛,眼底布滿血絲。

    他抓著欄桿歇斯底里地喊叫,季明軒!你為什么這么對我!我清清白白,根本沒做過那些事情!

    他的嘶吼引來本已沉睡的野獸群,它們一個個站起身再次將他圍攏。

    季明軒冷眼旁觀,看著他被撕咬。

    他抬起頭看著天上的白云,爸,壞人都受到懲罰了,您安心吧。

    江攬月趕到時,韓兆輝蜷縮在獸籠中奄奄一息。

    看到江攬月,他艱難地抬起眼皮,卻因嗓音嘶啞而發(fā)不出聲音。

    他搖搖晃晃地爬起來,咿呀咿呀地比劃著,試圖向他解釋那些照片是假的。

    可江攬月此刻只想讓這個導(dǎo)致她失去愛人、散盡家財?shù)哪腥�,死無葬身之地。

    她走過去將獸籠打開,一腳將他踹到獸群中間。

    野獸群虎視眈眈,突然跳起猛撲上去。

    ......

    江攬月跪在江家祠堂中央,面對江家列祖列宗,羞愧地抬不起頭。

    江老爺子蘇醒后,得知他百般疼愛的韓兆輝竟然是個賣的!

    急火攻心下心臟病發(fā),緊急送往醫(yī)院搶救。

    江攬月跪了一天一夜,直到接到醫(yī)院打來的電話。

    江老爺子搶救無效,剛剛過世了。江女士,請您節(jié)哀。

    手機吧嗒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江攬月的頭重重地磕在地磚上,肩膀抖動嚎啕大哭。

    季明軒收拾行李時,沈知意匆匆趕回家。

    她滿頭大汗地倚在門框上,語氣焦急卻故作輕輕。

    我聽季伯母說,你要去倫敦讀書了。

    季明軒回頭笑笑,我媽就是愛炫耀,我都說了要她保密。

    你不會是打算悄悄離開,然后留個‘后會有期’之類的字條給我吧

    撲哧!季明軒被她逗得哈哈大笑,你是偶像劇看多了嗎還字條,打個電話不好嗎

    沈知意突然變得嚴(yán)肅起來,所以,你真的打算再次把我一個人丟下

    季明軒的手懸在半空,垂眸沉默。

    沈知意走到他身后,手臂穿過他的腰抱住他。

    她的頭抵在他寬厚的背闊上,明軒,我這輩子最后悔的事就是那年放你走,多少次我在夢里追上你,然后和你一直一直在一起。

    我等了這么多年,我怎么甘心!

    季明軒沒有掙開她,知意,我明白你的心意。但我還是要去倫敦,去實現(xiàn)曾經(jīng)的夢想。

    如果你想我,隨時去倫敦找我!

    沈知意松開他,到時候可不要看不起我這個不學(xué)無術(shù)的紈绔哦,季大設(shè)計師!

    機場內(nèi),江攬月攔住季明軒。

    今天一早,快遞員把離婚證送到她手里。

    明軒,你要去哪兒

    季明軒抬眼看了她一眼,江攬月,離婚證收到了吧你我從此不再是夫妻,我去哪兒和你沒關(guān)系。

    江攬月一整晚沒合眼,雙眼充血,聲音沙啞。

    明軒,韓兆輝他騙了我,他是個交際花!我把他丟在野獸場了,我給公公報仇了!

    明軒,我們復(fù)婚吧。

    季明軒冷哼一聲,江攬月,你現(xiàn)在拿什么和我復(fù)婚你還有什么

    事業(yè),家庭,她已經(jīng)一無所有。

    我要走了,去追求曾經(jīng)為了你而放棄的夢想。我不再是你丈夫,不再是江家孫女婿,我是我自己。

    說完繞過江攬月,留給她一個瀟灑坦蕩的背影。

    ......

    萬米高空,漂亮的空姐彎腰詢問:

    先生,請問您喝點什么

    季明軒放下手里的書,檸檬水,加冰,謝謝。

    空姐又詢問她身后正在看報紙的女人:

    這位女士,請問您喝點什么

    女人挑挑眉,和剛才那位先生一樣,檸檬水,加冰。

    季明軒回頭,沈知意慵懶地靠在座椅上。

    又見面啦,季先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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