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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馬桂芬尖叫一聲,兩眼一翻,直挺挺地暈了過去。
公公林正宏指著地上的兒子想說什么,卻猛地咳出一口血來,臉色瞬間變成了豬肝色。
整個金碧輝煌的大廳,徹底淪為一場審判罪惡的末日狂歡。
林繼業(yè)!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還我公司的錢!
打死他!打死這個畜生!
混亂中,我只聽到咔嚓兩聲令人牙酸的骨裂聲。
緊接著,是林繼業(yè)不似人聲的,野獸般的凄厲哀嚎。
他的雙腿,被憤怒的人群活生生踩斷了。
我冷漠地看著這一切,心中沒有一絲波瀾。
我的目光,緩緩轉(zhuǎn)向癱軟在地,抖如篩糠的白若溪。
我一步一步地走過去,順手端起宴會長桌上一壺為賓客準(zhǔn)備的、滾燙的茶水。
白若溪看到我走近,驚恐地瞪大了眼睛,一邊尖叫一邊手腳并用地往后爬。
別過來!你這個瘋子!別過來!
我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看著她那張臉當(dāng)年,你不是很喜歡看我絕望的樣子嗎
我的聲音很輕,卻讓她抖得更厲害了。
在她驚恐到極致的尖叫聲中,我手腕一斜。
整壺滾燙的茶水,從她的頭頂,兜頭澆下。
啊——!
她發(fā)出了一聲撕心裂肺慘叫,引以為傲的臉上,皮膚瞬間被燙得紅腫不堪。
我扔掉茶壺湊到她耳邊,用只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你最在意的這張臉,我?guī)湍銡Я�。你不是想做林家的女主人嗎現(xiàn)在,你連做鬼的資格都沒有。
當(dāng)年你們怎么讓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今天,我便讓你們體驗百倍的絕望!
記住,這只是開始。
警笛聲由遠(yuǎn)及近,刺耳的鳴叫聲終于給這場混亂的盛宴畫上了一個休止符。
警察沖了進(jìn)來,控制住場面,將還在地上哀嚎的林繼業(yè)和已經(jīng)痛到半瘋的白若溪銬上手銬帶走。
整個世界仿佛都安靜了下來。
我的目光越過所有狼藉,落在大廳中央。
我的念念,我的兒子,他就站在那里看著我。
他的眼神里,更多卻是五年時間里被深深烙印下的、對所有人的恐懼,也包括對我。
我緩緩走向他。
我在他面前幾步遠(yuǎn)的地方停下,慢慢蹲下身對他伸出手,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柔。
念念,別怕,媽媽回來了。
他看著我伸出的手,小小的身體瑟縮了一下,往后退了半步。
這個動作刺疼了我,淚水滾燙地落下。
我贏了所有人,卻感覺快要輸?shù)粑业娜澜纭?br />
我奪回了念念的撫養(yǎng)權(quán),也拿回了丈夫留下的部分財產(chǎn)。
張律師幫我處理好了一切,我?guī)е钅�,搬進(jìn)了丈夫生前為我買下的一處江景公寓。
我以為,噩夢結(jié)束了,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我努力地想要補(bǔ)償他。
我給他買堆滿整個房間的玩具,給他穿上最柔軟舒適的新衣服,笨拙地學(xué)著菜譜,想為他做最美味的飯菜。
可他依然沉默寡言,像一個精致的,沒有靈魂的娃娃。